一纸旧事

第四十五章 车站

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却忍不住的有些让人的眼泪在心里流淌,挺有那么些那种只属于春天里才会有的惆怅和苦闷的感伤;

春病与春愁,何事年年有;莫名的便有那么些真切的感受到了那每逢春天都要遭遇那种愁病交加,身心疲惫的境况,这或许也就是为何说那什么乍暖还寒的时候最难将息的原因吧;

春天虽然明媚美好,可这感觉却是那么悲伤,或许是那岁月给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深深的迷惘的原因吧;

渝闲离开漠府之后,突然间便有那么些从未有过的迷惘,竟有些不知道该身向何处去的感伤,似乎这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只是在那一阵还有些寒意侵骨的春风吹过之后,渝闲还是决定回山城去;因为那山城毕竟是他渝闲的家,尽管在那座城市里有着那么些不想去面对的事,不想去面对的人;可却又是找不到该去向何方,回山城至少还有那么些记忆;

从大漠到山城,路途何止千里;而在这千里的路途之中,在西北大漠的这个时节还没有那太过明显的春日暖阳,也没有那么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在玩着什么春天的味道;这让渝闲竟有那么些落寞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千里的路途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独行;

按说呢,这渝闲要离开漠府,那么以李歆这无论是私人间的感情,还是漠府与渝家的交情,这都应该是有侍卫相随的,因为这渝闲是直接从草原到的漠府,跟本没有随行的侍卫,一个都没有;

只不过在渝闲离开的时候,拒绝了李歆的提议,而李歆也是没有勉强;或许是因为李歆知道,渝闲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或者说在经历过那么些事之后,渝闲还真的没有一个人去想过些什么;

从文黎遇袭身亡的时候开始算起,这后边虽然是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渝闲也算是有去静一静的,可是却都有人陪着渝闲的;或者说从这心里上来说,无论那个夏季里有多么的混乱,还是渝闲想要独自的静一静,可是那都是处于家人或是友人的呵护之中的,而且还因此而牵扯到更多的逝去;

或许吧,正是因为那么些事,这渝闲还真就没有一个人的去想那么些事的;这其实也是在郁林清堡的时候,渝闲连个招呼都没打的就随着李歆离开,这宋君作大姐的却没有去多说什么,也算是知道渝闲是需要静静的想些东西的;

渝闲呢,也确实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或者说这渝闲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这般一个人独行或许独处的了;也可以说从渝闲随着老爷子回到园子时候到现在,便再也没有这般的一个人;无论是在园子里,还是在后来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这渝闲的身边总是有人陪着的;

现在的渝闲,那是真正的一个人;而在这千里的路途之中,渝闲还自己个儿跑去乘火车,不是去体验什么平民的生活,只是他需要暂时的离开那个熟悉的世界,去换作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找回他自己;

或许吧,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渝闲喜欢在车站停留;不为别的,只是喜欢去看那么些人们在车站的停留;

车站是拥挤的,而在车站停留的人们,大都是短暂的;所以呢,在车站停留便可以看到很多很多却又各不相同的人,所谓众生相;

看着那么些人们在车队的短暂停留,人们的模样更是各不相同;那些为了生活而奔波出行的人,这都是带着那么些对外面世界的追求,或者说是对梦想的追求;同时却又有着对那所谓精彩世界的陌生迷茫,却又是那般坚决的随着人群拥挤进车站,踏上那个去向他们梦想的地方的列车,然后便消失不见;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所追求的梦想是否会成真,也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追求梦想的过程之中都会经历着怎样的艰难困苦;同样的也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追求梦想的过程之中,会不会因为那么些艰难困苦而半途而废,或许不会放弃吧,毕竟选择了去追求,便是应该一路走完的;哪怕是这个过程之中有着那么无尽的也是想像不到的艰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直到结束;

当然,关于这些的想法,那只是渝闲这般的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做那么些有些无聊的猜测想像;而那些真正去付诸于实践的人们,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更多的是那对未来的憧憬的想像,夹杂着对现实认知的迷茫,却又坚定的步伐;

在车站里做短暂停留的人们,除开出行去追求梦想的人们之外,同样的有着那么些回家的人们;

他们与出行的人们不同,所以他们的模样也是不同的;出行的人大多是带着那么些对梦想追求的坚定,而又对陌生的城市的迷茫,脚却是实践的步伐;而这归家的人们,大多数都是带着那么些愉悦的,那是对于家的渴望,对于家的温暖即将回归的美好想像;

只是这般的美好归来的同时,却难以隐藏他们的身上那种深深的疲惫;这样的疲惫,可以理解为旅途劳顿所造成的,也可以理解为在外多年的打拼,那么些不为人知的辛酸所造成的;

但是,这些在这时候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那个人生最初的的感情归属,也是一个人一生的归属;以此,他们那么些无论是旅途的劳顿还是那不为人知的辛酸,到这时候都不足为道,全都被挤到旁边,便让那对家的渴望占据了全部的面容,那美好的家的归属;

在车站里,这出行与归家的人是最多的;而除开这两个最大的群体之外,还有着其他的众生相;

比如那些正在为梦想而努力着的人,在车站的停留只是为了到另一个城市去完成工作;而这样的人,就算是在车站的短停留,也大都是满面紧锁,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呢,却可以试着猜测一下,是不是对于完成这份工作有些自信不足,亦或者是已经习惯了这般的为生活而奔波劳累所带来的习惯模样;

这些,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呢,从他们那偶尔会出现的笑容里,却可以看到幸福;那或许是因为想着这般的劳累是为了他们的家人生活得更好,于是便值得;而那般的笑容里,那难掩饰的幸福,可能是想到家里那美丽的妻子,乖巧的孩子;

除开他们之外,车站里还能够看到许多还显得有些稚嫩的那么一个群体;他们大都是异地求学的莘莘学子,为了他未知的未来而努力着,或是为着父母家人的期望,在这般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年龄便开始奔波;

特别是在这个季节里边,刚刚过完这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团聚,这还有些寒冷便各自的奔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再与家人团聚;或许这般的奔波,只为的就是那与家人的团聚吧;

或者说,那些稚嫩的学子们还算是幸福的;因为在那出行去追求梦想,或者说求生活的群体之中,同样的也有着许多稚嫩的面孔,他们所追求的是生活,而不未来;当然,或许他们也有想过未来,但是他们的未来与这些学子相比,虽然是同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未来;

渝闲停留在车站里,看着在这里作短暂停留的人们,这便是有着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猜想;或许吧,渝闲到这时候还从未去经历这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些无聊的闲心去做那无聊的猜想;而身在其中的人们,他们倒底都是有着怎么样的想法,那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

在渝闲有些回过神来,还真就觉着自己挺无聊的,或者说挺有些悲哀的,因为他不属于这些在车站做短暂停留的任何一种人;

虽然在前两年他还算是这其中的一个群体,那便是那些出行去游玩的人们;只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到时候的渝闲倒是也有注意到,可是却并没有将自己归于那一类人;

那些有那么些闲情逸致出行游玩的人,那也是他们在生活经历过许多之后,那难得的放松;也就是这些人同样的曾经去为梦想而努力过,而他渝闲呢,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去努力过;

虽然这渝闲也算算是曾经有着梦想,也可以算是去努力过;可是,有谁会如同他那般的过活;

在那些已经需要出去自行求生活的年龄,渝闲却连最简单的穿衣洗漱都不用自己做;这样算来的话,这渝闲没有将自己归属于那其中的任何一个群体,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无法与这些人相比较的,或者说自觉远不如这些群体中的任何一个;

这不是渝闲在那儿玩什么妄自菲薄,虽然渝闲也有着那么些常人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的经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如同常人那般的去怀揣梦想,去付之于实践;有的只是那么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臆想,仅此而已;

还好,这人潮拥挤的车站里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渝闲曾经熟悉的影子,也就是所谓的江湖人;

那些在车站里边看似闲逛,却又有着一双快速闪动着的双眼;这些人之中,有看准时机将别人的行李给拎走的,或是玩个手段的偷借些东西;也有看着那人群中那看着老实模样,却有着贪婪眼神的人;然后便会去玩一些江湖里的小花招,当然这在江湖里仅仅是个小玩意儿,可是放在这些人群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上当受骗,全身上下给骗个精光;

对于这些人,渝闲是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常人那般的意识;也就是说这渝闲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来的,甚至还能够看到这些人正在哪儿玩什么把戏;可是渝闲却不会去接破,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边,这些人都只是生活在江湖的最底层,而渝闲也曾经生活在这样的层次里边;

所以,渝闲知道这些人在常人的眼里那是罪孽深重的,可是要换一个视角去看,这些人也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已;

是的,是生存,而不是生活;人潮之中的人们无论有着怎么样的经历,大都是为了追求生活,追求更好的生活;而这些在江湖最底层打混的人,他们却只是为了生存;

生活与生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虽然只是那么一字之差,可是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许这样说来,这些江湖人也就没有那么可恶;而实际上呢,那只是生活的世界不同,看同一件事的感观不同而已;

以事实上来说,这些人也确定是可恶,甚至是罪孽深重;因为他们所骗的每一个人,所拎走的每一个包,那都有可能是那个人的身家性命;而这丢失掉自己的身家性命,会对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家庭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其实并不难猜测;

当然,这世间的是是非非那是谁也说不清楚的;无论这些生活在江湖最底层的人过着怎么的求生存的日子,也不去管那些追求生活,追求更好的生活的人们实际上过得怎么样,这些在渝闲这里,都没有那么多的所谓;

因为在渝闲的心维里边,平民的生活他从来没有去体会经历过,所以倒底是怎么个事,其中又有着怎么样那不为人知的辛酸,这些都只是渝闲的猜测,然后有那么些无聊的猜想,或者说无谓的感触;

而这些江湖最底层的生存,那也已经离开渝闲很远很远了;远得渝闲都有些记不住了都,只是看到这些曾经的生存手段,有那么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触而已,也仅此而已;

只是在渝闲这里以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去观赏这些人这些事的时候,在他的那么些瞎感触之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车站;反而是找了一个好地方,燃上香烟,继续的看着这似乎永远都是那般人潮拥挤的车站;

看着这离开的人们,看着这挤进车站的人们,看着那些江湖最底层的人们在那儿不断的重复再重复的上演着他们的生存技巧;

有些莫名的,竟觉着还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当有人向渝闲来展示那江湖最底层的生存技巧的时候,这渝闲竟突然间来了兴致,或者说有那么些感觉到真实,或许那个曾经的他比现在的这个自己要活得更真实些;

只是在那江湖人向渝闲上演技巧的时候,这渝闲竟有些感慨;这次不是渝闲在那儿瞎扯淡,而是这般的技巧是从渝闲他们那个时候一直流传到现在的,这挺有些讽刺的;都玩老了的手段,居然还可以在这多年以后重新见到,不由得有那么些岁月如梭,世事无常的感触;

于是呢,渝闲便在哪儿告诉别人这个应该怎么玩,甚至还给人指出他们所用的道具哪儿哪儿是有问题的,同时还告诉别人应该怎么去进行改进之类的;而渝闲这般的瞎扯淡,还让那个江湖人给惊讶得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在反而过来之后,便像个逃避瘟神一样的跑开了,连回头望一眼都没敢,就那般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对此,渝闲并不在意,仅仅是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燃上香烟的继续在那儿观赏着车站里那拥挤着的人群,似乎那众生相有着无比的魅力,让人迷恋得无法自拔;

或许吧,渝闲那看似轻闲享受的观赏着这众生相,而实际上却是有些落寞的;或者说一个人本身就是这拥挤的人潮中的一员,却偏偏有着旁观者的无聊,始终无法融入进去,这样的感觉其实很不好,很容易让人感觉到那么些落寞寂寥;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么些莫名的落寞寂寥,让渝闲觉着有些心烦;因此才会抽空烟盒之后选择离开,至于去哪儿在这时候已经不那么难以选择;或者说看着这众生相,让渝闲有些想家了,而渝闲的家又在哪儿呢;

山城;这是渝闲唯一可以确定的地方,那个有家这般存在的地方;

在那千里的旅途之中,渝闲想得最多的其实并不是山城,而是他在车站里停留时所看到的所猜想的;甚至是那车窗外飞奔而过的各式景物,都让渝闲有那么一种错觉;而渝闲更是沉浸于这样的错觉享受中回到了山城,这个属于他的城市;

从一个车站到另一个车站,渝闲似乎有些开始迷恋这样的感觉了都;所以这在到达山城的时候,在车站里停留了许久;而这样的停留,却并没有让渝闲感觉到对这个属于他的城市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是那般旁观者的无聊感触,似乎这只是他喜欢的一种感觉,而非他的城市,也不是他的家;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倒不是因为这堂堂的渝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却没有人认识他而产生的无聊感触;或者说以渝闲此时的身份地位,这些还在车站这样地方求生存的江湖人,那与渝闲跟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是属于同一个世界,同一潭江湖水,却也不会有交集;

因此,渝闲也没有什么狗屁的扯淡着本座回来了的感慨豪情,有的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对这个城市感到陌生的路人罢了;就如同人们第一次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求生活一般的什么都没有,或者说只有那么些对前路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