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妃

第六章 报仇,胁迫(4)

第六章

报仇,胁迫(4)()

杨娃娃欺近两人,青葱玉爪朝他胸口探去,围魏救赵,『逼』他罢手。他眯起冷眸,斜里瞪她,迅捷地后退,躲开她的阴爪,顺势把夏心拖过来,反抱在胸前;下一刻,松开夏心,在她背上一推——两个女人抱在一起。

她扯住夏心的胳膊,急切道:“你怎么样?”

夏心摇摇头,眼睛的底『色』突的阴狠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凌厉,举起青铜匕首,猝不及防地往她的胸口狠狠地刺下。

他悚然一惊,心下大震,不假思索地狂冲上前,扣住夏心的右臂。哪知,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硬是收回对杨娃娃的攻击,转而刺向她的杀父仇人!

这一招,实在高明。

杨娃娃的震惊不亚于他,不明白夏心为什么要杀自己,竟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下一刻,他冲过来,她明白了,但是她知道夏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加不想她白白送死。

她一手推开夏心,一手凶狠地攻向他的左肩,企图分开两人。夏心不退反进,趁他分手对付她的空档,提刀猛扎他的胸口。他来不及闪避,只手握住闪着冷光的锋利匕首……立时,他的掌心渗出赤红的鲜血,蜿蜒而下,簌簌落地,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闷热的空气中,粘稠得让人窒息。

夏心倏地撑大瞳孔——她不甘心,她要他死,她为阿爸报仇,阿爸死的好惨!再次用劲,她拔出匕首,嗤的一声,血肉与金属摩擦的声音,显得如此突兀与尖锐。

杨娃娃震慑、定住,血花喷溅在脸颊上,仍然带着温热的气息。

匕首上血水淋漓,猩红可怖。

禺疆冷凝着脸孔,黑亮的瞳孔中盛满了肃杀之气;他扬起猩红的右掌,迅速出击,重重地拍向夏心的肩口。

有如飘零的秋叶,夏心疾速地后退,身形轻飘飘地趔趄着,最后跌倒在地。

“酋长!”两声惊叫,划破紧张、沉闷的空气!

杨娃娃惊醒过来,看见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抓住了夏心,看见真儿站在寝帐入口,一脸的惊慌神『色』,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傻掉了的模样。

麦圣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与自责,弯下腰,低头歉然道:“麦圣来迟,请酋长处罚!”

“当然要罚!把她押下去,好好地看管,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探视!”禺疆沉声吩咐着,毫不理会手掌上正血『液』奔流,看向不知所措的杨娃娃,冷酷的眼眸中突现一抹狡猾的精光,瞬间消逝,“真儿,带她到营帐。”

话落,他大跨步走出寝帐,宽阔的肩背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是!”真儿赶紧低头答应。

麦圣看了一眼杨娃娃,紧跟后面,迅速离去;接着,两个护卫架着夏心匆匆离开。

夏心回眸一笑,眼神平静如水,近乎死灰般呆滞,隐约中似有不甘。杨娃娃大声喊道:“夏心,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重重地叹气,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处置夏心呢?去营帐做什么?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招拆招了!

在真儿的带领下,走过几座毡帐,来到酋长居住的营帐。呵,酋长的营帐就是不一样,宽敞明亮,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装饰、摆设稍具水准,左边墙上挂着一张硕大的雕花硬弓,右边墙上挂着三张『毛』皮,纯洁无瑕的白狐『毛』皮,粗野张狂的老虎『毛』皮,璀璨夺目的金『色』豹皮。帐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矮方桌和六把配套的木凳。

从整体上看,酋长营帐,凝重,野『性』,粗犷,典型的硬汉风格。

禺疆坐在一张木凳上,脸上乌云密布,神『色』变化有如黑云滚动,暴风雨的前兆,就是如此了。他挥退真儿和两个婢女,拿起桌上的酒水,自斟自饮。

“过来!”冷沉的嗓音中透出隐隐的怒气。

杨娃娃受不了他命令式的生硬口气,一直以来,都是她命令别人,指挥属下。此刻,只能强自压下怒火,静观变化。一个字,忍;两个字,再忍;三个字,拼命忍!

她走到他的斜侧面,三步距离,婷婷地静身而立,不说话,娇凝的脸上平静无澜。

“你要我怎么处理她?”他的脸部线条松懈下来,面『色』轻狂,语气漫不经心,和刚才的语气迥然有别!

“堂堂一个酋长,居然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现在不是跟他抬杆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保证夏心没有生命危险!

他不在意她的嘲弄,只是更加赞赏她的机智与挑衅的姿态。如果她放下身段求他,他会考虑放夏心一马,只要他有好处。没错,他喜欢交易,或者说,为了得到某种东西,他会不惜代价;为了得到她,让她臣服,他会不择手段!

“你希望我放过她,不再追究这件事?”

“你会吗?”她观察着他脸部的表情变化,捕捉着他的眸『色』变幻,希望能从中得出一些信息,巧妙地加以利用,或者顺承他的意思,妥善解决夏心刺杀他的事情。但是,她也明白,他精明绝顶,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她凉薄地轻扯唇角:“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他呵呵低笑,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磁『性』与力量。余光里瞥见她的正气凛然与冷淡气质,心『潮』涌动,“从今天开始,你要住在这个营帐,直到我手上的伤口好了!”

“放屁!”她反应神速地脱口而出,火爆与冰寒交融并存!凝白的脸上抹开片片红晕,怒气从脚底升腾而起,她气得全身发抖,他太过分了,欺人太甚。她绝对不会答应,可是——

作为一个酋长,他深知胁迫别人的技巧和火候,对付她,他有的是筹码与耐心:“这么说你不答应了?无所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他一副懒洋洋的悠闲样子,非常欠扁!她深吸一口气,拖过一把木凳,硬邦邦地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含烟若雾的眼眸一眨一斜一勾,盈盈浅笑,轻柔而冷静地说:“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条件吗?”

“没有!”他干脆地否定着,转开视线,不再看她。他不忍心看她眉头深锁的痛苦与犹豫,更加不想被她故意展『露』的魅『惑』眼神诱『惑』,他绝不能心软,对付她,必须付出全部的心力、提高十二分的警惕。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垂下眼睑,抿起樱唇,脑子快速地运转,下一秒,眸光一动,立刻有了主意——目前这个情况,只能以退为进了。她抬起光洁的脸颊,眼眸清澈见底:“我答应,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他转回视线,轻轻挑眉,一脸的『迷』『惑』不解:“约法三章?”

她的目光扫过他搁在大腿上的右手——胡『乱』缠着白『色』布条,却已然被鲜血渗透,鲜艳的红『色』,触目惊心;一道深深的口子,凸现出红嫩的掌肉、清晰可见,令人发怵;整个手掌,包括手指,都是血,沿着掌纹,蜿蜒成一道道血痕,有如沟壑纵横,惨不忍睹。

他是担心她、为了她才受伤的!为了她,他才会狂冲过来,才会陷于被动,才会让夏心有机可趁。想到此,她的心里有点难受,情不自禁地愧疚起来:“有治疗伤口的『药』粉吗?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叹气,他是不会包扎还是对这伤口不屑一顾?

她担忧的表情,内疚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眼里,他的内心不由一阵激『荡』:“没有『药』粉。”

她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旁若无人、熟门熟路地走向毡床,不一会儿,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长布条,放在桌上;接着,从洗漱台那边拿来湿布,小心翼翼地拆下染红的布条,再用湿布轻轻地擦拭,尽量避开深长的伤口,直到手掌恢复原本的肤『色』。最后,折好长布条,缠绕在他手上,动作轻柔,裹得严实、清爽。

禺疆定定地凝望着她,她熟练的动作,专心的神采,柔婉的脸庞,芬芳的呼吸,夺目的光芒……她的一切,她浑然一体的魅力,惊艳、却让人如浴春风,让他惊讶、赞赏、心驰神往。不意间,他的眼眸转而温柔、深沉,内心急剧地奔啸。

“好了,我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要想好得快,一定要敷上治疗伤口的『药』粉或者草『药』。伤口结疤之前,不要碰水,记住哦!”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好像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话,温柔,亲切,调皮。

他稍稍转移身躯,转离开桌子,在她转身即将走开之前,探手抓住她的胳膊,猛一用劲,把她硬拽回来,让她背向自己稳坐在大腿上,大手抓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紧紧拥住她的娇躯。

她尖叫一声,恼怒于他的轻薄与侵犯,拼命地挣扎着;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酥痒难耐。

他沉魅地开口道:“不要动,不然,你还要帮我包扎一次!”感觉到她乖乖地不再反抗、安静下来,他知道这种机会来之不易,低沉道,“就一会儿,好么?”

他的嗓音仿若耳语,轻柔而深沉,深具催眠效果,诱『惑』着她。她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轻轻的。

他微闭眼睛,在她的秀发上、后颈、侧脸等处轻轻地摩挲着,眼眸深处涌动着深切的**暗『潮』,放松的脸孔上弥漫开一片『迷』离:“深雪,告诉我,你担心我手上的伤,是不是?嗯?”

沙哑磁『性』的嗓音,魅『惑』沉稳的语气:“你在乎我,心疼我,是不是?告诉我,嗯?”

他的温柔包围与深情耳语,一点一滴的蛊『惑』着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后颈,酥麻,火辣,瞬间传遍全身;他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再加上高温,她顿觉浑身烧烫,脊背上汗流如大雨滂沱:“不——不要这样……”

“不要说话,嘘——”他不要听到她否定的回答,不要听,他只要现在,摩擦着她滑腻的脸颊,拥抱着她淡香萦绕的娇躯,感受着她的温顺与柔软,就这样,不要放开,天荒地老……

而接下来三个夜晚的同床异枕,却是泾渭分明、互不侵犯,两人之间相安无事。

她答应他,住在他的营帐;他答应她,遵守她的约法三章:第一,毡床划出三八线,不能越界;第二,他不能碰她一分一毫;第三,各做各的事,不要多管闲事!

他清楚地记得,她说出这三个条件时的表情,娇俏而淡漠,高傲而疏离。他知道,如果不答应,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以自己的『性』命要挟的。第一次交易的时候,她就已经干出这种事了,她是一个敢做敢为的绝然女子,宁愿死,也不愿受人胁迫!

虽然这三个条件对他不利,他很难施展征服的攻势,不过,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她没有弱点。只要能够近距离地观察她,他一定可以揪出她的致命弱点!

鹿死谁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