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情黛韵补红楼

第一卷 京城梦第八十三章 正中下怀

话说西角门那两个婆子心里本有些嘀咕,想起林姑娘走的头一夜,她的丫头紫鹃给自己送过来的好酒,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睡过去了,以至于没把守好园门儿,所以才走失了林姑娘?两个人想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如今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自己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了,园子门也好好地关着,确是并没见一个人出去的,便与府里管事的哭诉道:“还请饶了奴婢吧,林姑娘丢了真与我们是不相干的…”管事的人哪里听她们讲这些,上头又发话下来了,说不得每人都领了二十大板去。不过因有了那五十两银子做底儿,黛玉主仆从园子西角门出走的事便是过去了很长时日了,那两个婆子竟真的一点儿口封儿也没有透露过。

一时间,贾府里传言颇多:什么林姑娘多日卧病在床,想来已是成了仙去了!又有人说,屁话!林姑娘成了仙,难不成她的丫头也成了神仙?又有人说园子里八成闹鬼了,听说前阵子有一个上夜的婆子便被鬼推了一下,第二日便走不了路了,至今还躺在家里不能动呢!

不几日,这些话竟也不时地传到了贾政的耳朵里,把他气得吩咐道:“若谁再传这种话,便打了板子轰了出去!”传言才慢慢地消停了。

想到过不了几日自己便要出京赴任,却不料府中出了这等事情,贾政心下焦急,又无计可施,每日里将众人骂个不停,却是不敢就告诉北静王爷。

倒是鸳鸯后来听说老爷将黛玉许配的是北静王爷,不禁大悔!自己不该出主意让姑娘南下的,现下也无处可寻,若在外面出了事可怎么好呀!

不说贾政那里心急如焚,却是再不敢告诉北静王爷也得去说,只得亲自登门知会了水溶。

那水溶一听心下也是大急,又听说黛玉有可能回南,便也立时派了人往南边找去,但派去的人并不知道黛玉等几人的模样,便只好试着去找找,希望也是渺茫得很。

再说一日午后,贾府王夫人的上房里,李纨并凤姐儿、宝钗、探春姐妹等人都在,也不知太太将她们唤过来有什么事情?

几人坐了半日了,看王夫人只顾坐在椅儿上吃茶,李纨便小心问道:“太太唤了我们过来可是有话要说?”

王夫人才悠悠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嘱咐你们回去提醒自已院子里的人,千万别将大姑娘走失的事告诉宝玉,他那孩子心实,若是听了必要闹将起来,倘若再犯了病,到时候神仙来了也治不好的,还有就是别告诉老太太,省得她老人家跟着着急再带累坏了身子,可都记下了?”

众人忙应了,李纨又问道:“媳妇这几日想着,林妹妹定是回了南边,不若让人再走水路去瞧瞧,也可能找寻得到。太太忘记了?林妹妹从南边过来的时候便是坐船来的?”

王夫人鼻中轻‘哼’了一声:“我倒觉得大姑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就凭她们三个弱女子,走千里的路程,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太太别忘了,还有紫鹃的哥哥呢!有他随着想来林妹妹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宝钗一旁提醒道。

“你提及这个,我心里便更加有气!这个可恶的奴才,老太太好心让他从南京过来,又给了他那么好的差事,他不知报恩却还跟了他妹妹一起跑了,若是逮了回来非给他点儿厉害瞧瞧!”

凤姐儿忙道:“嗐!这也怪不得他,只紫鹃这么一个亲妹子,哪里放得下心呢!再说,有了他跟着照看林妹妹倒还好些,若真是只她们三人才更让人着急呢!”

正说着,听外面小丫头回禀说老爷来了!

便见贾政一脸憔悴,负着手从外面进来,众人忙都站了起来。除王夫人外其余凤姐儿、李纨等人又过来与贾政请安。

贾政命大家都坐下,自已也那边椅上坐了,丫头奉上茶来。贾政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眼睛向王夫人这边瞅了一下才面向众人慢悠悠道:“才我听说前几日有人散出风去,说要将甥女许配给宁郡王做侧室来着?”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那李纨身在园中,一心教子,与府上的事情竟一点儿也不灵通,听老爷如此一问便奇道:“把林姑娘给人做侧室?不会吧?是谁说的?媳妇却是没有听人说过的?”

贾政又把目光转向王夫人道:“你呢?也没听说过?”

王夫人不妨老爷直接便问,顿时有些支吾道:“倒。倒是听老爷说过,可妾身并没有向别人说起过呀!”

贾政瞪大双目道:“什么?是听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甥女许配给宁郡王了?我只是说宁府来求亲,而我却并不愿意甥女给人做侧室,所以才一直缓着没有应承,我还与你说过,在我心里本属意于北静王爷,是以一直盼着宁王府退出,这不终于给我等到了,而甥女却突然不见了?我想着,定是甥女听说了要将她许给宁王府做侧室的事儿,才一气之下离府出走的。但这个消息倒底是谁散播出去故意让甥女知道的?其人的居心实在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查出来,严加处置!”

贾政这一席话说完,众人才知道黛玉离府出走,原来是听了府内某人散布的谣言,赌气走的。还知道二老爷已将林黛玉许配给了北静王爷了!宝钗突然听说黛玉竟成了北静王妃了?真是羡慕之余又带了些许酸涩上来,心里的那种滋味儿真是不知用什么来形容了!探春、惜春姐妹也都是既高兴又难过,林姐姐能嫁入王府做王妃,多么好的福气呀!比二姐姐可强了不止百倍呢!只是现下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呀!

那凤姐儿、李纨也都为黛玉能嫁入王府做王妃而替她高兴,继尔又想着如今她只身在外也不知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危险?说不得一众人又都担起心来。

只有王夫人坐在那里,面上着急心里却乐得很:这可不是我逼她走的,谁让她吃不住话,本想着看在老太太的份上给她找个栖身之地,而她却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出走了?不过她这一去,倒是让我少费许多心思呢!

却说贾政在那里说一定要将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可把一旁的彩云吓坏了,她心想:莫不是琥珀把这事告诉了老爷,坏了坏了!老爷若是知道我告诉的,定要将我轰了出去,再也别想跟环三爷在一起了,更别提将来给三爷做姨娘了!可怎么办呢?

彩云这里吓得不轻,玉钏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想自己的姐姐,不过是被二爷调戏了,却硬被太太污蔑成勾引主子的狐媚子,害得姐姐惨死。而自己又是实实告诉了鸳鸯这件事儿的,倘若追究起来,自己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罢了,还是一会儿找个机会去问问鸳鸯再做打算吧!

那贾政在王夫人这里并没有问出什么来,便只好气冲冲地去前面书房了想其他主意去了。

众位可能会想,这贾政又怎么会知道了这些话呢?其实并没有人告诉贾政这些话,而是他一日偶然听下面的小厮间议论,说是林姑娘本小性子,咱们二太太最不待见她,听园子里的丫头们说起,上一年二太太还在园子里借了丫头骂林姑娘呢!过后林姑娘知道了,气得病了一场!想来那林姑娘这一回定是又听了什么不利自己的话儿,想不开才离府回南的。

贾政想了好久,要说现下对甥女最不利的事儿,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婚事,除了能入宫做皇上的妃子,想来哪个女人都不愿意给人家做小吧?是不是宁郡王要娶她做侧室的事被她知道了,不过那宁王府只是来提亲了,可我并没有应允啊!我这个做舅舅的,再怎么着也不会将甥女给了人家做小的!突然又想起下人们说起王夫人素来不喜黛玉,平日从王夫人的言谈话语里自已也隐隐有些感觉,想来甥女因她舅母而对自己生疑也未可知?思来想去,倒底不愿相信这事是王夫人做的,便来了王夫人这里探寻了一下,却见王夫人面色如旧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只好先丢开手,再去想想其他办法。

凤姐见贾政气冲冲地走了,又见王夫人并没有让她们就走的意思,遂又停了一会儿,想起一事便又问道:“太太,林妹妹院儿里的春纤并几个小丫头怎么安排呀?”

王夫人听了便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茶水遂溅了些出来,玉钏儿忙上来将茶杯拿了过去,命彩云去端了新沏的来,自已拿了帕子将桌上洒出来的茶水擦了,才柔声劝道:“太太,您的身子才好些,别再气着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王夫人沉了脸接了彩云奉上的茶,才恨声道:“早晚被这些个奴才气死才罢了!”言罢又向着凤姐发话道:“怎么安排?都轰了出去,尤其是那个春纤,牙尖嘴硬的,瞧着就让人烦心!”

凤姐忙劝道:“春纤不过一个小丫头,并不是林妹妹的贴身侍婢,况她又是府里的家生子,林姑娘走的时候想来也避着她才没有让她知道,如今太太将她就这么轰了出去,一来她脸面上过不去,二则倒让府里旁人看了笑话,说太太因着林妹妹容不下她屋里的人呢!”

王夫人气道:“我容不下她?哼!她屋里的人也都随了她的脾气禀性,俱一味的眼高心傲的,这一次定要将那院子里的人都轰了出去,你也别来劝我。”

凤姐见王夫人在气头上,也无法再说什么了,便住了口闷在一旁。

李纨见冷了场,知道太太最是个偏执的,又心里早烦了凤姐儿,不会听她的劝说的。却也不知自己此时站出来说的话太太能不能听进去,便想了想,才道:“太太,若是过几日林妹妹回来了,见她院里的人都不在了,难保她心里难过,纵是立时换了新的人过来伺候,想林妹妹那么心细的,心里不知会怎么想呢?怎么说她如今也是北静王妃了呀!”

王夫人听了李纨这几句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遂举了茶杯沉吟起来。见李纨这等平日里最老实的也替春纤几个小丫头求情,一旁的宝钗便也跟着不疼不痒地劝了几句,那边凤姐与探春、惜春自然也都跟着劝说,眼瞅着众人都眼巴巴地瞧着自己,谁想王夫人又突然冒出一句:“你们以为大姑娘还能回来吗?”

凤姐、李纨并探春、惜春听了这话都暗自吃了一惊!难不成林姑娘此回离府出走真的与太太有关系?仔细想想,现如今府上的当家人是二太太,也只有从太太这里传出的消息才能让人确信不疑呢!

后来到底王夫人顾及如今黛玉北静王妃的身份,又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赶尽杀绝便也应了。那春纤便被李纨以自己那里人少为由,将她要了过去暂时使唤着,潇湘馆里其余的丫头婆子也都被分散到了园子里其他地方。第二日王夫人便命凤姐带了宝钗并几个丫头婆子将潇湘馆即刻封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做完了这些,王夫人又来至贾政面前,换了一副面孔,尽显慈爱道:“妾身已命人将大姑娘的院子锁起来了,不过妾身会定期让丫头去打扫的,等得大姑娘哪日回来了,屋内陈设并要用的东西都一应俱全,又都保留着她走的时候的样子,想来大姑娘瞧着也舒心些。”说完叹了口气,又假做伤心拿了帕子试起眼睛来。

贾政捋了胡须也频频点头,又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心里对王夫人的做法很是欣慰,早前的那一番疑心便早又消散了。

再来说水溶,自得知黛玉失踪后,恨不得自己能出京去找,但他身为朝廷重臣,哪里能随便出京,也只得派了几拨人出去寻找未果。

这一日天没亮,水溶便着了官服坐了轿辇来至皇宫上早朝。

大殿上,文武官员分列两旁,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唱道:“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众大臣偷眼瞧去,见皇上面带憔悴,似是精神略有些困顿,有几个大臣本有奏章想上的,也都忖了一下没有上前。

小太监见底下没有人应声,刚要说话,却听下面有一声音似略微有些踌躇道:“臣。哦臣有本要奏!”

殿上众人一瞧,原来是吏部尚书葛谨微,一个面目颇有些滑稽的老者,此时正睁着一大一小却是圆溜溜的两只眼睛,恭敬地向上面看去。

站在他一旁的军机处行走孙大人忙悄声道:“葛大人!您没瞅今儿个皇上有些倦惫的模样?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便改日再说吧。”

葛大人听见耳边孙大人小声向自己提醒,便将后面要说的话儿咽了回去,只口中笑道:“那便明日再请皇上定夺吧。”

却说皇上坐在龙椅上正自不耐,只因着小皇子近来着了凉,身子不适,后宫景妃日夜将孩子带在身边照料,彻夜不眠。虽说有太医精心医治,却也不能一时半儿就好了,这不今儿个一大早,景妃又派人来回:说是小皇子又吐奶了,哭闹不止,还请皇上过去瞧瞧呢!

皇上本想着即刻过去,又不能耽搁了上早朝,故来了之后便命太监问一问群臣有无要事,不然便退朝了,自己好去后面瞧皇儿去。

谁料却又蹦出来个葛谨微来,此人身为从一品吏部尚书,从来行事秉直,直言直谏,虽长相丑了些,却是人丑心善,又极忠于朝廷,是个不可多得的国之栋梁!

皇上见是他,想来必有急事禀报,便点了头听着。却又听说待明日再禀,心知他必是见自已面色不郁才有此一说,便缓了面容道:“爱卿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葛大人便忙道:“回禀皇上,微臣前日又接到了巡盐御史病重的书信,想来旬大人的确病得不轻啊!”

皇上一听又是此事,便道:“年前你便已回禀过,怎么?朕不是让你派了人过去瞧了?那旬大人至今还未见好转吗?”

葛大人道:“说是越来越重了,本来旬大人的任期也已将满,故臣请皇上再指派一人速往江南去接了旬大人职位要紧。”

皇上低了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向下面道:“罢了,待朕回去想想,明日再给你回复。”葛谨微忙应了又侍在一边。

却说那军机处的孙大人本来也有本要奏,只为皇上今日精神不济,恐怕自己这个折子上了,会令皇上更加心焦,便忍了没有说出来。

可刚才瞅葛大人上了本,皇上并没有半分恼意,便也想着:不如自己今日也递了折子,省得明日再费口舌,便也上前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皇上一看,‘嚯!还没完了!’也不好说不准,便只好问道:“孙爱卿又有何事?”

孙大人忙上前回禀道:“臣这里有一折子,还请皇上过目。”便躬身递过一本折子来,皇上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忙过来将折子拿来皇上面前。

翻开折子,皇上一目十行瞅了,不禁眉头深琐,下面孙大人心里也敲起了小鼓儿:纵是今儿个不上,明日也得奏啊!还万望皇上别因此恼了自己才是!

不说孙大人这里心里颇多揣测,众人也都不知这孙大人上了一道什么折子,让皇上沉吟许久一声不吭呢?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

良久,皇上才蹙了眉道:“是浩罕又来骚扰?现有无百姓伤亡?”

孙大人忙道:“沿边境线一带村庄近些日子屡遭侵犯,百姓自是难逃祸事,现在都怨声载道的,边疆将士也都盼望皇上能早日下旨,与浩罕一战!”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南面才消停些,如今西边又要起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言罢,便起身回宫去了,留下众位大臣四目相视,不知所以?

且说水溶下了朝回到府中,想起朝上之事,心里颇为烦闷,又记挂着黛玉下落不明,便随手拿了书胡乱翻了两下,又站起身来在屋内走来走去,一旁的成恩知道王爷国事繁忙,也不敢去打扰,与成永两个静静地侍在门外。

突然水溶问道:“可有林姑娘的消息了?”

成恩忙小心回道:“去南边的人这几日水路也走了、大路也寻了,竟是没有找到。”

水溶沉默了一会儿,道:“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王爷的意思?”成恩问道。

水溶自言自语道:“罢了,先别找了,我想着不出几日咱们就可能南下了。”

“什么?谁南下?”成恩听了奇道。

水溶摇了摇头并未答言。成恩只得向一旁的成永探寻了一眼,成永也做了个不知所以的表情,两个人见水溶停了脚步,又来至桌前坐下,便忙进来给王爷上了一杯茶来。

不过一个时辰,就见外面有家人进来回禀道:“皇上身边的小德子公公来了,说是请王爷这就过去养心殿呢。”

水溶放下手中的书籍,含了笑道:“就猜皇上会见本王。快!备马!”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说着,成恩、成永俱笑着去外面牵马,又拿了官服来。水溶见了忙道:“拿了便装来。”

成恩道:“王爷去见皇上怎么不穿官服?”

水溶笑道:“没听皇上召本王去养心殿而不是前朝吗?穿官服做什么?还不快去拿!”

“是,王爷,嘿嘿!”成恩笑着去了。

却说第二日上朝,随着小皇子病情好转,皇上面容也已透着欢喜。不待葛谨微问起,便道:“既然旬爱卿病着,便让他提前回京吧,再有,眼瞧着他的任职将满,朕就不派人过去了,便先由浙江巡抚兼任,待来年再做安置。”

葛谨微忙应了,又道:“旬大人病体不轻,微臣想着不如待他养得差不多了再回京述职,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点头道:“一切便交由爱卿去办吧。”

又向站在下面的孙大人道:“浩罕之事,便交由伊犁将军处理,最好先只震慑一下,不要起战事。一会儿你便去拟了书信来,先给朕瞧瞧,再发下去。记住,要快!百姓之苦即朕之苦,想起朕的子民如今正饱受摧残,怎么不叫朕痛心呐!”

孙大人忙跟着道:“圣上英明!微臣的意思也是千万别起战事,前不久才平定了准噶尔部叛乱,百姓好不容易安居乐业了,却又冒出个浩罕来,想那伊犁将军宜大人骁勇善战又才思敏捷,定能不负圣意,找出制敌的法子,一举平定这些流匪!”

“嗯,爱卿所言极是!”皇上又微笑道:“众位爱卿皆是朕的左膀右臂,天下事无论好坏,朕都是要操心的,还望众位文武大臣也要多替朕分忧才是。”底下群臣皆呼圣上英明!

又过了几日,水溶见已准备得差不多了,便来了北静太妃这里,说起不日就要南下替皇上办事。

北静太妃听了吓了一跳:“怎么?溶儿又要出去?这一趟可有没有危险?可不要似上一回差点儿就把小命丢了?”

水溶笑道:“哪里有母妃说的那样严重?上一回不过是被箭射中了胳膊,离要害还远着呢!”

“还说呢!就伤在肩胛处,差一点就射中了!可把母妃吓得不轻!”虽说事情已过去三年多了,到如今想起来北静太妃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水溶笑道:“不过这个射箭的勇士倒真让孩儿佩服,能在飞奔的马上射向百米之外,居然还能射中,当真是了不得!”

“还笑!瞧着你那日受伤回来,不知母妃心里有多着急?”北静太妃嗔怪道。

水溶上前拉了北静太妃的手道:“母妃,这一回儿子不会让您老人家着急了,此次南下,不过是替皇上办些不打眼的小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不出半年便回来了。”

北静太妃知道水溶是在宽慰自己,试想:若不是棘手的事儿,皇上怎么会让儿子轻易出京去?

太妃是何许人?又经过了多少事儿?个中曲折坎坷只有她自己知晓,如今水溶出去办事,自己当然不能扯他的后腿,便笑道:“那便快去快回,可别忘了给母妃顺便带些扬州的栗子糕回来。”

一旁的香草笑道:“即便是王爷不去南边,也没断了太妃的栗子糕呀?”

“你懂什么?咱们这里的栗子糕可没有扬州的甘甜!”太妃也笑说道。

“只是…”太妃欲言又止。

“母妃有何要叮嘱的便说出来,儿子这里洗耳恭听呢。”水溶笑道。

“我是想着,你这一走,那林姑娘的事可就这样算了?也不知贾府里能不能将她找回来?”北静太妃想起黛玉便问道。

“好叫母妃知道,这一回去南边必会路过江浙一带,距林姑娘的家里不太远的,儿子前些日子正想着如何才能出了京,亲自去找寻,可巧皇上便派了这个差事,却不知正中我的心意,如此一来,公事私事两不误呢!”水溶深深地吸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