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在星河上的梦

第 八 章 风 中 的 舞 者

第八章风中的舞者

幽深深的林海,紧锁着一切生命。疲惫的杜鹃仍在拼命地挣扎,即使希望是那么的渺茫。风,猛烈地刮着,犹如无数的野兽在咆哮,在这旋风怒号和呼啸声中,一个顽强的生命在空中起舞,它是森林中真正的主宰者。。。

罗氏家族费尽周折终于联系好一所国外大学,据说那里的环境不错,华人挺多的。永恒很自豪地大嚷道:“就是那所道克斯顿大学,法国南部朗斯市附近的一所享有很多盛誉的私立大学,以后想到法国就直接通知我,保管你们过足瘾!”

“嘿,现在说得好听,别到时候又忘啦!”辉宇笑着回了一句。

“靠,你们居然不相信我罗某人,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肯定孤单得要死,巴不得你们都去陪我呢!”永恒很不服气地争辩道。

“哎,看来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短了,我带了相机,留点纪念什么的!”绍枫从包里掏出相机,“都愣着干什么,这又不是数码的,没什么好看得,走,咱们到喷泉那边照去。”

喷水池并不大,可众喷泉同时喷出时,就像一把水晶的大伞,周围笼罩着透明的水雾。辉宇一时来了兴头,照了十几张还不过瘾,弄得文昕等人直埋怨:“你小子拍写真集啊,都什么时候了,要拍回家照大头贴去。”

“好、好,是我不对,要不,咱们拍几张合照。”辉宇挠了挠头皮,忽然发现他们当中少了一个人,“永恒呢,这个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喏,在那边泡MM呢!”绍枫调好焦距,指了指喷泉的另一侧。辉宇转过脸望去,永恒和昱瑶正低着头看池中清澈的泉水,似乎旁边的一切漠不关心。

“有意思,我得过去瞧瞧,看看我们的罗大帅哥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辉宇偷偷地沿着窄窄的池台走过去。

“昱瑶,下个月底我就要动身了,在那里我会经常给你发短信的,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来年春节我会回来看你。”永恒捡了块卵石,抛进了水池中,溅起朵朵银白色的浪花。

“我知道,记着把昙花也带上,相信在异国他乡有它的陪伴,你不会太寂寞的。”昱瑶静静地看着永恒,秀美的容颜掩盖不了一时的深沉,对于这种事实,她需要时间去适应。

“还记得那首《风筝》吗?我每天晚上睡前总会听听,的确有些伤感,挣脱不了束缚,意味着失去自由,没有它便没活着的意义。”永恒抬起头,调皮地冲她笑了笑,“不说这些了,高兴点。记着离开的时候你可别哭,不然让别人看见好没面子。哦,对了,等你想我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让我也想你。”

“靠,你真恶心,我快受不了了!”辉宇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人家要走了,你还有心思笑!”昱瑶生气地说。

“他的意思就是,永恒是——”话未说完,辉宇不知被什么东东绊了一下,竟滑进了喷泉池里,成了个落汤鸡。

“永恒,他说什么——”昱瑶疑惑地眼神望着他。

“他说什么,我哪知道呢,不信你去问问他。”永恒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都在耍我,我、我不理你了!”昱瑶愤愤地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走。谁知这一推倒好,永恒重心后倾,整个人栽进了池里,随即被密密麻麻的喷泉浇了个落汤鸡,旁边的人都禁不住地大笑起来。

两个人好不容易爬上池沿,“永恒,想做她的BF,早告诉她啦,瞧弄得这样!”辉宇靠在沿壁直埋怨。

“不,我要她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不枉我这些年所积累的实力!”永恒擦了擦脸,理了理头发,也不顾湿透的衣服,站起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哎,都这样了,还摆什么酷啊!”辉宇朝他做了鬼脸,不过这些水也把他冲清醒了,心中不免地想起一个人,雨茹!

自从上次咖啡屋约会之后,基本上很难再遇到她。因为都面临着高考,很难有时间在一起谈心。可在最近的几次,辉宇总看到她和一个男孩在一起骑车。他注意到那个人的头发,棕红色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个头挺高,相貌挺俊俏,差不多可以和罗大帅哥试比高了。只是那双眼睛黑黑的,眼珠子滴滴溜溜地乱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辉宇最讨厌的就是这双眼睛,真令人生厌。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红头发的是雨茹父亲以前战友的儿子,他的老战友如今已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现在国外经营,委托谭家来照顾这个富二代。

“哎,老天爷咋没长眼啊,遇到这么一个对手,靠!”辉宇又止不住骂天了。

华泰集团在资金雄厚的童氏集团的贷款扶植下,渐渐地有些起色,基本上摆脱了前几个月的窘境。面对这个境况,龚泽海急的坐不住了。

“怎么搞的,眼看就快吞并整个华泰集团了,遇到这么一个硬骨头。”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旁边还在查阅销售预算的董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龚总,那个童景国以前和我们公司有过来往,他手下不少人也曾在我们公司干过事,想必您应该了解他吧!”董助理起身微笑着走了过来。

“我知道一点,不过他为什么要帮华泰集团,都快濒临破产的企业,谁不想过去分一杯羹尝尝,难道他不想占这些便宜?”龚泽海无奈地用手掐了掐太阳穴,感叹地说。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龚总,我可以设想那个童景国和许常贵的关系肯定不是一年两年的,双方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董助理皱紧眉头,转了转眼珠说,“派几个精干人员打入他的内部,看看有什么线索,然后再联络华泰集团的狐狸,让他再去搜集些情报。”

“好,就这么办,我这回倒要看看你许常贵还能撑多久!”龚泽海阴险地笑道,使劲地捏着茶杯,如同捏住了华泰集团的命脉。

瞿睿过生日那天,绍枫决定上街买礼物送给她,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满意的。

“靠,绍枫,你在搞什么,你女朋友在校外等你,还这么慢腾腾地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永恒一肚子不耐烦地说。

“老弟,既然是买礼物,当然要选最好的。再说睿睿又不像你的GF那样实在,所有也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要我挑,就买一束鲜花。”

“俗了点,搞一些特殊的东东。”

“靠,这么难伺候,想不到她也是个娇娇公主——”永恒的话刚音落,腰间的手机响了,辉宇发来的短信。

“糟了,浦宏现在很危险,我们得赶快过去,快!”他焦急地嚷着,可刚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对了,绍枫,你就别去了,瞿睿还在那等着你呢,听我这一次吧!”

绍枫没有说话,拽着他的手径直朝巷道跑去,尽管那个胡同离校并不远。

渗透着浓重的潮湿气味,阴暗的光线淡淡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浦宏伤痕累累地靠在墙壁,旁边的辉宇捂着青紫的伤口,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胸中的怒火在急剧燃烧着。这时几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

“永恒,绍枫,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走!”浦宏抬起头,惊讶地说,接着又看了看身边的辉宇。

“廖浦宏,你还真有种,叫几个人来送死,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就凭你们也甭想报这个仇!”童俊昂着头恶狠狠地说,眼光里透露出两把寒气逼人的尖刀。

龚彦使了使眼色,几个人上前把绍枫和永恒围了起来,正欲动手,没想到从巷外闪进一道黑影,“大哥,不好了,条子来了,快闪吧!”

“啊,怎么这么快。”童俊扭过头盯着浦宏说,“妈的,总有一天会好好的收拾你!”说完,带着手下人溜走了。

绍枫扶起了浦宏,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一阵怒火像乱箭一般直攒心头,“靠,这帮畜生,以多打少,算什么东西,我不信治不了他们。”

永恒走过来惊讶地说:“我到巷口望了好久,连个警察的魂都没有。对了,刚才那黑衣人好像在帮我们,而且向你点了点头,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哦,也没什么,以前是朋友,很一般的那种!”绍枫搀起浦宏,几个人狼狈不堪地进了医务室。这时,绍枫才猛然想起瞿睿,“糟了,她还在校门口等我呢,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

绍枫飞奔到校门,眼前已是人去楼空。连周围小贩们都收拾完货物回家了,剩下的是空荡荡的街道,还有在风中不停摇摆的樟树。他下意识地拨她的手机号码,却是关机!莫名的失落袭击着他的心,像一片落叶,随风飘荡。

“项绍枫,要我怎么说你才好!”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不是瞿睿的声音。他回过头,是昱瑶!

她叹了口气走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礼盒。“瞿睿在这个地方等了足足两个钟头,后来怀疑你在欺骗她,哭着把准备送给你的礼物扔进垃圾箱里。并让我转达给你,她很失望,因为你没有把她当做心中最重要的人!”

看着绍枫沉默的样子,昱瑶降了降语调,接着说:“不过礼物我还是把它捡了起来,其实你只要早点过来说清楚,或者只看看她也不会闹成这样。”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礼盒,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电动剃须刀和小巧玲珑的水晶球,上面画着蔚蓝的大海,海面漂浮着小岛,上面是一个可爱的小木屋。

“睿,不论怎样,你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相信我的承诺,为你在梦想中建造拥有童话的世界,让你的心永远不会感到孤独。”

进入最后的冲刺,辉宇每天都喝什么“忘不了”、什么“生命一号”等待系列口服液,反正为了高考,也豁出去了,一上午就消灭了三四瓶。刚开始似乎有些管用,头脑比过去有点灵活,上课也不瞌睡了。但好景不长,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不过那些口服液喝起来滋味特甜,胜过可口可乐百倍。

“靠,喝那玩意顶屁用,瞧瞧人家浦宏,一天坚持吃两个鸡蛋,即使开夜车很晚,可精力还是那么充沛!”永恒又在一旁讥笑了。

“哼,我又不是他,难道你最近没觉得我的IQ比以前提高了不少?”辉宇反驳道。

“没觉得,只觉得你去WC的时间是越来越多!”

“。。。。。。”

黑暗像一块看不见的橡皮,正一片一片地擦去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

进了大院,几部警车停在门口。刚参加完第二轮模拟测试的童蕊意识到,哥哥又在外面闯祸了!

推开大厅门,很出乎她的意料。父亲被冰冷的手铐拷住,两行老泪从布满皱纹的眼角处滚了下来,两边的刑警抵住他的双肩,无情地往外推。而母亲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伤感的落泪。

“妈,这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呀!”童蕊使劲地摇着她的手,可无论怎么努力,母亲却只顾着眼泪。

“别这样,童蕊,妈已经够难受的了!”童俊拉开急疯了的妹妹,锁紧眉头想:“这件事一定是那个廖浦宏干的,他妈的,过几天找人做了他!”

过了几天下了判决书,童景国将面临着无期徒刑。面对这一结果,他倒是很平静地接受了。18年前的平浦矿难,24条活生生的面孔,在他心中没有忘却,因为该轮到那些无辜的生命昭雪的时刻。这是一种解脱,可惜再也不能照顾女儿蓉蓉了。

没收了童景国个人全部财产后,集团内部已经分崩离析,并于当月宣布破产,所有的股份要么被分割、要么被抛售。而经济房、商品房按公司内部协定,全部低价被许氏集团收购。许常贵没有嫌弃老朋友,常常去监狱看望景国,和他谈谈昱瑶的情况,有时还送去了她的相片。

“童景国啊童景国,想不到你会有今天,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龚泽海得意地拍着桌子说。

“龚总,您的计谋太高明,胜过诸葛孔明,哦不,超过他三个,佩服、佩服!”董平点头哈腰地拍着马屁。

“嘿嘿,你的功劳也不小啊,从这个月起你的薪水翻三番,另外新归属我的子公司经营业务权由你统管。”他略微收敛了笑容,“可许常贵这个不死鸟依然是我心头大患,这次他也受益不少,必须尽早根除!”

“龚总,您多虑了,那个姓许的也快完蛋了,全市三分之二的企业都是您的,还怕他不成吗?”董平笑呵呵为他点了雪茄,龚泽海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吐着烟圈,继续做他的美梦。

离高考越来越近,可童蕊的心早已跌入深渊。经历了太多伤感的现实,而这一切不知道到何时是个尽头。

“廖浦宏,现在你满意了吧!”童蕊冷冷地说,一股微妙的感觉涌向心中,也许是爱,也许是恨。

“是的,我父母可以含笑九泉,善恶终有报,哈哈。。。”浦宏笑了,这一天足足等了18年,束缚心中的仇恨在此刻得到解脱。

六月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绍枫一直没有合眼,凝视着手中的那串佛珠,仿佛看到了瞿睿可爱的笑容。时光如同一道细流,将残缺在心上的尘沙完全滤净,只留下温馨的往事,像是荷叶上一颗清圆的露珠,在心上滚来滚去,闪着迷人的光芒。

雨渐渐地停了,街道布满了积水。绍枫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黑衣人。“枫兄,你朋友廖浦宏有危险,尽量不要让他出校门。”

对面的街道,浦宏正在买早点。他走过去打个招呼,看起来浦宏的气色比前些日子要好得多,兴高采烈地谈着未来的蓝图。但高兴之余,绍枫心里却暗暗地为他担忧。

到了下午,天越发的阴沉,狂风聚集了乌云,肆无忌惮地咆哮着。吹弯了路旁的树木,刮净了墙上的“牛皮癣”,在地上撒起欢儿。

瞿睿禁不住风吹,连打了几个喷嚏,绍枫握着她冰冷的手,关切地说:“外面的风很大,你早点回家,别冻感冒了!”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缩回那双被绍枫握得发热的手。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没有尽我的责任。不知道用什么可以挽回,可对于你,我会执着;当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就相信这段缘分,是割不完、剪不断的。相信我对你的承诺,好吗?”他深情的目光让睿睿的脸变得绯红,但这一次她没有逃避,清澈的眼波霎时交融在一起,像光芒四射的流星,把心中所有黑暗的地方都照个雪亮。

“枫,我相信这段缘分,别想得太多,好好地准备高考!”她低下头,轻声地说。绍枫点着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感染了瞿睿的心。渐渐地,两人越贴越紧;轻轻地,靠在枫的胸口,倾听着有力的心跳。

放学后,绍枫没有找到浦宏。这时他的手机又振动了,“枫兄,快阻止浦宏进东边的巷子,有危险!”还是那个黑衣人。

他快速疾驰到那里,正巧碰上了浦宏。灵机一动,他下了车,用手使劲地捏了捏车胎说:“浦宏,别停车了,我的车胎没气,你快走吧,我还得去那边打气呢!”

“那怎么行,反正我也没事,多等你一会也行啊!”浦宏还是把车停下来。

“不,听我说,浦宏。”绍枫尽量克制自己心中的焦虑,深沉地说,“快回去看书,以后我和永恒辉宇他们还都指望你能把我们带出去转转,别让我们失望,哦,对了,有时间我想听听你弹的吉他,听别人说你弹得很棒!”

“好,以后我会做到的,你多保重!”浦宏惊讶地看着绍枫,心中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只有在生离死别的时候才能体会到。

绍枫对身后跟踪的人有所察觉,凭着他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拐了几个岔口,到了一个寂静的胡同里。

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他索性停下车,眺望远方的天空,透过一堆堆的乌云,便是灿烂的朝阳,红艳艳的撒下一束束金色的光芒。

“好小子,金蝉脱壳呀,把我们引到这里,真够英雄的!”童俊生硬地笑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们每一个人都跑不掉,我会一个一个地算账,对不起,就由你开始吧!”

“哼,你们这群人渣,我看还能逞多长时间——”绍枫毫无惧色地说,背后一根粗长的钢管重重地击中他的后脑,他没有说完,踉跄地倒下了。

“妈的,这家伙嘴真硬,给我打死他,那个姓廖的应该没走远,一块儿收尸。”童俊啐了一口,伸脚狠狠地踹他,直到绍枫不能动弹,才带着打手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血液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滴滴嗒嗒地作响。渐渐地,绍枫没有了疼痛,眼里失去了最后一丝阳光。冥冥中,听到了瞿睿的声音。手腕上的佛珠撒落在地,他想抓住什么,可使不上任何力气。他想说话,因为看到从远处而来的睿睿,但喉咙中被沉重的东西哽住。整个人不觉地向上飘,他没有后悔,望着朦胧中的睿,他祈祷着。带着阳光般的微笑,向远方的世界飞去。。。

水晶球碎了,一切的现实又重新轮回到茫茫的幻象中。

“谁改变了我的世界,没有方向,没有日夜。我看着天,这一刻在想你,是否会对我一样的思念。你,曾说我们有一个梦,等到那天,我们来实现。我望着天在心中默默念,下一秒你出现在眼前。想念的心,装满的都是你,我的钢琴弹奏的都是你,我的日记写满的都是你的名,才发现,又是一个黎明,这是我对你爱的累积。”

——光良《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