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在星河上的梦

第 七 章 烛 光 的 心 语

第七章烛光的心语

森林中泛滥着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像流动的浆液。杜鹃执着向朦胧中那隐约的北极星飞去,不时地有一道巨大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天际,它在树丛中的黑影上蜿蜒疾驰着,像一柄令人胆寒的巨斧把天空和地面劈成两部分。

“什么,房地产版块的股价暴跌,这怎么可能呢?”许常贵接到公司董事会的急电,立马拨通顾问的电话。

“许总,据可靠的消息,国家商务部已下达降低房地产的电令,目的是控制愈演愈烈的金融风暴。大量股民开始抛售股票,现在公司能做得是尽快把手中高价住房全部抛卖回笼资金,把损失值控制到最小。”电话里的声音焦急而又无奈。

“当初的内部人士不是说房价要涨吗?”他心中尚存一丝希望。

“老总,内部的人早就被别人买通了,他们出卖了我们,一切消息都是假的,假的!许总,赶紧决断吧,公司决不能就这样完了!”电话的信号中断了。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摊在沙发上,爱女的离去,企业的重创,残酷的现实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眼眶里血丝的交错,灰暗的脸色,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又如同坠入地狱,被一种撕心的痛苦折磨着。

华泰集团在社会舆论的惊叹声中很快便如高楼大厦般呼啦啦地垮掉了,恒源集团却在一旁笑得乐呵呵的。

刚被提升为总裁助理的董平龇着牙,眉梢、鼻尖、嘴角那儿都被笑样悠悠地挂在一起,丑态百露,当然不会忘记每日向龚总报喜:“总,现在华泰集团的上市股已经挂了牌,它的房产和股份我们必须抢在其它企业前去收购,控制这些,我们就有了一切!”

“老弟,这次你立了大功,剩下的事都由你全权负责。”龚泽海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

“是,属下绝不会辜负龚总的栽培,不整垮许氏华泰集团,我誓不为人!”董平的这一番话倒引起了龚总的兴趣。

“许氏集团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为何这样说呢?”他仰靠在沙发椅上,睁大眼睛注视着。

“总,你不知道,其实属下以前是许常贵的得意干将,可那老家伙总是怀疑我与别的公司串通,盗取了重要的金融机密。我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没想到上天的安排竟如此完美,让我遇见了您,龚总!”董平笑嘻嘻地给他斟了一杯茶,“尝尝这上等的西湖龙井,龚总!”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令人喷饭的狂笑。

离开了童蕊,暮色就已经如阴霾一般迫近。浦宏加快车速,拐过一个又一个岔口,身后隐隐地感觉有人在跟踪!他没有太注意,大概又是些可恶的小狗仔们。

街巷狭窄得几乎没有什么路人,浦宏突然觉得车尾被东西绊了一下,很快车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顺势栽倒在地。前后岔口潜伏的人立刻向他围拢,带头的黄毛先开口:“姓廖的,你他妈的真贱,敢泡我老大的马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知道我老大是谁吗?”

“毛哥,这小子看起来挺倔,别和他啰嗦,尝尝我们的厉害!”平头已经不耐烦地挽起胳膊。

黄毛抢先一步对着浦宏的肚子就是一脚,他忍着剧痛,退到墙边支撑着勉强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反抗,迎面又是狠狠两拳。他觉得眼前已被红光遮住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别打了,都住手!”神秘的黑衣人从巷道口走过来,对他们吼道:“大哥来了,先别打。”

黄毛愣了一下,伸出的拳头不情愿的收了回去,并示意大家都停手。

童俊和龚彦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地走来,“闪边去!”黑衣人把黄毛推到一边。

“廖浦宏,你听着,别碰我妹妹,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吧,穷疯了想吃天鹅肉,哈哈!”童俊一笑,旁边的人也都跟着起哄。

龚彦在一旁冷眼看着浦宏,看到他单薄可怜的摸样,觉得有些失望。拍了拍童俊的肩膀,“童哥,我们到那边喝酒去,我买单,别为这小子烦心了!”

童俊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刻欢呼地向他围拢。临行前,还甩了一句:“今天看在鹰弟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小命,下次再让我发现和小蕊在一起,就做了你!”

从那天起,浦宏的脸上多了一块青肿的印记,虽然他瞒过了很多人,但童蕊还是知道了的其中的缘由。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浦宏,他对我是那么关心,我很喜欢这样的男孩,这是我的自由,希望你能清楚。”

“蕊蕊,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以后的生活,那小子家境垃圾,想攀上我们家族,把你做摇钱树,现在对你好,只是暂时的,你可要明白这些!”童俊的眼中闪烁一丝不易觉察的怜悯。“也许我做得有些过分,可这一次你必须得相信我,不要再固执了!”

“什么固执,我有自己的空间,为什么总是被你们控制,告诉你这是我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干涉!”童蕊转过身扭过头回房间。

“等一下。”他叹了口气,“母亲已经从加拿大办完签约手续,现在正在大厅,你快去看看吧!”

童蕊急切地跑下楼梯,泪水盈盈的她一头扑向母亲的怀抱,心中所有的委屈像决了堤的大水倾盆而泻。母亲紧紧地搂住她,两鬓和眉毛上凝聚着冰渣,那张被风霜吹打后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华泰集团的现状越来越糟,大批大批的房产权被同行企业低价收购,而持股股东大量抛股,诚信度接近了冰点。对于闯荡商海多年的许常贵来说,这些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许总,下午拍卖会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这次关系到企业重组问题。”经销部打来了电话,他沉沉地坐下,孟会计匆匆地推开门。

”许总,谈判破裂了,银行取消对本公司贷款协议,亏损的空白已无法填补,董事会内部紧急会议明天召开,这是本季度结算表。”

“恒源集团步步紧逼,再这样下去,家族上亿元的资产将被这个老狐狸吞个精光。”望着手中那可怕的数字,他已经预感到死亡前的崩溃。

辉宇费尽脑细胞攻克了一系列立体几何题,抬头瞧瞧周围,居然永恒还在,正不紧不慢的在纸上划着,还不时地吹哨。

“罗永恒,第七题怎么证明,把卷子借给我拷贝拷贝!”辉宇伸出手朝他指了指。

“拷贝,拉倒,别打扰本少爷的兴致了。”永恒理了理胜利的果实。”

“嘿嘿,你等着在这里光荣就义吧!”话音刚落,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永恒立即奔了出去,拽住那个黑衣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前方百次的围攻浦宏,你快说!”

黑衣人没有说话,甩了甩手摆脱了他的纠缠。永恒正欲再追,却被一旁的邵枫拦住了。“别去了,他没有动手,真正幕后的人是童俊和龚彦。”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永恒很疑惑地看着他。

“别问了,你以后会知道的。”绍枫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在他严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不是无奈,不是忧伤,就是那种莫名的神秘。

昱瑶这些日子总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让她郁闷的是这些都来源于一个陌生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瑶儿,童伯伯又送给你几套衣服,你过来看看!”许常贵朝她叫着。

“爸,我的衣橱都塞不下了,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礼物呢?”昱瑶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是和你说了,是爸爸以前的朋友,如今是我的合作伙伴,记住以后遇到他一定要有礼貌。”

“晓得啦!”昱瑶天真地冲他笑了笑,稚气的面庞和轻盈的体态,闪现着一股飘逸而活泼的淘气劲儿,就像夏天里树叶的影子那样,时隐时现。

深蓝的夜空依然是那么沉默,天平座的三颗小星害羞得眨着清澈纯真的双眼。出了网吧,凉凉的夜风吹散着细软的头发。

“雨茹,过了今天你就17岁了,对过去也该总结总结!”辉宇深沉地目视着夜空,映在视线中的点点星辰。

“对于过去,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雨茹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前方是一个小咖啡屋,里面居然全用蜡烛来照明,看来店主为了招揽生意是煞费苦心呀!

桌上不时闪动着两三点的烛火,就像恋人们含情脉脉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凝视着那微弱的烛光,一闪一闪。。。

“小时候,看着满天的星星,当流星飞过的时候,却总是来不及许愿。长大后,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雨茹伸手轻轻拨了拨灯芯,光线稍稍地豁亮了。

“雨茹,我很想了解你和永恒的事,能说说吗?”

她看了看辉宇,又低下了头,“从小永恒像亲哥哥一样照顾我、关心我,让我在那种枯燥的家庭中能体会到外面的天是那么蔚蓝,地是那么宽广。还有永恒哥哥心中的那些童话,稀奇古怪、美丽有趣的故事,也有动人心魄、催人泪下的传说。哭哭笑笑中感受到一份份真挚的人情味。”停顿了片刻,她抬起了头。

“上了中学后,一起玩的时光少了很多,他担心我还是那样孤僻,就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了黄毛狗狗,从那时起,我的世界又多了一个朋友,虽然它不可能说话的,但可爱的模样使我忘了自己是个留守孤儿。”

辉宇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那条狗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自己却成了刽子手,无情地夺走了它的生命,那场雨一直在他心中淅淅沥沥地下着。。。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伤感的事。”雨茹觉察到辉宇的表情有些凝重,苦笑着对他说,“现在好啦,由你来代替它,绝对不错,至少可以说说话!”

“想不到你的心中还隐藏了这么多的故事,我祝福你,永远都不会寂寞,就像天上成群的星星,不离不弃。”辉宇凝视着火苗,火光中是她那张粉红的脸庞,双目如醉,眼光像黑夜闪烁的星辰。

十七岁的那个夜晚,烛光旁的告白,在辉宇心中永远成为定格。

而那个夜晚,咖啡屋的门口,永恒默默地看着他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因为他知道雨茹的心中已找到足够代替自己的天使,是那天平座三颗梦想星星的预言,他第一次相信了上天注定的缘分。手中的熊娃娃是雨茹幼时的最爱,轻轻地放在门口台阶上,不露声色地离去。

“星星挂在天边,就像梦想来不及实现。把过去想了一遍,想起眷恋你的昨天。等待是久了一些,时间沉默地过了几年。相爱是一种语言,只是你不说我如何听见。星星消失在天边,就像诺言来不及实现。把未来想了一遍,仍然是没有把握的明天。挣扎是久了一些,伤痛化成了繁星点点。爱你是一种考验,就让我再赌一个明天。”

-----周传雄我在身边

进入高中最后的阶段,没有欢乐,没有痛苦,每个人脸上充斥着麻木与疲惫,沉重的压力和超极限的负荷让人明白了竞争的残酷。忽然有一天,永恒告诉辉宇他们,他在高考后将出国进修。对于这些辉宇等人是深信不疑,因为罗氏家族的人向来对教育投资是不惜血本的。

浦宏每天都在耐心地辅导着童蕊,盼望着蕊能和他一起共读国津大学。可从她的功课而言,这只不过是美好的梦想、绚丽的泡沫罢了。

其实以童氏家族的实力,上大学不成问题。但面对着比她更优秀的浦宏,如何去俘获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地做一辈子自己的守护天使。她相信那句话,每个人都拥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但先要让自己站起来,走到与他一样的高度,他的眼睛里才会有你的影子。

这是一个充满金色的秋天,树叶经受不住风儿的吹动,片片落叶离开枯枝,回旋飘舞,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它同样也是一个多梦的季节,是冬的轨迹、春的前奏。

浦宏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龚彦——“明天下午校外咖啡屋碰头,有事商量!”

“千万别去,这一定是个圈套!”永恒在一旁连忙提醒他。

“放心吧,永恒,也该让我和他去谈谈的时候了。”浦宏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

永恒还是有些不放心,放学后悄悄地跟在后面。目视着他和龚彦走进了咖啡屋,的确没有了平时那种窒息的危险。

想不到你今天能一个人来,这一点让我挺佩服,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指头,只是给你看一样东西,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龚彦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小布袋扔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事!”

浦宏心里很惊讶,不知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叠捆好的信和几份旧的发黄的经营资料。

浦宏看着这些陈旧得纸,心里暗暗吃惊。这些都是关于17年前童氏矿业集团的盛衰历程,关系到上代人的恩怨,这时的他已经豁然开朗——

原来早期的童氏集团以经营煤矿起家,拥有数十个煤窑的企业经过长期努力在众多列强企业中异军突起。但那时还处于年轻气盛的童景国不顾董事会的强烈抗议,把原来用于建立矿井安全通道的备用资金全部投用于兼并周围中小企业,下了一着险棋。当时已被聘为技术主任的廖建东(浦宏之父)勘测出矿井结构异常变化,多次劝说景国停工遭拒,终于再无任何准备条件下发生了矿井内土层崩塌,建东亲率救援队入井,救出十几名工友后因瓦斯中毒窒息而死,建东的妻子也在那场惨剧后悲痛欲绝,一场大病后扔下还不满1周岁的浦宏撒手人寰。而童景国却闻风而逃,临行前把出生才几周的蓉蓉托付给他最信任的朋友——那时还是电力公司经理的许常贵作养女。

浦宏呆呆地看着,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大脑已经炸开了锅。从小一直与祖辈们生活,想起父母的时候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照片流泪,不止一次地向天空呼喊着父母的名字,期待着他们能在这一刻回到他身边,可残酷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场黑色的矿难,苦痛的泪水模糊了双眸。

悲与恨充斥着他的心,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优等生?”龚彦阴冷地笑道,“蕊蕊和你这辈子是没缘的,你想清楚吧!”说完,他拎着手提包走出了咖啡屋。

深秋的雨迷蒙了世界,夹杂着冷风和阵阵落叶来到这里。浦宏迎着席卷的风静静地向前走着,任凭雨水无情地浇灌着他的全部。趟过一块布满浅坑的土地,不小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忍着疼痛,跪倒在地上,雨水顺着他那长长的发丝一点一点往下滴,手指不停地抓着被水浸泡的泥土。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童蕊举着伞拼命地跑了过来,蹲下身子为他遮雨,“浦宏,你怎么了,这么大的雨会着凉的,快起来呀!”

浦宏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黯然低下头,“蕊,我们分手吧!”

“行啦,别开玩笑了,我可没劲和你玩这些!”童蕊笑着用手轻轻梳理着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

“我认真的,分手吧!”他甩开蕊的手,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啦,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童蕊痴痴地望着他,眼光里流露着无辜。

“我已经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的家人!”他痛苦地摇了摇头。

“是我哥还是龚彦说的?”蕊的心里有些发慌,“宏,那只是上代人的恩怨,与我们无关,我不能失去你,想开点好吗!”

“不!”浦宏冷冷地说,“绝不,因为我浑身流得是父母的血,想到他们我的心是多么的痛!”他使劲地抓了一把湿湿的泥土重重地扔在地上,“我会报这个仇的!”他站起身子,头也不回地钻进雨帘中。

“廖浦宏,你给我回来!”花斑色的雨伞从童蕊手中滑落,雨水淋湿了她的全身,凉凉的。透过湿湿的秀发,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远。

童蕊的心伤透了,这些日子一直默默地发呆。至于浦宏,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传到了永恒的耳中,一向火爆脾气的他像是沉睡了几百年的火山顷刻喷发,让人无比恐惧。

揪住了浦宏的衣领,永恒怒吼道:“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敢欺负童蕊,妈的,欠揍!”

绍枫一见要出乱子,赶忙上前拉住永恒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去处理吧,你别白费力气了!”

但小小的一杯水怎能阻止百年一遇的火山爆发,他使劲推开绍枫,指着浦宏的鼻子就是一顿痛斥:“我是看错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亏得蕊那么真心对你,我都没你有福气,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配得上——”

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卢文昕涨红了脸说:“行了、行了,别说了,浦宏现在已经够难受了,别再添油加醋的!”

“文昕,让他说下去吧,我知道他很恨我,我也的确是令人生恨的人,就让他的仇恨全都发泄出来!”浦宏不失风度地整了整衣领,“但不管怎么说,仇我是要报的。”

“好,你要报仇,我不管,我也管不了,可如果伤害了童蕊,廖浦宏,我要你好看!”永恒拍着浦宏的头,他居然纹丝不动。一边的辉宇不由感叹:“靠,没想到浦宏的忍耐力如此之强,superstar!"

“正是因为我不想害她太深,才提出的分手。也许刚开始不能接受,但我相信终会有一天她能明白!”浦宏理了理头发,刚走到教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童蕊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正倚靠在门框,凝视着浦宏:“宏,我们真得不能在一起吗?”

“是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必须得接受,对不起!”浦宏的眼光没有直视着她。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做错了吗?”

“没有,可我还是要这样说,希望你能想清楚!”他从颈子上摘下了玉观音,放在童蕊的手上,“这玉观音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如果你觉得脏的话,我可以赔你一个新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童蕊不停地捂着嘴,泪水顺着手背向下流淌,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玉观音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粉身碎骨,而心中似乎有一把尖锐的刀在割着她的肉。眼前呈现着是新年的夜晚,他们在一起快乐地放着烟花。那时的浦宏是那么帅气可爱,手舞着小礼花捉弄着蕊的头发,她吓得活蹦乱跳。浦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中的火花在两人面前尽情地散碎着。他抚摸着蕊润红的脸庞,深情地说:“蕊,烟花虽美丽,但只是一时的精彩,我宁愿一辈子平庸,也要和你一起过一辈子。”那时的她是那样的天真纯洁,紧紧地搂住宏,感受着他跳动的心脉。

令人沉醉的回忆,如今已成为一串串五彩的泡沫,她不相信这段感情就如喷洒的烟花,顷刻间已是烟消云散,这绝不是真的,命运不会这样捉弄她!

季节的轮回,注定又是一个多雪的寒冬。童蕊依然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浦宏的回心转意,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等会是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或者一年、十年的,甚至一辈子,可她坚信浦宏依旧是爱自己的,这份情是不会变得。

爱一个人不可避免地要经历着挫折,也许付出了很多也不可能得到回报,但心中会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对方的心中存在着自己的一份子。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像孤零零的雪儿洒落在地面瞬间融化,但它毕竟存在过,曾有着一段属于他(她)的幸福回忆,这种情感才是永恒不变、值得留恋的。

“徘徊傍晚路前,回望这一段,你吻过我的脸,曾是百千遍。没去想,终有一天,夜雨中,找不到打算,让我孤单这边,一点钟等到三点,哪怕与你相见,仍是我心愿,有我感觉,难道要遮掩。若已经不是跟我相恋,又却怎么口口声声的欺骗。让我一等再等,在等一天与你拾回温暖。情像雨点,似断难断,愈是去想,更是凌乱。我已经不想跟你痴缠,我有我的尊严,不想再受损。无奈我心,再辩难辨。道别再等,也未如愿,永远在爱与痛的边缘,应该怎么决定挑选。”

-----王菲《爱与痛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