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孽缘

(309) 揭发黑幕

大家听了肖兰的话,都觉得很正确,陈忠孝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干起工作来,就是一个劲儿地,实实在在的,总是觉得这工作嘛,咱不能不干,干了嘛,就必须把它干好,所以,这十几年来,就是把干工作、干好工作放在了第一位,至于个人的事 ,就不管不顾了。唉,据说,就是这样,也没闹个好,还被踢出来了,啥也别说了,没有用的。”

赵炎贵看看大家说:“说啥也没用?也许是。可我们心中有个大疙瘩总也解不开。你们看咱们那个‘弓’‘长’,又有钱,又得势,八成将来能升一把手呢。”周光问道:“你说哪个‘弓’‘长’?”张虹元瞪了赵炎贵一眼说:“你说话真不痛快,整那个景干啥?就直叫他张明远咋地?咱们这些人谁还会出卖谁?再说还有啥怕的?大不了像三哥到头,不平则鸣嘛。”

赵炎贵没有生气说:“你说的也是。如果按党的原则来说,也该如此,谁有错,就不怕别人说;别人呢,也该批评。”刘汉点点头说:“理儿倒是这样,不过——”马力接茬说:“不过什么?哼,我倒是看透了。啥叫好,啥叫坏?真倒个儿了呢。你就说那张副局长吧,一九八六年,有个唐富海,一个老婆两个孩子,一个丫头,一个小子,因为没给他送礼,他楞没给人家批户口,而银河开饭店姓张的姑娘给他送礼上态度了,他就给批了户口,这姑娘有父母,楞报假的父母双亡。这样的事儿他张明远多了,算不算执法不严?我看都贪赃枉法了!”

大家听了马力的揭发都有同感,也都心中不平衡,都觉得一吐为快,于是,大家七嘴八鸭地说起来。赵炎贵开口说道:“还有,他的妹夫常玉贵在审查站门前盖楼,占审查站地三十米,给一分钱了吗?一九八五年九月,用局里的车给他弟弟张明宝上县里冷库拉肠肚结婚用,后来在自行车管理站报销,说是局里野游用。一九八六年八月,从老高手里拿赃款五千块,自己买木头用来了。他老婆不是下海做买卖了吗?他拿局里支票进货,这些事儿都该算啥性质?恐怕远远超过了执法不严了吧?”大家听了都露出气愤之色。

周光一摆手:“我说!一九八七年,李树相开录像厅,不合手续又是带色的,按条例该处罚,李给张明远送了很多钱,就没事儿了。那几年不让党员做买卖,张明远就动用局里的民警,用局里的车到兴农做西瓜买卖,到高生、民强去做鱼买卖,往团结、清河贩卖啤酒、粮食。还弄香蕉,都变质了,防疫站要罚款,他张明远自己上县走门子就没罚。你看人家,发的唿哧唿哧的,官也当了,钱也发了,法也犯了,可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唏嘘声。

张虹元站起来了说:“你们说的都不大,那大点儿的事儿都没说呢。听我给你们说。他当户籍时,‘空中飞人’办了几十个户口,这里面就有李福的一份,李福一个人就给他张明远七千块呀,你们算算,这几十个户口他就收了多少钱?”

“就是现在他当了副局长也是照样批户口哇,不知他能得多少钱呢。他还给人改户口年龄当兵啊找工作什么的,他给刘玉福的儿子刘前改年龄当兵就得了三千块钱呢。还有——唉,这类事儿挺多,说不过来,要不,他家哪来的钱做本钱搞买卖?”

“最近几年从老汪局长走后,他就和孙局长穿一条裤子,严打时王平被枪毙了,陈军为啥没被枪毙?陈小子连偷带抢,玩娘们儿,为什么几进几出没有坐牢?那个码子小惠的弟弟拦路抢劫为啥只拘留了十五天就回来?人都说小惠和张明远关系暧昧。”“这些在咱们这儿都算大案了,为啥处理得这么轻?哪个犯罪分子不给他捅钱了?这不是贪赃枉法是什么?这才是知法犯法,该判刑该枪毙!”

张虹元越说越激动,大家越听越不平,陈忠孝的两个小小的案件和张明远的比起来,连小巫见大巫都谈不上,况且陈忠孝没有受一分钱的贿赂,可是两个人的结局却截然相反,这真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哪!

赵炎贵感慨万分:“是啊,大事儿真不少,这不是贪赃枉法是什么?大耍李海、毛连,不是轻轻一罚就了事儿了吗?谢江、陶仁偷商店,刘军、郝贵扎人,不都出来了吗?”赵炎贵停了停又说:“他平时拉邦结伙,嫉妒比他强的人,迫害好人,他的事儿多了,说也说不完。唉。”大家都摇头叹气。

刘汉看看大家说:“人家这样,照样当局长,谁能把他咋样呢?”张虹元说:“人家有钱,又会整,现在呀,神气得很哩。”马力说:“你们等着瞧吧,人家还能当一把手呢。”大家又从张明远的身上扯到了那个孙有局长的身上。

韩成山先头没有说几句话,这阵儿,他可话多了,他站起身来说:“那张副局是这样,那孙局又是啥样呢?老汪局长调走了,他来了,他家在县里,到这儿根本不会安心好好干,成天的拉关系,走门子,搜刮民财,贪污局里的钱财,再不就是和那个老娘们不清不白,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酒气,再不就是回家看老婆孩子去。哪有个局长的样子?”

大家听了韩成山的话,也纷纷地揭起孙局的黑幕来……从大家的揭发来看,那孙局也是个贪官,也是个**分子,他们都是为自己谋利益,贪污腐化,根本不把工作和人民的安危放在心上,吃喝玩乐,无所不为!

顺藤摸瓜,自然地联系到县局的领导,像孙张明远似的人物,不乏其人哪,那个阴森狡诈的郝局长,也是这类的贪污**分子,而且是个大大的**分子!归纳起来,大家说的,这些**的领导,他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贪污受贿,敲诈勒索,吃喝玩乐,声色犬马,丑态百出!他们有几个一心一意为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难怪嘉萨县的治安不好呀,因为,没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党工作的领导班子!

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不平和气愤填满了胸膛,好人没有好下场,坏人却飞黄腾达。难道这种是非颠倒的现实就不能改变了吗?就没有个头吗?

周光看看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就说:“我就不信,这黑白颠倒的现象就没有个头?好人永远受气,坏人永远作威作福?”大家都没有说话。

马力转过头来看看肖兰说:“肖老师,你是个知识分子,比我们知道的多,也看得远,你说说,这种现象就不能改变了吗?”大家的眼睛都转向了肖兰。他们说话,肖兰一直没有插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肖兰听了马力的问话,又看见了大家那期待的目光,不能不说话了。肖兰看看大家说:“我也不比你们强。但是我想这种现象不会不能改变的。现在是我们党的天下,我们的党决不会允许这样下去,一定会扫除这些垃圾的,一定会消灭害人虫的,伟大领袖不是有两句诗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嘛。我想这个好日子很快就会来的。”

大家听了肖兰的话都点了点头,情绪也好了起来。大家又闲扯了一会儿。

张虹元看看陈忠孝问:“三哥,上头把你安排哪儿?”陈忠孝说:‘昨天我上县里,郝局长说他给安排,叫我等着,还没研究呢。”马力问:“他没透露上哪儿?”

陈忠孝摇摇头说:“没有,他说了许多好话,说我工作好,能力强,他也舍不得我调出,但是没办法,是局里决定的。他说一定给我安排个好单位。”

张虹元说:“那个局长可老奸巨滑,说人家干得好,还把人家调出去,真是自相矛盾。”陈忠孝无可奈何地说:“我现在也只好等着。不知孙海他们三人上班了没有?”马力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还没有去他们家,赶明儿去看看。”

陈忠孝叹气说:“唉,我也没心思去看他们,他们比我强,有原单位,我连原单位都没有。”刘汉看看陈忠孝说:“三哥,别上火了,不干这工作更好,干啥不是为人民服务呢?”大家齐声说道:“就是呢,干啥都是为人民服务!”

张虹元看看看陈忠孝说:“三哥,话虽然是这么说,干啥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不能只是想到为人民服务,那可是原则的问题,可也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为家里的老婆孩子着想,咋地也得把日子过得好点儿呀。”

张虹元说完了,大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都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肖兰说:“虹元,你说的是,得找个好点儿的工作才行呀,要是开不出资的单位,不就是等于没有了工作了吗?”听了肖兰的话,大家才明白张虹元话的意思,赵炎贵拍了张虹元一下子,说:“嚯,你这家伙,说话还很含蓄呢,你就直接说找个好工作不就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