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只爱我

第131章 白切黑质子×娇纵长公主7

待前方烛火熄灭, 南宫止拖着疲倦的身体慢慢回去。

他的屋里亮着,有人影闪过。

眉棱骤冷,他加快脚步,一向克制隐忍的面庞绷紧。

阿檀正将东西放下, 便听到身后疾步声, 回头就看到少年一脸错愕的表情。

愣愣的目光盯着托盘里的纱布和药瓶。

阿檀稍稍欠身:“公主命奴婢前来送药, 殿下早点休息, 奴婢告退。”

公主没要求她亲自给他上药, 阿檀作为大宫女,自然不会主动揽这样的活。殿下院里有人, 也用不着她。

人走了好半晌, 南宫止还傻傻僵在原地, 许久才收回视线, 缓缓摊开手。

削瘦的掌心没一块好地方,全是被绳子勒过后留下的淤痕。

他洗过手, 手背是干净的, 手掌的大大小小伤口错综复杂像蜘蛛网。青青紫紫,指腹红肿未消。

因为这样, 才不让他抄书吗?

少年漆黑的眸底燃起一点火星,瞳仁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清荷端着水进来,小德子跟在后面, 满眼心疼:

“殿下, 奴才给你上药。”

手心的疼痛烧灼难忍, 清清凉凉的药膏抹上去,先是一阵冰冷与火热争斗摩擦出刺痛, 但是很快, 清凉舒爽的感觉占据上风, 渐渐感知不到疼。

小德子闻着药味,清淡微醺不刺鼻,是宫廷御制的疗伤好药,他忍不住赞叹:

“长公主待殿下当真不错。”

清荷正在替南宫止缠绷带,闻言手一顿,扯了下绷带。

她心里一慌,忙松手请罪:

“奴婢知错!”

南宫止到此时才回神,大概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把手交给小德子:

“你来。”

清荷头更低了,咬唇脸色发白。

涂了贵重的药,这一夜,南宫止没做体能训练,早早躺在**,闻着被窝里的药香味,在异国他乡三年,头一次感到心安。

安染除了培养南宫止,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存钱。

她领到的月例,得到的赏赐最多,除去用掉的一些,还能攒下不少。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喜欢出宫逛街。

因为每次出宫前都可以去内务府领一笔银钱,领到十分,她用去六分,攒下四分。

十二岁的南宫止如今成了她的随身护卫,男孩子长个快,他估计是前几年该长的没长出来,都攒一起呢,这两年,长得比其他人快。

三年前比同龄人矮一截的南宫止,如今,样样都是拔尖,包括身高。

安染瞥他一眼,心抽了下,无奈叹气:

“你又要做新衣服了。”

南宫止的月例远远低于他的开销,衣食住行就不说,上学学费,买书钱,六艺的成本,学杂费,一大堆,比她自己花的还多。

练习骑射,马儿还好,没让累死。

弓箭却费了不少,基本隔天就要换一批新的。

知道他训练刻苦,但是花钱的时候,她仍然难过好久,她自己都舍不得花呢。

安染以前不知道,培养一个人这么费钱。

只到他胸口的女孩秀眉轻敛,语气抱怨,饱满小巧的唇不高兴地嘟着,俏生生的脸蛋红润稚嫩。

南宫止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轻声说:

“我买便宜些的就行。”

安染更不高兴了,嗔他:

“你说得我好小气。”

骑马射箭练武,哪一样都特别费衣服。质量好的尚能撑久一些,质量差的,一天都顶不住。

安染瞧着少年低眉顺眼,什么都她说了算的受气小媳妇样,昂首挺胸进了京城上好的衣店,撇撇嘴:

“我大气着呢。”

少年跟在身后,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弯唇轻笑。

店里卖的成衣,南宫止试衣服只试试大小,款式花样皆随意。

他如今约莫五尺高,骨架不宽,肌肉紧实,小小年纪,纯靠一身健壮的身材将衣服撑起来。

挺人模人样的。

从店里出来,安染摸摸心口,忽然停住,转身正面直视寡言少语的少年:

“无私奉献是佛祖才会做的事,我们凡人呢,讲究礼尚往来。今日我给了你的,未来你若发达了,你也得好吃好喝供着我。”

才九岁的女孩子,直来直去,什么话都说。

南宫止并无不快,他接受了她的性子,很多时候觉得,这般坦诚,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简单款式的衣裳将他默默锻炼出来的健硕身躯包裹,但他面色沉静,唇红齿白,气质清俊,不像顽童,更像个斯文秀气的温润公子。

声音平和温静:“无论未来如何,我不会忘记公主……的恩惠。”

安染不可置否,张望四周,想不起来还缺啥没买:

“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不远处的人群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安染没看到。

南宫止发现了,是宗镇。总喜欢凑到公主跟前晃悠,想和公主做朋友的世家子弟。

这几年,大家都慢慢长大。

宗镇觉得,长公主性子骄纵了些,本性不坏。

从她收留南宫止,并尽心培养可以看出,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不管别人如何,反正他这样认为。

上次花灯节在街上碰到,她也非常大气的把一盏漂亮花灯让给了他妹妹。

今日再见,宗镇有些开心。

街上人太多,他不敢直接喊名字,远远在人群中朝那边招手。

南宫止稍微侧身,挡住了安染的视野,仿佛没看见那边拼命打招呼的人:

“没别的东西要买了,公主上车。”

少年伸出胳膊,任由女孩白嫩柔软的手搭在自己手臂,虚扶一把送她上马车,把身后那人远远甩开。

三年时间,南宫止练出一手好字,骑射永远都是第一。

当年围攻他的那些人,如今见到他就绕道走。

从前,他们是因为长公主拿他没办法。

如今,却是因为南宫止这个人本身,不敢惹他。

犹记得,一年前,安分许久的二皇子北辰琸再次找他麻烦。

少年不跑不躲,直接跟北辰琸扭打起来。

他们这群围观的人,当时说是上前劝架,实则以劝架的名义,暗中帮着北辰琸一起揍他。

那一天,每个人都挂了彩,打斗持续很久。

南宫止势单力薄,硬生生扛到最后。

他不管别人怎么打,只揪着北辰琸一个人,出手狠厉,专挑痛处打。

将北辰琸的头按在地上,阴冷凶狠的眼神如疾风扫过,满是鲜血的嘴张开,露出一嘴殷红的牙,表情幽暗嗜血:

“谁想弄死我,我一定先弄死他。”

平日里疏离淡漠少言寡语的人,突然从一个安静小鹌鹑,变成了咬人脖子,鲜血横流,断筋断骨,拉着你一起入地狱的恶鬼。

那是南宫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露出那种不正常,阴狠可怕的样子。

落日黄昏的那一幕,深深印在脑海里,像藤蔓缠绕着他们,时不时做噩梦,被那一口鲜血浸染的牙齿咬破喉咙,发不出声音。

画面太惨烈,以至于,即便后来,南宫止都表现得人畜无害,大多数人也见着他就绕到走。

再者打架那天,他们头脑发热,站了北辰琸那边。

然而,回去后,仔细一想。

别的不说,南宫止是长公主亲自罩着的人。

真要弄死了,少不得要拉几个人陪葬。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再想远一些,他们帮北辰琸,是因为北辰琸有望成为太子。

可这两年,皇帝丝毫没有要立太子的意思。

反而因为北辰琸越来越嚣张,而有所忌惮,刻意打压贵妃一脉。

这种时候,最忌讳和北辰琸扯上关系。

慢慢地,南宫止清净了。

大概是因为常年训练的原因,他长得比一般人高大一些。

十六岁已身长六尺,个子拔高,挺直宽阔,成了校场最高的人。

十三岁的安染现在看他,总要仰起脖子。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两人都长大了,这大晚上的,他来她院子,不合礼仪。

安染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呵斥,一把精巧的匕首递过来。

她喜欢新奇好看的小玩意。

脸色瞬间放晴。

十三岁的女孩子,不再是小时候那般圆润。身体抽条,骨架纤细,曲线虽未完全突显,但那细腰随意一收,便勾勒出极其曼妙的身段。

她扎了个少女髻,头上只一根玉簪,没有多余的饰品。

逐渐长开的五官,隐约可见日后的倾城绝色。

微微垂首,笑意清甜:

“匕首?你赢来的?”

“嗯。”

校场每天都有比赛,南宫止一直是榜首。

很多人想要跟他单独比一场,他并不是每次都答应,只有对方押赌的筹码合心意,才愿意接受挑战。

至今从无败绩。

有些人,不适合锋芒毕露。

但南宫止适合。

安染□□看了看,刀鞘精致,刀刃锋利,精巧又实用。

她收下了,抬眸看向对面,却只看到高挑少年隐隐绰绰的胸膛。

不得已仰头,眼神清澈又带了点别的意思:

“明天出宫踏青,你准备准备。”

“好。”

他要走的路,已经慢慢破出宫门,蔓延至更远的地方。

阿什过来,轻声道:

“公主,皇上找您。”

“我睡了,下次吧。”

安染打了个哈欠,转身时,不经意和南宫止的眼神擦过,她恼怒地回瞪一眼。

她长大了,父皇的变-态属性也日渐显露。

南宫止是个人精,在皇帝第一次露出不正常的眼光打量她时,就察觉出了猫腻。

目送她回到房间,他才离开,隐匿在黑夜里的双眼平静下藏着汹涌。

原来,小姑娘当年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回到偏院,南宫止简单洗漱一番,换套干净长衣长裤。

打开房门,屋里漆黑,借着幽幽月光,模模糊糊能看见里面有个人。

没穿衣服。

南宫止冷笑,抽出腰间匕首——今日赢了两把,一把给公主,一把他自己留着。

刀刃冷光飕飕,里面的人似乎吓到,细声抽噎哭泣:

“殿下,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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