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她在地狱里再也出不来了（2）
在石鹏所呆的新闻图片部，史梅找到了他。他这时好像正在挑选图片，面前摊了好多张，精力全部集中在图片上。
“石鹏”。史梅招呼他注意自己地喊道。
部室里由于有同事在，石鹏只很吃惊地小声说了句“你怎么又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厮拉着史梅出了部室，一直下了一层楼直到楼梯口处，石鹏才很坚决地批评史梅道：”给你说了这是单位，有什么事儿发短信给我。你快走吧。我还有事儿要干哩。“石鹏说完，便转身欲要上楼去。
“石鹏。你如果今天不理我，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史梅说着便走到楼道的阳台上做出了纵身往下跃的姿势。
石鹏知道这个对自己痴心过头的女人是有这么两下子的，便忙过去阻拦了，并好言相叻道：“史梅。我现在正在上班。有什么事儿我回头去找你。”
也许石鹏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话，但史梅的心情已是火上烧了油而无法被扑灭了，她只觉得石鹏是在应付他。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么？”史梅竭尽诚恳地说道。
“我们谈了那么多了。还有啥重要的事儿非得这个时候去谈哩？”石鹏为难而焦急地说道。说到这儿，他便又厮拉起史梅想让到刚才的楼梯口去交谈。因为这时已有很多同事从部室里伸出头向他们既疑惑又像是凑热闹地看了。但拽在阳台上的史梅怎么也厮拉不动。直到最后石鹏无耐之下答应了她后，史梅才从楼道里跟随他走开。“
石鹏用摩托驼着史梅来到了以前那家茶秀，要了一壶茶，两人相对而坐。
“你有什么事快说吧。说完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哩。”石鹏没好气地说道。他生气得连瞅都不瞅了史梅一眼。
“石鹏。我们结婚吧。在那里我度日如度年，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实在太累了。”史梅深情地说着，并凑过手把石鹏的脸膛拔过来和自己对视着。
“没结婚你就感觉到累了。如果结了婚那还得了。你不要忘了，结了婚每天的日子那可是柴米油盐，是开不得玩笑的，那一顿没了那一顿就得饿肚子。”
“石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确需要好好平静一下。何况，我们积攒的那些钱已够婚前婚后的应筹了。”
“咱们积攒的那些钱其实刚够结婚，你以为那就是一家银行啊？”
“那咱们结婚吧。以后再慢慢打算。”史梅说着激动地握住了石鹏的手。
“结了婚没钱的日子我可过不了”。石鹏冷冷地反驳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希望和我结婚了？”史梅说着由激动立即变得失落起来。
“史梅。你不要这样逼我好不好，感情的事儿是勉强不得的，水到渠成的时候，你就是不逼我，我也会手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然后跪在你的面前向你说‘嫁给我’的。”石鹏话语温和地一推千里道。
面对石鹏幽默的言谈。史梅乐滋滋地笑了，但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在她脸上没逗留几秒钟就又消失了，紧随着浮上脸宠的又是一片失落，那失落好像更助长了。
“石鹏。你刚才那些话的前头部分是说我们不能马上结婚了么？是说我们的感情还不够深我们之间的距离还不够走的近么？……石鹏。你要知道我是很爱你的，我还从未对一个男人动过真感情哩。你知道么？你是我第一个动过真情的男人，也是我永远也不会爱第二个男人的男人。”史梅说完已是泪水涟涟了，并声音微微哽咽了起来。
被史梅紧攥着的双手，石鹏抽出一只替她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像是很虚假地安慰道：“史梅。我知道你很爱我，其实我也很爱你。就是——”石鹏说到这儿故意把话的后头留在了肚子里，给了史梅一片沉思。
“就是怎么了？”史梅马上接了口，“难道你是说我们真的不适合？我们是真的不能结婚了？……你难道忘了么？你是答应过我的，等你那本书出来赚了钱之后，你就和我结婚。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你应该记得你那时许下的承诺吧。”
石鹏被辩论得无言以对了。他想不到了更好的办法再来和这个女人坐在这里周旋了，如果就这样一直周旋下去是无休止的，是无法用语言将这个女人疏远掉的。他意识到应该从行动上想一想疏远她的办法，便直截了当地应付性地结束谈话地说道：“好吧。那我们结婚吧。可这是人生大事，我必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石鹏说出的这个结果虽然是她所迫切期待的，但她还是禁不住地反问了句：“真的？”
石鹏欲要再言传什么却突然又停止了。因为他的手机这时响了。石鹏掏出手机注视了注视来电，他发现那号码是新闻部主任的，便急忙搭在耳朵上接听起来。电话里新闻部主任告诉他说是本市“月中楼”夜总会因涉嫌贩毒并聚众卖**，公安机关要去那里抓人了，已派了一名摄影记者跟随公安机关赶赴了现场，让他做为助拍也赶去哩。
石鹏听完“嗷”了一句，当新闻部主任已挂断好一会了，石鹏才把手机从耳朵上离开。然后说了句：“史梅。那夜总会你是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史梅紧张而又疑惑地问道。
“因为那是一个贩毒、卖**的黑窝点。公安机关正赶赴那里准备查封哩。”石鹏答道。
史梅一下子愣得回不过了神。她发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留恋那夜总会的生活，而是夜总会被查封了后，她的那个“习惯”到来时，那将怎么办哩？那可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儿，这不能不使她感到事儿的重大。
“石鹏。我不信，咱们去瞅瞅。”史梅说着急忙站起身并向门外走了去。
石鹏在吧台结了帐，然后回报社取了相机后回来驼着史梅驶向了夜总会方向。石鹏心想：她要去就让她去吧，那公安机关可是连抽的带贩的一块儿逮的，把她逮进去了更好，免得每天缠着自己心烦。但仔细一思考，他又觉得他这个想法又点玄，史梅在夜总会赚的钱百分之八九十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被抓去了，万一审问中将她的经济问题审出来了，那些钱岂不就要长翅膀了。石鹏便在离夜总会老远里就将史梅推下了车，并交待史梅如果她不相信，就远远地瞅瞅，可别走近。
石鹏驾着摩托向夜总会方向走远后，史梅隐蔽性地向跟前挪了挪步子，她看到夜总会门口涌满了人，并停了好几辆警车，警车顶端的霓虹在一圈一圈地悬转着。不一会儿，人群突然被豁了开，整整齐齐排成队伍的她的姐妹们以姚发元和阿媚为首被监视着似乎还戴着铐子的被送给了警车的后厢，然后在一阵警笛声的鸣叫中开走了。
警车彻底消失在史梅的视线里时，史梅猛然间捂住脸圪蹴在地上闷哭起来。她有一种被人抽空五脏六腑的感觉，她突然有些恨起那些警察来，恨他们为何没有发现她，让她漏了网，如果要抓就一起抓进去那样才附合这时她的心愿，不然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地徘徊在外边如何去应对她那个“习惯”哩？
就这样捂着脸哭了阵子，当她将手从脸上取下来时，她发现她的四周不知何时已围满了人，厚厚的一圈儿，都睁着疑惑的眼睛望着自己。史梅便发泄似地大喊道：“你们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我是吸毒的。刚才那伙警察把我忘了抓，你们赶快叫那警车回来把我也抓走吧。”
史梅这么一喊，人群才马上散去，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女人是神经出问题了。时不时就有人一边走一边向她喊了一句“疯子”。
“我没有疯，我是吸毒的，叫那警察来。”史梅哭笑兼半地说着又一屁股圪蹴在了地上，并又双手捂了脸。
没几分钟，史梅听到一阵摩托车声由远而近，最后在她的身旁停歇了。史梅立即反应过来是石鹏。她移开手后看到的果然是石鹏。现在在她心里唯一只有石鹏才能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显得太脆弱了，她立即冲到石鹏面前拦腰把他搂了住，并把头切在了他的肩膀上。
“别这样只顾着哭哭泣泣的，还是商量点正经事吧。”石鹏急燥而冷漠地说着用手将史梅的身体蹭开了。
“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史梅拭着泪而跺脚地说道。她这时真不知道该怎样抉择她今后的生活了，更不知道的是该怎样去应对她那个“习惯”的到来了。
“你对我跺脚干什么？我又没夺了你的饭碗……是这样吧，你还是先回家呆一段时间去，等我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再用电话通知你，然后咱俩结婚。”
“我不回去，我不要离开你，我要你和家里人商量好后，我再回去……石鹏，我现在很需要你，我感到空虚极了，只有你在我身边，我说不清才能扛过去。”
才能扛过去？是那个“习惯”才能扛过去么？史梅的最后一句话所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
石鹏也似乎从她那含蓄的话里听出来了，便意会地说道：“那么，你就先租一间房子暂时住下吧。咱俩还没有结婚，你总不能住到我家里吧？”
史梅采纳了石鹏的意见，便临街瞅了一间写着“出租”的房子草草地租了下来。房内空荡荡的，无任何家俱及生活用品，石鹏只掏出口袋里的一把零钱扔给史梅后便骑着摩托走了。
望着石鹏远去的背影，又扭头望望空荡荡的房子，史梅俯在门上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