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边关开自助嗨吃店

第32章 谢睚追妻

这小姑娘只是自顾自地在说话, 完全没有听到阮芯的问题。

“你是不是叫阮湘?是不是狄朗哥哥的新娘子?”小姑娘绕着阮芯走了一圈,“嗯……长得确实好看,没想到这边陲小镇还有你这样的国色!狄朗哥哥还真是好福气。”

“多谢姑娘夸奖, 可我不叫阮湘, 也不是狄朗的新娘子。”

“那你是谁?狄朗哥哥书信中说过, 他心仪的姑娘就在这家店里,样貌脱俗, 甚是好看, 难道这店里还有比你更好看的?”

要不是这姑娘看着脸生, 阮芯都要以为她是谁派来讨自己欢心的。

“我叫阮芯,是这家店的老板。不知姑娘是狄朗的何人?你要找的阮湘在后厨,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我是甘棠, 是狄朗的妹妹,你都没有听他们提起过我吗?”甘棠不可思议地看着阮芯,她可是狄朗最亲的妹妹, 难道平时都不和别人提起吗?亏她还经常和姐妹们提起自己有多想念云殇哥哥和狄朗哥哥,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一会儿见到一定到暴打他们一顿。

阮芯听她说自己姓甘,想到之前谢睚提过的甘雄将军,于是问道:“姑娘可是甘雄将军的女儿?”

甘棠得意地下巴一扬, 她就知道云殇哥哥和狄朗哥哥不会不提到自己, “对!我就是甘将军的小女儿, 是不是云殇哥哥和狄朗哥哥提到过我?我就说他们怎么会不想我。”

阮芯也没拆穿,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云殇哥哥是?”

“当今皇上的亲哥哥, 摄政王玉云殇啊!”

阮芯听着一堆前缀, 还惊了一下, 这么大的人物,看来军中除了她认识的这几个,还有位身居高位的她没见过。

“哦!这么大的人物,我还真是不认识,不过狄朗日日都会来,你坐下等等吧!”阮芯没有再过多询问,便又回到柜台后开始理账了。

这甘大小姐是个坐不住的,东看看西摸摸,还不时地趴柜台上盯着阮芯看。

“你多大了?”甘棠问。

阮芯拨着算盘头也没抬地回道:“就快十七了。”

甘棠点头,“那我应该喊你一声姐姐,我今年才十四。他们就是因为我太小,所以一直不肯为我和云殇哥哥指婚。”

“十四也快了,大玉女子不是十五及笄就可以嫁人了吗?”

“对啊!所以我一直在等,云殇哥哥自己跑这么远,我平时都见不到他!”甘棠抠着桌面上账本的一角,说起这个玉云殇来,满眼都是喜色。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就不怕你父亲着急吗?”

甘棠小嘴一撅,“谁说我一个人啊!还有个讨厌鬼跟着呢。”

阮芯望向门外,并未看到第二个人。

“那人呢?”

“谁知道!整日神出鬼没的,反正只要我没危险,他就不出现。”

阮芯想着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暗卫?藏在靠近主人的暗处,主人一有危险第一时间能提供保护。

“怎么还埋怨呢?又不给你造成困扰,还能保护你的安全,多好的事情。”

“那我送你好了!我这次来了就不走了,我要和云殇哥哥待在一起,他能保护我的安全。我要在这等到及笄,给云殇哥哥做新娘。”

阮芯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这样敢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女子,对甘棠又多了一份喜欢,这小丫头生得唇红齿白,笑起来两个酒窝深陷,哪个男人能不喜欢。看来这个摄政王还真是有福气。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厨的伙计便开始上菜了。

甘棠本来还在和阮芯聊天,忽然转头,“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阮芯笑笑:“这是要上菜了!你可以吃东西了。”

“上菜?我还没点呢,怎么就上菜了呢?”甘棠不解。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就是自助不一样的吃法。”

随着菜品逐渐上齐,店里也陆陆续续坐满了客人。

阮芯把甘棠安排在谢睚和狄朗平时吃饭的那张桌子,给了她个托盘,“你拿着这个,去取餐区拿餐,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甘棠慢慢站起,手里拿着盘子还有些愣,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好奇地满眼放光。

“我随便拿吗?想吃什么都可以?”

“对!只要你能吃得下,全吃了都成。”阮芯调笑道。

甘棠摆手,“那可不成,全吃了肚子该撑爆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阮芯带着甘棠在取餐区转了一圈,甘棠见什么都拿,等两人回到桌边,桌上已经被甘棠摆得满满当当。

“你要都吃完,不能浪费。”阮芯说完便准备离开。

甘棠拽住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阮芯姐姐,你陪我吃嘛,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阮芯失笑,觉得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于是她坐到了甘棠对面,往前推了推盘子,“我陪你,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甘棠眯起眼睛直笑。

于是整个吃饭的过程,阮芯回答了十万个这是什么。

就在阮芯实在扛不住的时候,三三出来了。

阮芯像看见救星一样,一把拉住三三,“甘棠,这就是你未来嫂子,阮湘,让她陪你吃。”

三三一脸茫然,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个小姑娘的嫂子。

甘棠站起身,盯着三三看了半天,“你也挺好看的,但是没有阮芯姐姐好看,不过狄朗哥哥喜欢就行,我没意见。”

阮芯凑到三三耳边,说了甘棠的身份,三三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坐下开始做陪吃。

阮芯逃也似得跑到后院,长呼了一口气,这小丫头还真是粘人,一下午说个没完,感觉比拉面还累。

她进了后厨,今天给谢睚准备的宵夜是鸭血粉丝汤配鸡蛋汉堡。

汤底是阮芯用鸭架熬得,一直在火上煨着,粉丝没有现代的成品,她自己做得没有那么细,不过也不影响口感。

阮芯一直在后厨捣鼓着她的鸡蛋汉堡,这个做汉堡的模具是她找师傅昨天刚做好的,用起来还挺顺手,一会儿功夫就做了三四个。

二宝到后厨续菜的时候,和阮芯说谢睚来了。

阮芯赶忙把粉丝烫了,把小汉堡摆盘,端着往前厅走。

谢睚最近都和阮芯研究盖房子的事情,今日青夜帮他找好了工匠,是谷城有名的老师傅,他满心欢喜地来到店里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阮芯,谁知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云殇哥哥!”谢睚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头皮一麻,他环顾四周,看到没有阮芯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他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过于骇人,准备循序渐进地告诉阮芯。

谁知甘棠这小丫头会不声不响得跑来这里,把自己的计划打乱了。

“云殇哥哥,棠棠想死你了,祭祀一别,这都快一个月了,你怎么连封书信都没有。”甘棠扑在谢睚怀里,任谢睚怎么扒都拔不开。

“甘棠你先放开!”谢睚沉声,声音中听出些许生气来。

一旁的狄朗早就察觉除了谢睚的不爽,赶忙伸手帮忙去拉。

“哥你干嘛啊!我好久没见云殇哥哥了,让我抱会儿!”甘棠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

随后,就见谢睚使劲把她往旁边一推跑了过去。

“手没事吧,没烫着吧!”谢睚踢开脚底的盘子碎片,拉起阮芯的手仔细查看。

阮芯轻轻抽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睚。

“云殇哥哥?当今皇帝的哥哥?摄政王?还有个马上及笄的未婚妻子?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骗我很有意思是吗?”阮芯说完轻笑一声,忍住眼眶中的泪,转身往后厨走。

谢睚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走了,不顾甘棠在身后叫喊,拉起阮芯便走。

路上阮芯挣脱了几次,但是无济于事,谢睚是使了大力气抓着她。

两人一直走回阮芯的厢房,谢睚才放开她。

阮芯右手无名指和小指被烫红,此刻有些发抖,但是她感觉不到,她没想到自己自诩精明,却遇上了骗子中的王者。

“你听我解释吗?”谢睚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疼地不行。

又是这句话,阮芯记得当时谢睚和自己表白的那天,在马车里也是要给自己解释,自己便傻头傻脑地上了道。

“不想!”阮芯说得坚决,连看也不看谢睚。

谢睚走到阮芯面前,握住她发抖的肩膀,“你看看我!”

阮芯挣脱谢睚的双手坐到一旁的软塌上,深吸一口气,“你说吧!说完赶紧滚!”

谢睚握紧双拳,这个滚字让他听着心里难受极了。

他正要往前,就见阮芯猛地抬头望向他,怒目圆睁,他赶忙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开口道:“我原名玉云殇,谢睚是我自己取的,谢是我母后的姓氏。我母后是帝师的嫡长女,从小温惠贤良,上门求亲的数不胜数。外祖父糊涂,把她许配给了当时不受宠的十三皇子,也就是我的父皇。他善于伪装,表面上恭逊谦卑,实则狼子野心,母亲就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登上皇位之后,母后便没有了利用价值,心灰意冷的母后自请搬入冷宫,也是从那时起我便成了后宫宠妃和权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阮芯嗤笑一声,“那日我还说,谁会去害一个普通的孩子,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没想到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你当时肯定笑我没见识吧,真正的皇子就站在眼前,却有眼无珠看不出来。”

“你别这样说,我并非有意要瞒你,我之所以跑到边关来,就是不愿再去多理朝堂之事,什么摄政王、什么地位权势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十二岁便来了这里,十几年间从未想过回去,若不是有军功兵符在手,我怕是不会平安活到现在,更不会遇到你。”

“算了!你我并非一路人,你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为何还要来逗我这个艰难生活的苦寒孤女,你是觉得不停地帮我,看我感激你,爱慕你,你很有成就感?待到日后甘棠及笄,你回京娶妻,我是不是还要在这里学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没有怨言地等着你?”

谢睚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阮芯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说好的没有隐瞒,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和我说你的父王、你的母后、你的军功,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摄政王是连皇帝都忌惮的角色,你就是我说的那个要进京朝拜的燃灯古佛!而你又把我当作什么,无聊时候的消遣吗?”阮芯越说越无力,手指烫得生疼,但是心更难受。

谢睚恨自己关键时候语无伦次,不会哄人,“我对你是真心的,何来消遣这一说,你说你爱慕我,而我更倾心于你。在我心里我只是谢睚,也只属于军营,不属于朝堂。甘棠就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我从未对她有过超越兄妹的感情,她有那样的误会,完全是因为我姨母给的承诺,我从未答应过。”谢睚觉得二人这样在这空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于是拉起阮芯准备去前厅和甘棠说清楚。

手指火辣辣地疼,被谢睚这么一握,阮芯疼得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她疼得脱了力,带着哭腔说道:“你弄疼我了!”

谢睚赶忙松手,“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烫到手了?”

阮芯点头。

谢睚从来没有见阮芯哭过,现下有些不知所措,“你别气了行么?和我去前厅上点药,再和甘棠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怪我,以为等她长大了,我长时间不在她身边,她就会慢慢淡忘,谁知……怪我,都怪我,先去上药好不好?”

阮芯还是没说话,闭眼点了点头。

谢睚拉着她走到门口,谁知还没等谢睚回神,就被阮芯使劲推出了门外,随后阮芯便朝里落了锁。

“你去和甘棠解释吧!我累了,我想休息。”

谢睚拍着门说道:“阮芯,就算你不原谅我,也要先上药。”

“我想静一静,你能不能别拍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阮芯现在脑子一片乱麻,顾不得其他,只剩钻心疼的手指和一肚子的委屈。

不再理那吵死人的拍门声,她脱了鞋子爬上炕,用被子蒙住了头。

想到前世的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博士,马上就要有好的生活,谁知一个跟头翻到了这里,没有一个靠谱的亲人就算了,还遇上了有皇室背景的大骗子。

她怀疑自己可能就是这种天煞孤星的命,两辈子都没过上好日子,她越想越气,索性躲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门外的谢睚也不再出声,哭累了的阮芯就这样蒙着头睡着了。

再次醒来,窗外已大亮,院子里能听到有伙计的走动声。

阮芯不知谢睚还在不在,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于是想着,干脆去临西镇再找找铺子吧,任务总是要做的,日子也还是要过。

洗漱完,阮芯看见院中伙计们已经开始忙活了,于是她故技重施,跳窗从后门走了。

谢睚和狄朗在前厅坐了一晚,甘棠也被谢睚气跑了。

狄朗看着熬了一晚上的谢睚,满眼猩红,面露疲惫之色。

“王爷,要不你再去找阮老板说一说,我们都能作证,你不是骗子。”

谢睚闭眼摇头,他没哄过人,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阮芯消气。

“那一直在这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咱们再去看看,也许阮老板睡了一晚上,现在冷静了,能再听你说了呢?”

谢睚闻言,想到昨夜阮芯说让她静一静,也许狄朗说得对,一夜过去也许没有昨晚那么气了。

于是他立马起身,朝后院冲去。

狄朗被吓了一跳,赶忙跟了上去。

谢睚立在卧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你消气了吗?我能进去吗?”

室内无人回应。

“阮芯,芯芯,你能不能再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谢睚放下身段,语气中满是乞求。

狄朗听到谢睚喊芯芯,全身一阵发麻,没想到自家王爷还有这一面。

谢睚敲了半天,始终无人回应,他贴门上听了听,自小习武的他,觉出室内并没有人气。

怕阮芯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于是也不管什么礼节,后退两步,一脚把门踹了开来。谢睚迈步走进去,卧房不大,进门便能一览无余,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后窗开着。

谢睚愣在当地,阮芯居然就这样走了!

店里为了找人,所有人急得团团转,这边阮芯出了市集,在去车行租车的路上遇到了常威常镖头。

“阮老板这一大早往哪去啊?”经常登门吃饭,俩人已经算是熟人。

“我想去车行租辆车,到临西镇看看!”

“去那探亲?”常威问。

“不是,我想去那边开设分店,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常威点头,“嘿!阮老板,你这买卖还真是越开越大呀!啥会开到我们阳城,我天天去捧场。”

阮芯笑笑,“希望有那一天吧!”

“你可真是谦虚了,按这势头,快了快了!”

阮芯这会儿情绪依然没有平复,无意再和常威多加寒暄,于是说了两句便告辞往车行走去。

快到车行的时候,阮芯听到有人喊自己,她转头一看,常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常镖头,你这是?”

常威跑过来,扶着膝盖长呼几口气说道:“阮老板,你瞅我这记性。我有个朋友在临西有个铺子,他也是开餐馆的,客人最近都往你这跑,他那多少受了些影响,他就想着把铺子盘出去,去个离你远点的地方再开一间。你瞅瞅,这不是巧了么,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去他那铺子看一看?”

阮芯一听,还挺合适,虽是自己把人家的生意挤垮了有些过意不去,但她正好接盘,也算解了人家的燃眉之急。

“那走吧!去看看。这原本就是开餐馆的,我盘下来也不用怎么收拾。”

常威忙点头。

两人坐着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到达临西镇,没有谢睚准备的安全带,也没人能扶着,阮芯又被晃得晕了马车。

在市集口停下车,阮芯缓了好一会儿才下来。

“阮老板,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常威一掀车帘,看着车里的阮芯面色惨白,吓了一跳。

阮芯扶着车框跳了下来,“没事,应该是因为没吃东西,饿的。”

常威乐了,“你就是开餐馆的,怎么还把自己饿成这样?”

阮芯勉强笑笑,“走吧,去看看那铺子。”

常威交代车夫一会汇合的地方,便带着阮芯进了市集。

铺子就在离市集口不远的地方,那天来的时候阮芯看见过,也是个两层铺子,比她的“芯芯自助”要大。

单看这门面,阮芯就喜欢,看来今天这三店估计能谈成了。

两人进了店里,柜台上一个伙计打着瞌睡。常威走上前拍了拍桌子,把伙计吓了一跳。

“你们掌柜的呢?”常威问。

“在……在……在里面。”常威那一下,把伙计吓得不轻,说话都打磕巴。

常威大大咧咧,也没有安抚那伙计,便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

“郭老板,郭老板在吗?”常威朝后院大喊。

没一会儿便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在在在!哎呦,常镖头,这什么风啊,把您给吹来了。”

“郭老板,我这是给你带福星来了。”常威一把把郭老板揽在怀里,就往门口走。

“这位是‘芯芯自助’的阮老板,这位是这家西临酒楼的郭老板。”常威给二人介绍后,便站在了一旁。

郭老板一听“芯芯自助”赶忙上前,“哎呦!幸会幸会,没想到阮老板如此年轻有为!”

阮芯笑着直奔主题,“郭老板过奖,听常镖头说,您要把铺子盘出去?”

郭老板点头叹气道:“哎!生意不好做啊!这人都跑您店里吃自助去了,我这小馆就没人来喽!”

阮芯有些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那郭老板,您看您要是愿意把铺子盘给我行么?”

“哎呦,不敢不敢,怎么还不好意思,做得好是您的本事,我没有怨言,这铺子盘给您再好不过,也不枉我经营这店十几年,给了一般人还真是怕糟蹋了。”

阮芯觉得这郭老板是个好人,说话挺实在,“郭老板,您言重了,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四处看看吗?”

郭老板把手中烟枪往后衣领一插,伸手说:“里边请。”

郭老板带着阮芯把楼上楼下和后院都逛了个遍,阮芯觉得很是满意,店内一切物品郭老板都不要,全部留给了阮芯,阮芯看着只要做好餐台和餐具就能直接开张了。

两人商量好价钱,阮芯付了定金,承诺隔天就来付钱。

出门时,遇上了郭老板的夫人,郭夫人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夫人,你来的正好,这就是大名鼎鼎‘芯芯自助’的老板,我们刚刚谈妥,这铺子就盘给阮老板了。”

郭夫人向阮芯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些许忧伤的神情。

郭老板看出了夫人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换个地方咱们重新再来,如果想父亲母亲,咱们经常回来看看便是,总是要养家糊口的,要不五个孩子的吃喝怎么办?”

郭夫人微微点头,一滴泪落到了手背上。

夫妻俩伉俪情深,郭老板很是疼老婆,阮芯看着这情景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是又有些为难,于是一拍板开口道:“郭老板,要不这样吧,我看您夫人也不愿离开这临西镇,您干脆还继续经营着。”

郭老板顿感着急,“阮老板,您别误会,这店我们是要盘给您的。”

阮芯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是咱们换一种合作方式,既然您夫人不愿离开这,我能看的出您也对这个地方有感情,那这个店就算加盟店吧,店铺还是你们经营,我们提供食材和厨师,盈利的部分扣除房租咱们三七分。”

郭老板思索片刻,轻声询问道:“阮老板的意思就是我给您做事?”

阮芯以为郭老板不乐意,随即说道:“郭老板若是觉得不妥,那咱们就还按刚刚说的只盘店也行。”

“不不不!”郭老板连忙摆手,“这可太好了,您付着房租,还给我分银子,这食材厨师都不用我管,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阮芯还以为郭老板是觉得三七分的比例太少,没想到郭老板就快把我同意三个字写脸上了。

“那郭老板是同意了?这个比例也没有异议吗?”阮芯有些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没有没有,哎呦!我真是遇贵人了,这两天可把我愁坏了,这下一举两得,我获利最大啊!”

郭夫人面色转喜,看着阮芯满眼感激。

两人当下就把协议写好,签字按了手印,现在阮芯只需拿来银子,三店就能开张了。

郭老板要留二人吃饭,但阮芯心情不太好,怕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婉拒了。

她让常威留下和郭老板喝酒,自己便独自出市集找车夫去了。

阮芯不想回去,看天色尚早,便叫车夫拉自己去田里看看。

如今的田里种满了各种蔬菜,现在店里一部分的菜靠系统,一部分靠这片田地。

阮芯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这片田,回想着她还是博士阮芯时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会不会有朋友想念她。

她把头埋到膝盖里,失落感倍增。

忽然,从一边树丛里窜出一个黑影,还没等阮芯抬头仔细看,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阮芯迷迷糊糊转醒。

她甩了甩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坐了起来。

这怎么还有绑架的戏码,阮芯一度觉得自己又穿越了,不过当她看见系统还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四肢都被绑着,嘴上也被不知道做过什么的粗布塞着。

舌头使劲往出顶,用膝盖夹着布头一扯,嘴里的破布终于吐了出来。

“有人吗?”阮芯轻声问道。

四下极其安静,阮芯勉强站起身往门边跳去,撞了几下发现门也被锁上了。

屋子里特别昏暗,除了一堆稻草,再无他物。

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她又跳回原地,坐到了草垛上。

阮芯忽然想起这几日一直在店外转悠的那几个人,想必是一直跟着自己,看自己落单了才下的手。

没想到自己这穿越后的日子过得这么丰富多彩,还能体验一把被绑架的乐趣。

阮芯想,要是她也能有甘棠的暗卫就好了,平时不出现打扰,有了麻烦第一时间跳出来。

想到甘棠,她不由得又想到了谢睚。不,人家现在叫玉云殇,多么斯文败类的名字,那个大骗子,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肚子里一堆花花肠子。刚在一起时就甜言蜜语一大堆,现在想想,他估计是个老手,在京中不知骗了多少高门贵女。

阮芯正在心中骂着谢睚,就见门从外面推了开来。

来人,居然是沈夫人身边的那个老妇人。

“阮姑娘,多日不见,你这精神可大不如前,是不是那谢公子对你不好,令你忧思过度?”那老妇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讽刺道。

阮芯心想,还真让你们说中了,不过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你们绑我来干什么?这方圆百里是没有未出阁的姑娘了吗?为什么偏要找我一个人霍霍?”

老妇人笑道:“阮老板你是个聪明的,怎么事到如今还看不明白?这未出阁的姑娘满地都是,但能像你买卖做这么大又这么有钱的姑娘,可就是凤毛麟角了。”

阮芯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哪是看上她了,这分明是看上她的产业了。

“你们沈家的家财是不是都是这样来的?据说沈夫人娘家也是谷城中的高门大户,是不是这嫁妆也特别丰厚?”

老妇人轻蔑一笑,“小丫头,你也休得在这伶牙俐齿,你人已经入了沈府,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你只需乖乖听话,老爷和夫人自有他们的考量。”

老妇人挥手吩咐下人端来饭菜放在地上,“有汤有饭,你就好好享用吧!”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

阮芯朝着门口大喊:“你倒是把我手解开啊!”说完她翻个白眼,气得朝身前的盘子踢了一脚。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努力半天还是回到了原点。

阮芯仰躺回草垛上,忽然想到系统,也许这个时候系统能帮帮自己。

“系统大人,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已经不能做你们的代言人了,你能不能救我于水火?”

系统没有反应。

“系统大人,这个时候就不要高冷了,如果我这辈子只能待在这个宅子里,还怎么出去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怎么升级大草原啊!”

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阮芯忍无可忍,开始在心里使劲吐槽系统。

谁知这次系统连扣积分都没有,彻底不再回应,阮芯觉得自己应该是饿傻了,否则怎么会去求助系统。

【检测到宿主有危险,系统送上应急道具,助宿主脱困。】

阮芯忽觉头上一痛,一把修脚的指甲刀掉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连指甲都不一定能剪得动的东西,阮芯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万念俱灰般栽倒在草垛上。

就这样挨到了晚上,秋天入夜后屋内寒凉,阮芯穿着一件单衣,在这跑风的屋内整个人蜷缩在那堆稻草上,冷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有撬窗户的声音。

她立马精神,晃晃悠悠站起身,跳到窗前小声问道:“谁?”

窗外没有回应,但是能清楚得听到割东西的声音。

摸不准窗外人是敌是友,阮芯跳回原地,把那个修指甲的小剪刀拿在手里又跳回了窗前。

随着咔嚓一声,钉窗户的木条应声断裂,停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推窗进来。

阮芯躲到一边,把剪刀朝向窗口,准备人一进来先给她一刀。

窗户缓缓打开,阮芯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窗外之人笨拙地从窗户爬了进来,偷偷摸摸地回身把窗户关好。

“阮芯姐姐?是你吗?”

阮芯听这声音,“甘棠?”

甘棠高兴地回头,看到人没事差点叫出声。

“你怎么在这?谢……狄朗呢?你的暗卫呢?”

“哼!别和我提他们,他们都是臭男人,祁昭被我支开了,他现在一定以为我在客栈睡觉。”

阮芯想祁昭应该就是甘棠的暗卫,这小丫头还真是任性。

她放低声音问:“你刚刚割窗框的工具呢?给我把这绳子解开。”

甘棠摸着腰包,哎呀一声。

“我刚刚割完随手放到了外面的地上,你等我,我先去拿回来。”说着甘棠就要去爬窗户。

阮芯闭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她就是个孩子,不要生气。

“你回来!”

“啊?哎呀!咱俩真傻,我给你解开不就行了!”

甘棠走到阮芯身后,开始解那打了死结的麻绳。也不知绑她的人用了什么打结方法,半天都解不开。

“好了吗?”阮芯抬头看看窗外,生怕二人有什么动静惊动了院子里的守卫。

“你等等,这是打得什么结啊!怎么这么难解。”

阮芯把自己刚刚收起来指甲刀递给甘棠,“你拿这个试试?”

甘棠接过,仔细端详,“这是什么东西?剪刀?怎么这么小?”

阮芯来不及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催促道:“这个不是很好用,你就拿它最锋利的地方去磨那个绳子,磨同一个地方,试试看。”

甘棠尝试着用最锋利的地方去磨,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把手上的绳子磨断了。

双手解放的阮芯松了口气,她拿过指甲刀去磨脚上的绳子,终于两只脚也解放了。

她在心里默默感谢了系统,原来系统给的东西也能派上用场,虽然难用了些。

两人准备还从窗户爬出去,谁知刚刚走到窗户前,便听窗外有两个守卫在说话,她俩缓缓蹲下身,准备等守卫走了再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阮芯轻声问道。

“我昨晚被云殇哥……被玉云殇狠狠地骂了一顿,他说都是因为我你才生气的,还说你和她已有婚约,叫我不要捣乱,我一气之下就跑了。早上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还一起坐马车走了,我以为你红杏出墙不是个好人,就一路跟着你,后来你从那个酒楼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到田里坐着……”

“你跟踪我?准备捉奸?”阮芯觉得这丫头脑回路实在清奇。

“我哪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一大早就和一个男人聊得那么高兴,还一起坐马车,谁知道你们要去干嘛?”甘棠嘟起嘴轻哼一声。

“那你看到我在田里,是不是也看到我被打晕,怎么没有直接就把我救了?”

“都怪祁昭,我本来想去和你说话的,谁知一转眼你便被一个黑衣人给打晕了。我着急忙慌地喊祁昭去救你,谁知他只顾我的安全,磨磨唧唧的,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这一看你就被带到了沈府。”

“这祁昭一听就不是个莽撞的,你能平平安安地到了边关,多亏了他的磨叽!”

阮芯看这小丫头并不赞同自己说的,习惯性地小嘴一噘,把脸扭到了一边。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甘棠倒也不嫌丢人,直接说道:“我是跟着一只狗狗进来的。”

阮芯不可思议,“你不会是会爬狗洞进来的吧!”

甘棠点点头。

阮芯心里隐隐觉得感动,这小姑娘和她非亲非故,居然冒险爬狗洞进来救她,不由得抬起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

甘棠被摸得不好意思,小声清了清嗓子:“我其实傍晚的时候就进来了,找了好多个屋子,我都快要放弃了,直到听到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老太婆说起你的名字,于是我就跟着她来到了这里。我是一直等着人都走了才开始锯木头的,咱们一会儿出去一定要找到那把刀,那可是我爹送我的。”

阮芯点点头,“你自己跑出来,祁昭知道了肯定急死了。”

“管他呢,要不是他磨磨唧唧不肯救人,还说要找狄朗哥哥他们商量,你早就不在这了。”

“他这样想没错,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对这不了解,冒然进来救我,说不定到时候把你们也搭进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爹说了,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做人不能太自私。”

阮芯看着甘棠的模样,就想到这甘雄将军定是个正直侠义之人,才能将女儿教得这般好。

窗外已经没了守卫的声音,甘棠和阮芯轻轻打开窗户,阮芯先让甘棠跳了出去,而后自己跟着也跳了出去。

甘棠借着月光找到了自己的刀,“姐姐,我找到了。”

阮芯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悄声说:“你带我走你进来时的那个狗洞。”

甘棠点点头,两人猫着腰朝狗洞走去。

就在二人跑到后花园时,脚步声、人声徐徐传来,花园中火把四起,为首的青年说道:“人跑不远,就在府里,你们四处搜。”

阮芯想,完了,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到底被抓到了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