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寡妇何林桃的呼叫
经历萍南矿那次风险后,候生田觉得陈大贵是个真正的好人,也是个真正能干的人,他把款存好后,仍然住在大贵的冶炼厂里。有候生田这么老实的人照管,陈大贵外出找货也很安心,他暗暗嘱咐自己,一定听妻子刘艳辉的话,力争戒赌。
候生田在大贵冶炼厂长年四季也没得空闲。有货时,他们替大贵炼货。没货炼时,他们将煮货炉、煎货炉进行必要的修检,供人租用,以免歇空,收入也很可观。因此,也没得时间替人打工。刘艳辉的妈妈一个人在家无聊,也时常来厂里走动,她见候生田把厂子料理得整整有条,自然满心欢喜。也时常帮生田拾掇些厂里的杂事。有时艳辉赶集去了,给大贵办事去了,艳辉妈要带外甥就和生田在一起谈些家长里短,倒也相融相洽。在他们还没什么事的时候,却已传出了事事非非。
刘艳辉的妈何林桃身高体大,性情泼辣,皮肤有点粗糙,脸上长年四季像是吹了霜风有一层黑斑。自从丈夫在唐山另娶,她嫁给的单身汉死后,她与女儿相依为命已经10年。在女人成堆男人珍贵的凹鼓岭谭家,自然很少有男人青睐她。只有细苟大脑壳对她一直耿耿于怀,他的思维很简单。别的女人嫌他的大,身高体大的何林桃不会嫌,甚至会喜欢他的大。因此,他见何林桃成天与候生田在一起很是担心,常找借口来窥探他们的动静。
这天,他来厂里找候生田借钱,说是他联系上了一批货,要三万块钱,他只有一万多,还向他借两万。但生田回个排死,说我的钱都存了10年的定期。身上只百把块零花钱。细苟责怪不够意思,我帮你忙也没多久嘛!
细苟指的是上次去萍南的事,实际是为林桃去帮大贵的忙。谁知没帮出效果,心里不舒服。
其实生田知道细苟不是来借钱的,也没找到什么货,是专为林桃来的,心里也不舒服。
细苟指着替生田洗衣的林桃挤眉弄眼地说:“差不多了吧!”
“什么差不多了!”生田装傻。
大脑壳眼望林桃附在生田耳边细语。生田听了不做声,只傻傻笑。谭细苟没话找话聊了阵走了,更加不放心了。何林桃也看出蹊跷,过来问生田:“细苟刚才和你说什么?”
生田也不做声,只傻傻笑。
“你笑什么,说了什么就说了什么!”
“他说我俩……”,生田低着头。
“说我俩什么?”
“说我俩的空,空话。”
“我俩又还没什么,有什么让他说的,正大光明。你单身,我寡妇。不要躲躲闪闪。”
候生田从中听出了言外之意,第二天,趁艳辉在家带孩子,两人相约去金银湖赶集。谭细苟眼馋也相跟而去。赶集也没买什么东西,何林桃想起自己用不惯洗衣机便买了块洗衣板由生田提着,游了一阵便回家。
林桃、生田、细苟三人同时上了拖拉机。林桃抓住拦杆站在车箱前面,生田和林桃并排而站,细苟倒好,紧随上去站在林桃的后面。林桃知道细苟会使坏想避一避,但已挤满了人,避不开了。果然,大脑壳一贴近林桃,那根粗大的骚筋就抵紧了林桃的两股之间,还暗暗使劲,大占便宜。林桃也是急中生智,对生田说你的洗衣板有个地方破了,让我看看,说着拿过来,身子侧了一下,洗衣板插在自己和大脑壳之间,把那根骚筋扎扎实实斩了一下。大脑壳被斩痛了还不好声张也断了念头,但一直窥视林桃和生田的动静。
刘艳辉出嫁后,艳辉几次要接娘过去,但林桃不肯。仍然守着自己的家,只偶尔去大贵厂里走动,后来走得越来越勤了。寂寞难耐的林桃想自己下半世总该有个依托。考虑来考虑去觉得候生田可靠些。人老实,做事下力,比自己只小一岁。钱捏得紧,不乱花。有了这几十万日子也过得下去了。不象有些人,号名在外走水,走渣,走厂,冲出冲进,冲了几年还是穷光蛋。有的先前赚了还想赚,冒冒失失搞大的,结果欠了一屁股债;有的没赚说赚了,东骗西骗过日子;有的身上有了几个钱,在外嫖、赌、逍遥样样来,生田不象他们。林桃和生田都是过来人,哪有不懂这些的。渐渐地,有时是林桃来厂里,有时,生田也去林桃家。
这天,细苟来大贵冶炼厂却不见生田和林桃。细苟想,候生田肯定和林桃唱戏去了。
细苟三步当着两步走来到林桃家门口,果然见门已拴了。从门缝里瞧见生田随林桃上了楼。细苟想起向生田借钱不肯,林桃还用洗衣板斩了他一下,心里很恼火。突然,恶作剧地大声唤狗咬贼,说这家进了贼古。
林桃家的门突然大开,林桃背着一把用陈了的竹帚冲出来喊道:“是哪只野狗在这里叫,让我来把他的嘴巴洗干净。”话音没落,竹帚往大脑壳的嘴巴直叉。大脑壳忙用手挡开,转身就跑。林桃边追边喊:“没女人要的大脑壳,你喊吧,叫吧,我林桃守了十年寡,没沾过男人的边,现在我要男人了。”
大脑壳不敢应战,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