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计美人和美人计
马成良因个头矮小,父亲为他日后生计求金银湖圩上的鞋匠李水昌带他当徒弟。李水昌个子高大头脑木纳,补鞋行当却干得极出色。家里又开伙铺,收入比圩上的平常人家可观,膝下只有一女叫李云香,长得鲜嫩水灵,小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李云香的母亲叫蔡冬梅,40岁了还相当**;水昌人虽高大,但性情淡漠,男女间事,向来迟钝。一个外号“野牛”的江湖郎中长时间住在他家,日子久了,冬梅与郎中生出事来。郎中的钱财也渐渐进了冬梅的荷包。那郎中不知给水昌吃了什么药,渐渐地不问那件事了,人也变得更加木纳呆傻。这些都没逃过为人乖巧的马成良的眼睛。一次,师徒俩在街口补鞋,他看见郎中刚摆好摊子就被冬梅的眼色招回了家。他知道有事,便偷偷尾随而至,发现郎中和冬梅果然在办事。马成良没惊动他们,却悄悄把一只溜光的芒锤放在门槛外。郎中干完那事出来,未曾防备,踩在芒锤上一滚动,仰天一跤跌开脑壳断了腰。郎中的“良药”不可自救,其实也是江湖骗子,治了几天没好转,搭信叫家里的人接走了。
马成良算计郎中也有他的小九九。那时他20岁,已学徒师满,李云香16岁,正快初中毕业。他常和云香一起帮师傅师娘料理家务,浇菜挖土,有些自作多情。他还看出江湖郎中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怕云香上当坏了自己的好事。便冥思苦想出这个法子赶走了“野牛。”
40岁的蔡冬梅正是虎狼之年,郎中一走,成良也出了师,只是每圩来赶场,李水昌已经不行,**的她竟打起了徒弟的主意。她打马成良的主意很特别,谎称等云香长大了嫁给他,使得马成良走路都轻飘飘的,丈母娘喊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赶场天的下午,久睛后天降大雨,云香读书还没回来。水昌收拾完鞋摊后站在门口傻乎乎的笑着说,下了雨,我可以不浇菜了。马成良出师后,浇菜的任务落在水昌头上。马成良因为赶场忙生意,小便一直忍着。收了摊才急于解小便。外面下大雨,不能去茅坑,只好去师傅家。出师后,自己的住房改为他用;云香的房一般不让别人进,人在房内插拴,人不在门外上锁;他想去师父房里屙,可蔡冬梅在照镜;马成良一时急得团团转,蔡冬梅知道他是急于小便,出来说小马你进去。马成良真的进了师娘的房间,谁知正解开裤带屙尿,蔡冬梅又进来了,马成良有点慌,说还没还没。蔡冬梅说你屙你的,我养都养得你出呢!郎崽郎崽,崽一样。
马成良的尿全急了哪收得住,只好哗啦哗啦继续屙。不料,蔡冬梅走过来不仅瞪大眼睛看,而且用手钳住成良的根捏了捏:“我还以为有什么稀罕呢?和我见过的也差不多。”
马成良害羞,躲闪着,尿柱彪了冬梅一裤子。冬梅说:“这下好了,看你怎么补偿我,我换下裤子再和你说。”冬梅说着把门一关,栓上门将衣裤脱了个精光又说,“成良,别的不说,你从衣柜里拿衣裤给我穿上就算了,不然我叫人。”
成良想,她一叫,和云香的事就成不了。只好先拿来一条裤子递给冬梅,脸却朝另一边。冬梅不接裤子却拖住成良不放:“你不来就别想和云香好,来了,云香就是你的。”
就这样,冬梅套住了成良。成良觉得上了当,在师傅家住下来。他也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补鞋的钱一部分交给冬梅,另一部分讨好云香。没过多久,初中刚毕业的云香还分不清其中的东南西北就被马成良套住了。云香懂事之后又觉得上了马成良的当,你这一麻杆的样子还配娶我。马成良说,不肯结婚也可以,我要全金银湖的人都晓得,我睡了你娘俩。李云香终于妥协了,但要马成良招郎上门。
马成良婚后夹在娘女两个女人之间日子很不好过。娘女的矛盾日益激化,常恶语相向。云香恨妈卑鄙也看不起马成良的相貌与德性。马成良和云香的婚姻己名存实亡,但他也绝不敢再沾冬梅。马成良也许是良心发现,暗暗发誓,有一天,我象日亮和大贵那样发了财,我还是补偿云香一笔钱,两人分手,各自另外成家。心计很实的马成良果然发了,他给了云香30万,离了。据说他按信息本记录的线索找货冶炼又发了一笔,后来不知在哪座城市买了房子娶了老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他的丑闻和趣事也被金银湖的人渐渐淡忘。
云香不象她的母亲,很珍惜自己的身子。读初中时,早熟的云香与陈鹏有种朦朦胧胧的感情。自她失身马成良后,初中毕业的陈鹏先是在家里跟父亲种菜,而后走水,之后走私,之后去双凤渡拖了几个月煤,直到云香请他开车。她的确想拥有陈鹏却恨自己错走了一步路。初恋难忘,在走错路的日子里,自己心里一直向着陈鹏却怕见陈鹏,这是她不肯给马成良生育的根本原因,也是与马成良离后没闹出任何绯闻的根本原因。
但陈鹏给云香开车之外的内容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天,陈山亲自把陈鹏找回家,直接审问:“你和云香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然后还“哼”了一声。陈鹏听出“哼”里的全部含义。
陈鹏说:“爸,你别信别人瞎传,我只给她开车,什么关糸都没有。”
陈山说:“你没有,她有。不然,她出钱让你学司机?听说还给你还债。”接着骂罢冬梅骂云香实际是骂陈鹏。说她娘女两把公共汽车,你要不要名誉,要不要面子,一个二水货也要,你连讨老婆不到了?你图他哪点?
陈鹏说你骂冬梅没关糸,但不能侮辱云香,云香不像她娘;陈山见陈鹏护着云香,更加认为他们有鬼,说再好也是二水货,你不能为了几个钱不要面子;陈鹏索性说,二水货怎样,我图她长得漂亮,图她有钱,图她有情有义,除了她,别人我不要;陈山说,你要她,永远别进这个家;陈鹏说,我现在就走。
陈山好久好久没对陈鹏发气了,这是自分家后,父子俩头次开战。
陈鹏对云香的容貌和为人确实很满意,就是因为嫁过人,自己难下决心;然而自已对云香越看越顺眼,刚才最后那几句,的确也是内心话。
云香也有难言的苦衷。她想拥有陈鹏,但自已毕竟是二水货;况且娘的声誉不好,陈鹏会要自己吗?她也看出陈鹏的心思,约他一起开服装店,没答应,而请他开车却来了;给他工资拿着,替他还债却不肯。这说明陈鹏心里既有自己但仍保持一段距离。别人看来象夫唱妇随,其实两个人都把各自的心思捂在肚里。别人当他们的面开些晕的素的玩笑,两人不仅不生气,心里反而甜丝丝的,尤其是云香。
陈鹏和李云香的“天狗客运公司”也是两部客车,他俩这部跑彬州,李大连的跑侨县。
试车的头一天,浑哥一伙在月亮的唆使下上了陈鹏的客车,但一上客车,浑哥他们愣住了。浑哥给陈鹏丢过一包烟惊讶道:“陈老弟,是你?发了?买车了?”
陈鹏扔给浑哥一条烟说:“发了,买车了,走,今天我请客。”
车到彬州,陈鹏摆了一桌。席间,浑哥拍着胸口表态一定把月亮摆平。可月亮还蒙在鼓里。
次日,浑哥他们拦住月亮,要烟抽,要酒喝,要工资。一向吝啬的月亮一一满足,但浑哥他们烟抽了,酒喝了,工资拿了,却没去行动。再上月亮的车时,月亮责怪他们不守信用,不讲交情,话来话去,引起了争执。浑哥他们抓住月亮就是一顿死打,打了还指着月亮骂:“你臭狗屎一样的人,尽干坏事,只要你走这条线,我们天天找你的麻烦。”
月亮知道是陈鹏和云香做了手脚,也就恨死了他俩。但一时又奈他们不何,也舍不得金银湖——彬州这条黄金道。他妈的,大丈夫能伸能屈的,黑道搞你不过老子走红道。
当天,月亮把车停在圩上,提了两瓶酒,两条烟,主动向云香道歉,说以往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敬请谅解。并表示自己愿意住到彬州去,两车对开,互不相犯。
陈鹏是个直爽人,说你不那么大的口气,我也不会搞你,这条道上,你别和我较劲。
月亮斜着眼说:“那是的,那是的,百分之百。我知道,我知道,百分之百。往后我们成了朋友,往事不提。”但他肚内寻思,稳住再说,看老子慢慢整你。
云香比陈鹏心细,知道月亮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她说你的为人我清楚,如果你说一套做一套,让我吃了亏,你休想过好日子;月亮赌咒发誓表白自己说今后谁做了对不起你俩口子的事,不得好死;云香说,赌咒没用,得看你今后的行动。
月亮的行动也还可以,自己主动搬到彬州住。早上从彬州开出,下午从金银湖返回彬州。每天在路上两车相会,月亮都眯着小眼和云香和陈鹏打招呼。有时还互递一支烟,说上几句话,未了,月亮总补上一句,哪天喝一杯吧!我请客。渐渐地,云香对月亮解除了戒备。
月亮一想起云香的客车就恼火,抢了自己的客源事小,主要是堵了自己的金道。云香的客车上路后,走私的都不坐自己的车子,缉私队几次打电话说他“表现不好”;他回说有苦难言,走私的都坐陈鹏的车走了。公安在陈鹏车上抓过几回,却没发现。他决心加紧步伐解除陈鹏云香对自己的威胁,排除自己黄金道上的障碍,还有,对云香也要达到目的。用什么办法呢?
月亮在寻找机会。
那天下午四点的样子,陈鹏的客车刚在金银湖车站停稳,两位公安爬上他的车进行搜查。陈鹏、云香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公安人员从陈鹏的客车驾驶楼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有十几包白粉。陈鹏、云香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分说,陈鹏、云香当即被扣了起来。押送到县拘留所。
陈鹏、云香没干这事,宁死也不承认,说是有人赃栽。虽不承认却是事实,白粉是从你车上的工具箱里搜出的,你说是栽赃,谁栽赃?公安局也到金银湖查过,金银湖镇上赌博风很烈,嫖娼的也有,吸毒的却还没发现。在问题还没查清之前,陈鹏请求把云香放出去,他关着。
云香放出的第二天,李月亮和陈山同时登门了。月亮显得很悲痛很愤怒的样子对云香说:“是谁干这种缺德的事,你有不有怀疑对象,你告诉我,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云香招呼陈山坐下后伤心至极地说:“这简直是天降大祸,不知从哪说起。”
陈山脸黑着,一直不说话。李水昌递烟不抽,递茶不喝茶。
月亮又说:“云香,你说,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比如走关系把陈鹏放出来。”
云香抬起头,怀疑地问:“你有办法把陈鹏放出来!”
月亮说:“按现在的惯例,只要有人说话,出点钱,应该能放出来。”
云香说只要能放人,你开个价。我不在乎了。只是平白无故遭这样的冤枉不心甘。月亮说我也这样想,陈鹏和你怎会犯这种事呢?但冤枉已遭上了,先放出人才慢慢查吧!现在还在拘留所,好说些。一进看守所就麻烦了。
云香也知道,在拘留所放出了就放出了,进了看守所,就非得判刑。她问月亮有不有把握。
月亮说我准备专门为这事活动几天,关系我找,礼由你送,我带你一道去。云香说要送多少钱。月亮说这是买命的事,恐怕要好几万。云香说,几万是多少万?月亮色迷迷地看着云香说准备6万。云香说只要放人6万便6万。
陈山见云香这么大方,也不好再说责怪的话,也不再出什么点子。自己一个卖小菜的能开口就出6万走关系吗?即便有钱,你知道怎么走关系吗?他只嘱咐云香一句:“钱莫乱送。”
云香随月亮来到县里,他先在宾馆开了两个房间,两人洗脸洗澡换了套高级衣服,月亮显得年轻了许多,云香更如出水芙蓉。两人先坐车来到拘留所。月亮对门卫说是来探望陈鹏的,门卫不准进。月亮向云香使眼色,云香按月亮的吩咐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却故意露出里面的几张百元大钞。云香让门卫咬出那支后,将烟揣进他的口袋。门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看云香和月亮问你们是陈鹏什么人?月亮说我是他朋友,她是他爱人。这才打手势让他俩进去。进去后,又送了两盒这样的烟才打通关节隔着铁窗见到陈鹏。
铁窗那边的陈鹏,头发蓬乱,满脸伤痕,高大的身胚,要靠两手攀住钢筋才能撑起。云香问他怎么这幅模样,陈鹏有气无力地说:“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把我救出去,不出去,恐怕会死在这里。”云香把月亮答应找关系救他的事说了一遍,但不知他的话相不相信。陈鹏说,事已至此,不管那么多了,哥哥远在海南,一点小官,也不顶用。我们又没别的关系。停了一会,又叫云香还是给哥打个电话。两人也没别的话说,就这样对视着,不一会,月亮说能帮忙的朋友过来了。他介绍说:“这是黄所长,拘留所的所长,我的朋友。”
黄所长长得很英俊,三十几岁不上四十岁的样子。月亮又把云香介绍给黄所长。黄所长说:“陈鹏是不是李老板的朋友并不重要,关键是澄清事实。真没贩毒,不会冤枉你们,这个放心,若真贩毒,事就大了。”
月亮说:“黄所长,我们就是不放心才来找你,你和邝局长一道想想办法,放出陈鹏,罚款就罚款,其它该花费的,我们也准备了。”
黄所长说别的事好说些,这个事不好说,毒品是高压线。月亮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晚你把邝局长约出来,我们住在县宾馆,晚七点时,我打你的电话,这事无论如何要想想办法。黄所长说我们还不知道详细情况。月亮说,今晚我向你和邝局长汇报一下,我们先走了。
黄所长招手叫等等,我叫司机送你们一下。上车后,月亮情不自禁抓住云香的手,说有门路了,看懂了吗?云香虽不情愿但不便声张。
黄所长的司机把月亮他们送到宾馆,下车前从驾驶楼的工具箱里拿出三包烟交给月亮说是黄所长叫转交的。月亮说,那怎么行,制度是制度,这是我们的心意!司机说所长交待的我必须照办。月亮要把其中的一包烟给司机,司机也不要,说这样你就害了我。只好依旧给了云香。
云香担心起来,说他们不接礼,这事情难办了。月亮说,这是我特意暗示黄所长我们送得起。一个门卫我们都是大把大把的送,送给他们那更不消说了。其实,送礼要送关键人物,象这些小喽罗也配接我们的礼么?这事我说有门路就有门路。你不看看,黄所长还用车送我们吗!
云香说,其实是黄所长叫司机来退红包。月亮说你别担心,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云香不知根底,也只好听之任之。
吃午饭时,云香出于感激,要多炒两个菜,月亮不肯,说晚餐搞丰富点。
午饭后两人回到房间,月亮拔打邝局长的电话,那头没人接。月亮说,我找政法委巫书记。巫书记的电话通了,叫他明天带云香去先把情况反映一下,今天他要开会。不管怎样,云香的心情好起来,她觉得月亮真的混得不错,官场上的人认得那么多,要不,不知该怎么办?她由衷地说道:“月亮叔,我不知该怎么谢你”?
月亮色迷迷地看了云香一眼:“事情还没办成呢?要真的放了人,你真的得很好地感谢我。”
这时,月亮给家里打电话,月亮说,我是替云香找关系,你说什么话?本乡本土,我有能力不帮找谁帮?她和我在一起,你疑神疑鬼干什么,我们一人一个房间,不信,你过来看。
月亮刚回完话,云香接过电话给陈鹏的二哥陈翔说了这边的情况。陈翔说事已至此,花点钱就花点钱,你要月亮叔动点脑筋,抓紧活动,成了功,我们会感谢他,以前的事不要记了。你叫月亮叔接电话。云香把话筒递给月亮,月亮连云香的手抓在一起然后和那头通话,搞得云香不知所措。打完电话,月亮搂紧云香说:“怎么办,我老婆怀疑我们,陈鹏的兄弟也知道我们在一起,我是没法说清了。这样吧,你就答应我一次,我保证五天之内放人。”
云香立即变了脸色:“月亮叔,你是长辈,不行,绝对不行!”
月亮搂着不放:“在宾馆里论什么长辈晚辈?没点好处,我会帮这么大的忙?”
云香挣扎着:“我拿钱感谢,你开价!”
月亮把云香压在了身底下:“我不要钱,只要你!”他己迫不及待了。
云香使劲推着:“月亮叔,我喊人了!”
月亮面目狰狞地威胁道:“你喊,你喊,你一喊,陈鹏完了。”
云香救陈鹏心切,手足无措,眯紧两眼,任由月亮摆布。
月亮发泄一通后,拍着胸部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晚饭我请客。”
下午六点,黄所长倒是来了,他说有事,和先来的两个打了声招呼又走了。邝局长的电话也通了,只说了声没时间又放了。巫书记级别太高,月亮知道约不来,也就没再拔电话。
月亮向云香介绍先来的两个,一个是刑侦股股长,一个是材料股股长,都是案件的关键人物。只要在材料上避重就轻说一番,量刑时就有周旋的余地。云香慌了,那还是要判刑的罗!
吃饭时,刑侦股长和材料股长问是什么案子?月亮简单地把案子说了遍,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犯了难。刑侦股长说,贩毒案是高压线,谁也不敢触。好在数量不大,不然要处决。你说是冤枉,但要说清冤枉是怎么来的。材料股长说,这件事已有记录,要避重就轻只有减少毒品的克数,但这个谁敢呢?
月亮不等他们说完,说钱我们带来了,要多少才能把上上下下的嘴堵住,你们开个价。刑侦股长说;“这价不敢开,人头工程,要堵嘴,一直要堵到中央公安部长那里去,你有好多钱?”
云香哀求说:“两位股长,这事是冤枉的,的确是冤枉的。你们要帮这个忙。”
刑侦股长说:“如果真的能查出是冤枉,这倒是一条救人的路子。熟人归熟人,办案归办案,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公安干警必须遵章守则,不然,全社会都会乱套。”
其实,月亮根本没什么硬关系,他只是因点水从公安局的有关人员中接过一些回扣或是奖金一类的钱,另外就是今天和这个打架,明天又和那个打官司,在公检法这条线上多识认几个人。在他们眼中,月亮是一条狗,而且是一条喜欢乱咬的狗。一个为了自已的利益出卖乡亲和朋友的人是好人吗?一个和周围的人都不能相处的人是好人吗?你接了他的礼物,说不定哪天把你卖了。
两位股长丢下几句话就走了。
两位股长一走,月亮还在吹牛皮,说他去找谁,找谁。但云香看出李月亮此行的目的一是为了占自己的便宜。二是显示自己与公安局的关系很好,提高自己的身份。现在他已占了便宜与公安局的关系也只有那么好,就知道这件事李月亮已无能为力了。她静静地躺在**,把门上了保险,月亮来敲门的时候,她说身体不好,要休息,莫来打扰。月亮不便多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云香开始回忆案件的疑点和明白月亮帮忙完全是心怀鬼胎。
次日,云香早早起床离开了宾馆。吃过早餐,直接去县政法委找巫书记。
巫书记觉得云香反映的情况和提出的疑点对陈鹏贩毒案的定性很有价值。
云香说上车搜查的是派出所请的一个临时工叫谭青苟,金银湖人。原来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一上车直接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包白粉,金银湖根本没有吸毒的,陈鹏带白粉去干什么呢?你们也可以怀疑陈鹏自己吸毒,但我可以保证,陈鹏没有吸毒,他关进拘留所好几天了,你们也能看出,我觉得那些白粉的来历很奇怪,我怀疑是搜查的人栽的赃。
巫书记说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我马上过问这件事,你暂时回去,三天之内听消息。
巫书记根据云香反映的情况,马上找来刑侦股长和邝局长分析陈鹏贩毒案。一致认为栽赃的可能性很大,于是把谭青苟找来问话。谭青苟先还嘴硬,拷子一上便招了,说白粉是自己先捏在手心,假意从工具箱里拿出的。目的是想诈陈鹏的钱。他不肯出钱才报案,但往深处问有不有人指使,却不再说。
放出陈鹏,关起了谭青苟。
陈鹏的体质虽好,但精神创伤和身体创伤都很深,壮实的身躯变得黄皮寡瘦。云香的创伤更深,平白无故地被月亮骗奸了一回,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出来半个月了,陈鹏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也就没心思开车。云香更不敢把被月亮骗奸的事告诉陈鹏,她认为这种事不说出比说出好。但两人决心非得把这个冤案搞个水落石出不可。商量来商量去,认定不能排除月亮勾结谭青苟的报复成份。认定这点之后,云香要公安查月亮与谭青苟的关系。一查,果然有名堂。
谭青苟是大脑壳的堂弟,村里人叫他水老倌。他讨过一个老婆,因没生育,又说了一个,就强迫原先的老婆嫁给了另一单身汉。没想到离婚后,后说的那个不肯和他结婚。他从单身汉手里把原来的老婆又强要过来。老婆是要过来了,但折腾来折腾去,搞得生活很紧张,有一天晚上月亮在金银湖圩上修好车,独自开车回泉塘,他拦住月亮要钱。月亮说你凭什么要我给你钱?文又文武又武随你。谭青苟说谁听你吹这些牛皮,你向公安局点水赚了那么多昧心钱,害了那么多人,你不给,我就嚷出来。月亮说,笑话,我开车赚钱正正当当,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谭青苟说,你不要蒙我,公安局的朋友我比你多,谁,谁,谁,他说出了一大串名字。还说你“点水”的第一笔奖金是按5%提成进了2万,以后数额大了,才降到4%和3%。你别神气,只要我说出来,金银湖每人吐口唾沫都要淹死你。月亮说,我不怕,他们人早怀疑是我“点水”,谁也奈何不了我。青苟说他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但是我有。月亮说我有公安撑腰。谭青苟笑起来,说公安把你当狗。你不肯给钱是吗?可以。月亮怕了,他知道惹不起,问要多少?谭青苟开价一万月亮给了五千。月亮邀他一道做这个生意,但青苟说我宁愿讨吃要饭,也不做这昧良心的事。但你做我不拦你,也拦你不到。不过一条,你赚了钱别忘我。月亮一直没忘他,也不敢忘他,还疏通关节把他招为派出所的临时工。陈鹏的客车开通后,这个生意渐渐淡了,两人同时埋怨陈鹏,月亮猛然想起,对,借刀杀人。两人设计用这个办法陷害陈鹏。
事情查得差不多了,自以为是的月亮还蒙在鼓里。
谭青苟押进去了,云香和陈鹏商量收拾月亮的办法。
突然有一天,金银湖街上传出消息,陈鹏发牢风,己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
陈鹏在医院住下不久,云香拔通了月亮的电话,哭着说你把我害苦了。如今都怀疑我们不干净,陈鹏又快不行了,我怎么办?
水佬倌一抓,陈鹏一放出,月亮本来担心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现在闻听陈鹏得了“牢风”,得牢风的人十有九死,月亮真是喜出望外。栽赃一计,目的有三:一是重铺“金道”;二是占有云香,哪怕一次也好;三是把云香的钱搞光,那知送都送不脱。公安局不买自己的帐,案件急转直下,对自己极为不利。苍天有眼,陈鹏要完蛋了。他安慰云香说,天塌下来,有我呢?又问陈鹏在哪?云香说在县人民医院住院,他的兄弟在护理,在海南当兵的哥哥也来了。我爸我妈也去了县里看他。月亮又问,你呢?云香说我来家里拿东西,明早才去县里。一个人在家里好怕。月亮说,你别怕,我过来。云香说别别,人家看见不好。月亮说我会注意。
月亮恐怕有诈,接电话后他没去云香家,而是随车返回彬州时,在侨县县城买了水果、点心去医院看了陈鹏。陈鹏果然黄皮寡瘦,陈鲲和陈翔围在床前满脸愁容。在海南当连长的哥哥陈鲲还递给月亮一支烟,表示感谢。
月亮连说没帮上忙,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李水昌两口子也提一大袋东西进了病房。月亮便相信云香的约会是有意的。
为了避人耳目,月亮没坐客车,而是天黑前租摩托赶到金银湖。他躲躲闪闪叫开云香的门,见云香果然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云香知道月亮此来的目的,故意要月亮随自己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收拾东西,证实屋里只她一人,还附和着月亮谈在宾馆的事,让月亮放心动手。月亮果然捺不住去抱云香。云香不躲闪,身子在月亮的怀里扭动着。月亮裤裆里的活物倏然**,云香用右手逮住,月亮正要把她抱放在**的时候,云香用五指抓紧月亮的阴囊用力一捏,月亮两手一撒,仰倒在地。
“抓流氓,抓流氓呀!”云香边大喊大叫,边将桌椅扳倒把热水瓶摔碎。左邻右舍赶来,看见云香衣着不整,头发散乱,见到活脱脱一个**未遂的现场。
金银湖人对月亮早已恨之入骨,被他害苦的那些人,几次合起来要打他找不到借口,没打成。现在,终于抓住了把柄。
月亮躺在地上,按云香安排,乘摩托跟踪而来的陈鲲把他抓起,重重地甩了个耳光,月亮双手捧住下阴,跪地求饶。陈鲲说:“饶你可以,先写份交代材料。”月亮不肯写,说是云香打电话叫他来的。云香又打了月亮一个耳光:“你个老畜牲,我图你那样?”
“不肯写,把他丢到茅坑里去!”有人建议:“他喜欢当野狗,让他吃个屎饱。”
月亮怕下茅坑,忙讨饶:“我写,我写。我不该起歹心。”说着,两手捧着下阴“唉哟唉哟,云香你好毒。”
云香说:“我不毒,要是毒,你没命了。”
月亮一只手捧下阴一只手写完检讨。大家还不解恨,又喊:“他留下了字据,更好,还得让他下茅坑。”
早有人从后面用编织袋套住月亮的脑袋,众人一拥而上,抬的抬手,抓的抓脚,把月亮丢进公路边的茅坑里。等月亮扯开编织袋爬上粪坑,人们早已散开,走了。月亮被云香一捏,检讨一写,茅坑里一浸,精神崩溃,爬上来后,忍着疼痛趴在水圳里洗了一通,再溜回家,换了身衣裤,才送进医院看了急诊。医生问哪里痛,月亮指指裤裆说这个最重要的地方搞伤了。医生一看,果然,两颗睾丸发炎,肿胀得有如鼓胀的猪尿泡。月亮的名声很臭,医生见他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只给他作了镇痛消炎处理,就让他躺着。次日,他的老婆闻讯赶来护送他转院,其余也就没人搭理他。
月亮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了云香和陈鲲。法院找过云香,云香把陈鹏如何受冤被抓;月亮如何趁人之危想骗奸自己末遂;月亮伙同谭青苟故意栽赃报复;月亮借探望陈鹏为由,得知我一人在家,再起歹心**未遂的事叙述了一遍。法院说从话费单上看是你给月亮打电话,月亮说你约他;云香说,是我打电话向他索赔,说你把我害得这样苦,不然,我要告你。你们说,我图他什么?图人,他比我大20岁,在金银湖是臭狗屎一堆;图钱,我己有几十万;何况他栽赃害我,是仇人,他还恶人先告状。于是,月亮**云香未遂成了“天衣无缝”的事实。云香说,我不想打官司司,但不怕他打官司。
卧病在床的月亮怕陈鹏真的捅死自己,哪还有心思打官司?
月亮的儿子李步青也没脸再开金银湖——彬州的客车。“月亮客运公司”由此消逝;陈鹏没几天就出院了,依旧经营他的“天狗客运公司。”天狗终于吃掉了月亮。悬浮在金银湖上空的幽灵也随之消失。金银湖的人们松一口气。
月亮为治伤陆续转到彬州市人民医院,市中医院和省城多家医院,票子如流水般往外流,奈何睾丸是男人生理构件中的至宝,捏伤后又被茅坑水一浸,创伤太重。治了一年没好,又治了一年,还没全好,那阴囊仍然肿胀得象女人的**,那**逐渐委缩,象缩进**的**,见了女人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