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

第三十一章 跪佛堂

那日见过萧锦年后, 桑桑着手安排阿兄入京后事宜。

该备下的账册,向京郊绸缎庄传的令都传了,提前知会几家掌柜的日后与西域互通商的事。

茶楼一别, 银屏总觉的萧公子的话不对。

水榭楼阁下,送了世子妃入马车拉上帷帘后她回头望了一眼。

寻春楼的茶水虽不是价值千两, 但随便一壶新茶便要几十两纹银。京中勋贵多半喜入此附庸风雅,包的起二楼雅间,想必不会穷到哪去。

起码不是萧公子说的那般凄惨。

银屏看了眼世子妃, 望向窗外恬淡的容颜姣好。许久未见主子这般高兴了, 她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默默低下头去编一络子。

主子想在账边挂一些香包,她编些花样好看的络子到时候可以用上。

归了府后,理了些账册已是灯火阑珊,点点繁星缀在如墨的天空。

桑桑揉了揉眼, 见着段殊仍旧未归,宣了人去前头问夫君何时归。

等了半晌,柳儿低着头畏畏缩缩站在一角,也不回话。

银屏往砚台里加水磨了墨,见状问道:“怎的了,回来了也不说话。世子爷那边怎么说的?”

柳儿头一回听到这种事,身子颤了颤,面上通红, 眼睛也红红的, 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声音颤颤:“奴婢没见到前院的人, 漱玉大哥不在。路上恰巧碰上二小姐身边丫鬟宝珠, 奴, 奴婢便问了几句。她一脸惊疑看向奴婢, 说前夫人那边有个表小姐双亲亡了。世子爷赶去南边, 不知是见人还是吊唁。”

前夫人便是段殊亲生母亲。

柳儿至今还记得宝珠那见着自己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佛在说全府都知道的事,你是世子妃身边人竟不知。

提及前夫人,她小心翼翼抬眼,眼底带着担忧看了桑桑一眼。

她挽起的广袖垂落下来,遮盖住了白皙的手臂。提笔的手一顿,豆大的墨凝在宣纸上,浓的化不开。

不知为何,心口一痛!

那夜的事一幕一幕浮在眼前。

“爷过段日子许是不在京中。”

“若有事,便拿着这令牌去找漱玉,见牌如见人。”

风吹起鬓边青丝,对襟羽纱衣裳飘扬。

她闭了闭眼,原来有事便是这事,见他没了双亲,可怜无辜的表妹。竟一天也不愿等了吗?

桌上一笺信纸上落了洋洋洒洒大几百字,前头几个便是见字如晤,桑桑安否,姑爷安否。

姑爷几字略有停顿,显示信纸主人的心境。不知应该如何称呼段殊,世子爷太过疏离,称段兄或妹婿,北希也没这个底,唯恐因自己让妹妹惹了夫家厌。

阿兄昨夜已达城外客栈,明日便可入京来了。

本想寻世子爷商讨此事,如今倒是省下一桩功夫了。

桑桑定定看着桌案某处,面上瞧不出什么,淡淡说了句:“我已知晓。世子前几日同我说过,竟是忙的忘了。”

柳儿与桑桑相处时日短,不知主子话的真假,闻言只是心头大松一口气。

世子妃知道便好,知道便好。总归不是她想的那种情况。

银屏看桑桑苍白的脸庞,心头焦急的很,拿着墨条的手紧紧攥着。乌黑的墨渗进了那方裹着的白帕里。

主子说无事,但这样不悲无痛的样子才是真的伤到了心。

“这里已经无事了,世子妃身旁有我就够了。”她转头让柳儿先退下。

“是。”柳儿年纪尚小,不知情况,便听了吩咐规规矩矩从室内退了出去。

待人走了,桑桑落下泪来,一点一滴砸落在宣纸上,滚烫灼人眼。

她跌落在椅子上,银屏心疼地揽了人,让主子靠在她肩头。

桑桑抱着她瘦弱的肩开始哭了起来,泪水若决了堤的洪水,一时心头破了道口子便涌了上来,止也止不住。

她抽抽噎噎,没忍住地说道:“银屏,你说我于他究竟算什么?”

涉及到了主子,银屏不好说些什么,想要安慰说些爱恨情长的话又呐呐开不了口,毕竟世子爷此番却是没告诉主子。

她伸出一手轻拍桑桑的肩,无力地说道:“想来,世子心中还是有主子的。”

“不然,临行前也不会给了主子这玉牌。”

说到这玉牌,桑桑从桌案上一精巧的木匣中取出了一墨玉雕就的牌子,入手冰冰冷冷如段殊这人一样,捂不热那心肠。

白皙的手指摸着上头细细密密雕成的花纹,便想到那日床帷间他交给自己的样子,灼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闭上了眼,泪水无声无息从眼角边滑落。如今想来,都是那般可笑。

为什么主子这般好,世子爷却不和主子推心置腹?老爷和夫人就不是这般,笑笑闹闹多些快活多好!主子本就爱哭,这段日子哭的好像更多了。

往前羡慕高门贵女,现如今倒觉得她们以前江南边上的小镇子便很好。

“主子,明日大公子就入京了,你可一直盼着他来呢!”银屏轻声道。

哭也哭过了,明日里还有事,桑桑吸了吸鼻子,努力将那人的影子挥出脑海。

“净面吧,我想早些歇息。”

“是。”银屏端来盥盆,用巾帕拧尽了水服侍桑桑净了面。

柔和的眉眼在烛火下更是美的不似真人。

躺在床榻上,挥退了众人,看着帐中鎏金香球在上空摇曳,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细响。裹紧了些锦被,往常那人冷冷的眉眼此刻看不见。

许是在南边,点着烛火,软玉温香在身侧吧。

桑桑翻了个身,睡也睡不安稳。

晨间,雀鸟叽喳叽喳声在树梢顺着窗棂缝隙传了进来。

墨画为首端着托盘,上面摆了一套绛红的衣裳,后头跟着一溜小丫鬟低着头等着主人家醒来。

墨画上前将帷帘撩起,笑着喊道:“主子,该起了。大公子想必也在等着你呢!”

喊了两声皆无动静。

看向埋在被褥中的芙蓉面,方觉不对劲。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发髻被汗水濡湿。

她伸手摸了摸桑桑的额头,只觉滚烫的很!

忙道不好,朝后头大喊:“快去府上将医师找来。”

后头的小丫鬟不知发生了何事,连连道是,放下手上东西便快步跑了出去。

去叫了医师,墨画想着公子今日进京,一时心头有些慌乱,在床榻前踱了踱步。主子既病了,那她这个大丫鬟自是要承担起责任。

商讨事宜,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是不配。

她一合计,叫来柳儿。

修书一封寄到城西角那院子里,对着小丫鬟耳提面命道:“就是上回在茶楼里你见到的那个,他跟前叫流年的下人。不是他,不准给信,知道了吗?”

“让青竹驾马和你去,就说给世子妃买胭脂。”墨画再嘱咐了句。

城西距离京都内围西街相隔甚远,靠柳儿两条腿日落黄昏才走的到。

况且门房不会让她一个小丫鬟用车的,即使是世子妃身边得脸的大丫鬟也不行。

与西域商人通商的事耽误不得,这次生意成了才有更多的财力去买生死,雇桑农产桑。如此,才可图谋成为皇商一事。

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但皇商不一样,给士族和皇室进献丝绸绫罗,得了认可,没人敢道不是。

北家想法子成了皇商,既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桑桑。

墨画看着主子日日担忧,讨大夫人欢心,便在心底想着。若是此事成了,世子妃总不会再这般没底气了。

她不知道,桑桑最担忧不只是这个。

之前听主子和银屏说此事萧公子也有参与,还代表官家。往日情分浓,此事便拜托给萧公子了。

墨画如是想着,紧绷的身子松了松。

一瞬间思虑良多,小丫鬟提了壶热水来。她倒出来放了凉后赶忙上前扶起桑桑,紧张担忧道:“主子,喝些水吧。”

桑桑只觉昏昏沉沉,脑袋嗡嗡直响,她大抵知道自己病了,却没想到病的如此严重。

黄医师放下诊脉的手,墨画取走桑桑手腕上的白巾,一脸期待看向来人:“医师,世子妃她病的如何?严重否?多久能好起来?”

白茶之前便得了世子的吩咐照看世子妃,这次自然不会敷衍。

“忧思过重,郁结于心加之寒气入体。一时大悲,往前积压在身的劳累,郁积于胸的所思全数被引了出来。”白茶拿了纸笔在上头写着药方。

“那岂不是很严重?”墨画听后心头有些着急,大声问道。

白茶拿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低头继续写药方。

边写边说道:“寒气入体引起的发热今日喝了汤药便可好上七八分,卧床休息两日就可好全。只是,我只医得了身上的病痛。”

言下之意,心病不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能让热退下去便好,墨画害怕发热,主子身体向来不错。以前就有听闻村头胡大娘的儿子发了热,家贫医馆不给药也不给治。大雪天里捱了一夜,人不热了但也傻了。

白茶将药方递给后头候着的丫鬟,看墨画紧紧蹙着的眉,沉思了瞬开口安慰道:“莫要担心,你家主子无事。若无药,发热才是大事。我这几剂药喝了,人不会傻的。”

这话说了不如不说,墨画哭笑着脸道谢:“谢过黄医师。”

这边,桑桑尚且病在床榻上。

柳儿搭上一青帘小马车到了西城角边一小院里。车刚停稳便急急忙忙跳下车,青竹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柳儿姑娘,小心脚下。”

“知道了,知道了。”柳儿头也不回就钻进那弄堂里,寻着一颗大柳树,那院落便是她要找的。

跑了几圈,拐过一街角,看到柳树光秃秃的枝条从围墙里伸了出来。

柳儿四下看了看,周围寂静无声,院门紧闭。

此处居住的大多是小官家的家眷,不知为何墨画姐姐要让她来此送信。

但让她办的事,她一定要办好。

小丫鬟第一回 出这么远的门,捏了捏拳头看着一扇红色脱了些皮的大门上前。拉起门钹叩了几下门,没有动静又叩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青衫青年探出头来,面上无甚表情问道:“姑娘找谁?我家大人今日上值未归。”

不知道找谁,总不会是来找自己的。流年想到主子那张脸,估摸又是哪家小姐派了丫鬟来送殷勤的。

这几日,见得多了去。他由新奇新鲜逐渐麻木,这套话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柳儿见了是那日茶楼的人,当下一急:“是我,是我,流年小哥。我跟着银屏姐姐身边的。”

银屏,世子妃身边花容月貌的大丫鬟。

流年眼底亮了下,抬起头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见人认出了自己,柳儿连忙将怀中信笺取出,声音急切:“我家主子说给萧公子的。”

说完柳儿便提了裙边跑走了,让青竹驾车离去还不忘去胭脂铺子里快速挑了盒胭脂。

流年拿着信笺,门外头已跑没了人。

他在门口愣神片刻,屋里头一道清隽的声音传出,若汩汩溪流落在松下岩石:“流年,门外是何人?”

他一激灵,连忙阖上门,向里头跑去:“公子,来了丫鬟是世子妃身边人,说有要事与您说。”

他进了堂屋,萧锦年放下手中书卷,眉目清朗,眼底仿若带着和煦的春风。

看着他伸出的白皙手掌,流年赶忙低头奉上信笺。

萧锦年拆开信纸,从上至下看完,素来带笑的嘴角此刻不笑了。

流年在一旁忖度这信里写了些什么,让公子变了色。

“备马,现在和我去城外。”冷不丁听到吩咐,流年身子一抖,道了声是。

低头去牵院子外头马厩里的马。

他拉着马缰,小心地扯了马到院子门前。

这祖宗金贵,买了两匹可花了老不少钱呢。公子挣的钱白花花的银子哗地一下流出去,可心疼死他了。

但公子做了官,京中行事没个马不方便,总不能每次出远门都雇马。

算下来,也不是长久买卖。

萧锦年不知道流年牵个马想了这么多,将一些物甚装进包袱里。他便翻身上了马,两腿加紧,从巷里驶去。

他这离城外头也近,在马道上过不了多久就能到。

北希兄入京,桑桑竟然病了,那段殊做些什么去了?!

大理寺卿这段时日有何密旨,要务缠身?他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脑中搜罗这段时日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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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每逢十五沈氏礼佛的日子,淑怀上门来探望。

县主亲至,身为国公夫人自是要相迎。

小佛堂内,沈氏穿着菊纹上裳,手中一下一下敲着木鱼。

淑环走了进来,她起身和善地笑了:“县主这样挂念我,真是比我府上那些个丫头都贴心。”

她上前放下手中匣子,亲亲热热拉了沈氏的胳膊,亲昵笑道:“瞧伯母说的什么话?淑环只嫌现如今想与您亲近机会都少了。”

话里话外是指桑桑入了门,她入府便要避些嫌。

毕竟,她喜欢段殊,人尽皆知的事。

沈氏拿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看向她的笑颜。如今敢这样打趣自己想来是放下了。

她拉着人在蒲团上坐下,安慰道:“县主貌美,性子可人,太亲近怕是他人会讨了嫌。只想与县主多待会儿。像我这般的妇人,若不是家中无适龄儿郎,都想讨县主入门。”

段离为庶子,自是不在这人选内。

两人相谈甚欢,最后淑怀拉着的手娇俏笑道:“过几日还真想与伯母多多亲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寿辰,淑环想为她挑选一佛经,但又实在不懂。便只好来求伯母了。”

“过后我誊抄了,也给伯母一份!”

一番话说的漂亮,引的沈氏露了些笑脸直道促狭鬼。

“好,县主有心了。过段日子伯母定会赴约。我这枯燥无聊,你们小辈不喜,去寻姐儿们玩去吧!”沈氏接过了话茬,晓得她此番来挑佛经是借口,定是有事。

但沈氏不戳破,重新拿起木鱼敲了起来。

有什么事过几日便知了。

“淑怀先谢过伯母了,不打扰伯母礼佛,先告退了。”她心中目的得逞,弯膝福了礼,低头瞬间大红的唇边勾起笑。

今早接到段皎的信,她便知道这次的事,不成十分也要成□□。

走在日光下,看着天空那边一院落的琉璃瓦闪着光。

隔着许多路,她便知道那是苍梧院,肖想许久想入主的地方。如今,倒被一个低贱女子占了去。

想着消息来报,那贱-人的丫鬟带了信去找探花郎。

果然,低贱的人就该配低贱的人。

殊哥哥才离京,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过几日,看她还如何待在那位置上。淑环笑的可怖,眉眼间狠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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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驿站,进城必经之路上一匹乌黑油亮的大马儿被系在路边一柳树上。

萧锦年站在路边一亭子里向远处看,目光沉沉带着穿透力。

天光渐渐大亮,路边远处尘土飞扬,马儿踢踏声由远及近。

一匹棕黄马儿上来人穿了一袭玄衣,头戴一冠,面庞坚定俊美生的与桑桑有些像。

他也瞧见了路边挡着路的那匹黑马,听见声响也不抬头,打了个响鼻自顾自低头吃着草。

他连忙停下,也叫停了后头的车马。

须臾听见边上传来一道熟稔的声音,“北希兄,阔别多年,别来无恙啊!”

一白衣公子芝兰玉树之姿,拱手作揖。

定睛看了看,北希开心地大叫,跳下马儿来,声音略带激动:“锦年兄。”

“早闻你高中探花,离的远还没来及恭贺呢!!”他最是敬佩读书人,那儒家典籍,四书五经自小一读就头疼。

只喜欢拨弄算盘,家父家母惋惜过后便也不再强求他。

如今,北希只恨自己无能,若他也入仕,妹妹就不会这般心惊胆战。

思及此,他偏头看了看城门口。

守着关卡的士兵把持着城门,一个一个等着看路引的百姓排着长队。

“可是再看世子妃?”萧锦年在一旁开口点破。

拉了黑马的马缰他继续说道:“今早桑桑来了信,说有急事出不得府,让我代替商量这事。京中铺面那几个掌柜的已经打过照面了。”

以前,他们三人自小要好,北希也没有多怀疑。

便跟着进了城,招呼着后头车队跟上。

两人一路就通商和成为皇商上供的丝绸绫罗讨论了一番,北希顾不得休息让车队找了客栈住下。自己和萧锦年去了城内丝绸铺,京郊绸缎庄,还看了桑户种的桑苗。

一通忙活下来,两人上了茶楼。

北希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招呼着小二:“小二,上壶好茶来。”

脖上挂着白汗巾的店小二见大堂内来了两个俊美公子,身上穿的皆是不凡。一路小跑着端了壶茶过来,口中念叨:“客官,上好的毛尖来喽!”

北希接了茶壶为萧锦年先沏上一盏茶,推至他面前。

脸上带着陈恳郑重,双手相扣紧了紧,琢磨着开了口:“锦年兄,你知道我的,往前北家显少入京。你在这京里当官,不知道桑桑她,她夫君是怎样的人?对她好不好?”

问他这事是不太好,但北希实在是无法子。

昨日晚间将一批上好药材送入了显国公府,和门房说是世子妃娘家送来的。

他手下的人来报说国公府下人态度敷衍,见了人一直打哈欠,面色言语虽恭敬但无形间透着轻视。

萧锦年浅酌了口茶,垂眸看着茶汤澄澈。

白皙的手指握着杯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他抬起头看向北希,“段世子近日不在府上,北兄不如等上几日,等他归来再去上门看望。”

桑桑正病着,若不是实在下不来榻,也不会是丫鬟来传信,还让自己经手。

此刻,两人还是不见面的好。

他沉吟了片刻,再度言道:“段殊其人,桀骜不驯,不谈他为国做了多少。只说平日里,坊间多传其性子阴晴不定。我亦见不上桑桑几面,心甚忧!”

一番话说的北希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本想上门去拜访探望,但萧兄说段世子近日不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着回头往国公府送的礼再厚上几分。

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只能为桑桑做到这么多。

如是想着,心头难过的很。

只有快些筹谋眼下这事,成了皇商,让桑桑在府里头腰杆子硬些。

北希拿起那盏茶,一口饮尽。

起身抱拳作揖:“萧兄,我在京中还能再待两日。已经与西边那商人约好了,今月底去交那货。在京中的一切,劳烦你照看些。小妹,小妹她,我下次定登门。”

萧锦年道了好回敬了茶。

时间转瞬即逝。

两日后,桑桑好了些。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穿着衣裳略显单薄,坐在铜镜前拿起了胭脂抹上。

听着墨画在一旁说这几日的事。

阿兄入京,待了没几日便走了,是锦年哥哥替了她与京中各铺面商榷。

她紧握的手掌传来刺痛,恍然回过神来,指甲竟断裂了。

耳边是丫鬟的惊呼,一人连忙拿了巾帕止了血,一人大呼去拿药。

桑桑仿若听不见,由着她们去。

包裹好后,她起了身,语气平淡,气若游丝:“墨画,为我更衣。我要去谢谢锦年哥哥。”

墨画担忧地看着主子,低头道了声是。

取来裙衫,主子大病初愈容色憔悴了些,着些鲜亮的衣裳想必会好很多。

墨画挑了件古烟纹碧霞罗衣,替桑桑系紧身前宫绦,披上了件云丝披风。

美人眉眼含愁,眼角微红,我见尤怜。

几人一道出了门,去了上次的茶楼。

那头,淑环看着底下丫鬟跪在下头禀报,指尖挑了些口脂,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你说,你确定看见的是北陌桑那女人?”

“是。奴婢看见的确实是世子妃。她边上那丫鬟,还有显国公府徽印的马车,不会错的。”

淑环闻言轻笑,娇艳面庞在屋内显的阴森可怖!

“来人,备车马。”她要去国公府找沈氏,来个现场捉奸。

作者有话说:

下面桑桑会被陷害,我先提前说了。段殊不是真的为了表妹去南边,他会及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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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心机娇软大美人*清冷禁欲实则斯文败类贵公子

南栖出身低微,却又生就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父亲冷眼,姨娘磋磨,本以为成了亲便好了。

一朝婚事被毁,她晓得家中合谋要送她入京,送上那年过半百三品大员的床榻。

既是要寻个高枝攀附,何不挑个称心如意的,叫那些人日后也得匍匐在她脚底。

寄在兰陵公府,她寻到个再好不过的人选。赏花宴上,她柔柔弱弱跌入他怀,眼角噙着泪花:“表哥,我疼。”晚间风起,她在月色下起舞,美的像妖精,勾人魂魄,要人心肝。但兰陵萧氏二公子萧衍素有谦谦君子的美名,任南栖如何撩拨,他面色清冷,一把折扇横在两人中间:“表妹请自重。”

南栖懊恼,正想要放弃换个人选时。无数的巧合让她一次又一次接近萧衍,她感到难堪,脸红的能滴血。

她不知道,无数次哭的梨花带雨相求皆是萧衍早就设下的圈套。

只为一步步诱她入怀!

#最是难消美人恩,既然自己撞上来。他自是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