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多年后的相见(八)
因为这些人是黄皮肤和黑眼睛,长相也是波斯少见的样貌,漂亮的样貌是另外一种撩人的韵味,在那些波斯人的眼中自然是美丽的,属于奇货可居之类。所以,在波斯的奴隶市场之上,这些从中原送过去的美人要比普通的奴隶价钱要不知道高上多少倍,出售的对象也是之供可以出的起大价钱的波斯皇室,或者那个帝国的贵族。
这样的事情,归来宫从老宫主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并且,这些年,归来宫从中原贩卖来的男男女女的人数,有越来有多的趋势,中原一带,尤其是江南地区,民间一片怨声载道。
所以,这是中原盟军攻打归来宫的第二个原因,也是最后一个原因,同样是最主要的原因。。
处在疼痛之中的夜长欢,尤其胸口那块疼的要命。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当初没有为那个目的嫁给白亦然,而是,依照和舒歌的约定到了桃花小镇,可是,无论她的好事,还是坏事,她做了那么多,之后有得到一些什么。是的,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夜长欢忽然觉得心中有点儿哀伤。
夜长欢只觉的的手心之中空空落落的,就如同她如今自己所爱的人,一剑对穿了两个洞的胸膛,只有一丝丝清晰的凉意,如同秋日里江南的大佛寺之中的微风一样,既不是非常的热,也不是多么的凉,只不过日有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那就是虽然这样的凉意看似很没有存在感,人们刚刚感受到它,下一刻,人们一转过身,立刻就将它忘记了。
但是,心中确明白有什么东西是即使你不去感觉它,忽视了它,或者忘记了它,总有一天你会忽然想起它曾经在你的身边出现过。那个时候,才会明白,有些东西虽然仿佛渺小到可以完全可以将它一不小心就忽视的地步,但是,事实上,它却是无处不在的,存在于你自己的心中,甚至是你的每一个细微的毛孔之中。
所以,此时此刻,夜长欢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不仅仅只有两个对穿的洞,而是,好像被人用利器捅了无数下,在上面分不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式各样的洞。每一个洞里面都泛着那样的凉气,一下一下的升腾着,有的从皮肤的毛孔之中往出冒,有的直直的灌入胸膛中的那颗还有点儿温度的心脏之中。
夜长欢只觉的自己全身寒冷,身体仿佛被冻结成为了一块冰,要比她曾经在极北之地,无论是儿时,还是长大以后,触摸到的任何一块冰都要冷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些冰有薄的,也有厚到无法想象的。
尤其是每当她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
先不说两个人之间的**的情爱纠葛,就只说,她从在她八岁的时候,认识舒歌,一直到如今,她的年龄已经整整二十有五,这将近二十的时间。
只因为,那一剑就让两个人之间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以及所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不过,夜长欢知道这是公平的,老天爷是公平的,当初她也这样对待过那个男人,所以,多年后的现在,他也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她刺他一剑,毁去他的一切,并且,将他杀死,如今,舒歌是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样对待她而已。
因为,天下间的因果报应,因果的循环往复也是非常的公平的。
夜长欢明白这是,过去她种下的因,如今舒歌不过是将已经成熟的果子给她罢了。
所以,如今,她的心中很是悲怆,也非常的凄凉。
其实,现在,她不知道她自己的心中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东西。好像想了很多,但是,又觉得什么夜没有想,好像是一直在想着舒歌和她的事情,可是也不是完全的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之中怎么可以没有白亦然这个人。
这个虽然是一个外围者,但是,却对于夜长欢和舒歌的故事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作用,所以,说白亦然这个男人处于一个非常的重要的位置的位置。
这些年来,别说是白亦然这个男人的这个本人,就是他的这三个名字,简简单单,非常好懂的意思的字,只要有人在他们的耳边提起,如同梗在两人自己的喉咙上的一根粗硬的鱼刺一样,无论用什么仿佛都无法消除,因此,心中那种疼痛感伴随着两个人的,他们同样也只能无奈的忍受着。
他们两个人只能尽量的不提起,白亦然这三个字。也就可以,装作这个人是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只不过是一个连名字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陌生人而已。
白亦然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成为夜长欢和舒歌两个人一直记得人,可以在他们的中间存在着。即使他作为的这一种存在,并不是一种两个人愿意的方式,也不是以一种非常好的方式。至少,白亦然必然不愿意自己是以一个这样的样子,隔在自己爱的女人,和自己曾经最为亲密的挚友面前。
白亦然直起身。
是时候了,他是该走了。
白亦然伸出手为夜长欢掖了掖被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毕竟大冬天刺骨的寒风正从半开的窗户中,一股一股的迅猛地吹进来。转过身要走的时候,他看见女人光洁的额头上,有几粒晶莹的圆溜溜汗珠,就不由自主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来,帮她擦干净,动作十分的轻柔。
白亦然收回胳膊来,手指碰到手绢上面的那一小块湿润,不由得微微一颤。这是用丝绸缝制的手绢,这样的材质,让那块地方更加的冰凉。
黑色好看的睫毛轻轻的垂下来遮住了白亦然那双同样漂亮的眼睛,可是,他眼底的哀伤,那种恨不能代她受过这
样的痛楚的无奈,红润的双唇痛苦的紧紧的抿着。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之中是多么的难过。
白亦然很不好受,心中想这个女人必然是痛的。可是,真的痛苦并不是在于她的身体,而是在于她的心里。那才是在痛的地方,那种疼痛无法通过大声喊叫发泄出来,那种疼痛也同样无法表达出来,无法说出来,也不知道还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说,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东西。
更何况,夜长欢根本不想对别人诉苦,她必然是非常的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的。
白亦然因为很爱很爱这个女人,所以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的想法了,有时候,他觉得他自己都从来没有这样透彻的剖析过自己的性格,进而知道自己的想法。
夜长欢不愿意在人前**自己的伤口,引起别人的好奇和同情,这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这样做。因为,那些听客们在给予一些同情和眼泪以及怜悯的时候,他们的心中是在拿自己和她做比较,然后,会觉得其实自己要比别人幸福哦多,因而,会在自己的心里产生一种优越感,有了优越感就会瞧不起别人,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应该拥有这世界上的好运气,一直要比别人幸运的活着,而那个遭受苦难的人就应该活受罪,因为,谁让他自己倒霉,恰好就撞上了霉运呢。
一般人都会有这样子的想法,无论这个人是那个倾诉者的好友,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听客,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朋友的鄙视藏在心里,而普通人的幸灾乐祸却是放在脸上而已,也仅仅有这么一个区别罢了。
也夜长欢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愿意和别人说她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当然,坏事情是更加不愿意说的,好事情还可能拿出啦和别人分享一下,一起开心开心。
她其实最不愿意让别人把自己的事情,当做一个谈资,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或者,是当做一个睡前的故事。她自己本就不愿意这样,她自己的生活,何必让别人窥探,何必和别人分享,让别人清清楚楚的知道,甚至有些人听完之后,只是了解了一些皮毛之后,会在那里毫无廉耻的大放厥词评判别人的生活。
其实,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们只是听了一方的片面之词之后,就会胡乱的发表自己的认为的意见,有时候,还会将他们自己的观点视为是不可以撼动的真理,不允许别人的否认和猜疑,就连当事人对于他的那些看法都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这又是何必呢。夜长欢想她自己的生活,那是她自己的,她自己过得好就行了,站在她的生活之外的那些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别人,无论他们这些人是否了解真实的情况,这些被认为陌生人的别人,他们怎么看,说什么话都不重要。
夜长欢不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说,包括舒歌,包括白亦然。她自己的事情,除了她自己知道以外,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无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还是坏,是一般朋友,还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夜长欢是一个好强的人,同样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她不愿意让别人对她有一点点的怜悯和同情,更别说接受这些东西了。她最不愿意的是让她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弱者,同情怜悯的对象,或者,是作为一个无聊人士幸灾乐祸的笑柄,更不愿意一些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将她挂在嘴边。
夜长欢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她的这种性格和这种性格支派下的想法,白亦然日最为了解的。要不然,这个女人虽然舌头少了一半,但是,其实她是可以说一些简简单单的话语的,只不过是说出的话,无论是声音,还是发音都有点儿怪怪的,惹人发笑不已。可能连她自己都发觉这个非常不好的地方,所以,她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哑巴一样,不说话,一个字也不说,除非是到了,那种不得不说的地步。譬如,那一夜,在盟军大营之外,几方人马混战的时候,夜长欢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阻止造成人员不必要的伤亡,来开口说了几句阻止的话,该有就是在思念那个男人,情不自禁的叫出一些声音,那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白亦然苦笑,忽然开口,声音苦的有点儿瑟哑的味道,道:“阿欢,你要是不这么好强,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伤,并且,被伤的这样重。”
要不是你一直以来都逼迫你自己,让你自己变的强大,强大过这世间的许多人,拥有属于自己的高傲的资本,譬如说权利,譬如说金钱,譬如说武林至尊,譬如说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总之夜长欢最不愿意落人之后,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为了不看那样趾高气扬的丑陋嘴脸,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不停的向上爬,她只想着如何让你自己站的更高一点儿,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目的就是为了很少很少的人踩在她的头上。
当然,这不只是靠着一颗永远不服气的心,光靠上进心是不行的,还得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譬如说天赋,譬如说命运之中的一些奇特的机遇,还有为人处事所秉持的一颗心,它是什么样的心。
并且,她做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真的做到了,因为,许多年来,她的运气有时候,虽然差到让她连出门都犯愁的地步,但是,同样,这都是对等的,她所遇到的好运气也是非常的多,并且还都不是一般的好运气,而且都在她最需要别人帮她一把的时候出现。
还有她的天赋,当年曾经被挑徒弟眼光极高的慈悲方丈,收为唯一的关门入室弟子,可见她本人的确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在江湖之中,关于武学悟性这一方面,很少有人
可以出其右。
还有就是她为人处事的风格,必然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好朋友。虽然她的朋友不是相交满天下,但是,所交的朋友都是真性情无论他们各人的性格怎么样,可是,对她都是极好的。多年来,每当到了她危难的时候,这些人必然可以急人之所急,助她逃出生天。
所以,即使,如今她是作为一个归来宫之中,从叛乱之中逃出来的合欢殿殿主,不应该,说是曾经的合欢殿殿主,如今,她只能算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人,在武林之中,没有强大的母家的支持,更没有势力雄厚的夫家做为根基,同那些平民老百姓一样,只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可是,白亦然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被别人欺负的,因为,没有人敢。
在中原盟军的大营之中,不乏有一些家世显赫的中原世家子弟,也有一些头发和呼吸都花白的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更有一些平日里不受管教约束惯了粗野的江湖人,可是,这些人之中,绝对没有人敢来找这个女人的碴,即使,这个女人如今全身的真气被那个医生死死的封在身体里。
江湖人都怕夜长欢,因为,江湖人也是人,只要是人的话就想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受自己的生活,虽然大多数人的生活里,没有荣华富贵,美人如云,但是,只要活着总是好的。
更何况,每个人所做的一切,最大的原因也不过为了活着,接着努力,进而更好的活着。
所以,每个人都放不下这红尘俗世,都怕被别人杀死,有时候,连自然的死亡都是怕的。
而夜长欢完全可以做到让他们这些人死,当然倘若他们敢不怕死的欺负她的话。有时候,甚至不用她出手,她的那些朋友只要听到风声,必然会顺便就帮她解决了仇人,更何况当今皇帝一直想拉拢夜长欢,一直非常看重她,两个人又是挚友,其实根本不必要夜长欢跑去他那里告状,夜长欢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皇帝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要是皇帝知道了,那么这些人很可能赔上身家性命,甚至是随便安一个罪名,给他们灭九族,断子绝孙这样的惩罚,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当今的皇帝是一个圣明的君主,选贤任能,听从良臣的建议,每日勤勤恳恳的上朝和批阅奏折,他为的也不过是将来百年之后,史书可以有一个明君圣主的评价,但是,对于随随便便杀死他们这些,在高高在上的皇帝看来,如同卑贱的蝼蚁一样的几个人,他们只是身在江湖之中,对朝廷的局势和天下的安定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杀死他们是不会影响皇帝的名声的。为了讨好夜长欢,和出于保护挚友的目的,以及?因为朋友义气,为朋友出气,这些方面的考虑。
倘若,在江湖之中,有谁敢欺负夜长欢的话,皇帝首先就不会放过他,那可是天下的主宰。到时候,一旦触动了皇帝的雷霆之怒,那么何止是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江湖中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们必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敢对她有半分无礼。当年,夜长欢拒绝皇帝封给她的封地和长欢王的封号的时候,他们本来以为这样违抗皇帝的意思的人,虽然,皇帝十分欣赏她的才华,和她又是十分亲密的挚友,但是对于这样触犯不容侵犯的皇家权威的人,这可是违抗圣旨,属于犯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到最后,皇帝必然会在大怒之下,将她处死。
可是,让天下人啧啧称奇的是,最后,皇帝居然收回成命,非但没有责罚她,还赐给了夜长欢无数的金银财宝。后来,江湖人把这归结为两个原因,皇帝之所以这样做,第一可能,是因为皇帝的惜才,那个时候,中原王朝因为皇帝突然下令清除朝中的乱党,杀死了一大批官员,正是人才短缺,用人的时候,所以,皇帝起了惜才的心思,先不杀夜长欢,意图以后可以让她协助朝廷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开创出一个盛世来。当然,其中包括了,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多年朋友的情义不能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夜长欢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一种会迷惑人的妖术的术士,皇帝不知道怎么被她用邪术所迷,居然会放过她这个抗旨的本应该被杀死罪行。毕竟,皇帝最后,还给了夜长欢最爱的钱财,没有对她进行丝毫的惩罚。这也太符合夜长欢当时最理想的要求了。
这些传闻是白亦然今日来,偶尔出去巡视大营的时候,发现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凑在一起私下里闲聊。有些人正唾沫横飞,面红耳赤,说的激烈无比,他们正在说关于夜长欢当年的一些事情,人人都是一些内力深厚的男人,所以,他们的声音非常的洪亮。
白亦然因为听到夜长欢三个字,所以,就阻止那两个正要进去通报的八荒军士兵,直直的站在帐篷的外边,听里面人在说什么。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中的人都十分的害怕夜长欢这个女人,这也是一直以来,最为让他感到疑惑的事情。
就连白府中的人,甚至是名将城的人,都是害怕夜长欢这个主母,超过了害怕他这个做主人的。
不过,这些人所说的关于当年,为什么夜长欢违抗圣旨,皇帝非但没有惩罚她,反而赏赐了很多钱财的原因,是不正确的。甚至和真实的原因是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视自己的圣旨为无上的权威的皇家,拥有自己的一套处事的规则和坚决不能被触动的底线,而夜长欢的所做所为恰恰的是触动了这一个要命的底线。更何况,最是无情帝王家,崇尚权利地位的皇家人,是绝对不会因为他们所说的那些东西,而放过一个抗旨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