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方才进屋的时候, 实在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加上他毫不分说地直接吻上来,姜皎一时间忽视他好似比自个还高一些。
不想一将他给推开, 竟就看到这般的一幕。
沈随砚好好的站着, 两腿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好的迹象来。
他此时身形颀长, 站在姜皎的跟前还留有不少的压迫感。
周身沉冷中还夹有压迫感, 比从前的凌厉还要更甚。
沈随砚又将姜皎压回门板之上, 发出“哐当”的一声。
姜皎眸中的惊呼几乎要快溢出, 却猛然间被沈随砚给堵住唇, 什么话都说不得。
心中此时如同一团乱麻, 她有无数想要问沈随砚的话。
譬如,他的腿怎么是好的, 为何从前不告诉他;又譬如,为何今夜如此气恼。
可沈随砚却丝毫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想法。
唇瓣被揉搓至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肿胀的不像样子, 轻微碰一下都是疼的。
姜皎几近喘不上气的时候,沈随砚才堪堪将她给放过。
手腕被沈随砚攥住, 随后高高抬起压在头顶之上,身上的氅衣早就进门时就掉落在脚边。
沈随砚威严的语气在姜皎的耳旁响起,“夫人想说什么?想问我的腿为何是好的?想问我为何不告诉夫人?”
姜皎刚想要点头, 他大掌就猛然间掐住自个的脖颈, 一瞬间,姜皎以为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上。
鸦羽似的眼睫在不住地颤抖,胸腔之中的情绪全部都在这一刻出现。
离得太近了, 姜皎丝毫不怀疑沈随砚可以听见她的心跳的声响。
身上被沈随砚给桎梏住, 就连双腿都被他给压住。
沈随砚低闷的嗓音在她颈窝之中响起,“王妃当真以为我短命, 当真以为我不堪受用?”
姜皎一瞬间脑海中似是炸开一样,他,怎会知晓这些。
心头已经顾不上害怕,分明自己现如今半分的情绪都没有,但是胸腔中的跳动依旧厉害得不像样子。
沈随砚低声嗤笑一声,“萤萤,你想和离,便想着我短命,可却始终不能如你所愿。”
有一瞬,姜皎的耳畔只有他说出这句话的声音。
原来,他全部都知晓,他当真是同自己一起进到梦中。
姜皎的身子都开始发颤,沈随砚一把将姜皎揽入自个的怀中,“萤萤,可惜了。”
好半晌,姜皎才找回自个的声音来,“你究竟,何时知晓的?”
沈随砚冷冽的眸子看向她,像是要将她给看穿一样,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他倏地勾唇,“萤萤是不是还想问,是你头一次做了如此的梦境时,还是后头,同我在一个梦中,听见仆妇所说的话?”
姜皎被吓得咬住自个的下唇,看着沈随砚的秋眸都忍不住发颤。
沈随砚谓叹一声,用粗粝的指腹扫着她唇瓣,“别咬,我会心疼。”
可他的眼眸算不上温柔,只有说出的话是温柔的。
沈随砚低声在她耳侧道:“不然萤萤以为,我为何同你说起衣镜,为何同你说起和离,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不成。”
姜皎的目光中已经不能用惊慌来形容,她好不容易找回自个的声响,“那你为何,从前不向我发难?”
沈随砚摇头,“发难?萤萤,我本不愿提及的,可你三番两次同宁司朔见面,他的心思,我都知晓,姜府的那棵桂花树,那支被你珍惜的发簪,都是他的手笔。”
姜皎猛然间懂了,沈随砚一直以来都藏得太好,今夜的突然爆发,是与宁司朔半夜来府上有关系。
她感受到手腕之上的力道加重,却也能感受到沈随砚收着力道,并未对她用蛮力。
这一切他都知晓,自然也看见梦中宁司朔抱着自个的模样。
姜皎摇头说:“不是,我没有,我对表兄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其他。”
她秋眸中染上几滴泪,看着十分的可怜。
沈随砚在她轻轻擦拭,指腹上一片晶莹,“想必萤萤就是这般哭泣,才会让宁司朔为你动心,让他不论为你做什么都愿意,甚至不惜丢了官职,让全家置入万劫不复之地。”
姜皎哭着道:“不是,我没有。”
她嗓调中透着委屈,还透着几分的难受。
沈随砚却透过这儿,仿佛间看见她笑阉。
原来,她一直都是个勾人心弦的惯犯,不仅让宁司朔为她倾倒看,更是让自己,从始至终的都陷进去。
沈随砚轻呵一声,吻上她泪珠,“萤萤,别哭。”
不知她是为谁而哭,若是为了宁司朔,他今夜会做出什么当真是不好说的。
姜皎手依旧被他给握着,她拼命摇头道:“夫君,我当真没有,我并未对表兄动心,我说发簪是慕姐姐送的,只是不愿你多想。”
可看见沈随砚的唇角还是如此地紧绷,姜皎哭着的声调中带有娇嗔,“夫君,我当真没有。”
但下一刻回应她的,是沈随砚将她给拦腰抱起,随后扔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姜皎被扔的七荤八素,后一道坚硬又炙热的身形覆上来。
沈随砚吻着她的耳畔,将床头处的暗格抽出,不知从里头拿出什么来。
姜皎泪眼婆娑,什么都瞧不清楚。
只感觉下刻,手腕之上好似是缠上了什么东西似的。
下一瞬,只觉手腕上缠的物什愈发的紧起来,不抬头看还不打紧,姜皎抬头那瞬,看见的就是根明晃晃的丝带绑在她的腕上。
甚至那鲜红扎眼的丝带,同大婚那夜满屋都是红一样,让她觉着羞怯极了。
沈随砚唇角紧抿在一处,眸中倒是认真,将丝带一圈圈缠在她的手腕之上。
这般的画面突然之间就同从前场景中的叠合起来,姜皎脑海中的一根线突然如同断了一样,再也连接不上。
梦中曾多次,沈随砚也是这般绑着她。
后来,后来发生的。
姜皎浑身都染上不少的绯红,她摇着头,带着哭腔,“不,不要。”
沈随砚淡笑一声,嗓音中带有淡然,“由不得你,萤萤。”
随后,他用本就贴着姜皎耳畔的唇,缓缓开口,“况且萤萤的梦中,不也本就是这般的场景,如今,我只是帮萤萤实现罢了。”
那股子折磨人的劲姜皎不愿再体验第二回 ,从前在梦中的时候,都是分外地难耐,更莫要提,如今,她还是清醒着的。
看见这样的沈随砚,姜皎突然觉得他陌生极了。
今夜实在是发生太多的事情,不仅有表兄,还有沈随砚的秘密。
她不想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知道沈随砚的腿脚是好的,也没想到,他竟然当真同她一起入梦。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被绑上的时候,姜皎还没缓过神来。
但现在,她早就已经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两只手腕都被沈随砚绑着,不紧,也让她挣脱不开。
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手上越是挣扎,丝带就缠的愈发的紧。
沈随砚看着姜皎艳丽的小脸好一会儿,看见她如今是在他们的床榻之上,对他说着软话,心头的戾气散去不少。
指腹摸上姜皎的脸,他哄着她道:“萤萤的脸都被泪珠打湿了,我去寻块帕子来,给萤萤擦脸可好?”
说着,他也没等姜皎同意,就径直下床。
净室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姜皎也被水声搅得不知该如何做。
她羞愤的更加厉害,从前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便是从未有过的。
如今怎么都是逃不掉的,甚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好似还能知晓一二。
沈随砚很快就出来,手中拿着的帕子微湿,覆上姜皎的脸。
帕子微凉,激得姜皎汗毛都竖起。
沈随砚帮她擦完脸,又一脸正经的扯开她身上的系带。
猛然间身上感受到外头的冷,姜皎一哆嗦。
她说着软话,“夫君,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哪怕是要圆房,她也不要就这般。
这般的羞耻,她怎是能忍受的。
但是沈随砚却如同听不懂,对她道:“乖。”
如今她当真是乖的不行,说着的话都是乖觉的。
但沈随砚也明白,不外乎是想让自己放了她。
可是,既然已经到这般的地步,他又怎能轻易放过。
手中的力道重了一些,帕巾难免会在姜皎雪白的肌肤上留下几处的痕迹。
如今她寝衣大氅,手腕之上绑着的丝带使她无处可躲。
姜皎的美景都被人看见,红色的丝带如同勾上沈随砚的神智,在一瞬间乱的不行。
姜皎想撑起自个,可下一瞬,却被他手上的动作惊得直接骂出声,“你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沈随砚的喉结上下滚动,唇瓣贴着她唇道:“萤萤可知,我思慕你许久,早就从前,如今,你让我如何能放手。”
突如其来的,似是情话却又比情话更加使人珍重的话语打的姜皎措手不及。
甚至突然间就忘了,如今是个怎样的境地。
“你。”姜皎被吓得口齿不灵,“你说什么。”
连夫君都忘了喊,看来如今确实是吓得不轻。
但沈随砚如今却没了想回答她的心思。
梦中的她勾着人不让人走,如今倒是不一样。
可他却不愿意了。
梦中如何,她在此处便是要如何的。
沈随砚手中的动作快了一些,姜皎难受不已,也都忘了问。
手上被绑着是虚浮的,只能靠嘴上说让他慢些,可他终归是不愿听的。
如今,他只想让姜皎从头到尾都是他的。
声响不断钻入姜皎的耳中,她多想自个赶紧昏过去。
可是沈随砚如同能知晓她心中所想,一碗碗的参汤灌下去,吊着她神思一直清醒。
小腹陇起一部分,姜皎乌发散在身后。
他今日真的是将梦中的场景全都来了一遍,虽说并未真正如何,可姜皎只觉口干舌燥,怎样都是不上不下的。
最后一碗参汤被沈随砚给她喂了下去,姜皎已经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舌尖都带着燥意,不住去勾碗中的水,可沈随砚偏生还要使坏,不给她喝。
姜皎早就已经忍不住,没忍住的哭出声。
沈随砚哄着她,这才又将参汤灌进她口中。
他贴在姜皎的耳廓,轻声问她,“我是谁?”
这话今日他问了无数遍,开始时姜皎倔强着不肯开口,后面被他磨得实在没了法子。
细软嗓音带有几分哭腔的道:“夫君,夫君。”
可沈随砚却仍旧是不满意,依旧是开始如此,定要问个明白。
此时姜皎才逐渐学的聪明一些,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喊他夫君。
沈随砚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人,但今日,他半分的动静都没有。
从前姜皎只觉是他腿脚不好,可如今看来,他只是想单纯的折磨自己罢了。
沈随砚低下头,吻着她唇瓣。
将她红唇吻得娇艳欲滴才起来,本以为结束,可不想下一刻舌尖又从她唇角探进去,不时灵活的勾着她上颌,一阵的发痒。
“怀辞,唤我怀辞。”
姜皎迷迷糊糊间听见,不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沈随砚的小字。
她学了乖,知晓今夜不论如何也不能将他给惹怒,乖顺开口,“怀辞哥哥。”
说到最后两字时,姜皎变了语调,感觉上带有痛苦,可更多是欢愉。
外头天光大亮,沈随砚才堪堪放过姜皎。
将她腕上的丝带解开,对着外头喊,“备水。”
他站起身,将姜皎抱至净室中。
姜皎身上裹着的是他墨黑的大氅,边缘的毛十分柔软,衬她小脸更加柔和。
沈随砚的胸腔中这才像是被填满一样,有着十足十的满足。
外头的婢女仆妇早就听见里屋的动静,但是无一人敢上前。
榴萼与蔻梢在外面急红了眼睛,也只能看着一碗碗的参汤送入房中,随后王妃哭着的腔调传出来。
等沈随砚叫水时,二人赶忙进去。
本是想将姜皎给扶过来,可是却被沈随砚避开,“不必,你们去外间伺候。”
榴萼与蔻梢都没动,沈随砚墨黑如潭水的眸子看过来,里头的冷意不是假的,再不情愿却也得出去。
沈随砚将大氅解开,也不顾大氅被弄脏,径直扔在地上。
看见姜皎沉睡的面容,他用手轻轻碰下她脸颊,将温热的水一点点泼洒在她身上。
今日她身上出现太多的痕迹,几乎都是他作弄出来的。
肩膀之上还有一个牙印,也是沈随砚咬上去的。
沐浴完后沈随砚又将姜皎给抱至床榻上,看她睡熟的模样,拿起暗格中的药膏轻柔帮她上药。
即使是睡着,姜皎也能感受到疼痛的劲,还要昏死过去时那股感觉。
她扭着自个身子,似是说梦话一般道:“不要了,夫君,怀辞哥哥,我不要了。”
姜皎的话语显然让沈随砚好受许多,耐心哄着她,“乖,一会儿就好。”
梦中都是这样的场景,醒来还不知会如何。
沈随砚躺在床榻上,光明正大的将姜皎揽入自己的怀中,拥着她一道入睡。
只睡了两个时辰,沈随砚就已经清醒。
帘帐一掀开,外面的光照进来。
沈随砚没唤人进来侍候,侧身看着还睡着的姜皎,唇边多了一些柔情。
他将姜皎面容之上的发丝给拂去,帮她盖好被子这才下榻。
昨夜婢女们不敢弄旁的,只进来换了床榻。
紫檀木桌之上放着六个空碗,都是昨夜姜皎喝掉的参汤。
沈随砚挑眉,没动这些碗,从旁边的茶壶中倒杯水给自个。
自个穿好外衫后才出门,去了书房中。
外面榴萼与蔻梢一夜都没睡,观砚与观墨也在。
猛然间房门被打开,榴萼与蔻梢看见王爷从里面走出来,面上生疑,可又止不住的想朝里面去看,看看王妃究竟如何。
沈随砚嗓音恢复从前的冷冽,“你们进去守着王妃,她有任何不对都来书房寻我。”
如今榴萼与蔻梢也顾不上去追究为什么王爷的腿是好的,瞪了观砚与观墨一眼后就直接进去。
将帘帐轻轻挑开,究竟赛如凝脂的肌肤上有着不少的印记,看着都已经青紫,十分骇人。
蔻梢捂着唇,不让自个哭出来,却还是小声说:“王爷当着是过分,如此作弄我们家的姑娘。”
榴萼帮姜皎盖子,转身对着蔻梢轻“嘘”一声,“小声些,别吵醒王妃,她好不容易睡着。”
桌上放着的碗,是昨夜她家王妃受累的表现。
两人一夜没睡,如今守着姜皎倒是也不困,在外间还做着寻常的事,没吩咐人进来收拾,就只能先放着。
一直到快要用晚饭的时候,沈随砚回来了。
内室中连烛火都没燃,一瞧就知晓是怎得一回事。
他身量高大,对着榴萼与蔻梢,给足她们两压迫感。
他沉声问,“萤萤中途可有醒来?”
榴萼老实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有。”
沈随砚颔首,挥手不经意道:“你们都去外面,没我吩咐不准进来。”
两婢女都没走,蔻梢即使是害怕沈随砚的,却仍是开口道:“想来王妃醒来需要我们,我们在此处看着王妃。”
沈随砚的声音骤然凌厉,“出去。”
他的模样像及了要杀人的样子,目光落在人的身上都好似是凌迟一样。
不敢再留,二人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门。
沈随砚从书架之上拿了一本书,但没翻开,也没看。
拿在手中不知想些什么事情。
过了没多久,姜皎醒了。
她看着昏暗的房中,才想着撑起坐着,身上一阵的酸疼,两腿更是不像她自己的一样。
她手肘一软,又倒了回去。
沈随砚早就已经听见声音过来,帘帐一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姜皎一个枕头就直接甩到他身上,嗓子如同被人碾过的难受,说不出话,“禽.兽,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