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前女友灌下魔女秘药

27-仅此而已

“就让话题重新回到赫尔墨斯这边来吧。”

桑落说。

她看了看其他人,表情略微严肃,以静谧机关仲裁庭仲裁长的姿态提出建议:

“讨论还是有条理一些比较好。”

俗话说认真起来的男人都很有魅力,其实这道理对女人来说也同样适用,当然归根结底还是看脸的,长得漂亮的人总是要比长得丑的人更有魅力。

所以江酒觉得如今的桑落格外漂亮。

当然,其实桑落一直都很漂亮,如果她不漂亮的话,江酒当初也不可能跟她谈恋爱——江酒可是老颜狗了,只对长得漂亮好看的女孩子动心。

但桑落又不止是漂亮。

她可不是花瓶。

江酒坐在桑落身旁,忽然回想起当初她们最初相识的时光。

是大学社团活动,那时候桑落是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的学姐,而她还是在校学生,江酒至今犹记得桑落那时的打扮……是因为对还是在校学生的她来说,走轻熟风穿搭路线的桑落实在太过耀眼。

就像鹤立鸡群。

无论是穿搭,气质还是妆容,桑落往他们这群在校大学生里一站,就是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而且她是真的有能力,本来那次社团活动因为几个不靠谱的负责人都快被搅黄了,这时候桑落过去,简单地询问了下情况,接着略作沉吟,稍微指点两句,便咔咔把所有麻烦全都排除了。

她微笑而来,微笑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高深莫测,智珠在握,淡然的就像羽扇纶巾,断言道只要三天就能为都督取来十万支箭的诸葛孔明。

而从那天开始,社团的男同学们中间就开始流传起桑落学姐的传说,有人说她还没毕业就收到了好多业内一线大公司的offer,有人说她在校期间就带领校队拿了好多奖,还有人说桑落学姐的家里很有钱,她读书工作只是为了体验生活。

一时间众说纷纭。

可后来又有消息流传出来——桑落学姐谈恋爱了,还是跟本校的学弟。

就像在锅里用油和糖浆熬了一大锅玉米,火候到了,就噼里啪啦炸开,就算用锅盖挡住,也响得密集而嘈杂。

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们都沸沸扬扬地开始讨论到底是谁有福气跟那位桑落学姐谈恋爱……

江酒忽地莞尔。

她眨眨眼,看着桑落的侧脸,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像当初跟桑落谈恋爱那样,乖乖地坐在桑落的身旁,看她睥睨天下,叱咤风云。

而很显然,身为节奏操控者的桑落冷静下来,其余人也就跟着缓缓冷静下来了。

白星率先点头回答:

“那么让我们继续讨论关于赫尔墨斯有没有可能是恶灵的问题。”

他又看向医生小姐,说:

“我跟仲裁长小姐都发表过各自的建议了,那么荨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星把发言权交给了荨麻,荨麻抬头看了他一眼,停下转圆珠笔的动作,轻巧地把笔别在白大褂的胸兜上,微微向后仰,说:

“赫尔墨斯有嫌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我们现在该做的不是继续纠结它为什么有嫌疑,有什么嫌疑。”

“我们该做的是及时止损。”

她顿了顿,继续用略带沉重感的语气说:

“如果是我做决定,那我宁愿做错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

荨麻并没有说她到底想做什么,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却都听懂了。

工程师马丁皱起眉,用他那体毛略显旺盛的大手敲了敲桌子,颇有压迫感地前倾俯身,问:

“你是想说……咱们应该关闭赫尔墨斯?”

荨麻看了他一眼。

她没否认。

白星也皱起眉,甚至摇了摇头——但这摇头并不是在否定荨麻的想法,而是在表示他的态度。

“要慎重,”他说,“关于要不要关闭赫尔墨斯……我们必须要慎重一些。”

“确实要慎重,”荨麻点头说,“毕竟按之前仲裁长小姐的说法,我们尚且不能确认赫尔墨斯的注视是否会对恶灵起效……”

“会的。”

桑落忽然出声打断了荨麻。

她抬起头,凝视着客厅天花板角落的那颗摄像头,看着上面清晰倒映出的大半个会议室,低声道:

“——倘若赫尔墨斯不是恶灵的话。”

然后她低下头,为众人解释:

“这是很好理解的逻辑:如果赫尔墨斯是恶灵,那么摄像头失灵这种说法就是谎言,是处于猜疑链更上层的赫尔墨斯为我们布下的陷阱;如果赫尔墨斯不是恶灵,那么摄像头为什么会失灵?当然是因为赫尔墨斯的注视会让恶灵没办法袭击我们,所以恶灵才要想办法破坏摄像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

江酒为桑落提供了一定的情报,桑落便在此基础上往更深层次推导,最后便独自把这条复杂的,螺旋上升的猜疑链摸索清楚了。

所以她环视众人,用沉肃的语气宣告道: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一切都会莫名其妙地被归结为对‘赫尔墨斯到底是不是恶灵’这个问题的范围。”

然后她又看向白星。

“我现在以静谧机关仲裁庭仲裁长的身份与你对话,伊甸站如今的代站长白星先生——你是想要成为独裁的暴君还是议会的议长?”

白星愣了愣,低声问:

“这两种……这两种身份有什么区别吗?”

但刚问出这话他就骤然反应过来,于是急忙朝桑落挥了挥手:

“我明白、我明白了!可你得让我想想,仲裁长小姐,我得……得好好考虑考虑。”

于是整个会议室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把视线悄然投向白星,他们的视线带着怀疑与信赖,忐忑与坚定,恐惧与勇敢——并非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今的他们更像是将要拆开父母礼物的小孩子。

那么,这份被包装得精致而漂亮的礼物……到底是五三全家桶,还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游戏机,小裙子或者洋娃娃?

无人知晓。

但无论如何,这礼物盒子终究还是要被拆开的。

白星忽然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嘴唇神经质地颤抖,他从兜里掏出那盒薄荷糖,颤抖着往手心倒了三粒,然后仰头送到嘴里。

看起来简直像是心脏病发作了。

很狼狈。

但却没人嘲笑他,他身旁的马丁甚至还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对他说:

“这本来就不是你该承担的责任,所以不要太勉强自己,白星,你尽管做出决定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够了。”

白星猛地转过头去与马丁对视,眼中血丝分外狰狞,表情也仿佛要择人而噬——但却只不过一闪而逝,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不。”

这位伊甸站的代站长用沉闷的嗓音对其他人说:

“这是阿鸿的愿望,是他临死前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将这任务完成……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继续吧,诸位。”

白星抬头,与桑落对视,略显疲惫地把手搭在膝盖上,说:

“我一个人的力量终有穷尽之时,所以不如把决定的权力还给大家,我没有能力成为带领大家脱困的独裁者……抱歉。”

他忽然道歉。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

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假如东方鸿还活着,一定能做出比这个更好的选择——所以这抱歉不止是对众人说的,或许也是对东方鸿说的。

终究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啊,阿鸿。

白星苦涩地想。

人群中可能藏着恶灵,而把选择权交给他们就意味着有一票必定是恶灵投出的。

再加上赫尔墨斯的存在,以及每个人不同的看法和思维模式,就有可能催生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结果,而这结果又会通向什么样的未来?

未来,未来,尚未到来。

白星觉得他几乎已经对这两个字有PTSD了。

所以他再度警告其他人:

“请务必珍惜你们投票的权力,诸位,你们每一位的选择都有可能导致我们所有人被恶灵杀死……即便恶灵疑似拥有干扰赫尔墨斯监控系统的权力,但赫尔墨斯它如今仍是我们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防线。”

“如果失去赫尔墨斯,我们将同时失去对伊甸站绝大部分区域的掌控,别忘了,诸位,伊甸站正是依托于赫尔墨斯的存在才能正常运行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伊甸站是赫尔墨斯的身体,而我们只是居住在它身体当中的共生体,如果赫尔墨斯死了,那我们这些共生体……恐怕也很难继续生存下去。”

然后,白星环视四周。

厨子约翰,工程师马丁,医生荨麻,仲裁长桑落,再加上他——程序员兼伊甸站代站长白星。

“那么,开始投票吧。”

他冷静地说。

会议室再度陷入寂静,在白星没有宣布开始举手表决之前,所有人都要好好想想到底该支持哪一方。

可这时候他们忽然听到了轻细的呼唤声:

“赫尔墨斯?你在吗?”

这声音飘忽,甜美,却又诡异。

众人的脊背瞬间发凉,然后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是江酒。

她正抬头看着摄像头,呼唤赫尔墨斯。

桑落也被吓了一跳,于是忍不住责问:

“你干嘛呢江酒?”

江酒便转过头,微笑着面对众人,问:

“我在干嘛?”

“我在想如果赫尔墨斯真的是恶灵的话,它应该不会乖乖听话离开会议室吧?”

“我想知道它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看我们投票……”

“我想喊它出来试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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