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被前女友灌下魔女秘药

24-疯狂之手

天黑了。

按照狼人杀的规矩,这时候首先应该睁开眼的是预言家,她可以在每晚狼动手之前先查验在座任何一位玩家的所属阵营,而主持人会相应地给予她好人或是坏人的提示。

只可惜如今伊甸站中并没有作为绝对中立方的主持人存在,更何况唯一能被称为预言家的江酒还睡着了。

那么理所应当的,这段流程就被跳过了。

然后,狼人请睁眼。

可伊甸站里没有狼人,只有恶灵。

而恶灵……它从头到尾都睁着眼呢。

在粘稠的空气中,在静谧的声场中,在天花板顶在地板深处,在流动的血液和或急促或和缓的呼吸中,在内脏在肌肉在脑海深处。

那双眼睛始终都在冷冷地盯着伊甸站中所有的幸存者。

片刻过后,它决定好了今晚要杀死谁。

于是恶灵悄然闭上了眼。

下一个该睁眼的是女巫。

大概是被这些天接连发生的意外闹得有些精神衰弱,医生荨麻躺在睡袋里辗转反侧半天还是没睡着,于是索性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食堂的主照明灯被关上了,但为了方便赫尔墨斯的监控设备拍摄,还有几盏小夜灯开着,所以周围看起来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相反,如果眼睛习惯了,甚至还能把食堂所有桌椅摆设和地上躺着的幸存者们分辨出明显的轮廓。

荨麻看腻了天花板,便环视一周,确认躺在她周围睡袋里的其他人都没出什么意外。

呼。

她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虽然她的接受能力挺强,神经也粗大得不像话,但果然……还是不要再有人出事的好。

这时她又开始后悔,后悔于为什么回食堂之前没有带瓶褪黑素过来,虽然那玩意儿肯定没催眠药管用,而且如今食堂里还有光,但起码能起个心理安慰剂作用吧?

或许有褪黑素她就能睡着了。

荨麻一边这么想,一边百无聊赖地听食堂里幸存者们的呼吸声。

都还算平缓且规律,想来大概是都睡着了,只有她这个倒霉蛋平时作息就阴间,再加上恶灵的存在,实在很难平复心绪睡着。

这么想想也挺诡异的。

医生小姐忽然觉得她周围那些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幸存者们反而成了墓碑下的死尸,唯有她这个失眠的清醒者还像个活人。

宛若置身墓地。

死寂,冷清,诡异弥漫,仿佛有不可视之物在耳畔呢喃,身边有死尸长眠……

如果不是荨麻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她甚至真以为这些人全都死了。

不自觉的,医生小姐往睡袋里又缩了缩,甚至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有眼睛和眼睛以上的部分还露在外面。

她忽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有点冷。

刚刚好像有股寒风从她衣领子里钻进去,擦着她的皮肤,激起大片的鸡皮疙瘩,最后从裤管里跑出了——可不应该的,伊甸站全站都有恒温空调系统,室内二十四小时都应该保持在工作人员体感最舒适的温度区间。

似乎只是心理作用。

荨麻想。

当然,这也很正常。

睡在墓地里,当然免不了心里发憷,有时候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会觉得浑身冰凉也是合理的事……

这很合理。

对吧?

医生小姐缓缓吐了口气,闭上眼,决定不再多想什么,还是继续试试能不能睡着吧。

别人失眠数羊,她觉得数羊没什么意思,于是便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敏锐听觉试图分辨出每位幸存者的呼吸声,借此打发时间。

很沉,很重,甚至带着隐约的鼾声,这应该是厨子约翰。

比约翰的轻了那么一点,但呼气吸气量同样惊人,应该是工程师马丁。

比马丁更轻,而且离得最远,似乎是从门口那个方位传来的,绝对是程序员白星。

绝对性的轻,明显是女孩子的呼吸,却又稍微带着点男性的感觉,再加上几乎与之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另外恬淡呼吸声,这应该是仲裁长小姐,还有与她形影不离的那位魔女。

而距离她们俩不远,有稍显急促一些的呼吸声,应该就是麦芽糖那小姑娘,她好像是做噩梦了?

荨麻下意识想睁开眼,看看小姑娘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可这时候她忽然又听到了另外的呼吸声。

粗重,悠长,甚至带着隐约的血腥味,让人会不自觉联想到生活在野外的大型猛兽,像是狮子或是猛虎,却又极端微弱,仿佛被刻意压抑着。

嗡。

医生小姐觉得她整个身体都瞬间过了遍电。

这是除她以外的……不该存在的第七道呼吸声!

几乎来不及思考,她的本能便把那呼吸声与麦芽糖的异常挂上了钩,于是荨麻睁开眼,一边向印象里麦芽糖的方向看过去,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喊:

“赫尔墨斯!开灯!”

于是,灯亮了。

在光与暗交错的瞬间,在影的罅隙间,荨麻看到了麦芽糖奋力挣扎,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的诡异景象。

——因为麦芽糖正掐着自己的脖子。

像是那只手突然活过来,拥有了独立的意识,它不合生理学常识地扭曲,青筋暴起,可怖至极,死死地掐住了麦芽糖的脖子,就算麦芽糖已经努力在用另外一只手试图这只不听话的手,却也于事无补。

因为这只不听话的手甚至已经违反了力学基本定律,在缓缓扼住麦芽糖的喉咙,把她举向高空。

没有恶灵也没有怪物,试图谋杀麦芽糖的是她自己的一只手……

还有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

食堂中忽然便回**起曾出现在江酒,桑落,白星以及东方鸿四人描述中的诡异笑声。

荨麻打了个哆嗦。

但她还是很快就战胜了恐惧,用最快的速度从睡袋里爬了出来,冲向麦芽糖,奋力拽住那只疯掉的手的手指头,想让它放开麦芽糖。

小姑娘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了,荨麻作为医生很清楚这是窒息的明显前兆,如果让发疯的手再这么掐住麦芽糖的喉咙,麦芽糖恐怕就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而这时候其他人也都被她刚刚的那一嗓子喊醒了,纷纷从睡袋里爬出来,像厨子约翰这样反应慢的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像白星马丁桑落这样反应快的已经朝她和麦芽糖这边扑了过来。

“怎么回事?!”

白星问。

“手!”

荨麻一边掰麦芽糖疯掉的手指一边简短而急促地吼。

这下白星他们三个人也都听懂了,于是便动作麻利地围住麦芽糖,分担了荨麻的重负,有人负责控制住胳膊有人负责掰手指。

但那疯狂之手却丝毫没见变弱。

相反,就像有独立的灵魂存在于其中一样,它甚至不顾血肉被撕裂骨头被折断的后果,依旧不愿放松。

因为那份痛苦似乎都被转嫁到了麦芽糖身上。

麦芽糖疼得额头落下大滴大滴的冷汗,全身的肌肉几乎都在**扭曲,想喊却偏偏出不了一口气。

白星见状不妙,朝荨麻喊:

“怎么办?这么硬掰恐怕要把麦子手指头掰断的!”

荨麻冷静地查看了下麦芽糖的脸色,吐了口气做出判断:

“掰,硬掰,疼晕过去就算呼吸心跳骤停也能做人工复苏,更何况伊甸站有最先进的医学设备,只要还有口气就还能救回来——可被这么一直掐着的话,麦芽糖她真会窒息而死。”

白星面沉如水。

他看了眼荨麻,又与马丁和桑落对视一眼。

没有口号,只凭默契。

女孩纤细脆弱的手指无法抵挡两位成年男性两位成年女性的力量,疯狂之手终于硬生生被掰断了四根手指,而在一阵凄厉的尖声惨叫后,麦芽糖终于活生生被疼晕了过去。

脸上染着血的荨麻尽量平静地把麦芽糖平卧,脖子放平,伸直,头偏向一侧,保持呼吸通畅,防止呕吐误吸,然后摸了摸麦芽糖的脉搏,撑开麦芽糖的眼皮看瞳孔。

“还好,应该没有大碍。”

她语速很快地说:

“不过为了防止情况恶化,白星,还有约翰,你们俩赶紧去医疗室取担架和吸氧瓶来,速度一定要快!”

白星和约翰闻言便立马转身离开食堂,前去医疗室了。

马丁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焦急地守在荨麻与麦芽糖旁边,随时等候荨麻的命令。

而桑落面无表情地在睡衣上擦了擦手上染着的血,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食堂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东方鸿白死了。”

她低声说。

首先,麦芽糖不应该是最出风头的那个人,恶灵不应该选上她,其次晚上睡觉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食堂,独处的这个条件理所应当就不成立了,最后……

整个食堂都在赫尔墨斯监控系统的笼罩之下,几乎没有死角,那么为什么麦芽糖还会遭到恶灵的袭击?

这是否说明……

东方鸿以生命为代价获取的情报,全都是没有用的虚假情报?

她想。

但这时桑落忽然听到了江酒意味深长的声音:

“未必哦。”

“第一,虽然白星确实很出风头,但别忘了,昨天麦芽糖可是说她愿意代替东方鸿而死。”

“第二,就连东方鸿自己都说了,独处才会被恶灵袭击这点是他的猜想,不一定正确。”

“至于第三……”

江酒忽然眯起眼来,看向食堂的四周的摄像头,低声问:

“桑落姐姐,万一现在咱们并不在赫尔墨斯的注视下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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