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30章 步步深陷篇

庄灿在景园休息了三天, 三天后,靳朝安把她送回云歌。

她也没跟他腻乎,拍拍屁股亲亲小脸就走人了。

庄灿走后, 靳朝安给秦戈打了个电话。

其实庄灿早就被靳朝安赎出来了,不然也不会被他带出来这么久,而且她本来也没签卖身契, 正式算不得云歌的人, 带出来那天, 靳朝安就没有把人送回去的打算。

是后来查到她的目的, 才让靳朝安改变了思路。

既然她想查,那就让她去查,正好他也好奇,她到底要查什么。

“暗中多派点人手, 盯紧她。”

秦戈说行。

挂了电话,他也头疼,直觉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盯紧, 怎么盯紧?在云歌还敢有自己的心思, 一旦被发现,这人不死也得半残,他这位又是个这么虎的, 所谓盯紧, 怕不是要保她的意思?

这边, 庄灿知道靳朝安还不信任自己,又接连出了这些破事,让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之前还满打满算地以为, 搬来景园住必能甜甜蜜蜜地加深感情, 没想到是三天一大吵, 两天一小吵,吵得头皮都麻了!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也算摸清了这狗东西的脾气,而且,他竟然还派人在暗中跟踪她,关键是她居然还没有发现?

也幸好见的是陆思源,万一……庄灿不敢想,她咬咬牙,心里的警戒又翻了一倍,想着以后出门办事一定要更加警惕才是。

不过现在,庄灿打算先乖上一阵,给这只老虎顺顺毛。只是想到陆思源,她心里还是有点酸涩,不知道他现在对她会是一种什么看法?那天那个信任的眼神,是幻觉吗?

可惜,她不能再跟他联系了,一方面是想获取靳朝安的信任,做个说话算话的人,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害了他,至于他到底会怎么想自己,庄灿也无所谓了。

云歌依旧如常,没什么变化,10楼的生意照常火爆,庄灿回来,和汀兰去吧台喝了两杯,也没套到什么重要信息,汀兰这张嘴,跟有人把门似的,无聊得紧。

倒是菲姐常常不在,这让庄灿觉得有点奇怪,她认识菲姐时间不长,但是知道菲姐是个非常守时十分自律的人,像这样总是隔三岔五不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很不正常。

暗中打听了一下,说是菲姐有个老朋友过来了。

“老朋友”那三个字,听起来别有深意,就差直接说是老相好了。

庄灿想到博威的话,知道她要查的那个男人最近也出现在了北城,所以这位“老朋友”有可能是她要等的那个人吗?

庄灿咬着吸管陷入了沉思。

还有一件事,庄灿知道后也挺意外的。

听说舞团来了一批新妹子,但是庄灿目前还没见到,说是拉到某公司集训了。

新人来了以后,势必就有老人要走,那么那些还在合约期的女孩会去哪呢?庄灿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

庄灿回云歌也有半月,这中间,她每天除了在微信上给靳朝安汇报自己一天的工作外,还会多发一些肉麻恶心的情话,自己看了都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天天如此,靳朝安一次都没给她回复过。

不要紧,他回不回复不重要,她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庄灿不知道,其实她在这边的一举一动,每天都有专人向靳朝安汇报。

……

靳朝安今夜加班,批阅完手头的文件,才把手机拿起来,划了划她发来的那些土味情话,也没怎么细看,直接点了删除。

倒是每天都发。

然后又想到什么,点进她的头像,眉稍一挑。

靳朝安发现了被庄灿屏蔽的朋友圈。

……

庄灿练完舞回来,拍了张美美的自拍,刚给靳朝安发过去,下一秒,对话框里就弹出一个鲜红的叹号!

“对方开启了好友认证,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请求。”

庄灿:?又发什么疯?

她告诉自己要忍,要体谅精神病人的不容易,然后,她深呼一口气,打开丑团外卖,找到离万清最近的鲜花店,订了一大束红玫瑰送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庄灿洗澡完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订单已完成。

“礼物喜欢吗?”电话打过去,倒是接了,就是半天没人说话。

靳朝安的手机丢在桌子上,按着免提,他一脸阴沉地朝着办公桌对面的苏秘书挥了下手。

苏雪贞是进来汇报的,说前台刚刚收到了署名靳总的一束花,请示如何安排。

“什么花?”“红玫瑰。”

话音刚落,庄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秘书正要退出办公室,靳朝安又喊住了她,“丢掉。”

这两个字庄灿也听见了。

她不快地哼了一声,“不喜欢啊?”

“不喜欢。”语气冷硬。

“好嘛,那么凶干什么。”

庄灿擦干头发,也没用吹风机吹,直接躺下,“那你说你喜欢什么?”

“少给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那你干嘛无缘无故拉黑我呀,是我最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庄灿可不知道是朋友圈的事儿,她压根想不起来,上次加了沈夏后,就把他给屏蔽了,这都多久的事儿了。

“自己想。”

“臣妾想不到啊。”你嘴被线缝上了?

“别**。”

“想不到。”

“那就等想到再说?????。”靳朝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庄灿瞬间又拨了回去。

靳朝安挂断两次后,“没完了?”

“你干嘛动不动就对我进行冷暴力,你不知道冷暴力最伤人了吗?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如你意,你告诉我嘛,你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胡思乱想,我一胡思乱想,就容易搞些幺蛾子,这次是送花,下次可不一定是什么了,不然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也好让我知道该怎么哄你嘛。”

靳朝安听着庄灿一张小嘴“叭叭”的就心烦,本来手头的工作今天是一定要处理完的,整个公司都在陪着他一起加班,现在被庄灿两三句话搅合的,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他挂了电话,便叫彭晋立刻把人弄来。

呵,他想要什么?他现在就只想要干她嘴。

……

庄灿挂了电话,立刻从**跳了下来,换了件性感的小裙子,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隔夜仇这种事,有了之前的经验,庄灿坚决不能让其留在第二天!

彭晋的手下过来的时候,没有接到人,庄灿先他一步走了。

彭晋给三哥汇报,“应该是去了景园。”

靳朝安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扫了眼腕表,十一点零五分。

外面夜色正深,挂了电话,他又拿起了文件,直到半个小时后,接到秦戈的电话。

……

庄灿是想打车去景园,只是云歌门口不好打车,这种打擦边球的娱乐场所多少还是有点隐蔽,除了私家车能进,一般的出租车网约车都得往前走两条马路才能停。

为了方便,庄灿每次都会抄近道,走云歌隔壁的那条小胡同。

只是没走两步,庄灿就察觉到身体有点不对劲儿。

起初只是觉得有点热,还有点燥,可是这会儿是半夜,本来就冷,她穿得又凉快,不该有这种燥热的感觉才对。

她这会儿,正走到胡同口,扶着砖墙,使劲晃了晃脑袋,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更可怕的是,她浑身上下开始痒了起来,那种痒,蚀骨挠心,她再清楚不过。

脑海里,瞬间闪过刚刚的一幕,她出来的时候,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子,也是为一会儿撒娇方便,便去吧台要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喝。

所以是酒有问题。

庄灿已经来不及多想,体内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以迅雷之势占领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手脚逐渐发麻发软,却还是用力捂着嘴巴,死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那该死的声音。

另一只手,颤抖地摸向包里的手机,“啪”的一下,随着手机落地,出现在脚下的,还有四双肮脏破烂的解放鞋。

庄灿猛地抬头,面前的四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的,统一穿着附近建筑工地的劳保服,一个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发亮,衣服破破烂烂,此刻全都咧着饥渴的**'笑,他们一边摩挲着手掌,一边嘿嘿嘿地朝她拢了过来。

其中一个大汉的鞋子瞬间踩在她的手机上,“这么晚了妹妹还一个人出来,是不是想找个哥哥陪你玩玩啊?”

“操,这浪'货还在喘呢!妈的真骚,一看就是从云歌跑出来的,有钱人玩的鸡就是不一样。”

庄灿体力不支,已经被他一把推倒。

粗糙大手捏了捏,“操,不愧是高级'鸡,真他妈软,熟透了。”

妈的……

她的意识还在挣扎,告诉自己能行,能推开他,能站起来,能一拳把他们揍趴下。

可是身体却诚实做出了反应,她是真的没力气,不仅没力气,那团迅速燃起的邪火顷刻间裹挟了她的腰肢,在男人的粗糙大手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竟然可耻地从嗓子里轻轻地泻了一声。

她双眼通红,浑身战栗,亲眼看着欺身压在她身上的恶臭男人粗'喘着说了两个字,“骚'货。”

听见皮带扣响起的那一刻,庄灿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做什么决定,对面有四个人,而意识已经开始残存她的意志,即使她拼劲全力干死身上这个,也不是其他三个的对手。

何况那三个也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只能……

她把手不知不觉地绕到身后,在包包夹层中摸到了什么,死死攥在手心,下一秒,她睁开猩红的眼,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手起刀落,快得连那四个男人都没反应过来,鲜血迸溅出来的一瞬,数不清的脚步声从四周包抄而来,几十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涌入胡同,把整个小巷堵得严严实实,那四个男人被瞬间按在地上。

一声急刹忽地响彻夜空,人墙迅速分成两排,独独留出一条空道来。

巷口的车灯猛然照了进来,刹那间亮如白昼,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迷迷糊糊地望向面前那白灿灿的一团,有一瞬间,竟觉得那是通向天堂的大门……

她的喉头涌上血腥,嘴角忽地挂了微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她看到天堂大门处,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他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衣摆随着走路的姿势猎猎作响,他一步步向她靠近……是天使吗?天使来接她上天堂了吗?她这样的人,还有资格上天堂吗?

不,不是天使,她看清了他的脸,此时此刻,比魔鬼撒旦还要可怕的一张脸。

他是靳朝安。

庄灿鼻子一酸,只觉得腹部的热血在咕噜咕噜地往外冒,她好热,好烫,好晕……她一手捂着肚子,鲜红鲜红的血往外涌着,流了一地……另一只手,艰难地伸向了他……

只是指尖还没碰触到他的,整个胳膊就黯然垂了下去。

世界都安静了。

靳朝安迅速将她抱起,起身的那一瞬,手指碰到了她的血,脚步突地软了下,差点没有起来,幸好彭晋扶了他一把。

他紧抿着嘴角,快步走到车旁,路过秦戈的时候,只留下冷冷淡淡的几个字,“人留着,我要。”

……

庄灿被送进了就近的私人医院急救。

走廊已被清空,前后都站满了保镖。

靳朝安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他低垂着眸,一动不动,看不出丝毫情绪,只面无表情地盯着摊开在两侧大腿上的双手发呆,那上面全都是血。

身上也都是,黏糊糊的一片,只不过他今天穿的深色系衣服,看起来并不明显。

手术室的大门始终紧闭。过了一会儿,彭晋过来,他胳膊上搭着套新的西装,是刚刚去车上取的,“三哥,处理一下吧。”

靳朝安这才注意到自己满身的脏污,他轻微敛了下眉,起身,来到卫生间,先是脱下风衣递给彭晋,然后打开水龙头,慢慢搓洗着双手的血迹。

仿佛已经习惯,那样斯斯文文的一双手,谁也想不到,它曾经沾满了多少罪恶。

彭晋递过纸巾,靳朝安慢条斯理地擦干,随后把手放在脖颈下,一粒一粒地解着衬衫纽扣。

他里面穿的是件纯黑色的休闲衬衫,没有打领带,因为出来的急,也没有穿外套,还是彭晋眼疾手快,就近抓了件风衣跟了出去,在电梯里,给三哥披在身上。

今晚降温,很冷。

彭晋回想起三哥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站在门外,里面的门呼啦一声被甩开,三哥阴沉着脸出现,他大步迈到电梯间,彭晋随后跟上。

在车里,气压也一度低至归零,车子在市区连闯红灯,身后警车越来越多,而三哥一路上只说了一个字,“开。”

到了云歌后,他留下解决交警。

三哥从巷子里出来时,怀里紧紧抱着昏迷过去的庄灿小姐,他们逆着大车灯的光走来。

庄灿小姐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腹部已经被鲜血染透染红……有那么一刻,彭晋甚至觉得,在场的所有人,三哥一个都不会留。

因为是有人受伤,所以交警这边他很快处理好,三哥先一步带着庄灿小姐坐秦戈少爷的车去了医院。

靳朝安换好新的衬衫,轻轻扫了眼换下来的衣物,那上面的浓腥味道令他不适,他不再去看,抬头吩咐彭晋,“丢掉。”

“是。”

来到医院后,靳朝安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只在庄灿被紧急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他猛地抓住医生的手,平静从容地说了一句话,“她若有一点意外,你也不必出来了。”

之后,就独自坐在长椅上,不许任何人上前。

只有彭晋知道,三哥这极度的反差,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秦戈随后赶了过来,他刚把那四个流氓简单审了一下,上来的时候,庄灿还没有从抢救室出来。

保镖不敢拦他,秦戈迈进走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尽头,手术室门外的靳朝安,随后他放缓脚步,把气喘匀,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掏出两根烟来。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把烟递了过去,亲自给他点火,“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靳朝安没说话,指尖夹着香烟,放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

他戴着无框的眼?????镜,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情绪,他吸烟的动作,轻缓优雅,显得整个人气定神闲,只有挡在镜框前的几根凌乱的发丝,才证明了他刚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狼狈。

秦戈看他不想说话,也走到垃圾桶旁吸了几口烟。

这次的事儿,他其实有些忐忑,老三把人放在他这儿,不管因为什么出的事儿,到底还是他保护不力,况且老三还是一个只看结果不问原因的人,怕就怕最后连他也得被清算。

也幸好,他提前安插了几个监视她的眼线,这次是因为眼线发现了酒保鬼鬼祟祟跟着她出去,以为他们是一伙的,一抓,才知道出了大事。

秦戈眉心直跳,那酒保在云歌多少年了,也算是个老人,平时看着忠心耿耿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还是个嘴硬的,只说给庄灿下了药,别的什么也不肯说。

秦戈便派人边打边审,同时给靳朝安去了电话,派保镖出去找人,偏偏附近的监控也被那酒保动了手脚,靳朝安到达云歌的时候,监控刚被修好。

秦戈想到监控里的画面,虽然只拍到胡同入口一角,却清晰拍到了庄灿的侧脸,她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直接压趴在地上,在大汉的双手伸向她裙底的那一刻,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抽手捅了自己一刀。

狠,真狠呐。

秦戈都吓了抖了几抖,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掐灭了烟,他走到靳朝安面前,看了眼他脚下的烟灰,松了口气道,“幸好没有真出大事。”

庄灿捅自己那一刀,秦戈反复看了又看,他语气是由衷钦佩,“知道干不过对方,又不想失了清白,竟然选这种自损的方式,对自己下手毫不犹豫,真猛,真烈,是个狠女人。”

靳朝安将指尖烟头狠狠一掐,他抬眸斜睨道,“这还不是大事?”

不等秦戈开口,他邪邪一笑,扬起手来直接刚掐灭的烟头狠狠甩在他脸上,秦戈避闪不及,下巴被烫了一下,“你觉得对我而言,失身叫大事,死了就不叫大事?”

秦戈:“我不是这个意思。”

靳朝安冷哼一声。

正好这时,秦戈手机响起,他背过身先接了电话。

“老板,人交代了。”

秦戈挂了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他摸了摸下巴,转身道,“是沈菁菁做的。”

靳朝安听了,合上手机,等他继续。

他刚刚黑了云歌的系统,把附近的监控调了出来,将那段视频,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黑掉了今晚的监控。

秦戈:“也是我大意了,沈菁菁前段日子偷偷溜进云歌,我想着庄灿不在,就没刻意拦着,谁想到她看起来疯疯癫癫没什么心眼的一小孩,还能有这手段?”

沈菁菁那晚,趁着在吧台喝醉酒,把当天值班的酒保给睡上了床,后来便以此酒保为她办事儿,云歌对待违禁药方面一向严格,所以药是沈菁菁带来的。

她要酒保找个好时机“下”给庄灿。

今晚庄灿喝了加料的酒后,沈菁菁立刻就来了精神,那工地上的几个男人自然也是她提前找好的,免费的鸡白睡谁不睡呢?何况沈菁菁还给了每人一笔不菲的嫖资。

她要酒保立刻跟过去把庄灿被轮的视频拍下来,拍下来后立刻发给她,只不过酒保也留了个心眼,他知道云歌附近有监控,监控可以拍到这周围的很多地方,所以他到了门口后,又转身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的保安都是他的老熟人,他把保安支开后,鼓捣了半天,才把这边的显示屏弄坏,他以为摄像头那边的监控也一并毁了,其实并没有。

弄完监控,他才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只是刚一迈下台阶,就被人迎面按在地上。

要说这酒保也是傻的,三言两语就被沈菁菁给糊弄得团团转,还真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把高高在上明珠一般的沈家小公主娶回房。

为此冲昏了头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不小心听到的庄灿背后那神秘客人的身份,也偷偷告诉了沈菁菁。

实际上,沈菁菁醉酒是假的,上床也是假的,酒保当天醉了倒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沈菁菁提前下好的套。

她也是厉害,不愧是孙幼蓉的亲闺女,钓男人的优良基因简直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靳朝安平静地听完,云淡风轻地说,“那个人先留着,其他人都送进去。”

秦戈自然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庄灿身上的那个。

那些人送进去肯定是得送进去,这就不必说了。

只是把沈菁菁也送进去,沈家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当然,送她进去的理由好找,如实报案就够她在橘子里喝一壶的,毕竟庄灿酒里的料不仅有春'药,还有□□。

其实庄灿之所以对自己下手那么果断,也是在神经中枢兴奋下作用的结果。

沈菁菁私下购买并使用违禁药,买通他人蓄意伦'奸妇女,罪名真要做实,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辈子肯定就毁了,搞不好得哭死在局子。

秦戈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靳朝安现在的想法,毕竟沈菁菁是沈夏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沈菁菁真要进去,沈夏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试探道,“包括沈菁菁?”

靳朝安:“我说都。”

他又重复一遍,“都他妈给我送进去吃牢饭。”

“好。”秦戈哪还敢说不。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让你在这件事里隐身。”

秦戈好心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怎么说,酒保也是云歌的人,他也算道了个歉,“本来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帮你把人看好。”

靳朝安扯了下嘴角,“你的帐,我回头再算。”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靳朝安站起身,并没有动,只面朝着病床的方向,直到医生颤抖着手摘下口罩,露出满头大汗的一张脸,朝他点了点头,“人没事了。”

他鼻腔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呼了出来,绵长的一声,像是久久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感觉到呼吸畅快的一瞬,他突然捂着胸口猛地咳了起来。

秦戈立刻上前要扶他,他伸手一挡,摇了摇头,又背过身去,独自扶着墙壁咳了两分钟。

彭晋马上过来给他喝了热水,过了一会儿,他的气息才渐渐平复。

庄灿被医生推着经过他身边,回病房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随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一起走了。

目光在走,脚步也在走,经过秦戈身边时,只留下简单的一句,“就说是我靳朝安亲自报的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