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贪心
云色微醺，暮意浓浓。
血在血管里结冰，她变得易碎，像瓷器，碎纹沿着底座向上蔓延，爬上她面无表情的脸。
她把自己藏在人群里，没靠近过去，反而停在原地，盯着他们。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向他搭讪，同样都是正值年轻漂亮的男女，对待感情也大方，女孩表现得自信阳光，侃侃而谈，笑容大方。
她忽然觉得那些从容像是张单薄的白纸，一扯就碎，明明深知他的脾性，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却还是彷徨，犹豫，甚至嫉妒…
仿佛全是徒劳，病念藏在角落里耻笑她的可悲，事实让她生出浓浓的挫败感。
她又下意识啃咬起指甲，疯狂地暗示自己，她说夏千歌啊夏千歌，爱一个人…不是妄图彻底隔绝他，她的药是她自己，她既然错过一次，就不应该再重蹈覆辙。
于是她继续待在原地，看他没怎么搭理女生，神情心不在焉，眼也低着，似是倦了累了，后来还是开口和对方说了些什么，然后女生离开。他立马偏过头转向长椅的方向，一眼看见人群中的她，快步走了过来。
“刚刚有个很热情的女生，一时没推辞开，耽误了点时间。”
夏千歌听他在自己还没开口之前就解释，心里好受了些，还是有点酸酸的。
“哦，我知道。”
夏千歌摇摇头，看他手里的冰淇淋，“哪个是我的？”
“嗯…你自己选。”
她蹙着眉想了想，说她很贪心的，却还是只选了一个。
苏语没多想，问她，“还想去哪儿玩？”
“不去了，回家吧。”
她笑了笑，先他一步走入人群，好像刚刚只是插曲，他不解，又无奈地跟上。
走出游乐园，苏语看天色晚了，想着在马路边拦辆车回去，侧过头瞥她一眼，昏黄的路灯让她有了层朦胧的滤镜，安安静静地蹲在马路边。
他安下心，偏过头看马路另一侧车流涌动，似乎正值晚高峰，没看见几辆车是空的。
指尖微凉，他才想起冰淇淋握在手里快化掉，轻轻抿了一口，解决了快化掉的部分，等不来的车的燥热凉下去。他却突然身体猛地一僵，从身后被抱住。
背后温热的身体柔软，拉着他慢慢躲在了广告牌后，掩住两个人的身形，光线黯淡，他们藏在阴影里。
环住他腰的手不老实起来，像条灵动的小蛇，解开内衬的一条小口，摸进去，贴着肉。手心摩挲腹部的线条，又上滑，最后停在他心口的那块肉上。
温温软软的手柔软无骨，发丝深处香气诱人，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无措，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被车笛声淹没。
“你和那个女生说什么了？”，她踮起脚贴在他耳朵边上，“不许撒谎，心跳会加快的。”
那声音很轻，在耳边都快要听不清，像是不在意。膝盖却顶进他**，大腿摩擦着布料，不知有意无意，碰了他那儿。
膝盖发软，他背过手抓住她的腕，压着声音的抖，听起来沉闷，好像在责怪她，“夏千歌，别闹。”
她肆无忌惮的动作僵住，好一会儿，才松开固住他的手，她想起她答应他了的，要慢慢变好。
于是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回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刚刚好凶。”，娇里娇气的，像是在撒娇，“苏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起你和其它女孩子走的太近我就是不开心，甚至会难过。”
她半张脸陷在阴影里，似乎绝望而无力，“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他笑了笑，说“这种事，慢慢来…”
“那你还会凶我吗？”，低下头，脚尖蹭着地面。
“不会了。”，苏语摇摇头。
“那…这次怎么补偿我？“
夏千歌抬起头，眼底闪着狡黠的色彩。
“补偿？”，他皱眉，总有种上了当的感觉。
“你的冰淇淋什么味道的？”
眉头皱的更深，“啊？”
夏千歌突然凑近他，身上有股暖香，趁他愣神，粉嫩的舌尖舔着他未净的唇角，湿润、柔软、甜腻…
她抿着唇，舔了舔舌尖说，原来是抹茶味的，挺甜的。
他也呆住，下意识回味唇上残存的柔软，不是抹茶味的，是种说不出的果味，总之…各有各的甜。
“这是补偿？“，他问道。
“不…我说过，我很贪心的。”
……
月凉如水，一朵朵开在枝头的桃花摇曳着粉嫩的尖儿，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旖旎春色，淡淡的性味在鼻尖徘徊不散。
她趴在他胸口，喘息粗重，嗓子累了又换成断断续续的呻吟，软软的，柔柔的，像把小刷子，在心尖挠着。
纤细单薄的蝴蝶骨轻轻震颤，她轻的像是要飞走，脚趾撑在皱巴巴的床单上绷紧。
哪怕很疼，可开了荤后总忘不掉那种快乐。
受过刺激的**神经变得**，易动情，深夜寂寞，她悄悄爬上他的身体。
于是向来温柔静美的她，又在**却成了一个很响很响的人。翅膀被折断的痛苦与跌落俗世的快乐总让人流连忘返，逐渐忘干净在天上干干净净的纯洁。
苏语把那些声音全听见了，哑了喉，眼角恹恹，闪过懊悔，眼睛里是湿漉漉的，没褪干净的欲色。
他嘴唇翕合，话没出口，又被她吻住。
越到临界点越不舍，越偏执，每一根小巧的脚趾都绷紧，头皮阵阵发麻，泄出去的冲动洪流般涌上后脑。
压抑到极致是宣泄，快乐后的空虚又骇人，于是她喋喋不休地索取，唯恐失去，得到他，占有他，疯病又蠢蠢欲动。
她已经极力压抑自己。
只是偶尔，偶尔会情不自禁。
“苏…苏语。”
夏千歌摸他的心口，声音断断续续，颈侧扑来一股潮湿的热气。
“嗯？怎么了？“，他比她先从欲望中脱出来，声音冷静。
“阿语，我是你的，身体是，灵魂也是。”
她已经嘶哑了，声模糊不清，执念推着她。
苏语低下头，皱眉，心口被她用尖利的指甲刮了一下。
她看着胸膛左侧那刺眼的泛红印记，额头埋进他颈窝深处，脸颊压在心口满意地蹭了蹭。是她的。
闸口松开，接踵而来快.感让她的声音咿咿呀呀听不真切，她说，我是你的，你必须也是。
痴的，妄的，疯的…她不着寸缕的，全**裸给他看。
最后披头散发，贴紧，手扶在他肩上，她舒服地双脚抓地，**过后的余韵还在身体里乱窜，成了汩汩往下淌的热流。打湿了他，看他慢慢染上她的气味。
纤细的骨架颤着，她无枝可依般抱紧他，舔了舔他被指甲刮疼的淤痕，笑得餍足又安心。
脑海里的倦意真到极限，困意上涌，他眼皮重重合上，隐约间感到心口痒痒。
是她在写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