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群聊五
九月过得很快, 转眼就快到月底。即将来临的国庆长假让许多人开始兴奋。
为了防止学生们在国庆长假玩疯,学校把第一次月考安排在国庆假后,各科老师还安排了不少作业, 试卷摞起来够订一本书。
涂然原本打算去江都市见爷爷奶奶,但得知二老想带她去旅游, 连忙放下了这心思, 这么多作业,就算出门,她也是待在酒店埋头写。
节假日的前一晚,无论寄宿生还是走读生都只需要上两节晚修。
上完第二节晚修,涂然边把作业收进书包, 边跟祝佳唯提议, “我们明天一起去市图书馆看书吗?”
市图书馆今年闭馆半年进行装修, 最近重新开馆,新装修的环境吸引不少学生去那自习。
课间的时候,涂然听祝佳唯提起过这事, 最近很多人在学校论坛分享新环境的照片,约着去那边看书, 说有时间也去那边凑凑热闹, 体验图书馆的新环境。
现在就是大好的机会。
祝佳唯没拒绝:“行,明天学校门口见, 正好我国庆不回去。”
涂然惊讶:“你又不回家吗?”
祝佳唯淡淡应:“不回。”
涂然还想问什么,被催促的简阳光打断:“兔妹,别舍不得你同桌了,我肚子饿死了, 赶着回去吃夜宵呢。”
她转头一看,简阳光和陈彻都已经收拾好东西, 拎着书包在等她,于是连忙跟祝佳唯道别:“明天学校见。”
“嗯,明天见。”
祝佳唯坐在座位上,看着她跑向简阳光和陈彻。
班上的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教室内外谈笑声一片,有人在教室外的走廊横冲直撞,有人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抱怨作业怎么这么多,有人调皮捣蛋,在黑板上留下“放假回家”这几个大字,有人在笑嘻嘻和朋友畅谈国庆和家人要去哪里玩。
少年们的背影陆陆续续消失在教室门口。
吵嚷教室归于静谧,祝佳唯收回目光,望着黑板上的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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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自行车棚的路上,简阳光随口一问:“刚刚跟你同桌聊什么呢?”
涂然老实回答:“约明天一起复习。”
简阳光夸张地直呼:“明天过节还看书!你们要不要这么卷!”
涂然也想给自己放假,但现实不允许,“放完假就要考试了,要是没考好,我妈妈会不开心的。”
她一提妈妈,简阳光也想到了自家暴躁的老父亲,前几天也出完差从国外回来,国庆肯定又开始念叨他天天浪。
卷是不可能卷的,至少不能在放假第一天,但可以让卷王给他当挡箭牌,在家里玩也不会被骂。
简阳光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兔妹,你跟祝佳唯要不来我家看书吧,我家地方大,还包你们吃饭。”
“可是……”
“阿彻也会来,他可是年级第一,你不想让他给你辅导功课?”简阳光没给涂然迟疑的机会,用上年级第一这张王牌。
涂然看向陈彻,陈彻低着头在看手机,冷淡地垂着眼皮,他今晚都没怎么说话,像在想什么事情。
还是简阳光推了他一下,问:“阿彻,发什么呆呢?明天来不来我家?”
陈彻把手机揣回兜里,懒洋洋揉了揉脖子,“可以。”
简阳光立刻跟涂然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再跟祝佳唯说,明天一起来学校接她。”
他猜祝佳唯那个独行侠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他明天绑也把她绑过去。
涂然重重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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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然晚上回家就给祝佳唯发了消息,问她愿不愿意去简阳光家里,跟他们一块复习。
祝佳唯回了两个字,言简意赅:[地址。]
涂然只去过简阳光家里一次,还是和陈彻一块坐车去,不清楚他家的具体地址,于是私聊简阳光,“祝佳唯答应来啦,你家地址是什么?”
简阳光正在家里干饭,意外祝佳唯竟然这么爽快,往嘴里塞了块肉,发了个定位过去,顺便提议:“要不建个群吧,方便联系。”
涂然也觉得可以,于是把国庆约好一起学习的几人,拉进一个q.q群,刚建好群,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他人的消息一串一串跳出来。
陈彻不明所以:“?”
简阳光解释:“我让兔妹拉的群,国庆卷王小分队。”解释完继续干饭。
祝佳唯:“这个恶心的胡萝卜头像是谁?”
陈彻:“你爹。”
[“唯一的唯”邀请“以后再说”加入本群]
陈彻:“这人谁?”
祝佳唯:“你爹。”
陈彻:“?”
周楚以把群聊备注改成真名,再发言:“好热闹啊^^”
陈彻:“??”
简阳光在干饭的间隙发现盲点:“周楚以你什么时候跟祝佳唯玩得这么好了?”
他跟祝佳唯上学期坐了一个月的同桌,都没加上她联系方式。
周楚以:“因为我们俩有共同的敌人^^”
祝佳唯:“@cc”
陈彻:“???”
他们的手速太快,聊了好几个来回,涂然的第一句才发出去:“我们群要不要取个群名?”
现在的群名还是默认的“群聊(5)”。
陈彻手速飞快:“先把1班那个踢出去。”
祝佳唯回复涂然:“叫‘女王和兔子和狗’。”
陈彻手动艾特涂然:“先把1班那个踢出去。”
周楚以不动如山,回复涂然:“可以叫‘1班5班一家亲’。”
陈彻继续艾特涂然,换了个说法:“帮我开放下管理员权限。”
他要亲自把1班那个踢出去。
涂然听话地把他设置成管理员,且一碗水端平,把其他所有人都设置成管理员。
陈彻:……
管理员不能踢管理员,他管理了个寂寞。
或许是假期前夜,高中生们比平时都兴奋,或许是因为其他,五个人的群,吵出了五十个人的架势。
吵吵闹闹到最后,完全忘记取群名这件事。
第二天上午,涂然和陈彻一同去到简阳光家,跟已经先到那的祝佳唯会合。
简爸爸一听他们是来搞学习的,恨不得举双手欢迎。
简妈妈也热情把他们招呼进屋,去洗了好些个水果,又拿出今年夏天做的樱桃果酱,给他们做果茶。
陈彻经常来简家,跟简爸简妈也认识十多年,把二位当成半个爸妈,对他们的热情并不拘谨。
相比之下,涂然就局促很多,连一贯冷静的祝佳唯,也很不自在。她们俩都是不擅长应付热情长辈的人。
涂然感觉像去了不熟的亲戚家拜年,祝佳唯觉得自己像只猴子。
简妈妈看出她们的拘谨,体贴地不再去打扰,拾掇着一心想凑热闹的简爸爸出了门,给他们腾出安静学习的空间。
两个女孩一看就是会认真学习的人,还有陈彻在,她也不担心简阳光会闹翻天。
简阳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爸妈一离开,他就立刻丢下了笔,凑到陈彻身边,做出打游戏的手势,“gogogo!”
“不去。”陈彻刚又收到一条新消息,他捡起手机看了眼,同时也把这两个字回复给手机里的人。
简阳光眼尖地看到他发消息的联系人名字——陈融。
简阳光看了眼另一边的涂然和祝佳唯,她们都在做题,没注意这边动静。他压着声问陈彻:“你又不去见他?”
陈朗阔和林学慧离婚后,陈彻和陈融每三个月会有一次例行见面,吃饭,但两兄弟都并不情愿。
上上次,陈彻临时有事没去成,上一次,陈融也缺席,这一次,又轮到陈彻。也不知该说是默契,还是在故意赌气,两兄弟轮流着拒绝跟对方见面。
明明在一个城市,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见过面。
拒绝的消息发过去后,陈融就没再回复,看得出,陈融就等着他这句话。
陈彻把手机关了,反扣在桌上,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皮,语气很淡,“他们不差我一个。”
简阳光瞧着他这模样,也不好说什么,默默缩回座位。
在简阳光家自习的第三天下午,涂然收到周楚以的消息,问周楚沫有没有联系她。
涂然回复:“没有呀,她怎么了吗?”
周楚以回了熟悉的四个字:“离家出走。”
涂然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说什么,她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陈彻。
陈彻正低头在看题,单手支着脸,眼皮懒懒地垂着,读题思考的时候,签字笔习惯性在修长的手指间旋转,划出漂亮的弧度。
涂然正感慨他手指真灵活时,他指间的笔停下来,在题目下写了两道公式,一边进行演算,一边问她:“怎么了?”
他竟然还能一心二用。
涂然在心里小小羡慕这项技能,边说:“周楚以给我发消息,说楚沫又离家出走了。”
“又离家出走?”坐陈彻旁边的简阳光往嘴里丢了颗话梅,嚼着话梅插嘴,“这小姑娘叛逆期呢?”
祝佳唯坐在涂然旁边,头也不抬地锐评:“肯定是受不了死妹控的变态,才离家出走。”
“我先问问她在哪吧。”涂然低头点开跟周楚沫的聊天页面,想了想,没透露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只问她现在在哪,要不要一起玩。
消息发过去,等了一会儿,周楚沫回了一个定位。
第二条消息又发过来:“别告诉我哥。”
涂然对青安市还不熟悉,伸手把手机递到陈彻面前,给他看,“这里是哪呀?”
陈彻看了一眼,然后沉默,转头看向简阳光。
简阳光吐掉话梅核,撑着桌子凑过来看热闹,一看定位,第一反应:“这地址怎么有点眼熟啊?”
话音落下,他反应过来,也沉默。
下一秒——
“这他妈不就是我家吗!”
“……”
**
时值午后,阳光耀眼。
几个人走出简阳光家的大门,果然看见蹲在大门外正在和“老板”玩得开心的周楚沫。
周楚沫看到简阳光和陈彻,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看到涂然后,又面露惊喜:“涂然姐姐,你也在这?”
涂然有些无奈地朝她笑了笑。
简阳光踩着拖鞋走过去,先唾弃了句尾巴摇得欢的自家狗子,“瞧你这点出息,大门都看到别人怀里去了!”
又叉着腰拧着眉瞧着周楚沫,语气不善:“你怎么老往我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
周楚沫“呸”了声:“我才不是因为你来这!”
简阳光问:“那你因为谁来这?”
周楚沫不给他套话的机会,特高傲地把头一撇:“我才不告诉你。”
和她不相熟的祝佳唯,扫了她一眼,语气平平地说了句:“是因为陈融吧。”
一语中的。
周楚沫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表情语气都慌慌张张,“你、你怎么……你说什么?”
她甚至都不认识她。
祝佳唯语气淡定,逻辑清晰:“周楚以说你上一次是被陈融拒绝才逃课,简阳光又和陈彻是朋友,多半也认识陈融。”
简阳光面露惊讶:“你真喜欢陈融啊?”
他吊儿郎当地搭上陈彻的肩,一副小孩长大的语气,“想不到陈融那小子,也会招惹桃花债了,可以啊。”
陈彻瞥他一眼,没搭腔,目光冷淡地看着周楚沫,说:“他不会来这,你在这蹲不到他。”
周楚沫却否认:“我这次不是因为他来的,我是真没地方去了。”
否认了这次,却也间接承认,上一次在这赖着不走,是因为陈融。
简阳光不客气拆穿她:“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周楚沫被噎了下,她上次确实是因为陈融学长,才想来这里看看。上个月的一个周末,她在学校附近,遇见陈融学长和简阳光一块吃饭。
她是对陈融学长有好感,前一段时间,看到他在校外和朋友走在一起,出于好奇,她偷偷跟来这里,知道了简阳光的住处。
第一次逃课是契机。虽然逃课不是因为陈融,但来到这里,确实是因为他。
偶遇简阳光家的狗是意外,周楚沫干脆顺水推舟,赖在他家,想通过简阳光,了解陈融。
没想到,简阳光喊来了和陈融长得一摸一样的陈彻。
周楚沫认识陈融一年多,还是第一次知道,陈融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跟简阳光打游戏的时候,周楚沫旁敲侧击打听陈融,但简阳光这人仿佛一点儿都听不懂绕弯子的话,她只好放弃。
周楚沫为自己辩解:“我这次真的不是因为陈融学长来这的。”
简阳光仍旧拒绝:“那我也不能收留你。”
他也不清楚她跟陈融到底关系怎么样,保不齐她一个电话把陈融喊过来,到时候,陈彻看见陈融,陈融再看见涂然,好家伙,那场面,他想都不敢想。
周楚沫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涂然,可怜巴巴地求她:“涂——”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彻就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涂然面前,挡住她装可怜的视线。
被他挡在身后的涂然,从一开始出现“陈融”的名字就听得云里雾里,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光是看着陈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愉悦。
陈彻挺看不惯用装可怜来求人解决麻烦事的招数,陈融就挺爱做这种事,这招对涂然可能好用,但他绝对不吃这套。
他没什么表情地垂着眼,盯着可能会给涂然带来麻烦的周楚以,冷淡地开口:“陈融知不知道你来这?”
周楚沫立刻摇头:“不知道!我来这里谁都没说!”
陈彻看了眼简阳光,给了他一个眼神,而后对周楚沫扬了扬侧脸,“进屋。”
周楚沫立刻感激地朝他一笑,心想这人看着冷淡,原来这么好说话,比陈融学长都好说话!
然而,她在屋子里坐了没多久,就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周楚以。
“你怎么来了?”她瞬间跳起来,又怒视着简阳光,“你们背叛我!”
没等简阳光说话,祝佳唯先一步开口,语气称不上友善:“我们连朋友都不是,说背叛,太抬举你自己。”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楚以第一时间道歉,朝妹妹走过去,“小沫,跟我回去。”
周楚沫情绪激动:“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周楚以面上露出些无奈,但语气仍旧温和:“那你和我好好聊聊,好吗?”
周楚沫却抗拒:“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惺惺作态的虚伪模样。”
涂然本想着离开现场,给他们兄妹让出交流的空间,却被祝佳唯拉住看戏。
光看戏还不够,祝佳唯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不嫌事大地在旁边点评:“惺惺作态,很精准的评价。”
陈彻也没放过这个机会,双臂环胸,懒懒地倚在旁边的桌上,语气悠悠:“虚伪是个好形容。”
两人都没刻意压低声音,与其说没可以压低声音,不如说,还故意比平常说话更大声。
涂然忍不住扶额,这两人……真的是高中生吗?只是披着高中生壳的小学生吧?
简阳光端着盘瓜子在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习惯就好。”
涂然怀疑人生:“不会太缺德吗?”
毕竟别人在那么激烈地吵架。
简阳光摇摇头,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一本正经地给她传授缺德版的快乐指南:“没有道德,才会快乐。”
涂然:“……”
在两小学生一唱一和的“锐评”时,周家两兄妹的争吵也到达爆发点。
准确地说,是周楚沫的情绪到达爆发点,周楚以完完全全是被指着鼻子骂的那一方。
“你别跟我说什么你理解我,从小到大被关注的是你,被所有人夸奖的也是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吼完就冲出屋子,头也不回地跑走。
周楚以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看戏的祝佳唯,捧着冰镇的樱桃汽水,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意犹未尽的语气:“这就完了?”
看戏的陈彻,拿着一块兔子橡皮,百无聊赖地在手心里盘,同样意犹未尽的语气:“没看够啊。”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欠揍。
饶是一贯淡定的周楚以,此刻也额角冒青筋,但还要强行微笑:“没能让你们看尽兴,还是真是不好意思了。”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如果有闲心,他大概还要阴阳怪气怼回去,但这会儿他没什么心思,扭头跟涂然道了声谢,就要去追周楚沫。
“你把她逼得太紧,追上去也是继续吵。”陈彻忽然说。
周楚以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
陈彻把兔子橡皮在手里抛了抛,放回桌上,这才不慌不忙开口:“她和涂然亲近,我带涂然去跟她聊聊。”
涂然原本一直在盯着他的手,心里想着,虽然他的手很好看,就连盘橡皮也赏心悦目,但他要把她的兔子橡皮盘到什么时候,冷不防被点名,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她点头附和:“陈彻说得没错,交给我吧,我很会开解人的!”
周楚以看了他们俩一眼,到底还是点头。
涂然和陈彻一起出了门,骑着简阳光的自行车,很快追上了在路边边走边哭的周楚沫。
涂然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走到她身旁,轻轻喊她,“楚沫。”
周楚沫扭开脸,手臂遮住眼睛,“别看我!也别跟我说话!”
“好,我不说。”
涂然知道小猫要先顺毛,顺着她的话哄她,又朝陈彻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简阳光家的方向,示意自己会先跟着周楚沫,他可以先回去。
陈彻却轻轻摇头,推着车,继续跟在她们身后,只是跟她们拉开了几步的距离,给她们腾出交谈的空间。
周楚沫真的又能哭又能走,涂然陪着她走了近一个小时,走出别墅区的岔路口,又继续沿着海滨公路走。
所幸十月份的阳光还算温和,天气没有很热。
不过,即使是这样,涂然也出了些汗,小腿也有些酸。
陈彻依旧推着车跟着她们,距离不近不远。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涂然拉住周楚沫,说:“你哭了这么久,一定很渴,我去给你买瓶水吧。”
周楚沫犹豫了下,嗓子确实很干,于是没有反对,跟着她一起走进便利店,在门口等她,但还是不愿意说话。
涂然走进便利店,打开饮料冷藏柜,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三瓶水,两瓶抱在怀里,一瓶拿在手上,正要关上门去结账时,一只修长的手,扶住了即将关上的柜门。
她转头,视野被少年宽阔的前胸阻挡。
陈彻手撑着她身旁的冷藏柜,弯腰凑近她耳边,为了不让那边的周楚沫听到,压着声给她出主意:“别只买水,再买点热食,让她坐下来吃。”
涂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整个人笼住,鼻间是他身上独有的柠檬味的气息。
咫尺的距离,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变得更有磁性,钻入她耳朵里,痒痒的,像小猫爪子在挠。
她忍住抬手去蹭耳朵的冲动,眨了下眼睛,点点头,也小声地同他说话:“还是你有主意。”
陈彻笑了下,直起身的同时,关上冷藏柜的门,从她怀里接过她拿不下来的矿泉水,要拿到收银台那边去结账。
涂然却拿回其中一瓶,“等等,”她再一次打开冷藏柜,矿泉水换了罐柠檬味汽水,有点心虚又有点不自在地说,“我喝这个。”
陈彻眉梢扬了扬,也把另一瓶矿泉水放回去,挑了罐同款味道的汽水出来。
故意逗她似的,他挑唇一笑,“那我也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