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人

四、细苟征婚

数落数起的陈鹏险闯金三角更增加了他的传奇色彩。赚是赚了一笔,但事过之后,县公安局郭局长说明了真相,向他打了招呼说,小陈,金三角再不能去了,抓住了不是好玩的事。惊得他冷汗淋漓。事情怎么这样凑巧,上次自己没贩毒,月亮设计栽赃自己贩毒;这次带进那么多毒品,公安反而没抓他。自已已经历太多的磨难,再也不敢冒险了。他清楚现在自已拥有的这两笔钱基本上是冒险赚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淘金人。陈鹏聪明,险路不可多走。该做个实实在在的淘金人了。他马上带20万到了北京一趟,给了那位专家12万。也说了他险走金三角的事,惊得专家口张开,半天才说:我差点害了你!陈鹏说,哪里话哪里话?我该扎扎实实联系一家固定的厂,老老实实进料冶炼。

也是事有凑巧,北方冶炼厂被骗频临倒闭.。绍陈鹏去那里要货没要到。他反而打过去两百万扶助北方冶炼厂起死回生。出于感恩,厂里把恢复生产后第一批废渣未经化验就给了陈鹏。口头约定:220万元废渣,保证让陈鹏的纯利不少于60万。结果炼出纯利86万,陈鹏返回给厂里26万只要约定的60万,这事让北方冶炼厂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好生惊讶。从此,厂里的废渣废料全部供给陈鹏,即使有人出高价也买不走。含量也相信厂里的化验。偏高,将超标部分利润返回厂家;偏低,厂家补偿陈鹏。双方恪守信用,关系相当密切。

陈鹏真是财源滚滚了,仅有了北方冶炼厂的合作,就让他的钱象滚雪球似的往上涨。金银湖的人炼钯,须向陈鹏请教。陈鹏却只把这个技术传给谭细苟。几批货炼下来,谭细苟炼钯的技术已很独到,专为陈鹏炼钯。很多人要向他学,他问陈鹏教不教。陈鹏说教,每人收两万块技术转让费。单单这一项,大脑壳半年内赚了二十万。有些想学的他还不肯教。

因是暴利,金银湖炼钯的劲头比炼金还大。但钯市场针对性强,销售渠道狭窄。金银湖炼出的钯须由陈鹏再经北京专家方可销售。而且,钯价的涨幅与跌幅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谜.。1997年,钯价每克仅只区区8元;过了段时间涨到15元;之后一再以每层10元、8元的幅度递增;1999年涨至238元时渐趋平稳缓慢上浮,2001年达到278元;很多人预计将突破300,他们开始囤积居奇。因钯价猛涨,有人从俄罗斯套购大量的钯向国内倾销。轰轰烈烈涨了两三年的钯,价格从278元/克起以每层20元直线回落。落,落,一直落到38元一克才止步。

钯价往上涨的时候,买卖交易频繁;开始跌时,有人索性再购进一些,等候涨;谁知一直跌而且跌得可怕,不敢买了,转向往外抛;但跌价的钯很少有人买,跌到38元/克的时候,钯交易停止。昔日昂贵的钯成了全金银湖人的一块大心病,见面就谈钯,一提钯就恼火,陈鹏首次购来冰毒渣炼钯是10倍的利,之后随原料涨钯价跌逐渐为3倍、2倍利、微利、贴本大亏。金银湖有不少人为炼钯亏得有泪哭不出,哪里还敢再炼?如此惊人的价差,任何精明的商家都难以预测回避风险。这段时间的侨县冶炼人由身价百倍变得一钱不值是很正常的事。

但北京炼钯专家告诉陈鹏,通过国际国内市场分析,钯价将逐步回升。于是,陈鹏和谭细苟开始收购钯,那手头有钯的都想卖,都赖着陈鹏和谭细苟买,没现钱开张欠条也行。38元/克的钯他们购进近3万克,用了近120万。他们一边炼北京的货,一边耐着性子等钯价上扬。果然,没过多久钯价开始以5元一层10元一层的价格回升。涨到68元/克的时开始逐步逐步往外抛,涨到92元/克时全部抛完。谭细苟和陈鹏由原来的120万变为近300万,背时倒运的谭细苟一下子出了名。

谭细苟没钱时都很仗义,有了钱后更加慷慨。每隔几天,他又请陈鹏、大贵、日亮、龙良几个吃夜宵、泡温泉、洗脸按摩。但对嫖娼,渐渐失去了兴趣。

“细苟兄弟,你该说个老婆成个家了。”一次泡脚时,陈鹏他们对细苟说。在金银湖,也就他们几个不奚落细苟。

“我,没哪个要!我的情况你们清楚。”细苟不好意思,语气有些自卑,有些凄然。

龙良抓抓脑壳,一拍大腿叫道:“对,你登个征婚广告!”

细苟不肯,说莫骗人家。陈鹏和大贵耸恿说,这不是骗,细苟兄弟,赌一把。

细苟说征婚广告怎么登法?我不晓得写。龙良说写是可以请人代写,但我看过的那些征婚广告没特色,你不是会编顺口溜吗?搞几句顺口溜登在<<彬州日报>>上,来来来!我们几个也想想;陈鹏说细苟兄弟你先说有哪些要求,比如对方年纪大小、有无孩子;大贵笑着说主要那女的要高大,能受得起细苟兄弟那把槌!几个人同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日亮叫别笑了,还是细苟兄弟你先编个粗胚子,大家来修改,这方面你有特长。果然,沉默了一阵,细苟谂出几句顺口溜:

某男年纪四十零,因穷离婚十四年。

现在有了百多万,想找女人把家成。

年龄小我一点点,离异有孩不要紧。

身高体大是关键,地域文化可不限。

联系电话5252520,若是有意请来电。

几个人一致说好,就是“因穷离婚”撒了谎。龙良说这是关键,撒点谎好,讲了真话细苟兄弟没戏看。况且,现在的广告都撒谎。说来也怪,细苟的征婚广告登出后,四十多个应征的女人中竟然有一个是他原来的老婆陈甲菊。当年,陈甲菊跟湘乡一个鞋匠跑了,养了一个女孩。鞋匠一算日子,孩子不是自己的。先几年还好,每月回家住几天,给甲菊一点钱。时隔六年,鞋匠又带来一个女的。既然这样,甲菊提出离了。自己带女孩一个人回到侨县县城在农贸市场租个摊位卖小菜。日子虽过得下,但三十多岁的女单身也难熬。谈了几个,不是别人嫌她就是她嫌别人。于是,她时常留意征婚广告,这次,她觉得自己的条件很相符便打电话如约到侨县“相思茶楼”见。谁料一见竟是老熟人,两人先谈了些各自目前的情况再说以前分手的原因。都觉得本来两人有感情,是因为那事分的手。几年来,甲菊觉得没那事也难过,现在又带着他的孩子回到细苟身边也许是天意;细苟想,若找别人知道底细后很难靠得住,何况她把孩子养大交给自己,哪怕把那家伙剁掉也心甘。

细苟说我的情况你清楚,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甲菊说天意天意不讲了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