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养萌娃

? 第28章

“我没有, 我真没有!”童建国吓得浑身发抖,他拼命解释道:“我真没有!是那个女同志过去敲我的房门,说她屋子里进耗子了, 找不到人帮忙, 才让我帮她看看的!我什么都没做!刚进屋子她就叫起来了!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我什么都没做!你们相信我!”

短发女同志还在那儿瑟瑟发抖,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显得特别可怜, 引人同情。

“几位同志,我一个女同志住在这里,深更半夜的,怎么敢让男人进来啊?而且这招待所打扫得干干净净,哪里会有耗子?分明是他胡扯!这么晚了,我本来都要睡觉了, 听见敲门声, 他说自己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员, 过来看看电灯的线路问题,我才打开门放他进来的, 谁知道他一进来就……就冲着我扑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 衣服也被他撕开了,我才叫了起来……呜呜呜呜……幸好有你们这几位同志听见了,冲进来救下我, 要不然,我就……活不下去啦!呜呜呜呜呜……”

见女同志哭得凄惨,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赶紧走过去安慰她, 还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快别哭了, 现在人赃并获, 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去局子,让他吃qiang子儿!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中年女同志非常大声地说道。

童建国又害怕又生气,他大声吼道:“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是这个女人让我进来帮忙抓耗子的!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在冤枉人!”

大个子男人狠狠一巴掌甩在童建国的脸上:“还他妈敢胡扯?我们几个人都亲眼看见你撕人家女同志衣服了,人赃并获!你还敢叫冤?”

这大个子力气贼大,一巴掌甩得童建国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他嘴里开始出现了血腥味,只能软弱地喊道:“我真没有……真没有……”

“同志啊,你看这个臭流、氓还在狡辩呢,实在是太坏了!我们现在就把这个臭流。氓交给警察吧!”另一个蓄着胡子的男青年非常严肃地说道。

那女同志哭了一会儿,听到这话却突然停下了哭泣,她往中年女人那边缩了缩,然后小声道:“要是送去见警察,这事儿是不是会被所有人知道啊……”

“送去警察局,那肯定要上新闻的嘛,到时候qiang毙,也是要上新闻的。”胡子青年说道。

“那怎么办?我还没有结婚呢,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啊?”女同志小脸一白,哭得更加委屈了。

中年女人也说:“这倒也是啊,这事情说出去对女同志影响太坏了。再说你也没出什么事,就是领子被他撕烂了,我看地上的流氓年纪也不大,要我说,这件事不如私了算了。”

童建国原本吓得尿了一裤子,现在一听有人说可以私了,他晕晕沉沉的脑袋瓜子也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吼道:“私了!我们私了!”

大个子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另一半脸上:“要我说,这事儿不能私了,这可是流mang罪!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臭流氓!必须送他去吃qiang子儿!”

短发女同志又开始哭了起来:“那我的名声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嫁人?呜呜呜呜呜……”

中年女人赶紧说:“还是私了吧,现在深更半夜的,只有我们三个人证人知道这件事,只要我们不说,这姑娘的名声就能保住了。你们两个男同志都消消气,听我一句劝吧。”

大个子朝童建国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上去狠狠一脚,才道:“那要怎么私了?”

中年女人说:“给钱!这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必须给很多钱!还有,我们三个证人也要给钱!少一毛钱也不行!”

童建国已经被大个子给打得没脾气了,他疼得浑身都在抽抽,这会儿听见中年女人的提议,仿佛仙乐入耳,他含混不清地说道:“私了,咱们私了……”

“地上的流、氓也同意私了了。”胡子青年说:“那照这个情况,赔多少钱合适啊?”

中年女人说:“怎么也要几百块才行。”

童建国浑身一抖:“我没有那么多钱!”

“没钱?没钱那就还是去吃qiang子儿吧!”大个子冷笑一声,伸手这么一提溜,居然就这么把童建国给提起来了。

童建国的两瓣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嘴角两道细细的血水一直流到了下巴上,看上去又恶心又可怜。

他惊声尖叫道:“我不去吃qiang子儿,我不去!放过我吧!我真没有那么多钱!我真的没有!我就是个农民,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

“你身上没钱,你家里人也没钱吗?没钱只能吃qiang子儿!”

“我家里人?我妈住在隔壁,钱在她身上,你们问她要钱!”童建国哇哇大叫。

大个子把他地上一丢,转身就去隔壁找吴大芬。

吴大芬平日里睡觉就特别死,现在躺在招待所的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睡得更死,外头的人都快把房门拍烂了,她才迷迷糊糊听到一点儿声音。

“干什么啊?大半夜的吵人睡觉!”吴大芬骂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觉。

外头的大个子快被气死了,他吼道:“你儿子要被打死了!”

吴大芬先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之后隐隐约约听到童建国的哭喊声,她才一骨碌坐起来:“建国?是你在哭吗?”

童建国含混不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妈,妈快点救我,我快被打死了!”

吴大芬当即跳下床,冲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被打成猪头模样的男人跪在走廊上,哭得好不可怜。

吴大芬晚上睡觉没关灯,所以这会儿屋内的灯光照在了走廊上,把外头的人照得清清楚楚的。

“建国?你是建国?”吴大芬还不敢认,这怎么可能是她那个长得清秀端正的大儿子啊?

但这个猪头真的点了头:“妈,我是建国啊。”

吴大芬通过他身上的衣服辨认了出来,她登时吓了一跳:“建国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是谁打的你?是谁?”

她两手叉腰,跟平常一样做出一副彪悍模样。

站在童建国身后的大个子嗤笑了一声,然后随手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大个子不光个子高,人也长得健壮,连拳头都比正常人要大两圈。

吴大芬虽然在村里很嚣张霸道,但她之前打架都是跟女人打,真的对上这种高出两个头的大块头男人,她也只有跑的份儿。

但输人不能输阵,吴大芬护子心切,立刻骂道:“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吓唬谁啊?我儿子是你打的?你凭什么打人?城里人就能随便打人了?哎!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啊,城里人打农村人啦!”

别看吴大芬没进过城,但她走到哪儿都不会怂,还知道怎么扯大旗招呼别人过来看热闹。

只见那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她冷笑一声道:“叫什么叫什么?大半夜的叫魂儿啊?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们!我告诉你,你儿子大半夜潜入女同志的屋里qiangjian,被人赃并获了!现在人家女同志愿意给你儿子一条生路,只要你们给够钱,就不送你儿子去吃qiang子儿!你赶紧的把钱拿出来赔偿给人家女同志,你儿子才不会被qiang毙!”

吴大芬没听懂 ,等胡子青年又重复了一遍,还给她见了受害者的短发女同志,吴大芬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听明白了吧?你儿子□□!赶紧的给钱!”

吴大芬转了转眼珠子,突然骂道:“我儿子怎么会看上那么丑的女同志?你们想骗谁啊?我儿媳妇儿比她好看多了!我儿子会看上她?这个女人一看就妖妖娆娆的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她勾、引我儿子的!赔钱?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了,你们才应该赔钱!”

一听这话,短发女同志捂着自己的脸哭嚎起来:“天啊,她这么冤枉我,我不活啦,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中年女人把她一抱,大声说:“你就是要去死,也要等这个男的被qiang毙了再说啊!我们三个人都是你的证人,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去见警察!他很快就会吃qiang子儿了!”

大个子也走上前去,重新提溜起了童建国。

童建国吓得哇哇大叫:“妈,你在说什么呢?要是去了公安局,我还有命吗?妈,你救我啊!”

吴大芬着急了,她扑过去想要救下童建国:“你们放开我儿子!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老娘跟你们拼了!”

结果她人还没扑上去,就被大个子一脚踢飞出去老远,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童建国再一次被吓尿了:“妈!你们把我妈怎么了?妈!”

大个子嗤笑一声:“她死不了!我一脚还踢不死一个人!你这个强jian犯的妈还挺横的啊!居然敢跟我打架!”

童建国的眼泪哗哗往下淌:“你们放过我吧,我妈的钱都在她的身上,你们拿了钱,放过我们吧,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真的没有!”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是好心帮人抓老鼠,为什么就变成强jian犯了。

中年女人比较有经验,她走到吴大芬的身边蹲下,趁她还晕着,伸手就把她身上缝的好几个内袋给找到了。

上上下下找了一圈,居然找出了三十多块钱。

“一共这么多。”中年女人拿着钱给其他几人看了看。

大个子说:“太少了,不给两百块,这事儿不能罢休。”

童建国崩溃了,他嚎啕大哭:“真没有了,我们就带了这么多钱……真没有了……”

“那不行,你得写个欠条给我们!一共欠我们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我们才不把你交给警察。你得弄清楚了,只要我们几个证人在,你随时能被关起来!”大个子狠狠道:“赶快写欠条!”

胡子青年从吴大芬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张公社开的介绍信,拿出来说:“找到证明了,他们俩是红星公社大树村的人,男的叫童建国,女的叫吴大芬,确实是母子俩。”

这年月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去省城的,在生产队好几天不出工也得正经请假,所以童建国跟吴大芬出门前,还专门去公社开了介绍信,说是要来省城探亲,大队才放人走的。

这个介绍信,一方面是通行证,一方面也是身份的证明。

有了这个介绍信,童建国现在就算是想编造一个名字也不太可能了,他只能在三个人的监视下写了一张欠条,写明他欠了大个子两百块钱,需要在两年内还清,不然大个子可以找去公社让他还债。

写完之后,童建国还被迫按了一个手印儿,连昏迷不醒的吴大芬也被按了手印。

中年女人和胡子青年作为见证人也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儿,大个子这才收起欠条,然后狠狠道:“你看好了,年底我会去找你,你先还给我八十块,要不然,我就去公社说你强jian犯的事儿!你听懂了吗?”

童建国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浑身上下都很疼,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只是机械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我要警告你,要是你敢去医院,被人问起为什么伤成这样,你的丑事也会被曝光,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我知道……”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们陪着这个可怜的女同志去医院看看,万一她身上有伤怎么办啊?”

没一会儿功夫,从短发女同志到大个子男人,几个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招待所的一楼只剩下了童建国和吴大芬两个人奄奄一息躺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童建国从地上爬起来,一直蹭到吴大芬的身边:“妈,妈你怎么样了?”

吴大芬捂着胸口躺在那里,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把童建国吓了一跳。

“妈!妈你怎么了?”童建国再一次哭了起来,他想喊人来帮忙,但整个招待所一个人也没有,连工作人员也不在。

他又不敢去医院,只好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吴大芬搬到了**。

好在过了半个多小时,吴大芬缓过了一口气,张嘴就说:“儿啊,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童建国说:“钱被他们拿走了。”

“那不行,你得去要回来,那是我的钱,是我的命!”

“什么命啊?要是不给钱,他们要告我强jian的!”童建国哭了起来。

吴大芬突然一骨碌从**跳了起来,然后一巴掌拍在童建国的头上:“强jian?强什么jian?你都不行,你能强谁?你跟你老婆都没睡成觉,你还能强jian别人?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直接告诉他们你不行,他们还能诬赖你啊?”

童建国整个人血液倒流,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抖得跟犯了癫痫一样,快要抽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好一会儿,童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

吴大芬骂道:“老娘听了你三个晚上的房门,你他妈连个女人都睡不了,你还好意思说?现在媳妇儿也跑了,你强jian什么?你说你能强jian什么?人家叫你写欠条你就写欠条?你是不是疯了?你赶紧的去公安局,把我的钱要回来!你只要说了你不行,人家就会把钱给你的!快点去!”

童建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突然转过身去:“妈你被人打糊涂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快睡觉吧。钱丢了不要紧,明天咱们去大院儿找童珊珊,她手里有钱。再说齐信川也该回来了,他也有钱。”

“你可是写了两百块的欠条!还有老娘的三十几块钱,你要是不把钱弄回来!老娘跟你拼了!”

说完,吴大芬恶狠狠朝着童建国撕扯了过去。

童建国忽然狠狠一推,把吴大芬重重推倒在地。

“我叫你一声妈,不代表你可以吩咐我做事!我说了,你糊涂了,你就是糊涂了!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信不信我在这里就把你打死?反正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想做什么都行!”童建国两眼冒着绿光,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一样。

吴大芬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打不过儿子的。

就算她力气很大,但她到底是个小个子女性,在儿子面前,她只有挨打的份。

吴大芬开始害怕了:“建国,我可是你妈!”

“没有哪个妈妈会去听儿子的屋门,也没有哪个妈妈会想着把儿子的私事抖落出去。我告诉你,齐香菱都没有说出去的事情,要是你敢说出去,那我就拉着你一起去死!你听懂了吗?我没跟你说笑,要是你听不懂,我现在就打死你!”童建国的眼睛充了血,那模样太可怖了,连吴大芬都不敢看了。

她一句话也没说话,只是躺在地上恩了一声。

“行了,也这么晚了,你睡吧,明天我来叫你。”说完,童建国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帮她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童建国起床后,先用凉水敷了脸,等脸没那么吓人了,他才走到了招待所的前台那儿。

现在,那个工作人员出现了。

童建国说:“昨天晚上住在一楼最南边的那个房间的女同志,你知道是谁吗?”

工作人员说:“同志你在说什么啊?昨天晚上整个招待所就住了你跟你妈妈两个人,哪里来的女同志啊?”

童建国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应该是中了别人的道了!

“那昨天晚上你们招待所怎么没人值班哪?”

“昨天晚上值班那人拉肚子去医院了,早上才回家休息的。这大晚上的你们不就睡个觉吗?怎么?还要人服务啊?”那工作人员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啊,别跟我这扯有的没的,早饭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吃不吃?”

童建国强忍着怒气去了旁边的小餐厅吃早饭,他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这事儿已经跟怎么解决。

早饭是之前童珊珊给的粮票,一个人两个馒头一大碗稀饭和一碟咸菜,伙食标准不好不坏,总归是可以吃饱的。

童建国嘴里被打破了,吃饭的时候比较艰难,所以他没吃咸菜,只把馒头和稀饭吃掉了,就去喊吴大芬过来吃饭。

可是敲了半天房门,吴大芬都没有动静,童建国有点担心吴大芬昨天被打坏了,赶紧去找工作人员拿钥匙,说要看看母亲的情况。

谁知道工作人员说:“你妈刚才就出去了,根本不在。”

童建国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她去哪里了?”

“我哪会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就走进去了。

童建国冷静了半天,想了想,找人问了路,坐着公交车去了军区家属大院儿。

果然,吴大芬过来找童珊珊了。

这会儿才九点多钟,童珊珊原本在家里安安心心做衣服,却被小战士给叫来了门口。

大概是怕影响不好,这一次,小战士把吴大芬安排去了门口的接待室,所以童建国也被引去了接待室。

吴大芬正在跟童珊珊要钱:“不给钱,我就去找你们军区的领导,告齐信川一状!”

正说着,童建国走了进来,童珊珊一看他的脸,就赶紧说:“哎呀,你这脸是怎么了?摔跤了啊?”

童建国的脸被打成了猪头,就算用冷水敷过了也依旧很吓人。

他的身上也有好几处淤伤,现在一动就疼,但他不敢说。

童建国没说话,只是拉了一把吴大芬,然后狠狠瞪着她。

“你瞪着我做什么?听说齐信川今天要回来了,你赶紧来帮忙要钱!你欠了人家那么多钱,不要钱咱们怎么回去?”吴大芬甩开童建国的手,一脸的理直气壮。

童珊珊说:“我哪里来的钱?你们住招待所还是我出的钱,我没找你们要钱已经很好了,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齐香菱悔婚了,你们不给钱,你就得跟齐信川离婚!”

“齐香菱悔婚是因为你儿子不行!你自己都说了,你儿子不能人道,人家姑娘没去告你儿子就不错了,你还想来讹诈我的钱?你做梦呢?你要是敢找领导告齐信川,我就去公社告诉所有人,童建国不能人道的事情!”童珊珊轻声细语地说道。

童建国浑身冰凉,他气得两只手都在抖。

“妈,是你告诉童珊珊我的事了?”

吴大芬啧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就是说漏嘴了,反正大丫头不是外人……”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童建国一个巴掌甩在了吴大芬的脸上。

这一巴掌大概用出了他生平最大的力气,吴大芬整个人直接从屋子的这头飞到了那一头,她的脑袋磕在了墙壁上,登时两眼一翻,就这么撅过去了。

童珊珊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门口抓住门外的小战士:“不得了了,儿子打母亲,把母亲打死了,你也听见全程了,赶紧的,该送医院送医院,该送警察局送警察局啊。”

门外的小战士一直没走,他虽然没看到全貌,但确实听到了动静,他往屋里一看,见吴大芬确实晕倒了,就赶紧跑出去喊人了。

童建国麻木地站在屋内,整个人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吴大芬就被车队的吉普车送去医院了,童建国没被送去警察局,而是找了个屋子把他关了起来。

很快,杨政委过来了解情况,童珊珊就把接待室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希望吴同志没事儿吧,不过儿子打母亲,下这么狠的手,也怪不得信川的妹妹要跟他离婚了。这人实在是要不得,太吓人了,怪不得你也说在家里受尽了委屈。”杨政委皱着眉头说:“现在情况我们也知道了,你跟信川是合法夫妻,如果他们再闹,我会帮你们的。”

能得到杨政委的支持,这件事对齐信川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童珊珊很高兴:“多谢政委,还是政委最英明了!”

到了下午,齐信川跟战友出差回来了,吴大芬也在医院醒来了。

她的头虽然撞到了墙壁,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轻微脑震**,住上两天院观察一下就行了。

等消息传到大院儿里,童珊珊就跟刚刚到家的齐信川一起去看童建国。

“你妈醒了,轻微脑震**,没什么事儿,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住院费暂时是大院儿垫付的,但之后你们肯定要还钱的。”童珊珊说。

“她没死啊。”童建国一脸冷漠,仿佛根本不在意吴大芬的生死,“我没钱给她出医药费,让人把她丢出医院吧。”

童珊珊故意说:“到底是你妈,你真不管她了啊?”

“我没有那样的妈。”

“这事儿先不提了,还有别的事我得问问你。”童珊珊低声说:“军区的领导已经说了,我跟齐信川是合法夫妻,军区站在我们这一边。你要是真的想闹呢,在军区闹是没用了,你得去公社闹,跟公社干部说悔婚的事情,然后让齐家赔偿你结婚的钱。不过,只要你这么做,我就会去告诉公社的每个人,你啊……那个什么的事。”

“你在威胁我?”一直听到这里,童建国才猛地抬起头来,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童珊珊说:“我可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事儿是你妈说出来的,我到时候只是把你妈说的话传出去罢了。可是呢,我这个人特别善良,又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想想也觉得你很可怜,所以我打算放过你,给你一条出路。”

童建国眯起眼睛:“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守住这个秘密,谁都不说,但相对的,你得老老实实带你妈回去,并且老老实实接受齐香菱离婚这件事,从今以后,不再闹事儿。你知道的,现在大家不知道你们离婚的具体原因,以你的口才和长相,你想再婚也是可以的。但如果你不老实,那……”

“口说无凭,如果你传出去了怎么办?”童建国转了转眼珠子,说:“如果你传出去了,那就要赔偿我五百块钱。”

“你疯了吧,你自己的妈妈是个大嘴巴,万一她传出去了,你来诬陷我,那算谁的?”童珊珊嗤笑一声。

“我妈不是傻子,你是我妹妹所以她会说漏嘴,换了其他人,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以为她不怕我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了吗?”

“好,那我就跟你立个字据。上面要写明,你接受齐香菱离婚的时候,从此以后,再也不来军区大院闹事,我童珊珊本人也跟你们童家再无瓜葛。要是你们童家任何一个人再来找我跟齐信川要钱或者闹事儿,那就必须赔偿给我五百块钱。”

童建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跟童珊珊签了一张字据。

齐信川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等两个人签好字据,又从外头找了两个小战士过来作为证人也签了字按了手印儿。

“好了,既然你妈也没事了,你就去医院陪着她吧,招待所那边我已经退掉了。反正在医院陪床有地方住,就不用浪费钱了是不是?”童珊珊说:“你可得记住了,你现在走出去了,就别回来了。只要你重新找来这里找我的麻烦,那就得赔给我五百块钱了。”

童建国迟钝地看向齐信川,然后说:“我一分钱也没有了,给我十块钱,等我妈出院了我们就回家。字据也立好了,以后我也不会过来了。”

齐信川从口袋里拿出了十块钱给他,然后看着他走出了大院儿。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说:“珊珊,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童建国怎么会被打成那样?”

童珊珊一脸正直:“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大概是知道的,但这件事不能被正直的齐信川知道,所以她选择隐瞒。

那天,她故意把童建国和吴大芬送去了偏僻地方的招待所,那个招待所的附近一直很乱,有很多地痞、流氓在那里厮混,坑蒙拐骗的事儿也时有发生。

她给俩人开好了房间,等他们俩住进房间享受去了,她就跑来柜台跟工作人员唠嗑。

当时,有一个明显不是好人的男人就坐在门口偷听。

童珊珊故意大声说:“同志啊,这里头住的是我的亲戚,虽然他们俩是从乡下过来的,但他们身上带了很多钱,家里条件也好,麻烦你们帮我好好照看一下,一定别让他们俩把钱给弄丢了。”

那工作人员还问道:“带了多少钱啊?”

“怎么也得一两百块吧。”童珊珊越说越大声:“要来城里买东西的,他们家里啊,钱更多。”

工作人员笑着说:“这么有钱的乡下人家,别是大队的干部吧?”

“我也不清楚,我也没在乡下,只知道他们有钱着呢,你可要帮我好好照应他们。谢谢你啊,同志。”说完之后,童珊珊才离开了招待所。

那个在门口偷听的男人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好在童珊珊脚步快走到了大道上,才把人给甩开的。

今天上午,吴大芬找过来的时候,童珊珊敏锐地察觉出她身上带了伤,像是被人打了,所以她故意问吴大芬在招待所住的怎么样。

吴大芬当时就蹦了起来:“屁的招待所,坏人那么多!连我的钱都给抢走了!那些狗ri东西!把老niang的钱全都抢走了!”

“这么严重啊,那我帮你报警吧。”童珊珊很热心。

但吴大芬拦住了童珊珊,死活不让她报警,并且快速岔开了话题。

所以,童珊珊估计童建国跟吴大芬在招待所确实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光被人抢走了钱,还被打了一顿,等见到童建国的猪头脸的时候,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他们俩都被打成那样了还不愿意报警,说明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上。

不过,这种事童珊珊就不关心了,只要童建国跟吴大芬愿意滚蛋就行。

虽然这个事不能告诉齐信川,但他们找来大院儿的原因还是可以说的,童珊珊就一边走路,一边把他们俩闹事儿的经过说了一遍。

等到了家,齐信川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现在不用担心了,童建国跟他妈闹矛盾了,他把人打成那样,现在又立了字据,一定会老老实实回乡下了。你也不用担心香菱的事情了,我相信他不会去找香菱的麻烦了。”童珊珊进屋就开始烧开水。

齐信川跟了过去,说:“你是不是知道童建国的什么秘密?我看他好像很忌讳这个事儿,为了守住秘密才立字据。”

“是的,但这个秘密是童建国他妈说漏嘴了,所以这是他们活该。具体的呢,我就不说了,毕竟是他人隐私。”

“恩,我也不想问。”齐信川长出一口气,“没想到我不在家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好在我都解决了,你放心吧,我可是很厉害的。”童珊珊微微有点得意地说道。

齐信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要不是我现在身上太脏,我一定好好抱抱你。”

“别急,水一会儿就烧好了。”

等齐信川洗好澡走出来,童珊珊很主动的扑过去,抱了齐信川一个满怀。

“啊,我真的好想你啊。”童珊珊低声叹息道。

齐信川说:“你怎么把我的话抢先说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连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了。

就这么傻乎乎地对视了半天,齐信川拉着人坐到了沙发上。

他说:“明天早上,我去医院看看吴大芬。”

“你去看她做什么?”童珊珊把桌上的热茶挪过去给他喝,“你才出差回来,这么辛苦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齐信川笑着拉住她的手:“也不怎么辛苦,那边对我们很客气,临走的时候还买了这些点心让我带回来。”

齐信确实带回来满满一大包各种各样的当地特产,童珊珊打开大包看了看,一脸好奇:“都是没见过的点心呢。”

“应该挺好吃的,你快尝尝看。”齐信川喝了一口茶,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还是家里好。”

“那当然,哪儿都没有家里好。”童珊珊抱着一包点心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你就别去看什么吴大芬了,跟咱们没关系。”

“有关系,那是你妈,我是她女婿。”齐信川说:“我要是不去看一眼,大家会怎么看?”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去。”童珊珊叹口气,很小声道:“这也是因果,看来是摆脱不掉了。”

她在这里捡到了一条命,这条命的血亲想必也没办法断的干干净净。

齐信川没听清楚她的话,便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去看童建国的妈,随便买点饼干就行了吧?”童珊珊往他怀里靠,“先别提这么煞风景的人了,你快跟我说说出差的事情,坐火车好玩吗?”

“不好玩,挺无聊的,只能看报纸。但是火车上的饭菜很好吃,而且不需要用粮票,花钱就能吃。”

童珊珊一听吃的就眼睛一亮:“这么好啊?那大家都去火车上买饭吃呗。”

“火车票很难买的,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童珊珊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说:“齐信川,缝纫机的票……”

“你是不是想要一台缝纫机?”齐信川笑着说:“你这么喜欢做衣服,我之前就猜到你想要一台了。”

“对,我是挺想要一台缝纫机的,我们家里的钱倒是够了,就是没有票。”

“我上个月就在托人帮忙弄票了,但确实挺难弄的,可能要等上好几个月。”齐信川说:“最近也没什么立小功劳的机会,要不然的话,我就能直接要一台缝纫机了。”

“算啦,我们慢慢等票就好。”童珊珊忽然说:“齐信川,外头有没有人把坏掉的缝纫机卖掉啊?”

齐信川说:“也是有的,那种实在修不好的缝纫机,就会有人卖掉。还有人挨家挨户去收了拆开卖掉,那些零件都是好东西。”

“你这么聪明,又擅长拆东西装东西,如果我们买坏的缝纫机回来几台拼成一台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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