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齐信川接住蹦起来的童珊珊, 然后顺着她的力量搂着她原地转了一个圈。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高兴?”
路灯下,童珊珊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引得齐信川心里痒酥酥的, 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童珊珊笑嘻嘻地说道:“你都想跟我一辈子牵着手走下去了,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齐信川微微有点迷糊了。
“这还想不明白啊?”童珊珊轻轻哼了一声, 微微有点生气的样子, 小嘴巴也撅了起来。
齐信川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
童珊珊捂着鼻子不高兴了:“你干什么?”
“我……看你这样太……太招人了,我没忍住……对不起……”齐信川老老实实道歉。
童珊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不欺负老实人了。你啊,还是赶快想一想我刚才的问题吧。你会随随便便就想跟一个人牵着手过一辈子吗?”
齐信川一愣,陷入了沉思之中。
童珊珊仰头看着他, 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过了一分多钟左右, 齐信川回过神来了, 他低声道:“珊珊,这种心情是不是就是喜欢啊?我没有喜欢过谁, 但是我现在明白过来了, 我喜欢你。珊珊, 我喜欢你。”
月光下,齐信川的面庞像雕塑一样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虽然看不真切, 但童珊珊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温柔和深情……
童珊珊蹭得一下蹦到了他的身上,两只手臂用力勾住他的脖子, 笑得见牙不见眼。
原本被人喜欢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啊!童珊珊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快飞出去了!
“你可真够迟钝的, 你现在才知道这是喜欢啊。”童珊珊有点小得意地说道:“你早该喜欢我啦, 我这么好, 你不喜欢我,你要去喜欢谁啊?”
齐信川跟着她一起傻乐,他说:“是啊,你这么好,我应该早就喜欢你了,就是我不太明白这些,所以一直没反应过来。”
“反正你都是我对象了,我就同意你喜欢我了。以后啊,你要加倍喜欢我,要对我更好,知道吗?”
“知道,你放心,我会加倍对你好的。”齐信川用力把她抱进怀里,然后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珊珊,那你喜欢我吗?”
童珊珊心口一跳,她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像一尾鱼似的从他怀里溜了出来,直接往家那头跑。
她一边跑一边笑着说:“我不告诉你!”
齐信川也知道她大概不会那么轻易就喜欢上自己,于是也没有气馁,而是笑着追了上去:“你慢点儿跑,你穿着拖鞋呢,小心摔跤。”
童珊珊这才停下来,跟他一起手拉手走回家里。
到家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童珊珊跟齐信川却都舍不得去睡觉,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傻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说话也挺高兴的。
最后还是童珊珊惦记着他明天要早起,便狠狠心站起来,然后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卧室那边拽。
“好了,好了,不能再这么傻下去了。我们都去睡觉,明天早上你要去火车站呢,可不能迟到了。”
齐信川站在卧室门口,还是一脸的舍不得:“好,那我们都去睡觉。”
“那你进去啊。”童珊珊笑着说:“光说不练假把式。”
“我就是有点儿舍不得你,怎么非得在这个时候出差呢?”齐信川一声叹息,伸手又把童珊珊抱进怀里了。
两个人抱了这么多次,齐信川也越来越熟练了。
童珊珊非常喜欢他的拥抱,他个子高大,加上身体结实,可以把她整个人包在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童珊珊每次窝在他的怀里,整颗心都会安定下来,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不会害怕。
“那要不然……你来我屋里睡?”童珊珊突然说道。
齐信川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然后他迅速抬起头来,正色道:“不可以,在你也喜欢上我之前,这事儿不可以。我……又不是等不起,我不着急!我们说好了的,处对象要慢慢处,不着急!”
童珊珊略微觉得有一点点可惜,但齐信川确实是非常有原则性的男人,她只能说:“那好吧,你快去睡觉。”
齐信川咬咬牙,动用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才迈着坚决的脚步走进了卧室里。
童珊珊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之后,她抱着小闹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特地定了一个挺早的起床时间。
一夜好眠,童珊珊在甜美的梦中被闹钟唤醒,刚想赖床就想到了齐信川今天要出远门,于是立刻清醒过来,爬起来就往外跑。
齐信川比她起得还早,见她慌慌张张跑出来,他有点意外地说道:“怎么现在就起来了?还早呢。”
童珊珊说:“我想给你做早饭,然后送你出门。”
齐信川立刻笑了:“我心里很高兴,但现在真的太早了,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没关系,偶尔一次嘛。你这次要出门一个礼拜呢,很久都见不到了。”童珊珊说:“我现在就去刷牙洗脸,你把开水烧上,其他的等我来做!”
她风风火火跑去洗脸刷牙,然后快速走进厨房,拿出面粉和鸡蛋,做了鸡蛋饼和海带汤,又陪着齐信川一起吃了早饭。
整个吃饭的过程,他们俩都在眼神拉丝,也不知道是饭菜香一点还是对面坐着的人更香。
等齐小满也睡醒的时候,齐信川的同伴过来接他了。
童珊珊把人送到了家门口,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低声说:“到了给我打电话,要记得想我。”
齐信川心里甜的跟蜜一样,可惜当着战友的面不好意思做什么太亲密的举动,他只能拉着童珊珊的小手用力说:“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你的。”
齐小满也跑出来奶声奶气道:“爸爸,一路平安,要给我带好吃的。”
齐信川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点头道:“好,给你带好吃的,也给你妈妈带。”
“好了,小齐,还没好啊?要赶不上火车了。”战友在吉普车上催促道。
齐信川这才依依不舍地说了再见,然后提着行李坐上了吉普车。
等吉普车开走后,童珊珊还站在原地,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
郑荷花刚好出来晒衣服,见状就笑着说:“小童啊,就这么舍不得小齐?”
“是啊,舍不得,他这一去得一个礼拜呢。”
“也就是你们小年轻才舍不得,我家老杜出去一个月我也懒得想他。家里俩孩子都快把我烦死了,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舍不得!”
童珊珊也笑了起来:“以后说不定我也会这样呢?”
“你恐怕不会,你家娃娃乖,不像我们家的。”郑荷花说:“小满吃过早饭了没有啊?”
童珊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齐小满回屋,让他吃鸡蛋饼和海带汤,吃完了就赶紧把娃娃送去托儿所了。
回来之后,童珊珊把每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接着把衣服的收尾工作做好。
下午,郑荷花过来串门,见她正在把连衣裙挂起来弄平整,就说:“要不要出去让裁缝店的人帮你熨烫一下啊?他们有那种老式的熨斗。”
就是铁做的熨斗,里头放着烧红的炭,可以把衣服弄得平平整整的。
童珊珊笑了笑,说:“不用那么麻烦,我有个土方法,也很好用。”
“什么方法啊?给我瞧瞧。”
只见童珊珊把挂在衣架上的连衣裙拿进了卫生间里,然后挂在里头拴的一根绳子上。
接着,她关上卫生间的窗户,又拎了一桶开水过来,在衣服下头放了一个大盆子,然后把开水浅浅倒上一些,水蒸气立刻弥漫开来。
童珊珊赶紧拉着郑荷花走出去,然后紧紧关上卫生间的门。
“这样就可以了?”郑荷花有点儿意外。
童珊珊说:“是的,这样就可以了。等会儿再进去加几次水,水蒸气就会把衣服整件沾上湿气,会自然变得平整的,然后拿出去晒干就可以了。”
之后,这条连衣裙果然变得非常平整,童珊珊就高高兴兴拿出去晾晒了。
郑荷花说:“方法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儿浪费水。”
“不会浪费的,我刚好要洗衣服呢,水太凉也不舒服,用这种温水洗衣服刚好。”说完,童珊珊就把换下来的外套和裤子泡在盆子里搓洗了起来。
郑荷花坐在卫生间门口跟她聊天,说着说着就聊起了隔壁的事情。
“听说董立不承认自己动了手,非说谢文华是自己摔了一跤才会小产的。哪个人摔跤会把脸摔成那样啊?一看就是打出来的呀!”
童珊珊说:“医院那边不能验伤吗?或者说法医不能去验伤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反正这次董立是逃不掉了,还能不能待在部队也不好说了。”郑荷花说:“我说他们俩结婚这么多年怎么一直没孩子呢,搞了半天,是董立不能生啊。现在谢文华怀孕了,这孩子得是谁的啊?”
“怎么确定孩子一定是别人的啊?我看谢文华那个人,虽然嫌贫爱富、为人高傲没有礼貌,但还是挺有自尊心的,她真的会在外头找男人吗?”
“也是啊,谢文华平时除了上班也不怎么乱跑的,她家里来来往往的也都是娘家那些人,倒是从没听过什么闲言碎语。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董立的,那可实在是太惨了。”
童珊珊说:“孩子真的没啦?”
“没了,当天晚上我们送她去医院,医生就给做了手术了,才三个月大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谢同志身体怎么样了?”
“得住院好一阵子了,医生说她的内脏也受伤了,董立这个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下手怎么这么狠啊?就算谢同志真的怎么样了,他也不能动手打人!反正这事儿啊,我支持谢家人去闹。”郑荷花唏嘘不已,又说:“还是你们家小齐好,一看就是温和人。我们家老杜也不行,有时候喜欢发脾气。”
“齐信川这方面确实挺好的,跟我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的,特别有耐心,我急了他也不会急,一定会等我平静下来再说。”
“你们俩,可真是互相找对人了。”
童珊珊洗好衣服拿出去晾晒,外头挂着的连衣裙也已经被太阳晒干了,看上去平平整整,非常漂亮。
郑荷花赞不绝口:“论做工,你手艺还没那么娴熟,但这裙子的样式,可真是太好看了。小童啊,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裙子的啊?”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好像就会这些似的,能想到好多好多样式的裙子呢。”
“那你帮我想一个呗,我腰身太粗,这些年都没有穿过裙子,你帮我想一个样式,穿上好看的。”
童珊珊立刻答应了:“好啊,等我想好了就画出来送给荷花姐,到时候你自己照着样子做就行。”
“那我先谢谢你了。”郑荷花笑着说:“你这么厉害,要是有一台缝纫机,你就可以在家里开个裁缝铺子了。”
“可以在家里做这个吗?”童珊珊微微有点好奇。
“当然可以啊,谢文华的大姐不就是在家里做裁缝的吗?不过她只会做工人穿的那种褂子,不好看。”
“可是缝纫机那么贵,而且很难买到的。”童珊珊低声说:“等以后再说吧。”
缝纫机跟自行车都是大件儿奢侈品,不是轻易就能到手的东西。
跟郑荷花说了再见,童珊珊抱着连衣裙去了杨政委家,把裙子交给了张南。
张南没想到做出来的样子比之前的设计稿看上去还要漂亮,登时高兴得不得了,立刻收拾东西要去给二儿媳妇送过去。
童珊珊陪她走到大院门口,张南又塞给童珊珊两张毛票:“你拿着,这裙子比以前人做得好看多了,付钱太少,我心里过意不去。”
童珊珊推拒了几下,没能拒绝掉,只好收下了。
但她也不打算白收这钱,她想着过几天做点小吃送去杨政委家里,也可以感谢他们家平时对自己的照顾。
齐信川的这趟火车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才打了一个电话给童珊珊。
可能是有外人在的关系,所以齐信川也没说什么,只是报了平安就挂了电话。
童珊珊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接到齐信川的电话她还是很高兴的,当天晚上特地包了粉丝豆腐和海带馅儿的包子,不光自家吃,还给隔壁和杨政委家送了一些。
齐小满吃得特别开心,吃完就说:“妈妈,这个包子很好吃,下次还想吃。”
“好,那就等你爸爸出差回来了做给你们吃。”童珊珊一口答应了。
晚上洗了澡,童珊珊在年历上画了一个圈圈,开始计算齐信川回来的时间了。
已经是四月份了,天气越发暖和起来,正午的时候,篮球场上的半大小子甚至只穿一件背心,一个个看上去充满青春活力。
童珊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春装倒是有的,但都是打了补丁的那种。
想了半晌,她还是把这些衣服重新放进了柜子里。
虽然生活不算富足,但她不打算穿这些破旧的衣服了。
四月份的票券就要下来了,她的空间里也有一些可以拿出来换票的食物,如果去hei市问问的话,应该还可以再换一些布票,到时候就可以做新衣服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等四月份的票券到了手,童珊珊就找到郑荷花,偷偷询问了hei市的消息。
郑荷花低声说:“那个地方我熟,一般都是早上天快亮的时候过去交易。但是一定要小心,最好包住头脸,别被人认出来了。还有,去了以后,多对比几个人。那里有些人是老油子了,东西要得多,票给得少,那可划不来。”
郑荷花又大概说了hei市交易的一些价格兑换和规则,童珊珊一一记下,就赶忙道谢:“谢谢荷花姐,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嗨,你带了那么多山货过来,本来就应该去换点东西的,就是山货换不到什么好东西的。”
童珊珊笑着说:“没关系,我先过去熟悉一下,要是有合适的,我也有其他东西能交换的。”
“那就行。”郑荷花也没深问,只是带着童珊珊去hei市的地头认了路。
隔天早上,童珊珊四点钟就爬了起来,她用齐信川留在家里的大围巾包住头脸,然后穿着破烂的衣服跑了出去。
到了地方依旧到处漆黑一片,一盏昏暗的路灯下,围着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人拎着竹篮子,有的人带着大框子,个个都藏住了自己的头脸,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童珊珊走到路灯下,先不声不响地听别人是怎么交易的。
但是这些人说话声音都很小,有些甚至不说话,只是比手指和直接看东西。
她第一次来,所以也不着急,只是背着布袋子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年轻姑娘朝她这边摸了过来,她看了看童珊珊,犹犹豫豫道:“同志,你想换什么?”
“你呢?你要换什么?”童珊珊哑着嗓子低声反问道。
姑娘又靠近一步,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我想换粮食,什么粮食都行,能吃就好。我有布票、肉票、日用品券……都拿来换粮食,你袋子里的是粮食吗?”
童珊珊的布袋子里鼓鼓囊囊,装的确实都是粮食。
她便说:“我有玉米面和糙米,数量管够,你的票券可以都换给我,我能稍微多给你一点粮食。”
hei市上的价格大概是多少,童珊珊已经心里有数了,面前的姑娘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看上去是饿得狠了,多给她一点点粮食也没什么。
姑娘显然很高兴,她低声说:“那我们去那边看看粮食的成色可以吗?”
童珊珊不走,她说:“就在这里看。”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看看粮食……”
“那就在这里看,不用去那边。”童珊珊的警惕心还是很强的。
姑娘便点点头,跟童珊珊一起稍微后退了几步,在人群之后查看了童珊珊布袋子里的粮食。
粮食都是童珊珊空间里面的,玉米面磨得很粗糙,但也更符合这边的实际情况。
姑娘看了粮食后,发现里头没有掺杂任何东西,登时高兴起来了:“同志,我们交换吧。”
“好。”童珊珊按照hei市上的行情跟她换了票券,又额外送了她一点儿玉米面。
姑娘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低声说:“同志,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你下个月,还换不换票券?”
童珊珊小声说:“你还要换?你们家不用这些票券吗?”
“用不起,家里弟弟妹妹太多了,顿顿都吃不饱,还用什么票券啊?我们家一年到头也不会用一块肥皂的,都拿来换粮食了。同志,你要是还有粮食,下个月的同一天,我们还约在这里见,你看可以吗?你的粮食没掺石头没掺糠,我想一直跟你换。”姑娘倒是说得情真意切的。
“好啊,反正跟谁换都是换,那就下个月的今天早上,还在这里见面。”说完,童珊珊就背着布袋子离开了。
手里的这些票券其实并不多,但童珊珊还是很高兴,等上午把娃娃送去了托儿所,她就赶紧去百货商场买了布、肥皂和牙膏,之后高高兴兴回到家里,继续给人做衣服。
手工做衣服实在很慢,童珊珊一边缝制一边想着空间里的其他物资,要是能拿出什么东西去换一台缝纫机就好了。
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到什么更好的主意,加上她不太了解行情,贸然也找不到人去换,暂时只能作罢。
她想好了,如果以后跟齐信川的感情更加深厚了,就通过齐信川去换一台缝纫机回来。
如果齐信川问她东西是哪儿来的,她也有办法糊弄过去。
当天晚上,童珊珊又做了不少好吃的,把齐小满高兴坏了。
他说:“妈妈,爸爸不在家,我们天天吃好吃的。”
童珊珊噗嗤一笑:“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爸爸不在家所以才吃好吃的,是因为这几天发了粮票,所以家里可以吃好吃的。等你爸爸回来了,我还会继续做好吃的。”
空间里的粮食还有很多,但基本都是玉米面和糙米,都是童珊珊不爱吃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换了她也不会觉得可惜。
一转眼,齐信川已经出差五天了,童珊珊在家里数着日子,觉得再有两天他就该回来了。
“你平时最爱吃肉的,这个月的肉票下来了,你怎么还没去买肉吃啊?”郑荷花见她一直没有去买肉,便有些好奇。
童珊珊说:“等齐信川回来了再去买肉,到时候给他好好做一顿吃的补一补。出差在外,肯定特别辛苦。”
“还是你知道心疼人,小齐可真是有福气啊。”郑荷花笑着说:“不过,你也给娃娃做点好吃的呀。”
“我今天早上抢到鲜鱼了,晚上给小满炖鱼汤喝,这个滋补。”童珊珊说:“荷花姐放心吧,养孩子我可不敢马虎。”
“那你也算是难得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对他那么好。”
“他是我们家户口上的,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是不是亲生的,也没那么重要。”
郑荷花说:“那要是你后面自己生了小孩,你也能这么想?”
“差不多吧,总归是不会忽视小满的。”
两个人正聊着天,一个小战士忽然跑来敲门:“童同志在家吗?外头有人来找您,我们不敢放人进来,所以问问您是不是认识的。”
“谁来找我啊?”童珊珊放下针线活走了出去,“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是两个乡下人,一个是二十几岁的男青年,还有一个看上去是男青年的妈妈,他们说是你的妈妈和哥哥。要不,童同志你跟我们过去看一眼吧?”
童珊珊一愣:童建国跟吴大芬找过来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说要找齐副营跟童同志,要齐副营赔钱,还要找咱们军区的领导。”
郑荷花走了出来:“这是做什么?找领导干什么?”
“不知道,但是看上去像是要告状似的,所以我赶紧过来了。童同志,现在怎么办?那是你们家的亲戚吗?”
童珊珊说:“我得过去看看才知道。”
“那我们快走吧,他们俩在门口大哭呢,看着怪难看的……”小战士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为难。
郑荷花说:“小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我陪你过去吧。”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刚好齐信川不在家,我要是一个人解决了肯定更好。”
童珊珊便跟郑荷花一起去了大门口,果然,门外坐着童建国跟吴大芬。
童建国默不吭声蹲在那里,吴大芬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朝每一个路过的人控诉:“那天杀的齐信川,说好了是换婚,现在他娶了我家的女儿,却怂恿妹子跟我儿子离婚!这个人多恶毒啊!毁人姻缘天打雷劈啊!你们的领导一定要出来给我儿子做主啊!”
有几个没事干的年轻人站在一旁看热闹,见童珊珊来了,一个眼熟的小青年笑着说:“童同志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家的人搁这哭丧呢?”
吴大芬狠狠剜了小青年一眼,然后大声骂道:“滚你niang的!你才哭丧!你老子niang都死了所以你哭丧!”
小青年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吴大芬正要冲过去跟小青年拼命,一扭头却看见童珊珊过来了,她立刻蹦了起来:“大丫头!赶快跟我回家!那个齐香菱死活要跟你哥离婚!现在她都收拾东西搬回娘家了!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我就知道这齐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赶紧跟我回家,她不愿意跟你哥过了,你也不能跟齐信川过了!”
童建国也赶紧站了起来,他倒是没有大吼大叫,他只是看着童珊珊,不怎么高兴地说道:“齐信川人呢?”
“齐信川不在。”童珊珊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是怎么过来的?坐车过来的!花了好几块钱啊!真是心疼死我了!你赶紧的,把东西收拾收拾,把家里的钱也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吴大芬喝道:“除非齐香菱回咱们家了,要不然,你一辈子也不许跟齐信川过!”
“这不可能。”童珊珊笑眯眯道:“我结婚的时候,是童建国的父亲亲口说的,以后,我就没有这个娘家了。你们现在想管我的事情,那不可能,我也绝对不会听你们的。”
童建国面色一变:“珊珊,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
“我跟齐信川才是一家人,我跟你们住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在家里做牛做马,谁会对家人这样?我已经是齐信川的家属了,结婚证都领过了,我才不会离开他呢。”
“你们领结婚证了?”童建国表情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管我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跟你无关。”
吴大芬吼道:“ 我管你什么结婚证不结婚证!你是老niang的女儿,老niang叫你走,你必须跟着走!那齐信川不是个好东西,他妹子不跟建国过,你也不许跟他过!”
“那不可能,我们俩是领了结婚证的军hun,你现在想拆散我们,是违法的!”
“我呸!别想骗我!还违法呢!齐香菱跑了才是违法!我们家花了那么多钱给你哥结婚,她说走就走,娃娃都没生一个就想跑!那贱蹄子就是故意的!”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至于齐香菱离婚的事情,你们如果不服气,可以去找大队,去找公社,你跑来找我有什么用?”
童建国说:“我去找过大队了,大队跟她谈了很久,她还是要离婚。”
“那她为什么要离婚,你总该清楚吧?”童珊珊冷冷一笑,“你自己虐‘待新进门的媳妇儿,现在人家要跟你离婚,合情合理,你怎么好意思闹来这里?”
童建国面色一黑,不说话了。
但吴大芬不依不饶:“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跟我回去!你要是不走,我就闹去齐信川领导那里!”
“你去闹吧,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反正我坚决不会离开齐信川,我跟你们也没有关系了,就这样吧,我忙着呢,再见。”
说完,童珊珊转身就走。
童建国慌了神,追上去喊道:“珊珊!你真的连家里人都不帮了吗?”
“当初是你牺牲了我的幸福,硬逼着我嫁人的。现在你还想逼着我离婚?你做梦吧!”童珊珊说完,又看了看门口的小战士,她说:“这些人不是我们家的客人,你们要是把人放进去了,我就去找你们上级,告你们一状。”
小战士被吓了一跳:“那我们怎么办啊……”
“随便他们闹,要是闹大了,自然有领导去解决。”说完,童珊珊就拉着郑荷花回去了。
郑荷花看上去非常担心:“珊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真是你妈跟你哥哥啊?”
“血缘关系上确实是我的亲人,但感情上跟我是陌路人。”
“你这么说我也听懂了,可他们这次来势汹汹,万一闹去了上头,对小齐的影响会不会不好?”
童珊珊想了想,说:“我还是先去找杨政委说明情况吧,省得外头的人恶人先告状。”
童珊珊找到了杨政委,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杨政委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来找我是对的,肯定不能由着他们在门口大吵大闹,这样影响太坏了。信川是立过功的人,也不能让他名誉受损。这样吧,我出去看看,先把人安排到招待所住下。”
童珊珊说:“我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外头的两个人,最擅长得寸进尺,如果现在安排他们在招待所住下,那他们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
“那你说怎么办?就让他们在这里哭闹?”
“要不然,让他们住到很远的地方的招待所,给吃给喝,就是不给他们解决问题。只要拖上个三五天,吴大芬心疼工分,就会回去了。”
杨政委哭笑不得:“到底是你家的亲人,你这法子也太……”
“我在他们家,一直做牛做马、忍饥挨饿,我早就没有亲人了。哦,也不对,齐信川跟齐小满是我的亲人。”童珊珊很认真地说道。
杨政委叹了一口气,道:“可这样下去,对信川的影响不好。你们这是换婚,虽然现在这种情况不少见,但说出去到底不好听。”
童珊珊说:“您说影响不好,具体会怎么不好?”
“可能会影响信川最近几年的升迁。”
“我懂了。”童珊珊面色一凛,“这件事我来解决,我会好声好气劝他们回去的。”
杨政委追问道:“你当真会这么做?”
“当然,我不会拿齐信川的前途开玩笑的。”童珊珊说:“政委给我一天时间,要是我解决不了,随便您怎么处置。”
“哎呀,你是个家属,我能怎么解决啊?”
“那就解决齐信川吧。”童珊珊说:“总之,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童珊珊一个人回到大门口,吴大芬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童建国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坐在地上跟着吴大芬一起叫喊,全无平时的精明形象。
“别喊了。”童珊珊冷漠地走过去,“齐信川现在不在省城,他去外省出差了,还有好几天才回来。他不回来,我想离婚也没法离的。”
“你愿意离婚?”童建国斜眼看她。
“我不愿意,但是这事儿肯定得让齐信川回来了才能解决啊。”
“他真的不在?”
“你们自己去问别人好了,大家都知道齐信川出差去了。”
童建国真的拦住了好几个新出入的人,问他们知不知道齐信川,果然,有两个人都知道他去外省出差了。
“妈,你说怎么办?齐信川人不在。”童建国低声问道。
吴大芬吼道:“管他在不在呢?大丫头跟我回家!”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要么你就等齐信川回来,要么你们现在就回去。”童珊珊一脸冷漠。
“我们怎么等?去你家等?”童建国问道。
“我家里没有那么多屋子,我也不欢迎你们住进去。但我考虑到你妈年纪大了,所以我会在旁边给你们安排一个招待所住下。”
吴大芬还没住过招待所,闻言浑身一震:“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童珊珊带着他们坐上公交车,找了一个偏远地方的招待所让他们俩住下了。
吴大芬高兴坏了:“这地方好啊!这同志还给打开水照顾人呢!哎,不过,这几天我们吃饭怎么办啊?”
童珊珊冷漠地说道:“我会把钱和粮票一起付了,这几天你们就在招待所吃饭。”
“这还差不多!”吴大芬往**一躺,一副无赖的样子。
童建国住在隔壁的屋子里,他比吴大芬多个心眼,便拉住童珊珊说:“我跟你说,要是齐信川回来了你不来通知我们,我一定会去找他的上级领导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怕我们找他的领导。”
童珊珊没说话,只是冲他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吴大芬跟童建国舒舒服服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两个人都觉得城里特别好,吴大芬甚至有点儿不想回去了。
童建国现在得了空闲,还跑到附近到处转悠,就是没什么钱跟票子买东西。
入了夜,童建国刚刚睡着,房门却被轻轻敲响了,他迷迷糊糊出来开了门,发现外头站着一个短发的女同志,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人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很是惹人怜爱。
“怎么了?”
“同志,我是住在你隔壁的,我房间里钻进去了几个耗子,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不在,我心里害怕,同志,能请你帮我过去看看吗?”女同志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
童建国这会儿还有点迷糊,但因为这个女同志哭得样子特别好看,他便点点头说:“好啊,我帮你看看。”
他跟着女同志去了隔壁的屋子,屋里亮着灯,到处亮堂堂的,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耗子在哪儿呢?”
“是不是跑去床下头了?有好几只呢,长得特别大,看上去好吓人啊!”女同志轻声说。
“行,我帮你找找,你别害怕啊,耗子又不会吃人。”
说着,童建国便走到了床边。
他刚刚弯腰蹲下去,就听见女同志突然尖叫一声:“救命!有人非礼!救命啊!快来救我!”
寂静的夜晚,这个叫声显得特别凄厉,童建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好几个人冲进了屋子里。
而那个女同志缩在床那头的角落里,衣服被扯开了,露出了肩头的一块皮肤,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哭成了泪人儿。
童建国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你在说什么啊?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高个子的男同志冲过去按倒了他:“臭流氓!三更半夜居然敢摸进女同志的房间!你这是要挨qiang子儿的!”
作者有话说:
有红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