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姜皎闻言心中一颤, 上去还是下来是沈随砚给她的选择。
她眼睫不住地抖着,好在是在黑暗的环境中,无法泄露出她此刻的情绪来。
柔着声音, 只将手给伸出, 并无旁的话。
沈随砚明白她的意思, 握住她细瘦的手腕, 将她拉入自个的怀中。
方才的情.欲在一点点的退却下去, 呼吸也近乎与平缓。
沈随砚用冰凉的指骨触着姜皎的面容, 嗓音虽还有沉稳的, 可若是仔细听仍旧可以听出几分的紊乱, “睡了?”
还没来山林时确实是累的,但是如今到了这处, 反倒是没了困意。
姜皎摇头,如愿抱着沈随砚。
但是其余的地方离他很远, 却也并不是不想碰到, 只是怕发现什么,今晚上真要坐到他身上。
沈随砚这时也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搂着姜皎道:“说会话吧。”
寡言的他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要求,姜皎并不会不答允。
轻靠在他颈间,呼出的兰气都逐渐喷洒在沈随砚的颈窝处。
他搂着姜皎的大掌紧了几分, 没让她逃, 反倒是更朝自个的怀中塞些。
“你与太常寺少卿,那位阮姑娘是何时认识的?”
姜皎将头从他的怀中抬起,秋眸中透着些许的不善。
沈随砚淡笑一声, 将她揽回自个的怀中, “我从前说的话,不会轻易改变, 是段祁卿想要问的?”
姜皎没大明白,“段祁卿,他二人分明并未有什么来往?”
沈随砚是不大喜欢做这样的事,但是既然答允,还是问了的好,只是他直接将段祁卿的心思给说出来,“之前他在戏楼见过阮姑娘一面,就对她颇为在意,却也不好着人去打听,总是怕被人知晓误了她的名声,这才托我来问你。”
这话一出,姜皎倒是没想到的。
段祁卿在上京中就是个花花公子哥,每日中正事没做多少,整日都在招蜂引蝶,还将上柱国老将军气的不行。
只是这般想想,姜皎就赶紧否认,“不成。”
沈随砚摸着她乌发,“夫人说不成,就是不成的。”
没料到沈随砚如此听自个的话,姜皎将那些心思都扔到一旁。
说些话,倒是困意来了。
相拥着就直接睡下,也没管旁的。
可是夜间,梦境汹涌地来袭。
与之相接的是上回的梦境。
姜皎仍旧被铁链锁着,没有将她给松开。
她哭着的嗓音都是哑的,沈随砚一直都不让睡过去,渴了就喂水,实在不成就用参汤吊着她,不管怎样都不让她昏睡过去。
腹中有些涨,姜皎见沈随砚进来,哭啼啼的喊他,“夫君,我真的不会走,夫君,你放开我好不好。”
可是沈随砚只是顺着她雪白的脚踝缓缓摸上去,直到一处停下。
分明是知晓她难受的不行,指尖却仍旧在她白如雪上四处滑动。
姜皎绷着身子,只感觉下一刻就快要忍受不住。
口中的□□都是不敢出声的,只能压抑着,不时小声轻呼。
沈随砚的手指已经抚上她唇瓣,擦拭两下就变得嫣红无比,“夫人不愿出声?为夫帮你可好?”
指骨磕上姜皎的银牙,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手还在唇瓣上作弄着,突然,另一只手到了一处温水浸泡的地方。
姜皎眼眸中的泪瞬间逼出,床榻也倏地氤氲开一大片来。
被梦惊醒,外头的天儿已经大亮。
没有看见沈随砚人在哪,只有不远处还有几分交谈的声响。
姜皎顾不上其他,连忙摸到床榻上。
还好,还好。
梦中羞人的事久久未曾散去,姜皎没想到,梦竟然出现这般地频繁。
她当真是羞恼的紧,若是像梦中那样,她怕是早就没命了吧。
美眸中有着一瞬的失神,外头沈随砚指尖轻挑开帘帐,瞧见的就是姜皎秋眸含着泪水望向他。
沈随砚一愣,后揉着姜皎的后脑,“怎得了?”
话语是轻柔的,不知她这一早又是怎得。
冷若冰霜的面容上难得有了松动,姜皎扯着他衣袖说:“夫君,我想你了。”
梦中发生的越是可怕,姜皎就越是不想真的发生。
所以后头的日子,她定然要加倍对沈随砚好。
什么和离,通通都抛到脑后才是最好的。
两人又顺着来时的路走小船回去。
回程姜皎没有像是来时那般喜悦,反倒眉目间多染上愁思。
但沈随砚却发现,他的王妃对他是愈发的殷切起来。
若是茶盏中没了水,会及时帮他添上,就连香炉中的熏香,也换上他喜欢的百蕴香。
沈随砚发现这事,只是不动声色地暗暗在心中记下。
他王妃的心思,可不是寻常人就可以猜中的,他定要好生琢磨一番才行。
姜皎自个的心中都藏着事,也顾不上沈随砚今日频频打量她。
往后的一个月时间,沈随砚似在忙着一些事情,许久都没有陪她一道用晚上。
姜皎想对她好也无处施展,索性还是叫上慕听烟与阮桃一道去听戏。
慕听烟是先到的,姜皎听她说着近些时日的趣事。
慕家并不着急给慕听烟定亲,只让她挑个自己合眼缘的。
慕听烟就每日都在府上待着,若是有宴席会出门。
且她写的一手好字,不少上京的贵女都十分喜欢请她。
姜皎听着慕听烟说着她去别人府上时发生的事情,在此时阮桃进来。
像往常那样倒盏茶给阮桃,可当她兜帽取下的时候,姜皎与慕听烟都微微发愣。
阮桃眼眶红肿不说,说话的嗓音也是哑着的。
姜皎连忙问,指尖覆在阮桃的手上,“怎得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三人的相识就是在一场宴席上,赏花宴之上,贵女们都在,阮桃随意摘了一朵花下来,不想另一位贵女也看上,阮桃只是坚持这是她先摘下的。
贵女被下了面子,又得知阮桃的父亲只是个小官,将她说的哭个不停。
姜皎与慕听烟是被动静吸引过去的,没想到听见她们说的话却是更加生气,姜皎直接将阮桃拉在自个的身后,将那群贵女给赶走,自此三人才认识。
今日阮桃这样,倒是像及了从前她被欺负时的模样。
阮桃哑着声音喊:“姜姐姐,慕姐姐,段世子他要娶我。”
姜皎听完,一瞬就想到那日沈随砚问她的话。
“怎会如此,我并未同王爷说。”
阮桃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姜皎,姜皎蹙着眉道:“之前王爷是向我打听过你,说是段世子想要知晓,我一听是他,就直接拒绝,怎还会如此?”
阮桃摇着头,哭的不行,“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找哥哥。”
姜皎连用帕子帮她擦着泪珠,“小桃子你可别哭了,眼睛都肿成这样,再哭就不好看了。”
阮桃哑着嗓音,“前些时日哥哥公务繁忙,母亲让我送些衣裳给哥哥,我本是去了官衙,可是官衙的人说哥哥去迎春楼办案,我看着天快要下雨,也没想到太多,可是不想才到迎春楼就在门口撞上段世子,他扶了我一把。”
姜皎一听,握着帕子的手一顿。
慕听烟也是如此,神情颇为不自在,“可有人看见?”
阮桃小幅度动下脑袋,“应该是没有的,那会儿街上没有人,若是说瞧见,怕是只有五殿下看见了?”
姜皎一时被怔的说不出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五殿下,是同段祁卿一道去的迎春楼?他们二人去青楼,不慎撞到你,扶了一下后,段祁卿就说他要娶你?”
阮桃不住点头,姜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沈随砚,你完了。
她本以为慧乐那次沈随砚定然不会再做什么,还说的信誓旦旦。
没想到啊,真是太让她未曾想到。
慕听烟一个头两个大,没成想阮桃的事情竟然还扯上了沈随砚。
眼前两人,一人在盛怒,一人在哭泣,慕听烟倒是还算淡然,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段祁卿是在何处说要娶你的?”
阮桃小声说:“我被他扶住后就赶忙去寻了哥哥将东西给他,本是想要快些离开,可是段祁卿就在门口处等着我,他扯着我的衣袖说要对我负责,说要娶我。”
“恰好这时哥哥下来,本是想给我些银钱让我去买果子吃,正巧看见段祁卿扯着我,哥哥一怒之下,就将段祁卿给打了,虽然事情没有闹大,可是段祁卿说,若是我不嫁他,此事没完,哥哥如今已经革职在家,我怕,段祁卿他当真会动手。”
原是如此,姜皎想着晚上再同沈随砚算账,如今是应该先就解决段祁卿的事情。
她握着阮桃的手,轻声说:“放心,你不想嫁,不会让你嫁的。”
三人在戏楼坐上一会儿,姜皎就坐上马车回府。
在马车上,看见沈随砚平日看的书册,姜皎冷哼一声,他倒是时间多,竟还有闲心去青楼。
不想今日沈随砚回来得早,见姜皎面无表情的进来,本是想要开口同她说事,可是下一刻姜皎就变了脸色,“夫君回来了?”
她如此殷勤,沈随砚还有些不习惯,放下手中的书,“王妃今日去哪了?”
姜皎面不改色,脸上娇娇柔柔的笑着,但心中却是在想:你竟还有脸问我。
她芊芊玉指摸上沈随砚衣领的前襟,“夫君今日回来的如此早,可是事情都办妥了?”
指尖已经摸上沈随砚的喉结,小幅度刮蹭一下。
沈随砚呼吸有一瞬不稳,握住她手道:“别闹。”
嗓音明显已经暗哑下来,可姜皎却还是没准备停下,“若是我不肯呢?”
指尖不住地在他胸膛上来回的摩挲,“夫君近些时日,可有什么想的?”
这话的指向性太过于明朗,沈随砚狭长黑眸眯了一瞬,大掌主动扣上姜皎的后颈,“你想?”
姜皎红唇微张,轻声道:“我看分明是夫君把持不住。”
说着,她似是要起身,但却被沈随砚给按住,“若是夫人想,为夫不是不可——”
但话还没说完,姜皎瞬间就变了脸色,站起来话语像倒豆子一般直接说出,“夫君若是不想,还去迎春楼作甚,夫君你之前分明说的好好的,不会纳妾,若是夫君不纳妾,而是要去碰风尘女子,那夫君还是纳妾的好,然后,我们和离。”
从她口中说出和离的话,沈随砚有一瞬变了脸色。
整个人都有股子风雨欲来的感觉,黑眸也盯得姜皎心虚。
突然间,姜皎想起什么来。
对了,那个梦。
她害怕的想要逃,可是沈随砚没给她这个机会,“夫人想要和离?”
轻呵一声,沈随砚冷声在姜皎的耳旁响起,“这般的梦话,日后莫要再提,”
但姜皎一时被理智冲昏头脑,“那夫君要做什么,自个去青楼不成,要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若是夫君有旁的心思,为何不早同我说。”
“萤萤。”沈随砚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同姜皎说话,“我从未想过要你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也未曾想过要做些旁的,和离这样的话,不是可以随意说出口的。”
姜皎不说话了,可是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
沈随砚知晓她如今冷静下来不少,将她脸抬起,用手帕慢慢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我去迎春楼,只是因为有些事情不得不去那边,只是到底是何事我无法同你说,可是萤萤你信我,我绝不会做旁的事。”
“骗人。”姜皎在不停的哽咽,“你去了便去了,还说去谈事。”
沈随砚眉心直跳,“我不会拿此事骗你,萤萤,我至今都是你的。”
这话说出来,倒是还有些让人羞涩。
姜皎咬着下唇,方才是觉着不大确定,可是一时脾气上来,说出的话也不知怎得收回。
但是这会儿,沈随砚说她还是自个的,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难道王爷从前就没有通房婢女?”
沈随砚否认的很快,“没有,也绝不会有。”
姜皎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想一想又却是如此。
在他跟前伺候的,全是小厮,没有旁的婢女。
从前传他不近女色,也不是假的。
“那你与段祁卿一起,还扰了阮妹妹的好日子。”
沈随砚眸中滑上一分的戾气,“放心,明我就去帮你将段祁卿揍一顿,给你解气。”
此话一瞬间逼笑姜皎,“夫君的身板,能打的过谁。”
沈随砚有些无奈,“无事了?”
姜皎推开他,“才不是,夫君去迎春楼的事情没这么容易翻过去。”
沈随砚摸着她颈后的地方,眸中暗沉。
刚才没做完的事,他是想的。
可不想这时,蔻梢从外头直接进来,语气中颇带着笑,“姑娘!崔端给人扒了衣裳扔在长街上了。”
但她看见的,是王爷扣住她家王妃的脖颈,几欲要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