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阴阳先生

第032章 阴阳先生的笔记

第032章 阴阳先生的笔记(1/3)

光影中的马纯良浑身湿透,他将手中的粉末扬在风中,寓意难明地看了一眼白石村的方向,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小周天罗盘的光影消失,刘屠夫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阳,快跟我回村里吧。”

我点了点头,随着刘屠夫回了白石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纯良始终都没有出现,他似乎察觉到了槐树岭潜藏的危险,没有急着去找林老九报仇,也没有去林老九家的偏屋里寻找宋友德的尸首。

宋友德是个心思缜密极为冷静的一个人,和马纯良在性格上截然相反,可是连宋友德都不明不白地死了,马纯良不得不谨慎起来。

马纯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槐树岭地下隐藏的秘密,并且因此推断出了槐树岭的下方可能藏着龙脉。

和其他任何来槐树岭的阴阳先生都不同的是,宋友德和马纯良事先并不知道槐树岭下面藏着龙脉,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找马三通报弑师之仇,虽然期间也发现了槐树岭的诡异,但两人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将槐树岭中住着的诸多阴阳先生当成大街上摆摊算命的瞎子。

马纯良无意间闯入水潭发现了槐树养尸的秘密,以此推断出了槐树岭地下藏着龙脉之气,加上自己师兄宋友德死,这才让人不得不放下自己是正宗茅山道士的身份,他意识到了能来寻龙脉的人,必然都不是普通人。

马纯良消失之后,鬼孩子没有来找我,林老九似乎也没了动作,槐树岭似乎突然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本想将宋友德的遗物交还给马纯良的,但是因为他一连几天都没出现,我便好奇翻看了那本旧时拓印版的册子。

册子名为《上清内气诀》,导篇上说,茅山宗为上清道,主修存神、服气、辟谷、导引、药斋和符箓。

我虽然相信神鬼之事,但是对于一些道家术法、诡书绝学向来持有怀疑态度,若是真如电视和小说里那样得了一本古书练就绝世武功就能无敌天下为所欲为了,那还上学找工作干什么?

我越过导篇直接看《上清内气诀》的开篇内容,上面写道:土乃五行之本,水为生命之源,气为万法之宗。道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以其劳动故也。何不食气太和精,故能不死入黄宁。

书上着重阐述了道家修炼对于入气导引的重要性,意思就是说想入道门学习道法,就要先过入气导引那一关,因为都是文言文,期间还掺杂着古字,所以我看得半半拉拉只能大体明白这么个意思。

我接着翻开下一页,上面写着,吹、嘘、呼、吸、吐、纳是为导引,凡导引,当以丑后卯前,天气晴和之日为之,面东而坐,闭目思神,叩齿上颚,纵体平气,依次为之。闭气为先,反掌于前,微缩两足,著头向南,面东,两手握固,傍其颐闭取内气,极力开喉咽之,吸纳朝晖鸿蒙紫气,如此七咽一吐气,若病时,服气一咽两咽一吐.然后七咽一吐气可也。如此反复,聪慧者十年如一日,方可成。

我看了半天心中发燥,根本看不下去,但是也大致明白了这篇上清内气诀的意思,就是每天早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打坐练气,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是练气最佳的时候,按照内气诀上面的方法一直坚持练,聪明的人,练十年就成了。

我顿然兴致淡淡起来,道家修炼果然不是一朝一

夕的事情,就算把《上清内气诀》公诸于世,怕是也没几个人愿意练的,一练就要十年,中间不可间断,不仅不能睡懒觉,还得是聪明人才能练。

如今我二十岁,等我练出了一丝道家真气刚好三十,就可以直接去见阎王了。

不过从这上面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武术上都是年轻力壮的人厉害,而对于道家之人来说,越老才越厉害。

槐树岭短暂的宁静让我突然不知所措,凭我现在的能力就算用小周天罗盘找到了鬼孩子也除不掉他,更何况还有个居心叵测的林老九在幕后。

我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这不仅让我焦虑不安,还倍感无助。

而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陈家村的陈半仙几天前曾交给我一本破旧的牛皮笔记本,牛皮笔记本是陈半仙的同门师叔留下的,他说这笔记本里记载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笔记本的署名是一个叫陈文喜的人。

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面的记载日期是1963年5月16日。

“大饥荒的灾难已经过去了两年,虽说是三年自然灾害,但实则还是人祸引起,离开五台山已有两年,不知师兄过得如何,也甚是想念观中的几个小徒。两年来走走停停间歇脚于槐树岭,至今在槐树岭第七天,终于有时间提笔写点东西。

七天前刚来槐树岭时,被槐树岭中的山势所吸引,走南闯北这几年我靠的是帮人看风水赚点盘缠和酒钱,大大小小的风水格局都算见过,但槐树岭的地势稍有奇怪,周围的山脉一点也没有开垦挖通,却有不少人往山里走。

我心下好奇便跟着这些人走进山里,路上问了一名路人来此荒山是要做什么,那人说是来烧香的,因山里住着个老神仙,大家都叫他马真人。”

笔记看到这里,我想起从小到大一直从村里老人们的口中听到的关于后山老道士的事情,传闻那个住在后山的神秘老道士曾是前清秀才,道术高深,能掐会算,所以很多人都管老道士叫老神仙。几天前陈半仙将笔记本交给我的时候还告诉我,这笔记中出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一个被称为马真人的后山老道士,其次是我的爷爷江远尧,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当时还年轻的林老九。

我继续翻看笔记的内容,上面断断续续地记载了槐树岭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虽不完善,但大概的事情倒也明白。

话说道士陈文喜随着去槐树岭后山烧香的人们走到山岭后,他走到一处山势较高的山头观望风水,越看越是奇怪。

寻常的山里人家都是依山傍水而住,正所谓山水养人,再穷的山村,也必定有一条通山的路,要么把山岭子炸开,要么就从山岭中间挖一条给人走的隧道,可是这槐树岭,是真正的四面环山,是块被封死的地方。

在风水学上,这种风水格局叫四面楚歌,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叫死人坑。

因为只有死人坑才不需要留活路,非说这山岭子上面是活路的话,人总不能上天吧?

带着这个疑问,当时才三十几岁的陈文喜就去了槐树岭的后山决定拜访一下后山的老神仙马真人,顺便看看这个马真人到底配不配得上称为真人。

道家之人对真人这个称呼极为谨慎,所谓真人,即为天尊,并不是凡修道之人就可以用真人这个称呼的。纵观历史,能称得上真人的人寥寥无几,关尹子,文子,

列子,庄子都被封为真人,后来将正一道的天师身份改为真人,像元末明初的武当张三丰,在张三丰那个年代,除了他被称为张真人,没有第二个人敢自称是真人的。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朝廷打压道教,修道之人锐减,真人的称呼渐渐弱化,一些道家门派的掌门人都开始被称为真人,但那仅限于一些大派的掌门,像陈文喜的师兄虽然是道观观主,但是就不能称为真人,而槐树岭这个小山岭里竟然有个修道的真人,陈文喜自然想要见识见识。

那时槐树岭后山上的道观香火鼎盛,排队上香的人络绎不绝,道观名为阴阳观,陈文喜见阴阳观里供奉的神像是天师张道陵,和自己信奉的教派相同,便也上前拜了拜。

上完香后,陈文喜正考虑该以什么理由找这个马真人,从道观的香堂后面就走出来一个身穿道袍的小童,小童指着陈文喜说道:“我家师傅请你到后堂一叙。”

陈文喜略显惊奇,诚惶诚恐,便跟着小童去了后堂,他以前在道观中学道时曾听师傅说过,修道之人若是道行够高,不用借助任何道家法器就可以看到阴魂邪鬼,而道家之人修出道气之后,体表会散发极为微弱的道气,道行高的人隔着百十米远的距离都能察觉到。

陈文喜进了阴阳观后堂,果真见到一位道骨仙翁的老人,那老人就是马真人。

陈文喜向马真人见礼之后,马真人让道童去沏了杯茶给陈文喜,两人便聊了起来。

陈文喜作为小辈自然不敢多问关于马真人的来历,但马真人并不以势压人,且气息宁和,言语从容。

聊了许久,马真人大概也知道了陈文喜的来历。

陈文喜见打开了话匣子,也就顺口问了一句:“马真人,我来时见此地的风水格局甚是奇怪,不知真人可否为我解惑?”

“有何奇怪之处?”马真人问道。

陈文喜说道:“地脉山川,江河湖海,藏阴阳,造万物,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则人为天心,一切风水都可为人所用,这槐树岭四面密闭,说白了就是个死人坑,不像是风水养人,倒像是用人在养风水。”

陈文喜的话当即让马真人面色严肃起来,马真人说道:“既然你也看出来了问题,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这槐树岭下面的确大有古怪,至于什么古怪我不能告诉,你是修道之人,应该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马真人既被称为真人,何不破了这风水格局,造福一方百姓?”陈文喜尝试问道。

马真人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觉得小老儿配不上真人这称号喽?”

“晚辈不敢,只是觉得奇怪,多嘴了两句。”陈文喜说道。

马真人说道:“槐树岭的风水不是不能破,而是破不了,若是强行破了,这里的人怕是都活不成。”

“可如果任由这里的风水养成的话,还不是一样要害死很多人吗,这是大凶之地哪。”陈文喜说道。

陈文喜话音刚落,手中的杯子突然自动裂开,茶水撒了一地。

陈文喜心中骇然,不敢再言语,马真人淡淡地看了一眼陈文喜说道:“我之所以在槐树岭为的就是这件事,但这话你不该跟我说,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期间你可以打听打听槐树岭有多少道家之人,再决定你的去留,反正槐树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