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光碟

第21章:狱侦科长是不是窃听者?

张清禾在会议室门口整整衣服,强迫自己恢复常态,干咳一声,里面嗡嗡的窃窃私语嘎然而止。望着椭圆桌一端正中间那把豪华的椅子,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双眼恍惚,这把象征着局里唯我独尊的椅子开始飘浮起来,离他忽远忽近。他再一次苍白无力地斜靠在墙上。

鲁副局长问:“张局长,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要不,会议下午再开行不行?”张清禾缓过神来,立即以少见的顽强毅力,努力地走向那张他奋斗了二十多年才坐上的第一把交椅,拿起草稿,准备继续讲。可未及开口,他又一阵目眩头晕,脸色苍白,大冒冷汗,几个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忍不住惊问:张局,怎么啦?!

张清禾知道这个会开不下去了,于是定定神,顽强地说:“我老家有一个最令我挂念的长辈去世了,我感到很悲痛,心情一下子恢复不了,会议暂时缓一缓,等我好一点了再开,现在散会吧。”

众人鱼贯而出。几个人围过来问寒问暖,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假如他把被别人揪住了把柄的事讲出来,向他们借点钱,他们只怕会一窝蜂地阴着走散了,唯恐避之不及,更不用说借钱了。

他非常清楚这一点,烦躁地说:“你们先走吧,我没事,等一下会好的。”众人疑惑地离去,他却继续颓坐在第一把交椅上,好象是最后一次合法地坐在上面,恋恋不舍。

刚出会议室的门口,一些人便议论纷纷:

“他父母不是都死了吗?有什么人能引起他如此强烈的反应?

“是啊,他好象已没有令他如此牵挂的人了。”

“是不是有人给他透露了一点口风,市里马上要撤他的职?”

“也许是别的麻烦事吧?看样子,很难挺过去了!”

…………

红山监狱。夜。

六监区三楼的值班室内。刘黄光正在写材料。

黑猪兴冲冲地敲门而入,低声说:“刘教,我有了一个最新的发现,特别重要,是关于……”

黑猪到门外看一下,将门关好,凑过去,低声说:“刘教,我终于打听到了那个窃听我们的特工……”

刘黄光惊喜道:“谁?”

“就是那个与你做对的肖光辉。”

“什么,是他?!你怎么知道?”刘黄光非常兴奋,但眯着双眼尽量不显露。

黑猪到门外又看一眼,转身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那晚我和白老鼠打牌,事先没有跟任何人说,白老鼠和猴子也不知道,是我到了半夜睡不着,手痒起来,才临时把他们叫起来的,肖光辉不可能事先听到风声;而我那种藏牌的方法,也是第一次使用,藏钱的地方算不上新发明,但我一直都是这么藏的,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肖光辉刚从北京回来,值第一个班便抄了我的全部家当,我一直迷惑不解。今晚我在车间里与其他几个监区的头头说到了此事,他们也感到很奇怪,说肖光辉好象得了什么仙法,到他们监区抓了几次赌,从来没有失过手,而且每一次都搞了好几千。”

“最恐怖的是,他没抓到现场,但谁在打牌,谁在看牌,谁赢了,谁输了,他都一清二楚,因此单个审问的时候,那些胆小的人以为有人全供了,也跟着供,结果把那些头头都害惨了,找替罪羊的方法完全失了效,有几个还关了禁闭。”

“根据他们说的情况,再结合那晚我们被抓的事,我估计他是使用了窃听器,偷听到了我们打牌时的对话。那晚他事先到我们监区转了一圈,在我们零监内也呆了一下,可能是在那时安装了窃听器。”

刘黄光疑惑地问:“但是,如果2月5日那天晚上真是肖光辉在窃听,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在此前后发现他用窃听器抓赌呢?又为什么他要过两三个月,到北京学习后才到监房里使用这种违禁的物品呢?”

黑猪似乎胸有成竹,凑上前继续分析:“刘教,后来我们不是发现了安装窃听器的地方吗?这个地方的痕迹很大,说明那个窃听器很大,不是专业的,如果他用这么庞大笨拙的东西到监房里窃听,肯定早被我们发现了,但一直没有哪个犯人发现这种神奇的东西,这只能说明他现在使用的东西非常小巧,是专业的。”

“我估计,2月5日那晚他在值班室里窃听我们时,应该只是出于好奇之心,将一个无线话筒之类的东西粘在办公桌下,没想到竟录下了我们的绝秘隐私,便起歹意,诈了我们一笔。”

“他得到这笔洋财之后,欣喜若狂,四处活动,搞了个到北京培训的指标,而北京是国际大都市,各种各样的行业和器材都有,他便出高价买了一些非常小巧的专业窃听器材,首先在监房里检验其功能和威力,这样既可多捞赌资回扣,又可博得监狱领导的好评,还可以积累丰富的实战经验,为在其他地方干大事做准备。”

刘黄光静静地听着,不做任何表态,而眯着的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强,愤怒耻辱仇恨和惊喜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