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八十七章 逃跑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却是显得有那么些忧伤;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连站立行走都无法做到,那无疑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而以渝闲来说呢,虽然是在那么些治疗之后,还算是勉强能够站立得起来,可是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到什么地步呢,甚至打不开一瓶矿泉水;这对于习武多年,能够单手举起过百斤重量的渝闲来说那是不可承受的;

或者说,与其这样的变成一个废人,那还真的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因为这样的无力感,着实太过于难受;特别是以渝闲这样活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生活,那更是接受不了;或许吧,这样的废物点心,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那都是不可承受的悲哀;

还好,有着宋君跟那儿整天的陪着他,否则的话这渝闲恐怕已经做出那轻生的行为来;只是在那有些阴柔连绵的春雨里,却无法去玩什么超脱的,什么忘记,有的只是那身上的伤痛和那心里的悲哀;

阴雨绵绵的日子总是难熬的,而在这个春季里,似乎一地都是这样的天气,让人有那么些深邃的悲伤;或许是苍天怜悯吧,虽然是那阴雨绵绵的春季有些难熬,可是却也还算是平静;原本所预计着的会在这个春季出来的结局却并没有到来;也就是那原本应该会是因为四姐这样的江湖大姐头玩的消失而引起的江湖动荡,没有如期的到来,也就让渝闲还可以跟那么玩什么乱七八糟的瞎悲伤;

只是这该来的那总是会来的,你想要逃那也是逃不掉的;在那看似平静而难熬的春季之后,这才刚入夏,便迎来了那已经注定的结局,只是这虽然是已经注定的结局,却又是来得有那么些意料之外;

夏初的某天,渝闲还跟那轮椅上坐着,似乎是在努力的去适应这样的状态;那天这算是迎来了第一位探病的来访者,只是这来访者似乎不怎么客气,直接的就进入病房,甚至都没有经过渝闲的同意;

古人说有两大仇恨是不共戴天的,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

冯敬宜与渝闲有着杀父之仇,渝闲与冯敬宜有着夺妻之恨;当然,这个所谓夺妻之恨,似乎不能按原意去理解,或者说是文黎的死亡是与冯敬宜有着关系的,所以这也可以算得上是夺妻之恨吧;

从那个混乱的夏季开始,这冯敬宜便消失了,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的,再找不到丝毫的痕迹;现在呢,渝闲变成了个废人,这冯敬宜却突然间就冒了出来,甚至是直接找到医院,连这渝闲住的哪间病房都知道,也没有丝毫客气的直接闯入;

以此,在冯敬宜出现在病房那一刻,这渝闲还真是有些没有能够反应得过来,或者说这冯敬宜出现得太过突兀,以至这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就渝闲来说,这冯敬宜与文黎的死亡是有着那么些关系的;可是他却也是这冯敬宜的杀父仇人,偏偏还是那一块玩大的兄弟,这其中的恩怨还真是有那么些所谓的斩不断理还乱的味道;

或许吧,渝闲是要宰了冯敬宜给文黎报仇的;而冯敬宜呢,同时也是要宰了渝闲给他的父亲报仇的;只是在那么些斩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里边,这谁也没有能够成功的宰掉对方;

或许吧,正是因为那么些说不清楚的恩怨情仇,在那个混乱的夏季里,这李理才会将渝闲的注意力给转移开,继而趁机去争夺西南的掌控权;而这冯敬宜呢,也是趁机销声匿迹;也或许是冯敬宜看着渝闲和李理跟那儿转移注意力去争夺西南,这也是明白那么些意识的,也就挺懂事的选择了退避;

当然,这是关于个人恩怨之间的猜想;而就那关于家族权势来说,这渝闲与李理跟那儿去争夺西南,这冯敬宜自然得是先暂时放弃那么些恩怨,等着他们将这西南拿到手里,然后再去将家族给夺过来;

不过呢,这个人恩怨和那家族权势似乎也是无法完全分得清楚的;所以呢,这人心倒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不清楚;只是以冯敬宜的实际行动来看,或者说是对于家族的那么些恩怨来说,那也确实是在等着让渝闲与李理先去争夺西南,然后再来算他们之间的那么些恩怨;

也可以说,这当年的冯氏四老对于这冯敬宜的教导,那也是让他成为那一家之主,不再只是一个任人打杀的奴役;或者说,这冯氏四老最终的目的是要去拥有整个家族的权势,而且他们对于家族的兴盛也是极其狂热的;以此,这冯敬宜所受到的教导,那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的;

所以呢,当冯敬宜看着渝闲与李理跟那儿放手去争夺西南的时候,自然是明白他们家族将会更上一层楼,或者说是将家族给推上巅峰;因此,冯敬宜选择了退避,在一旁边静静的看着渝闲与李理跟那儿将家族给推上巅峰;

而当家族真的让渝闲和李理给推上巅峰之后,冯敬宜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再对渝闲动手了都,也就报不了那杀父之仇;因为在他的心里对于家族有着与渝闲他们同样的感情,现在家族给推上了最巅峰,那都是渝闲他们的功劳,如果在这时候宰了渝闲的话,那么这家族也就完了,也就对于冯氏四老曾经对他的教导没有了什么何的意义;

或者说,也是那与渝闲他们一玩大的兄弟情谊,这对于那杀父之仇,本来就是有那么些难以决断的;以此,到这时候了都,那也是不知道这倒底应该怎么做;

这既然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是要怎么样去做,那也就没办法做出决断,而这不能做出决断,也就只能是看将就着看看这渝闲他们倒底能够将家族推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因此,这冯敬宜便是离开了山城而隐匿到了西南的某个城市里;

冯敬宜这样做,其实也就经过那么些思考的;首先呢,那还是他与渝闲之间那么些斩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所以这不能在渝闲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特别是在这山城,那可是南公馆的大本营,要是呆在这山城,那是逃不渝闲的眼睛的;以此,这只能是选择离开山城;

可这离开山城之后又该去哪儿呢?西南;因为渝闲他们刚刚才夺下西南,那么这西南的秩序必定得重新去建立,同样的这既然是重建秩序,那自然也就是机会;或者说,这冯敬宜既然是没法做出决断,而只能选择先看着,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在家族治下去近距离的观望呢;

因为要重建西南的秩序,或者说这整个西南还是头一次的归属于一方势力,那么这其中肯定是有着许多的死角的,也就是这家族无法像掌控山城那么多年一般的,可以说是任何一个江湖人都无法逃避他们的掌控;而这西南呢,那地域着实有些大,再加上以前的那么些复杂的各种势力,这混迹其中自然是很难被家族给发现的,同时呢又可以说是借着家族掌控西南而混迹其中,从中知道家族的变化;

冯敬宜的想法真的挺不错的,而且是这做的也挺到位的,在这么些年还真的没有进入南公馆的眼睛里边,只是那西南其中的一个区县的江湖大佬,属于那种都不够资格参加南公馆年会的人物;

只是这冯敬宜的隐匿功夫虽然是挺好的,可是这只在旁边看着渝闲他们的作为,却是那么的失望;或者说是在家族夺下整个西南之后,对其控制力却是那般的疏忽大意;特别是在李理病逝之后,那更是开始对西南失去掌控力了都,这让冯敬宜真的很失望;

本来呢,以为这渝闲与李理他们既然能够将这西南给奇到手里,那么自然得是极为用心的去经营;或者说,这为了夺下整个西南而失去那么些兄弟,这代价那是极为沉重的;以此,那更是应该用心的去经营,否则的话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可实际上呢,这还是对不起那么些死去的兄弟,那看着是将家族给推上了巅峰,可是却没有用心去经营,继而导致这家族的实力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是他冯敬宜跟那儿原本只是一个无名的小人物,居然都可以在这几年之间建立起只属于他的势力,那可是全完忽视掉南公馆的力量,而听从他的命令;

致此,冯敬宜真的是失望之极;也正是因为他失望之极,或者也可以说是不忍心看着家族就些从巅峰跌落,于是呢这终究是做出决断,带着他在这几年间所经营出来的力量返回了山城;

所谓造化弄人,在冯敬宜刚反回山城的时候,那便是正多事的那一年;或者说,这冯敬宜返回了山城,居然都没有让南公馆的人注意,也就是这时候的山城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那南公馆的直属领地的大本营,而是与那西南一样,对于南公馆已经属于寻听调不听宣的地步;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也就是那个天崩地裂的夏季灾难到来的时候,这南公馆彻底的失去了对西南的掌控权;至此,冯敬宜差点疯掉;不仅仅是因为他痛心家族终究没有能够逃脱从巅峰跌落的命运,同时也是怒责苍天的不公;

想他冯敬宜那也算得上是枭雄般的人物,苦心经营这么些年,为的只是让家族继续维持着这样的巅峰状态而不至跌落;而正当他雄心勃勃的返回山城准备接手山城的时候,却偏偏在这样的时候给断掉,让他纵有雄心万丈,那也是回天乏力;

冯敬宜真的很痛心,也怒责苍天的不公,可是却也是那不服输的个性;这贼苍天既然是不让他去维持住家族的权势,那么他便要重新的竖立起家族的权势来;以此,这冯敬宜跟那痛心之极的同时,那也是准备着计划不变,先在山城拿回南公馆,然后再重新竖立起家族的权势来;

当然,这冯敬宜之所以到这时候了都还敢有这样的想法或是做法,其实呢也是让那渝闲给刺激的;或者说,当年受冯氏四老的教导而导致对家族的那么些恩怨,也就是他自己也想着要取而代之,其实也是因为老爷子让渝闲这么个三寸丁的一个娘们兮兮的小屁孩子去接掌家族,而不是他这样心怀大志的人去接掌家族,以此也是有着那么些怒意的,也可以说是这冯敬宜与文黎死亡有着脱离不掉的关系,那也是来源于此;

然后对于渝闲后来的那么些所作所为,这冯敬宜才对渝闲有了些改观;而当渝闲将整个西南给夺回手里的时候,冯敬宜甚至还有去想过,或许老爷子真的没有看错人;只是这样的巅峰太过短暂,让冯敬宜跟那是痛心疾首的差点大哭一场;

直到这南公馆失去了西南,这冯敬宜也是跟那儿痛心啊;同时呢,也存在着那么一些想法,也就是你渝闲能够做到的,我也能够做到,而且还会做得更好;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当南公馆失去西南,甚至都开始失去对山城的掌控权的时候,冯敬宜却开始争夺这南公馆最后的那么点实力,然后再去让所有人看看,他不会比渝闲差,甚至会更强;

以此,在渝闲跟那儿玩着什么要过平淡生活为梦想,还让四姐他们远走海外去过平淡生活的时候,这冯敬宜却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那么一个合适的契机而一举夺回南公馆来;或者说,以冯氏四老跟这山城那么些年,再加上他冯敬宜这么些年的作为,对于山城这块的各式人物或多或少都是有着那么些关系的,所以呢在明看着南公馆已经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而他又是与渝闲有着那杀父之仇的,所以呢这相关的那么些势力人物对于冯敬宜也有着支持的,这才能够让他在这个时候去拥有着那接手南公馆的实力;

而正当冯敬宜准备好要动手了的,而且是这渝闲也知道那注定的结局已经到了出结果的时候,这渝闲却那么的让人给弄成了个废人;以此,在冯敬宜收到渝闲进了医院的消息时,立即就跟那儿着手入主南公馆的事宜;当然,这实际操作起来那还是需要有些时间的,毕竟到这时候的南公馆那还是山城最具有实力的江湖势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让渝闲在整个春季里安静的养伤,还跟那儿瞎扯淡的感慨些什么玩意儿;

在冯敬宜接手南公馆的过程之中,这也知道了关于渝闲伤势的情况,而对于渝闲那已经是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废人的模样,其实呢还真是有那么些悲哀的感觉;或者说,那怎么着也是一块玩大的兄弟,而且还是将家族给推上巅峰的人们,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废人,不由得让人有那么些悲哀的感觉;

或许吧,宋君有知道冯敬宜在那个春季里都做了些什么,只是因为渝闲的伤势而没有去做什么应对,只是想着渝闲能够尽快的养好伤,然后再说其他的;以此,当冯敬宜到医院的时候,其实这宋君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一幕的,只是这渝闲还跟那儿有那么些惊讶,不过呢这惊讶也只是那么短暂的时间;或者说,以渝闲的那么些经历所磨砺出来的智谋,这很多的事只需要那么稍微的提点,便能够猜测出其他的东西;

因此,在冯敬宜有些突兀的出现在病房里之后,这渝闲也仅仅是那么些短暂的惊讶,很快的便回复到他那似乎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甚至是都没有挪动过他的轮椅,便又是那么一幅习惯性俯视的模样看着那有些淡淡的悲哀模样的冯敬宜跟那儿站着;

作为打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来说,冯敬宜对于渝闲现在这废人模样,那着实是有些疼痛的;然后在看到渝闲还是那幅习惯性的俯视他人的模样,这火气便没由来的给涌现了出来;不过呢,这语气倒还是显得挺平静的样子: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的一幅俯视众生的模样?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不要再做出那么高高上的样子;妈的,你就是个废物;就是你这个废物连累着那么多兄弟死掉,如果能够他们一半的人帮我,那也不至于现在只能玩你这个废物剩下的残局;不过,就算是残局,我也可以将家族再次的推向巅峰;”

“废人?在这个房间里,本座依然可以轻易的宰了你;”对于冯敬宜那般明显是压着怒火的模样,渝闲似乎是要将这冯敬宜的怒火那是不点着就不会罢休的;

而事实上呢,以渝闲那极为自负的自称着的表现,再有那渝闲所露出的那么些杀意的面前,这冯敬宜还真是在那么刹那间有着那恐惧的错觉,不过呢却也只是那么刹那间便消失,然而却也是让渝给呛得失去往日的沉静;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废物;”或许吧,原本的冯敬宜与渝闲并没有多少差距,或者说这冯敬宜还会比渝闲更强一些,可是这么些年那各自不同的经历却造成了渝闲那高高在上而俯视众人的习惯,也就是有着那么一种至骨子里所穿透而出的尊贵威严;而冯敬宜呢,这么些年却是过着那一直不怎么见得光的生活,以至这很多东西都不再有着从前的模样;以此,这两个人的差距在这时候就很明显的展现出来;

以这渝闲都是废人一个了都,却还是有着那么些可以随意掌控的杀意;而冯敬宜却在这样的杀意面前而失态,虽然仅仅是那么一刹那的恐惧,却也让那恐惧而导致有些歇斯底里般的跟那宣泄那多年的积怒;

只是这却激怒一个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般的人,那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或者说,是在冯敬宜跟那有些失态的在那儿声音有些大的吼着渝闲就是一个废物的时候,这惊动了一直在门外听着里边动静的宋君;而这宋君在听到冯敬宜在那儿吼着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里边有些不太对劲,当然那也是因为这时候的渝闲的身子骨确实也是给废了,所以呢这要真动起手来,那么渝闲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儿;

在宋君冲进病房的时候,正看到冯敬宜跟那儿展现他那歇斯底里的一面;以此,这宋君也是再沉不住气了都,跟那儿直接的就与冯敬宜动手了都;而这一动起手来,在那并不宽敞的病房里边,那就很自然的会殃及池鱼,或者说是渝闲坐在轮椅上也是躲避不开,也就被也不知道是宋君还是冯敬宜跟那一脚给踹翻了轮椅;

而以这时候的渝闲来说,他真的废了;对于这被踹翻轮椅,那也是显得挺有些无助的,跟那儿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而当渝闲好容易给站起来的时候,然后就又让人一脚给直接从窗口踹了出去;

或者说,这渝闲本来就坐在那窗口边上的,那坐在轮椅上其实还好,比较矮,这一脚踹翻呢,也不至于直接被喘到窗口外面;然后这一站起来,那这位置就挺合适了都,这不让人一脚就给喘了出去;

还好,这渝闲住的病房楼层并不高,或者说这渝闲住的那也是所谓的特供高档别墅式病房;以此,这渝闲虽然是被一脚从窗口给踹了出去,倒也不倒于给直接摔死;而以渝闲这让人一脚从窗口给踹出去之后,那外面就有医生将他给扶起来,那就更有理由让人怀疑这是有人故意的要将渝闲给踹出去,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冯敬宜还是宋君,不过呢以渝闲的伤势来说,这给人踹出去摔倒在外面,那也着实够呛的了;

不过呢,这时候却顾不上去跟那玩什么生离死别的腻味,也顾不上什么这本身就有伤在身还给踹着摔着而加重伤势,有的只是那被人扶着就赶紧的跑,也不去管那病房里的冯敬宜和宋君倒底是打得怎么样了都,倒底是谁赢了之类的;

或许吧,渝闲真的成了个废物,这都能够丢下宋君一个在哪儿,而只顾着自己逃跑,真他奶奶个混蛋,大混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