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二十四章 寂静之声

渝君与宋君得秦爷叮嘱,这立即便赶到了山城;

渝君其实这火气挺大的,因为这渝闲也太不懂事儿了;虽然渝君算是最为了解这个整个家族只有她与渝闲两人贯有老爷子的姓氏,这也是看着亲弟弟一般,与其他的兄弟们不同;

可是对于渝闲这留下刚刚才出生的女儿不管,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躲到了;这真恨不能将渝闲给生嚼着吃了都;

人都说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是母亲的劫难,而关于这个说法对敏儿来说,似乎还真有那么些贴切;

敏,这是渝闲那时候与文黎为女儿起的名字;只是当敏儿出生的时候,作为母亲的文黎却没有能够看上一眼;所谓母难日,或许还是有那么些道理的;至少对于敏儿来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于这都弄不清楚倒底是母亲生下她才死亡的,还是在生下她之前就已经死亡;

而这因为文黎的伤势,敏儿肯定是有受到影响的;关于这一点,从敏儿出生之后就不会哭就可以看得出一二;而关于这个,在代君看来,这是极为难受的;

或者说代君本来就因为文黎的死亡已经悲痛欲绝得无以复加,再加上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敏儿,这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每每在代君看着怀中的敏儿总是那般的安静,不哭也不笑也不闹,甚至都不睁眼,这心里就极为难受;

你说如果说这四姐他们还能够忍住不哭,那还算是可以理解;毕竟这都是成年人了都,而且还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儿,再加上这渝闲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还要稳住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因此可以暂时忍住不哭不闹;

可是这敏儿还只是个婴儿,一个出生才几天的婴儿,这都不哭不闹,像极了她的母亲文黎,这总是能够顾全大局,在哪儿委屈了自己;还只是个婴儿啊,这不哭不闹的,仿佛是知道她的母亲去世,父亲又不要她了,似乎懂得这个时候不应该闹腾;

而偏偏这样,反倒是让代君他们这些长辈们难受;虽然是知道敏儿是什么也不懂的,可是却封建迷信的往这上边联系,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哭;

在渝君他们赶到南公馆的时候,看着代君怀中那安静的婴儿,这总是有些忍不住的流泪,却又偏偏哭不出来;而越是这样,越是想将渝闲给提起来揍一顿,这都什么时候还像个孩子似的,又不知道躲哪儿去一边哭;

原本以敏儿的状况,这是应该留在医院里观察诊治的;只是在这个时候的代表不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那些与他们的世界没有丝毫干系的医生护士;

或者说在这个时候代君已经知道,在文黎遇袭的时候,渝闲同样遭遇到了截杀;这样算来的话,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甚至可以说是谋划已久的;

连渝闲与文黎这都让人谋划着那么长时间这等着给宰了,而且还算是成功了都,所以代君不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她自己;

当然,这在敏儿出生之后,在医院做过些检查,这说是身体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至于这为什么不哭,这个连医生也不知道,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此,代君一直固执的由她抱着敏儿,这几天以来从未有离开过她的怀抱;从不让他人接手,甚至是四姐也不行;

对此,四姐是最为担心的;不是担心代君不会照顾孩子,而这代君从不让敏儿离开她,以至于代君这几天来都从未有睡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撑持着的;

这随着渝君的到来,代君终于算是松弛下来,或者说是终于能够让其他人接过她手中的敏儿,不用她再那万般的谨慎,将整个人都给崩得紧紧的,只稍微一碰就会断掉;

渝君这抱着手里这与文黎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敏儿,这想着文黎已经去世,这原本收到噩耗时还只是震惊,而到这个时候这便再忍不住的将泪水滑落;

这除是因为敏儿从这出生便没有了母亲之外,同时也想着渝闲;这想来,这父女俩还真挺有些像的;

渝闲是从不知道父母是谁,而这还不懂事儿敏儿便也注定了不会有母亲,将将儿的一对儿苦命的父女;

特别是看着这不哭不闹的敏儿,这也他的父亲是何其的相似;渝闲从来都是那般的安静,或者说沉默;

只是这般的婴儿也学会了沉默,这却让人有些难受;因为这什么都不懂,甚至于这都没有记忆,却偏偏似冥冥之中注定着让她在这个时候保持那般的沉默,为母亲的死亡而默哀;

在那一夜里,渝君接过了代君的职责,这彻夜难眠的抱着敏儿;而就在那一夜的深夜里,渝君听到了哭声,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在那有些压抑的夜里传得老远都听得见;

渝君知道,那是刘庆在哭;只是这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或许这也是他们家族的传统之一吧,这总是学不会如何去安慰别人,这有什么事儿总是自己硬抗着,那怕是哭也总是一个人躲一边偷偷的哭去;

因此,渝闲明知道是刘庆醒来之后在哪儿宣泄情绪的大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大哭一场来宣泄些什么呢,只是她知道如果她也跟着那般大哭的话,那么整个南公馆就会陷入恐慌之中;

在家族里,在他们这一辈里边,能够贯上老爷子的姓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渝君,而另一个则是渝闲;

或许这在其他的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家族来说,那贯有家主姓氏便代表着威严,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现在渝闲不知道跑哪儿去偷着哭去了,那么这家里便只剩下她渝君一个人;以此,如果她再无法掌持住的话,那么这家族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儿;所以呢,她不能哭,就算再怎么忍不住,那也只能是偷偷的摸掉泪水,而绝对不会哭出声响;

只是渝君能够忍住不哭,可这刘庆的哭声却似乎有那么些的传染性;那寂静的夜里,那悲怆的哭声,这弄得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人想要逃离;

随着刘庆的哭声,渝君也是有些无言以对;而在这个时候,她怀中的敏儿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哭声的影响,这也跟着哭了出来;

婴儿的哭声总是极具穿透力的,而且那哭声总是让人有些难受的;不过呢,在这个时候关于敏儿的哭声,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难受,或者说至少没有让渝君感觉到难受,反而还有那么些欣喜;

因为这是敏儿来到这个尘世间的第一次发出声音;当然,这也是从敏儿出生这几天来,这她就没有寻常婴儿那般的哭着来到这个世间,所以这时候的哭声显得格外的动听;

随着敏儿那有些迟到的宣告她来到这个尘世间,将这整个南公馆都给惊醒;

人们常说,这人出生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笑,而自己在哭;这人去世的时候,这周围的人都在哭,而自己则在笑;

这有时候想想,似乎还是有那么点道理,或者说还真像那么个回事儿;

当敏儿那迟来的哭声将整个南公馆给惊醒的时候,原本一直压抑着的南公馆,在这个时候终于算是稍微的有那么些松了口气儿;甚至于这有些人的脸上还挂上了笑容;

本来呢,这文黎的死亡就让这南公馆给压抑得不行,再加上这渝闲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而这从出生就注定没有母亲,同时又不招父亲待见的敏儿却又不哭;

这从出生就不会哭的婴儿,总是会让人有那么些不安的感觉,害怕这个不会哭的婴儿再出什么意外,那么这本就压抑到极点的气氛,那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所以呢,这敏儿那迟来的哭声,还颇有那么些让人渡过一劫的味道,或者说至少这少爷回来之后,这火气应该不会那么大,或是不会再有火上浇油的效果;

当然,这仅仅是稍微的缓了口气而已;对于这渝闲的脾气,那这还都算是了解的;或者说这换作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儿,那都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的,忽忽悠悠的就过去了;

刘庆在听到这婴儿的哭声,这有些莫名其妙的就联想到文黎的孩子;因为在刘庆将文黎送到医院之后,这她自己也是撑持不住的昏迷了过去,而这好容易是醒来了,却又让一个噩耗再次的昏死过去;

以此,刘庆并不是很清楚关于文黎这送进医院之后是倒底怎么个事儿,只是在昏死过去之前知道文黎死了;而对于文黎这本身都已经到预产期的孩子,却是顾不上去问那些;

刘庆寻着哭声找到了渝君,同时看到了那正大声哭着的婴儿;这看到渝闲抱着正哭着的婴儿,这都不需要去多问什么,这也是能够知道这个婴儿就是文黎的孩子;

这渝君是什么人,这刘庆已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以渝君的身份,能够让她那般紧要着的孩子,那自然不会是滥施好心的从街边捡回来的弃婴,这只能是他们家自己的孩子;而这他们自己家的孩子,这渝闲君到是有一个女儿,这年龄呢也还小,不过却绝对不是她怀中现在抱着的那个婴儿;

这样算来,能够让渝君那般紧要,而又不是她自己的孩子,那么这便只能是渝闲的孩子;因为这南公馆的其他人,包括他们家族的这一辈人,到这时候只有渝闲有着文黎,也只有文黎才有孩子;

到此,刘庆再忍不住,这跑去从渝君手里接过了敏儿,极为小心的抱在怀里,看着这个几乎与文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婴儿;实际上来说,这出生才几天的婴儿上哪儿去看得出来与父母有几份相像,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而对于这一点,就刘庆来说,那更是纯粹的心理作用;因为刘庆在这时候想到的是她自己,那是她还小的时候,这都快冻死了都,被与她年龄相仿的文黎给拥在怀中,那般的温暖还有文黎那稚嫩的模样,是她永生难忘的;

现在,文黎走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这在刘庆看来,那就是文黎;或者说假装文黎还活着,怀中这个与文黎一模一样的婴儿就是她记忆中那个稚嫩的模样,当然那时候的文黎其实也有几岁了都,虽然还可以说得上稚嫩,却绝对不是她怀里的这个婴儿模样;

不过呢,在刘庆的心里,敏儿与文黎同样的重要;于是呢,这将敏儿抱在怀里就再舍不得放开;而对于刘庆这般,其他的人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嘛,这刘庆与文黎之间的感情,现在文黎走了,这刘庆也是需要找些慰藉的;

当然,这也是在这个时候,这其他的人都得做些准备,以迎接渝闲回来之后那肯定是跑不掉的怒火的;所以呢,这由刘庆照顾着敏儿,那倒也算是不错;因为这刘庆是不用管理这南公馆的事务的,或者说这也轮不到她去管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几天之后,这牧歌与文晨和文盛这也赶到了山城;只是这赶到南公馆之后,却没有见着渝闲,只看到这有些压抑的南公馆;

不过呢,这你们南公馆压抑着什么,这爷们儿管不着;这文黎走了,那渝闲躲哪儿去了,这总得给个交待不是;因此,这文晨和文盛两兄弟这一到南公馆就开始吵吵,甚至是这都还没有踏进南公馆的门口就在哪儿吵吵开了,这将他们那也算是世家贵族所养成的涵养给不知道扔哪条臭水沟里边去了;

对此,现在这南公馆以渝君为首,这都有些无言以对;虽然文黎的死亡,他们同样的难受;可是在这面对着文黎的两个哥哥的时候,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说这无论怎么去解释,那都是徒劳;毕竟这文黎已经走了,你再说什么又有多大的用处呢;

还好,这牧歌有在山城呆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南公馆是什么样的地方,或者说他知道现在这南公馆其实也挺不好过的,所以呢这在哪儿压着火,尽量的去拉着文晨和文盛这两兄弟将这场面闹腾得更大;

只是这文晨与文盛两兄弟似乎并不领情,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文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们整个家族最为宠溺的小妹;这原本还看着渝闲有那资格去保护好文黎的,可现在却弄成这样,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冷静得了,这没有直接将南公馆给拆了,这都还算是在等着渝闲给他们一个交待;

正当这文晨和文盛两兄弟在哪儿怒火中烧的时候,这刘庆抱着敏儿,这直接就是两脚喘过去;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刘庆虽然这说着只是个侍女,可是这一直跟在文黎的身边,而且也得到老爷子的宠爱,要不然这郁林清堡的下人们怎么会私底下称呼刘庆为五小姐呢;

以此,这刘庆受文黎的影响,对于这两位少爷,那并没有什么尊卑可言的;或者说这在郁林清堡的时候,那是没少跟着文黎去折腾这文晨和文盛;

因此,当这文晨与文盛在哪儿发火的时候,这刘庆是没有好脸色的,这直接就是两脚踹过去;当然,这要换作平日里刘庆倒不至于这般嚣张的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儿不给这两位少爷面子,只是因为现在她的手里抱着敏儿;

敏儿从那哭声开始,这便由四姐作主去城里弄了一间医院上来,专职的在南公馆里照看敏儿的身体状况;而敏儿受母亲产前这伤势的影响,虽然是不算太大,但是这身体很弱,而且现在还小,更是经不起什么刺激的;包括不能见风不能受到外界刺激之类的;

因此,这文晨与文盛在哪儿吵吵,这都将敏儿给惊到了,这原本睡得好好的,就在哪儿哭了起来;这样一来,这刘庆就懒得去管那么多了,这直接就上手;

而对于刘庆这当众不给面子,这文晨与文盛倒是还真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这平常也是让文黎和刘庆给折腾得习惯了都,可是这也是有那么些分寸的,或者说至少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在哪儿添乱;

不过呢,这看到刘庆怀中的婴儿时,这文晨与文盛的火气立即便消了一大半;或者说看着刘庆这般的无所顾忌,这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这就已经猜到那个婴儿是文黎的孩子;

因此呢,这倒也是得顾忌些;或者说疼爱文黎的孩子;虽然以文晨和文盛来说,他们早就是做了舅舅的人了,可这个孩子却不一样;因为她是文黎的孩子,而且这一出生便没有了母亲,这一想到这些,那就有那么些不是个滋味,也就更加的疼惜这个外甥女;

经过刘庆这么一掺和,这局面算是暂时的缓和下来;这文晨与文盛在哪儿顾着去看敏儿,而渝君也借着这个将这一行人请进南公馆,这关于文黎的事儿这一时也说不清楚,还得好好的谈谈;

只是这文晨和文盛是疼爱敏儿,可这文黎的死亡那股火气却并未完全的消退,也不可能消退;只是这当事人之一的渝闲不在,再加上敏儿着实可爱,这算是暂时的压着火,等着渝闲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对此,渝君也只好承认,她也不知道渝闲去了哪儿;至于与渝闲要谈些什么,她同样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也只得选暂时的将这文晨和文盛以有牧歌他们带来的人手先安顿下来,同时呢还加紧着手里的动作,将南公馆所有能够调集的力量进行调集,然后就只能坐等着渝闲回来;

因为这事儿的牵连太大,而且到目前为止,这所调集的力量也还没有倒位,而在江湖里边却已经有了些风言风雨,以此渝君虽然是现在掌握着局面,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这除了各方势力的牵扯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事儿必须得渝闲回来处理,因为渝君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知道文黎的死亡会对渝闲造成多大的影响,而关于渝闲的怒火,这其实是不敢去想像的,但却也知道肯定得扯上不知道多少人陪葬;

只是不知道这渝闲死哪儿去了,这都快撑持不住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