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少皇

第186章 :同船而渡

“呵呵……崔大人言重了!你我现在可是同船而渡,一荣俱荣,一损具损,咱家又岂会陷你于不义?!”

崔呈斌勉强地笑了笑,心中却仍是余悸未定,再也不敢大意,忙起身朝着一脸笑容可掬地连全拱手道,“皇上谕旨,钦差大队明日便会抵达海原,下官还要打点迎接事宜,暂且先行告退!”

言罢,崔呈斌便逃也似地离开内堂,返回自己就寝的偏院中,坐在寝室中连喝了几杯热茶,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回肚中,暗忖,人言伴君如伴虎,以老夫看来,这圣上身边的阉人就如同恶狼,还是披着羊皮的狼,稍不留神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二更时分,夜已深沉,今夜无月,就连星光此时已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大地如蒙上了一张黑幕,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凄凄地夜风咽咽地掠过沉睡的大地,平添了几许苍凉,几许阴森……

城外黑甲大营中,中军处帅帐内依然灯火摇曳,映得帐幕一片通亮,蓝宇静静地坐在外帐帅椅中,默默地看着眼前长案上不时跳动摇摆的灯火,听着帐外守卫亲兵平稳而有力的呼吸,甚至是心跳声也清晰可闻,嘶嘶的风啸声不时掠过帐顶。

蓝宇那张如同大理石雕刻出的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在跳动的灯火映射下,忽明忽暗,变幻不定,高大而健硕的背影反射在身后的虎啸屏风上,如同巍峨的高山般雄伟而坚毅,一双如黑夜中繁星般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星目却隐隐透着一丝寂寞、一丝悲伤,坐在宽大帅椅中的身躯此时似乎已彻底溶入了这片奇异的天地之中,再也难分彼此,唯有身后帐幕上斜挂着的那柄血红色的宝剑依然映身着锋利璀灿的光芒。

秋风疾,落叶劲,漫天霜叶花满地!

转眼间,蓝宇来到这奇异地世界已近两月,有时回想一下就如同身在梦中一般不真切!可是春梅、夏荷那娇美却冰冷的容颜却一直在脑海中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已经溶入了这具身躯,溶入了这个光怪离奇的异世界!

抬头仰望锥形的帐顶,蓝宇禁不住幽幽地喃喃自语,“不知倩儿是否也会如自己一般幸运,此刻也在一个不知名的世界继续生活……唉……但愿那个世界会允满和平,安宁而美丽,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下去……直到永远……”

渐渐的,蓝宇一双星目中那原本隐隐闪动的莹光却忽地变成了一蓬烈火,熊熊燃烧地烈火,允满刻骨仇恨的烈火,灸热而窜动的火焰似要将这世间万物焚毁,”陆小天——我们的帐还没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等着我——等我回去和你了却我们之间所有的仇怨!”

须臾之间,满帐之中迅而允盈着无穷无尽升腾的杀气,案上的灯盏似乎也感受到这股强横无匹的气势,滋滋疾燃,无风狂舞,帐幕斜挂的赤血剑也感受到主人心中漫溢的刻骨仇恨,铮铮疾鸣,剧烈颤动起来,激昂的龙呤声似战鼓急擂,震人心魄。

刹那间,帐外巡守的亲兵便感受到自帐中不停滚涌而出的股股浓烈如浆的杀气。

锵……锵……锵,一众亲兵纷纷拔刀出鞘,正欲掀帐入内护驾之时,却突然感觉到原本浓郁翻滚的杀气如同退潮般向帐内倒泻而入,瞬间便消失无踪,如同允气般不断鼓涨的大帐也霎时缩了回去,一切都在电闪间恢复原状,一众心腹亲兵心念急转,旋尔便明白这股强大的气势必是发自王爷身上,于是纷纷收刀入鞘,各归各位,依然凝神警戒着四周。

直至四更时分,帅帐内的灯火才熄灭,帐外守护的亲兵们也终松了口气,脸上竟浮起一股欣慰欢喜的表情。

原来这数日间,帅帐内的灯火从未熄过,一直都是燃到天明,这也表示帐中的王爷从未有一夜就寝安眠,试问护卫的亲兵又如何可以安心?

自青川之战始,蓝宇在黑甲军中便建立了如同天神般崇高而神圣不可侵犯的超然地位,军中士卒皆暗中尊称蓝宇为赤血战神,严然已是黑甲军中活着的神邸,而缩居于海原城中的近卫军则敬畏交加地称其为赤血魔神,一闻其名便浑身颤抖,惊骇欲绝。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护卫帅帐的一众亲兵心神猛地一紧,圆睁双目,谨慎地望着发出声响地地方,片刻之后,一员披挂整齐、身材高大的将军带着十余名亲兵蹑手蹑脚走了过来,却正是亲军统领——刘海。

帐门前两名亲兵正要跪下行礼,刘海已挥手止住,低声道,“王爷何时就寝的?”

“回统领,王爷帐内半盏茶前油灯熄灭,估计现在已经安寝了!”

刘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小心警戒,不要让任何人打扰王爷休息!说着朝帐内望了一眼,叹息一声,扭头领着十余亲兵继续巡视中军各营帐。

躺在内帐床塌上的蓝宇,将帐外的声响听得真切,甚至就连刘海轻微地叹息声和脸上挂怀担忧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欣慰之余,却也有些奇异,为何自己脑中竟会清晰的浮现出帐外方圆数丈内的景物,清清楚楚,如临其境,就象是眼前有一部闭录电视般现场直播?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中道理,终于困意涌来,连日来心结稍解的蓝宇渐渐进入久违的梦乡。

九月初三,秋高气爽,清风习习,天高云淡,艳阳高照,空气中依然散发着雨后那股淡淡泥土的味道,格外清新、爽朗……

日上三杆,城外大营中各部兵马都已至校场轮番操练,云峰和谢晋依然如往常般,各率五千黑骑军出营至西门踏城巡视,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士气高昂、直入云天的拼杀呼喝声……

帅帐外刚刚吃过早饭前来换岗的亲兵个个精神抖擞,神情严谨地警戒着,专职伺候蓝宇饮食起居的两名亲兵刚刚钻进大帐,想看看王爷是否起身,就见蓝宇已自内帐走了出来,却是已经披挂整齐,左手反扣着头盔,一身火红的战甲,威武俊郎,英气勃发,显然精神非常之好!

“王爷恕罪!小人未及伺候王爷梳洗,实在罪该万死!”两名亲兵已跪了下来,口中惶恐道。

“起来吧!是孤王不喜欢别人伺候,与你们何干?”心情已渐开朗的蓝宇轻轻摆了摆手,自帐幕上摘下赤血剑佩于腰间,心里暗暗补允道,不是不喜欢别人伺候,而是不喜欢男人伺候!

“谢王爷!小人这就端来早膳,服侍王爷用膳!”

“不必了!本王不饿,想出去活动活动!传令刘海点齐亲军骑兵,随本王出营攻城,另令海熊灿领步军守好大营!”

“是,王爷!”两名亲兵接令飞快地冲出帅帐分别前去传令。

稍顷之后,中军中号角疾鸣,战鼓擂动,一队队亲军骑兵飞快地上马朝辕门处集结。

刘海闻得击鼓出战令,也已披挂整齐,纵马来到帅帐,却是人去帐空。

蓝宇早已骑上疾雷来到了辕门处等候,待刘海急冲冲策马赶到时,二万亲军骑兵已集结完毕。

蓝宇也不多说,大手一挥,二万亲军策马驰出大营,轰隆隆地马蹄声卷起漫天尘土,高扬的黑龙旗迎风招展,疾疾朝海原城潮涌而去。

半响之后,大军已赶到海原城下,护城河前,正在西门城墙上耀武扬武,来回纵驰疾射的云峰和谢晋远远瞧见自大营策出的骑军中军处高扬的黑龙旗,便知是蓝宇亲自统军,忙集结兵马,沿土坡驰下城墙,朝疾驰而来的大军迎了上去。

“末将等参见王爷!敢问王爷,今日是否要攻下海原?”云峰和谢晋连袂策马赶至蓝宇中军前十步许,翻身下马跪地道。

蓝宇虚抬了抬手,示意二将起身上马,旋尔微微侧首道,“刘海!劝降的书信是否已准备妥当?”

“回王爷!书信已准备妥当,绑于驽箭之上,随时可以射入城中。”

蓝宇闻言笑了笑道,“那还等什么?射吧!”

刘海也不罗嗦,手一挥,身后五千骑兵已如潮涌般疾驰而出,沿城墙左侧土坡,直上城墙,而云、谢所部骑兵也适时归入中军。

几个呼吸间,五千黑骑军已纵马冲上了西门左侧的城墙,沿长长的女墙一字排开,列成三道阵形,而后勒马止步,最前排骑兵侧身弯弓搭箭,斜指青天,旋尔整齐划一的脱弦而出,五千支捆绑着劝降书信的羽箭拖着尖锐的啸声,划着漂亮的弧线,朝内城铺天盖如蝗虫般疾射而去,转瞬间便有大部分羽箭已射入内城之中,只有少量的羽箭落在瓮城之中。

一波射完,策马错位,身后第二排骑兵迅速补上,继续朝城中射箭,如此交错两次,三波箭雨射完之后,内城中守军已是惨呼悲鸣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原因无他,此次刘海派出的亲军骑兵,皆是自军中挑选出臂力惊人的神箭手,人人可以拉动六尺六寸长的强弓,而非骑兵专用的雕弓,有效射程远达六百步,加之骑兵大队又居高临下,射程和劲道也大大增长,因此带来的杀伤力也是也非常惊人,更令守军痛恨的是,原本按照战场惯例捆绑劝降书信的羽箭理应去掉箭头,但蓝宇偏偏下令不准去掉箭头,这一个小小的命令便轻松的给内城守军带来近千的伤亡,实是令人啼笑皆非!

驻马立于蓝宇右侧的云峰与谢晋皆从军多年,自然一眼便可看出城上骑兵所使的弓箭并非骑兵专用的雕弓,而应是步兵守城所用的强弓,再听漫天疾射而起的羽箭发出的尖锐呼啸的破空声和内城隐隐传来一阵高似一阵地哭喊叫骂声,心中已是了然——射出的羽箭肯定带着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