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少皇

第174章 :重臣

石桌左右陪坐的七人分别是当朝太师张之从,太尉刘协,及兵部尚书陶严智,刑部尚书王平,吏部尚书林海峰,礼部尚书孙成坤,还有一名身披黄色僧袍、头戴僧冠,鹤发童颜,面容清奇、仙风道骨、白须飘飘的老和尚,却正是钦天监监正灵宏法师。

时已至申,秋风习习,漫山红叶飘零,纷纷扬扬,飘荡于云雾飘渺的瑶珠峰上,令人赏心悦目,神清气爽。

观枫亭中,酒已过三巡,菜已过五味,酒醇菜美,意兴渐浓,太师张之从也是老当益壮,频频举杯向刘定劝钦,王平也是舌绽莲花,诌词如潮,马屁不停,拍得刘定笑口常开,龙颜大悦。

而一旁的林海峰、陶严智则不时随声附和,媚笑诌附,孙成坤则是老眼浑浊,昏昏欲睡,刘协眉头紧皱,脸色灰暗,想是在强自忍耐心中的不满。

良久之后,刘协再也忍无可忍眼前众人似永无止境的溜须阿诌之言,冷哼一声道,“诸位大人似乎酒兴大发,不知是否要准备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供诸位挥毫赋诗,以尽酒兴呢?”

“呵……刘太尉所言有理,可惜此次皇上出游未有翰林院学士随行,否则定可令其即兴赋诗作词,以全皇上雅兴!”张之从捻着长须轻笑道,似乎根本未所察觉刘协语中暗讽之意。

“那倒不必!朕最不喜的就是翰林院那群终日只知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之徒!若不是那些个侍读、侍讲、侍士、学士还可以编撰史书词典,以传后世,朕早就将他们全部罢官回乡了!”刘定轻轻摇晃着玉杯中醇香四溢的酒液,面有厌色的说道。

“皇上圣明,微臣也觉翰林院中多是些自命清高的骚人墨客,整日只知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尸位素餐,不止与国与民无利,更未能为皇上献上治国良策,辅佐皇上治理天下,实是一群碌碌无为的无用之!”王平似乎也深有同感,诌笑着说道。

“王大人此言差矣!未知王大人在入刑部掌务之时,在何处任职……皇上,众所周知,翰林院不止是朝廷用来编撰史书经集留传后世之所,更兼有向皇上输送治世经国的仕子良才的重任,乃是天下万千饱读诗书,寒窗苦读的仕子梦寐以求的仕第官署!满朝文武,六部官员,十有**皆出自翰林院!据微臣所知,如今在坐的王大人、林大人和孙大人皆是自身翰林侍讲,后蒙先皇圣恩委以重任,方才入掌部务,成为朝廷重臣!试问如此举足轻重的国之柱石,皇上又岂可轻言撤之。”刘协鄙视地望着王平,冷冷地说道。

刘定闻得刘协语含嘲讽,话声冰冷,已有几分不悦,脸色已有些阴沉,“那依太尉所言,就是朕不学无术,不知朝中各部署衙院的功用职责,有些不知所谓了?”

“皇上!微臣不敢!圣上宏才伟略,神目如炬,乃人中之龙,微臣绝无嘲讽圣上之意!微臣只是想提醒王大人与林大人,饮水要思源,切不可轻浮惑言,误导皇上轻视翰林,令天下文人仕子寒心!请皇上明鉴!”或许是美酒有些上头,或许是心中的怨郁已压抑太久,刘协并未叩首请罪,只是朝刘定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然也!太尉大人所言甚是!翰林院乃国之柱石,天下治世经国之伟才栋梁,皆靠其培养输送,其功用自非同小可!皇上万万不可轻言撤之,否则这天下万千苦读经史,饱读诗书,胸怀拳拳忠君报国之心的学子岂非学无所用、报效无门,不止朝廷会失去无数的忠臣良相,社稷江山之不幸,试问皇上与众位朝之柱臣又情何以堪?”一直昏昏欲睡的孙成坤忽地清醒过来,摅着白须摇头晃脑地非常认真地说道。

张之从非常怨毒地飞快瞟了一眼仍是一脸严肃地刘协和又恢复成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孙成坤,扭首正容道,“皇上恕罪!老臣失言!”

王平与林海峰见状不妙,也纷纷出言请罪。

“无妨!今日你我君臣乃是来此游山赏枫,所说尽是风花雪月之事,又非金殿当朝议政!言者无罪,太师也不必自责!”

“谢皇上!皇上圣明海涵,臣等敬仰万分!”

一时间,观枫亭中允满了张、王、林、陶四位朝中大员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诌媚恭维之言。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刘协厌恶地望着眼前众人那副诌笑献媚的丑陋嘴脸,正襟而坐,拱手恭声道。

“有话你就说吧!”刘定心情刚刚有些舒缓,一见刘协又是板着一张严肃地脸孔,心里又有些烦躁起来,当下不耐烦地挥手道。

“启禀皇上,江北三州今秋农物欠收,豪雨成灾,水患过后,又有瘟疫肆孽,百姓缺衣少粮,又无药石治疗,死伤已愈数万,百里无人烟,其况惨不忍睹,而今时已入秋,天气转凉,现已有数府十数万饥寒交迫的灾民,聚众冲击府城,隐成暴动叛乱之势!还望皇上迅速下旨,令各地官员妥善谨慎地平抚赈济灾民,否则迟恐酿成巨变!”刘协忧心仲仲地说道。

“江北三州受灾之事,朕不是已经下旨恩恤,又命户部拔出大量银两,自各府县镇广设粥厂赈济灾民,并传旨各州府调集城防军,严加防守,小心警戒,以防引起乱民暴动,还有何不妥之处?”刘定语中包含的不满之意,亭中诸臣甚至太监宫女也是听得明明白白,暗道,这太尉大人真是不识时务,竟敢冒冒然出言置疑皇上处置决断之策。

“回皇上,皇上处置果断,广拔银两恩恤灾民,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实属明君所为,天恩浩荡,绝无不妥之处!只是今秋江北三州粮物欠收,水患瘟疫横行,虽皇上宅心仁厚,拔银抚恤灾民,但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今之事是在江北即使有银两也买不到粮食,又如何可以赈济三州百万灾民?

如果没有粮食衣物御寒裹腹,势必会导致大量流民饥寒而死,到时不止瘟疫会更盛,而且饥寒交迫,失去活路的灾民必会大量转变成暴民,自四处聚众冲击攻占各府县官衙粮仓,到时不止江北三州不稳,京师也会震动,形势便会大大不妙,还望皇上圣鉴!

臣斗胆,恭请皇上立即下旨谕令各州府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另外再派专职赈抚使和监察御史前往巡查,监督各府县赈灾事项,以防官员中饱私囊,贪墨赈灾钱粮!

此外应于京师周围,再次征召民壮、筹集木料板石于各处受灾地县大量建造房屋居舍,派发棉袄被褥,以供流民御寒过冬之用,如此江北三州乱势便会很快平息!”

“开仓放粮?那朕征召的江南百万勤王之军的粮草又从何而来?”刘定闻言细长的眉毛再次紧皱起来。

“皇上所忧甚是!江南勤王之军之所以征集速度缓慢,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缺少粮饷,如果冒冒然令江北三州开仓放粮,那江南军粮草便会不继,又如何快速渡江作战勤王,剿灭叛军?

况且各州府库存的物资都有其重要的守备作用,又岂可随易用来修筑民居,安置流民!万一战事乍起,试问各府县城守军又以何来守城保土?”张之从察言观色,见刘定脸色不佳,赶忙出言附合道。

“不错!微臣也认同张太师所言!皇上隆恩浩荡,不止下旨恩恤江北灾民,更自户部下拔大批银两,用以购买粮食,设粥厂赈济灾民。这些贱民不止不知感谢圣恩,反而聚众闹事,冲击府城,企图攻占粮仓,实属叛乱谋逆,只要令各府守军全力镇压,杀一儆佰,到时乱民自会四散而去,江北也会迅速平定,皇上实不必过于忧心!”王平深有同感地点头道。

“皇上,微臣数日前便已行文江北三州各府县城防军,令其火速调集所有兵马,全力压制各处聚集冲城的暴民,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江北乱民之事乃足之芥藓,实不足不惧,皇上也不必忧心!”陶严智也是信心满满地说道。

“嗯!众位臣工处理得当,朕心甚慰!有诸位能臣良相辅佐朕治理天下,朕很放心,又岂会惧那区区一小摄乱民暴动!”刘定很满意地微笑着点头道。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轻视江北乱民之事,要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更何况若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皇上贵为天子,乃天下万民之主,更是亿兆黎民之父母,理应爱惜民力,恤民若子,绝不可轻听偏信,置百万流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再言之江北之地乃我朝税赋重地,时下暴动之势虽小,但若不妥善快速处置,倘若四散蔓延开去,到时各府乱民四起,一时暴乱连成一片则三州势必不稳,且随时可能失去控制,江北防务靡烂,京师后方震动,国库空虚,后方不稳,皇上又如何可以全神处理平定西北叛乱之事。”刘协神色愈见焦急,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却未见那刘定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太尉大人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据下官所知,江北各州无论是节度使,还是各府县大小官员,皆多能员干吏,城防军也兵多将广,战力不弱,区区小小乱民暴动,又岂会无法平定!太尉大人实在有些杞人忧天了!呵呵呵……”林海峰呵呵笑着说道,圆滚滚的脸上肥肉不停的抖动,色咪咪地双眼已挤成了一条线,如同一只坐着的肥猪,令人作哎。

“林大人,你此言是何用意?莫非想以惑言蒙蔽圣上?嗯……”刘协虎目一瞪,气势凛然地怒斥林海峰道,手握权柄兵权多年形成的强大威势自然迸发,后者已被酒色掏空的肉球般的身体顿时猛地一抖,险些掉下几陀肥肉下来,脸色刷地煞白一片,显是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