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美人:戒掉二手夫君

第267章 :另一种结局(1)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天地或者高堂都顺利的不得了,虽然高堂在缺了人,只是在夫妻对拜之时,新娘子的始终都低不下去,众人免不了一阵鄙视,一个草包,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这幅姿态?

新郎官是谁?是权势滔天,家财万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顾少!!

她凭什么不乐意?凭什么?

众人在心中质疑之时,新郎官抱着新娘,潇洒转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在司仪一声“送入洞房”声中走进了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心房。

推开房门,顾朝曦嘴角的笑容卸了下去,维持的有些勉强,将有轻盈的身子放在**坐好,顾朝曦低头整了整她的衣襟,淡淡道:“我去应付一下,傻妞儿,等我回来。”

说罢,他转身要走,却被冰舞从身后一把扯住。

“等等……”

她扯的有些急,他大红色的喜袍被扯开一点,脚步一顿,他为她的动作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种狂喜,整理好呼吸,他回过头,邪笑地笑道:“怎么,小傻妞儿,怎么快就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么?没关系,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望着他闪烁着喜悦的双眸,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放下手中大红衣襟,临时转了话题,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绝望,无波无澜道:“快点回来。”

快点回来?

顾朝曦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然而那个人,他的小傻妞,他明媒正娶的新娘,却,撩起珠帘,对着他笑靥如花,再次重复而坚决地说了一句,“快点回来,我等你……”

“傻妞儿,我一定很快回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直到出了门,顾朝曦还处于云端之中。

甜蜜过后是不是绝望?如果不曾这般甜蜜过,爱过,是不是就不会有绝望?是不是就不会有从云端掉入地狱的感觉?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当顾朝曦身上的绝情蛊随着生命一起消逝之时,他想起了他此生最爱最爱最爱却也最恨的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女人……

夜,黑的深沉,桌台上大红的喜烛,在晚风的轻忽下,摇弋生姿。

顾朝曦带着满身酒气推开门,冰舞桌前摆着两个白瓷杯,她低垂着头,露出美好的侧脸,两把小刷子似的睫毛,姿态优美从容的坐在桌前斟酒。

见他推门进来,她漂亮的手指一颤,继而若无其事一笑,将斟满的酒杯送到他手上。

他接过酒杯,来不及问她为什么自行揭了盖头,她已经挽上他的手,对着他笑,笑容像是毒药,更像是引人堕落的罂粟花,引诱他饮下杯中毒酒……

杯子从手中滑落到红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顾朝曦望着新娘子脸上艳丽而凄凉的笑容,皱了皱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深深的绝望,然后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冰舞一直在笑,凄凉而绝望,可纵使再如何心死绝望,那双干枯的眼,都流不出半滴眼泪。

“上官蝶舞,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冰舞却似乎再也支撑不下去,怔怔的倒在地上。

“小破鞋,你会不会后悔?”上官蝶舞从外面推开门,漠然地望着她。

冰舞望着顾朝曦安静沉睡的面容,怔怔地笑了,几许恍惚,几乎勉强。“不、永远不……”

上官蝶舞什么也没说,从胸口掏出透明的瓷瓶凑进顾朝曦鼻端,瓷瓶中有一只胖乎乎正蠕动胖身子的小虫子,打开瓶盖,小虫子沿着顾朝曦的鼻端缓缓爬了进去。

如果是内行人,一定会知道,那是西域蛊虫。

“你不怕他知道后再把你发配几年么……”

“发配怕什么?奴家只是怕……”

怕?上官蝶舞怕什么?没有人知道!

顾朝曦做了一场梦,梦中的自己在遇到那个名叫秦九的女人开始,从她在蹴鞠场找龙斐陌比蹴鞠那一刻开始,再到大街上唱艳歌,这个女人一步步占据他的心房,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让他卑微的连自己都唾弃!

梦中有一个场景,女人和白衣的男人在风舞苑闺房内恩爱,而他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门口听了女人的呻吟与男人的粗喘一夜,恨不能挖了自己的耳,剁了自己不争气的脚,可是女人出来之后,他却只是很没出息的告诉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看到许多许多的场景,女人和男人在梨花园的初次,在十殿宫的的七日七夜,在风舞苑的缠绵恩爱,在大街上买相思豆是娇俏深情,被自己强迫之后的勉强与躲避,还有自己在对着她胀痛之后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或许是看得多了,顾朝曦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淡到最后没有半丝知觉,连一丝一毫爱怜都无,除了唾弃还有质疑?

他怎么会这么爱别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对她除了唾弃就是躲避,除了不屑就是不耐烦的女人,莫非让人喂了牵情蛊?

呵……

顾朝曦想,梦中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他,那个没出息卑微到让人唾弃的男人一定不是他!

“小破鞋,奴家先走了,你还不走?阿曦马上就醒了,莫非你舍不得,准备等着阿曦醒来之后将你杀了?”

“上官蝶舞,一起走吧?”

“嗬嗬嗬嗬?小破鞋,你要和奴家一起走么?私奔?”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一起出门……”

迷迷糊糊中顾朝曦听到这么一段对话,之后额头上留下一抹柔软的触感,似乎有人正用决绝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不安,再之后,他强迫自己睁开眼时,入目的,除了满室的大红与寂寥之后,再无其他。

他记起了,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那么,新娘呢?

想起新娘,顾朝曦下意识的皱眉,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无一丝悸动。

半点都无?

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空掉一块的心脏,顾朝曦提高声音唤道:“青衣!”

青衣!

青衣!!!

一连呼了三声,被呼的人这才揉着双眼,跌跌撞撞的推开门,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指着围墙外:“主、主子,少夫人跑…跑了……”

说完此话,青衣已经做好断手断脚甚至断几根肋骨的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何,主子只是将眉头皱的更紧,并没有起身去追人,脸上甚至没有出现往常那种紧张的表情。“其他人呢?“都喝醉了。”

喝醉了,并且全部都喝醉了?顾朝曦咀嚼着这几个字还没说话,那厢,青衣已经先怪叫了起来“喝醉了?橙衣千杯不醉怎么会喝醉?莫非被人下药了?”

联想到少夫人逃跑的情况,青衣捂住自己的嘴,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子。

顾朝曦眉目一沉,懒洋洋地笑起来,脸上却有一种恼怒与被人耍了之后的绝情:“跑?我倒要看看能跑到哪儿去……”

看着自己主子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动作,青衣忽然打了个寒颤。

夜,静悄悄的,诡异的安静。

冰舞身上除了几张面值颇大的银票,除此之后什么也没带,和上官蝶舞分道扬镳时,他状似无意的提醒道:“小破鞋,奴家提醒你一句,你从东门出城门走或许会快一点儿……”

冰舞点点头,一路走来路边倒下许多人,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和上官蝶舞联手,冰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次性迷晕这么多了,好在有了上官蝶舞的帮助,事情进行的特别顺利,就连迷晕顾朝曦时也一样。

从偏门出去,怡宝闪身出来,两个人颇为默契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迅速朝正马路上走去,分叉的十字路口时,怡宝望着通向不同方向的两条路,问:“咱们朝东门还是南门走?”

冰舞没有犹豫的选择了东门。

城门入夜时已经关掉,除了等到明天早上,没有半点办法。按照下药的分量,那些人在明天晚上之前醒不来,想到这里,冰舞提起的心,忽然又放下了。

“你怎么什么行李也不带?万一咱们要是躲到荒山野岭连干粮也没有。”怡宝松懈下来之后,见冰舞两手空空,不免有些抱怨。

冰舞却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蹙着眉,想了想,忽然问:“怡宝儿,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花倾城今天走了,你后悔没有跟着他一起走么,后悔么?”

怡宝表情一僵,戳着行李袋的手紧了紧,勉强笑道:“我只怕,跟着主子,以后会更后悔……主子,他、他要登基,还要封皇后,至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嗣无数,我并不是无私奉献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爱的人日日宠幸宠爱别人,如何受得了那种日子?

怡宝怔怔地道:“与其那样,不如远远躲开,只要知道他过得好,我,也就好!”

冰舞有些诧异地撇她一眼,倒没想到怡宝的爱情能这么伟大,若是冰舞爱谁,只会想着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够近的没半丝距离,如果可以隔那么远,何必去爱?

何必?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冰舞,她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走吧,客栈是不能去的,我们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过一晚上,等明天城门开了,咱们就走。”

“你不会后悔吗?”这一次,怡宝站在原地,望着她颇为潇洒的背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我和你不同,主子不爱我,可是顾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的,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离开他,秦九,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感觉。

“我对他有感觉,但那种感觉,与爱情无关。”感动有,动容有,可这些都不是爱情。

如果没有遇到过十艳,没有爱过萧墨白,冰舞或许能接受顾朝曦,可她的心已经小的装不下任何东西,再接受他,对他,又岂公平?

“后不后悔,怡宝儿,我也不知道……”或许将来有一天她后悔,即使会后悔的肠子都青掉,但此刻,她知道,她一定要走,而且必须走。

她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笑话,一场接一场……

想到这里,冰舞颇为苦涩的勾起嘴角,那种笑容,泛着绝望,刻骨的绝望……

天蒙蒙亮,天空透出一丝鱼肚白。

一大早,城门还未开启就有许多百姓等着开启城门之后出城采买,冰舞和怡宝换了最平常的粗布麻衣排在队伍中,两个人都有些紧张,眼神时不时的乱转着。

城楼之上似乎没什么异样,几个士兵居高临下的站着,冷冰冰的像是石雕,和平常没有二至。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冰舞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听到许多人议论着昨日顾家盛大的婚礼,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位新娘已经落跑,就连顾家都没穿出任何消息。

前面的人在慢慢减少,后面的队伍在增加。

两个人低垂着头,跟随着队伍慢慢移动。

终于,守城的士兵伸出长矛拦在冰舞和怡宝面前,看了两人一眼,例行公事般问道:“出城干吗?”

“探亲。”

士兵又望了他们一眼,怡宝因为有些紧张甚至摆了摆手中的行李,或许是人太多,士兵没有细问,长矛一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又呼道:“下一个下一个。”

冰舞和怡宝对视一眼,冰舞麻木的视线中看到怡宝眼中写着喜悦。

她一怔,继而苦笑,却不知为何,没有半丝喜悦,只是有一种放松,这个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罢?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还不了情,从此以后,再与她无关。

离开也好,离开也好。

两个人随着人群亦步亦趋的通过长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再一步,紧捏的心慢慢放松,终于踏出了城门,对望一眼,这一次,冰舞的眼中总算有了点喜悦。

城门外是个大广场,广场上站满了人,有许多拉车的车夫守着马车与客人谈价,谈好之后那客人上了车,车夫一拉马车,马儿嘶吼一声,踏着轻快的步伐上路了。

望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冰舞嘴角露出点点笑容,拉着怡宝的手慢慢往前移动,骤然的,背后传来城门关闭的声音,那“咯吱”的一声,格外的刺耳,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曾发生过,除了惋惜之外,身边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冰舞却觉得背后似乎要被什么灼穿。

她捏着怡宝的手指越来越紧,甚至手心都冒出的汗,汗水越来越多,湿了手心。

她这一生,从未因为这样未知的事情而紧张过。

或许是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暴风雨之后是彻底的毁灭还是摧残,无人知道。

似乎感受到了,怡宝有些不安地望了她一眼:“小姐……”

“快走,快走,怡宝儿,快走……”冰舞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说罢,拉着怡宝的手低头闯过人群,头也不敢回,一直一直地往前走。

走出老远,身后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的异样,冰舞的手一松,呼吸一轻,脚下踉跄一步,为自己的**而红了眼圈。

身后没有异样,那些人不到今晚醒不过来,所以是自己多想了是不是?

冰舞这样想着,或许是因为要离开了想再看一眼这个城市,或许是想作一个告别,总之,莫名其妙的鬼使神差,她睁大猫儿般灵动却悲戚的双眼,慢慢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