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妃,你狠要命

068 南宫琪

这时,侧着身子躺在地上的苏媚儿听到脚步声,看见跟前映出一双青色的绣面软靴子停在身旁。舒骺豞匫

苏媚儿顺着靴子往上看,只见是柳青的贴身丫头小玉,顿觉得无趣,便疲惫地闭上眼睛。今天柳青一直呆在后院处理府内杂务,分身乏术,没办法呆在龙憩殿监守苏媚儿。看来今晚是小玉这丫头当值了。

“有人让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小玉稚嫩的嗓音听不出喜恶,可声音却故意压得很低,象怕被别人听到似的,说话的语速也很慢。

苏媚儿没理,也没睁开眼,知道这小丫头讨厌自己,看她鄙夷、不屑的眼神从来就没掩饰过。现在,她也不愿花心思花精力、浪费细胞来应付一个小丫头。对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是很吝啬言语及感情的,哪怕做戏应付都觉得欠奉。

见苏媚儿没理,小玉问:“真不看?”

好吧!看在她似乎真有事的样子,苏媚儿懒懒地张开眼帘,毫无表情地看着小玉,看她到底想要弄什么幺蛾仔。

小玉神情古怪地踌躇了一下,蹲下身子,然后窸窸窣窣地从怀里摸索了很久才掏出一个藕色心型香囊。苏媚儿一见那香囊,脸色突变,腾地坐了起来,劈手夺到手中,紧紧地捏着,心跳得很急,如雷打鼓。

深深地呼吸,快速地打开香囊,急切地翻转里面,当看到里面歪歪扭扭用红色的线绣着“ilu”三个字母时,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捉住小玉的手焦急地低吼:“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

这是她送给卫子浩弱冠时的生日礼物,是他一直贴身佩戴之物。

小玉蹲着的身子转为跪了下来,稚气未脱的小脸神情凝重,小声地说:“这是浩太子让奴婢给姑娘的。”

“子浩……。”苏媚儿差点尖叫出口,那名字卡在喉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手死命的捏着小玉的细胳膊,也不怕抓痛人家,盯着她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地低声问:“你的意思是说子浩他——还——活着,是不是?”

“是的!苏姑娘!”小玉忍着被她抓痛的胳膊,小声答。

苏媚儿立即不管不顾地把眼前的小姑娘紧紧搂住,无声地流泪……良久才消化完这震动人心的消息,平息激动的心情,擦去脸上的泪水问:“他现在在哪?”

“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半年前太子受伤离开客栈的时候交给奴婢的,要奴婢想尽办法帮苏姑娘离开王府。”

“你是说在悠阳县城客栈的时候,是你帮助子浩逃离的?”

“嗯!太子从屋顶掉落下来的时候,奴婢就在隔壁,是奴婢趁着有毒烟的时候带太子他们离开的。”小玉没向苏媚儿解释,她如何带太子他们离开的。小玉从小跟阿爸长驻在悠阳县城街头卖艺,长年住在那间客栈的后院,对客栈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了,连哪间客房有暗道都比别人清楚。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子浩受伤之后的情况?”苏媚儿刚才还欣喜若狂的心又沉了下去。

“姑娘,您放心。在您坠涯的时候,奴婢就收到了消息,太子其实还活着,并且准备在除夕那天,去雪都京城救您。因为这玄冰城是靖王的封地,进出城都查得很严,不容易安排人进来,所以只能等到后天除夕,在靖王带所有家眷回雪都京城的旧王府住时,才是救姑娘最好的时机。”小玉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两个人的交谈就以交颈相拥的姿势维持着。

听到她这话,苏媚儿的心又象活了过来似的,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温暖:“子浩现在雪都京城?”

“嗯。”小玉点了点头。

苏媚儿不由皱起了眉头:除夕救她!除夕?!她脑海不停地闪过除夕两字。

无涯子的计划选的肯定也是除夕这天。

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苏媚儿苦苦思索。

“小玉,你能不能通过什么渠道把消息传给太子?要快!”一定要阻止子浩前来涉险救她。其实苏媚儿知道已有了无涯子这张皇牌,她的性命暂时是安全的。如果凤厉靖真的用她来交换根治南宫姑娘的病,子浩的拯救计划反倒成了自投罗网了。

小玉为难地摇了摇头:“不能。奴婢每个月只能出府一次。姑娘只需耐心地等到除夕晚上,太子就会来救您了。还有,奴婢已偷到软骨散的解药了。”说完,小玉塞给苏媚儿一颗药丸,接着说:“但服这解药之前,要服半个月的童子血为药引,您就差明天一天的童子血了,所以这解药您一定要待到明天喝过童子血十二个时辰后才能服用。”

“童子血?我有喝过十四天了?难道你……。”苏媚儿有些吃惊地看着这张还稚嫩的小脸蛋,见她点了点头道:“奴婢每天把血混在给姑娘喝的养生汤里。”虽然那方式有点恶心,但她不让身上无缘无故有伤口地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想要瞒柳青那个心细的人。

苏媚儿不由紧了紧双手,把她瘦小的身子深深搂进怀里:“谢谢你,小玉!真的非常感谢!”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有股真气在体内流窜。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低声聊了会,因内室是凤厉靖的居所,一般人不准在里面呆太久,为避免外室另外两个守夜的丫头怀疑,小玉把事情转达完就回外室静候去了。

苏媚儿激动得回到**难以入眠,手不停地抚摸心型香囊,指尖细触上面的绣花,感受那绣花的凸起。回忆起当初笨拙地一针一线绣这些玫瑰花和三个英文字母时的情景,那种少女怀春的心情,仿佛还在眼前。因为卫子浩与莫梓龙长得一模一样,她相信通过前世两人在一起时的共同经历再次重现,一定能唤醒他前世做莫梓龙的记忆。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卫子浩爱她!虽没有梓龙以前爱她时那么霸道,但一样情深如海。即使她已被俘半年,他依然没放弃她,依然在想办法救她。这份情,真比海还深。只有她知道,他这份坚持是多么的艰难。女子失贞,又是身为未过门的太子妃被敌军掠去成了一个床奴,这对一个尊贵的太子来说,岂止是丢脸受辱的事。

何况,南炎国的皇室争储之战明争暗斗的从来没停过,他没呆在国都,宫里想必早就风起云涌了。说不定,他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了,也说不定已有人拿她的事来弹劾他现在的所做所为……

种种令人担心的忧虑,苏媚儿觉得自己该回去了!有了软骨散的解药,苏媚儿觉得全身嗜杀的因子开始在体内急剧膨胀、沸腾。

还真没想到小玉是南炎国潜进来的细作,这么小的人儿啊,身在虎穴中是怎么做到保护自己的?不过,她前世象小玉这般年纪时,已开始执行杀人任务了。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可以令人疏于防范,一招击毙。

第二天的黎明前,苏媚儿亲眼看到小玉殷红的血从嘴里流出来滴到碗里做药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孩子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身上的伤痕有所察觉,都做出了什么牺牲。怪不得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因为口腔有伤口在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对不起,奴婢这样做实在太不敬重姑娘了。因为王爷的解药是放在青荷苑由柳青夫人亲自看管的,所以奴婢只能小心行事了。”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偷到解药。

“那你的刀……。”刚才她看着小玉把一把薄而锋利的指刀送入了口中。

小玉笑了笑,从口中缓缓吐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指刀,对苏媚儿笑着说:“姑娘不必担心,奴婢家祖传有个耍杂技绝艺叫活吞匕首,那才叫厉害。奴婢把这指刀藏在口中破血给姑娘真的不算什么。希望姑娘不嫌弃这指刀,带上防身也好。”直在柳直。

“小玉……。”幽暗中,除了再次紧紧地拥抱这孩子,苏媚儿感动到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小玉,除夕即将发生大事,在这之前,你一定要伺机逃出王府。如果能找到子浩,那就更好了,可以与他们一道回南炎国。”苏媚儿想到一旦自己露出身手,凤厉靖应该很快就会查出解药被盗的事。她不想小玉落到那个魔鬼的手上。

“嗯,奴婢知道。”小玉点头应允。

为免苏媚儿心绪不定,小玉没有告诉她南炎国现在的国家战局。如果不是太子下令要坚持救她,小玉也没有想过要帮助拯救苏媚儿,毕竟苏媚儿与靖王爷的相处扑朔迷离的,令人看不清楚其实际情况,更难断定苏媚儿是否已背叛南炎国。

现在看来,她从来就没有变过。小玉心中大慰,即使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值了。在南炎国,谁不敬佩苏云淡啊!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柳青着装整齐地走进龙憩殿内室,令人给苏媚儿梳洗穿衣。

“夫人,请问这么早要动身去哪?”见柳青把狐篷都披上了,一身要出门的打扮,苏媚儿问。

“王爷把动身回雪都京城的日子提前一天了。”柳青微笑着答,就算她昨夜忙通宵,眼内还带有血丝,在她的脸上也绝看不到疲惫之意,她总是温和恭顺、做出随时听候或倾听的神情。

难道无涯子与凤厉靖相易之事失败?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看不透谁。到底谁在算计谁?谁也说不清。无论如何,有了软骨散的解药,苏媚儿的底气足了很多。哪怕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她也会去闯一闯。一定不让卫子浩落到凤厉靖这魔鬼手里。

“哦,媚奴身份低下,也有资格跟去吗?”苏媚儿笑问。

“妹妹这么受宠,王爷怎舍得让妹妹留下?”

“哦……王爷是与媚奴一起吗?”

“不,我们姐妹同乘马车。”

“嗯,忘记了南宫姑娘身子弱的事了。”昨晚与小玉谈事的时间过短,所以她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南宫姑娘是什么人物?居然可以令暴戾残忍的凤厉靖表现出柔情似水、温柔体贴的样子。

柳青没再接话,站在室内有条不紊地指挥丫头给苏媚儿妆扮,还有搬一些取暖的手炉等物上车。

苏媚儿细心地注意到凤厉靖送给她的衣服及珠花,柳青并没有叫人收拾。由此确定,凤厉靖与无涯子的相易之事已谈成。奇怪的是,无涯子居然没将自己带走,可能性就有二个了,一是凤厉靖已有察觉;二是无涯子被牵制了。

苏媚儿不由为无涯子叹了口气,这么谨慎地潜伏在凤厉靖身边多年,最终还是因为苏媚儿这张脸而打草惊蛇了。既然凤厉靖已有察觉,苏媚儿对后面的行事更加留心了。

靖王携家眷回雪都京城算是玄冰城一大事了。街道两边大清早的也有闻风而至来观望浩大队伍的城民,对着队伍中最华丽的那辆马车高呼他们的靖王千岁。如果不是有城兵和靖王府的亲兵一路护送,估计都要冲上前来膜拜了。

靖王在自己的王城声望还是挺高的。

苏媚儿望着前面那辆由八匹马拉的车厢,尊贵的皇家金黄色,车厢面积比一般的要大,象间小房子在移动。好在出了玄冰城之后,直通雪都京城的官道都很宽敞,一路尘土飞扬,队伍缓慢前行,直到午时才到靖王的旧府。

因为要等前面的重要人物先入府,所以其他人都在原地等候。

苏媚儿百无聊赖地从马车厢内朝外看了看北寒国的雪都京城,与玄冰城的繁华大同小异,毕竟是百年古城,城内两边的建筑都不如玄冰城规划及齐整,整座京城到处都充满了岁月风霜的古老气息,这种年轮的痕迹就算是有除夕年的喜庆也无法掩盖住的。

轮到苏媚儿这马车上的人进府,下了车之后,她抬头望去朱漆金字的“靖王府”三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充满了凌厉的王者霸势。

不知道凤厉靖对明天的事都安排了怎样的陷阱?看到戒备森严的王府亲兵来回巡府,她不由深深地为卫子浩担心。

靖王旧府比玄冰城的靖王府面积少了很多,仅有前后两院,风景也没有新王府依山而建的那般优美,更没有天然的温泉和蓝色湖泊。

一切按以往的安排,靖王的妾室们都纷纷入住原来的旧屋。去年南宫姑娘一直留在玄冰城的王府过除夕,今年出来,肯定是住在靖王的寝宫,而新来的媚奴则被安排与柳青同屋,一起住在后院。

这下,后院当真是热闹如街市,太阳底下十几个佳人带着丫头在摆弄各种乐器或发出各种咏唱调,如表演前的排练景象。

苏媚儿倚在窗边,看着那些被当成攀附、拉拢礼物嫁入王府为妾的女人们,感叹这时空的女人地位。

柳青走到她身边,望了眼后院花园亭中的那些女人,道:“妹妹也准备一个节目吧!明天除夕夜王府家宴时,大家都要轮番表演才艺,好的话,王爷有赏。”

“就算有赏,也不可能是我心中所求之物。”

“妹妹不试,如何得知?”

“嗯!试试也无妨。”苏媚儿笑了笑,答。明晚,自己的身手都已恢复了。

小玉是明天才跟府内另一些人第二批过来,所以苏媚儿并没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

靖王携家眷回京,雪都早闻讯得知的一些富绅们早早已备好了礼物及拜帖让人呈上了。虽说凤厉靖是被废的旧太子,但放眼凤鸣皇的六个成年皇子,谁有他的势力及雄才伟略?明眼人都知道这太子之位迟早还是会落到靖王头上的。

只是所有人的拜帖都被扔在一边,除了一个人的。

“王爷,三殿下求见。”下人来报。

正在陪南宫琪用午膳的凤厉靖听了,高兴地说:“快请他到书房去。”凤厉靖高兴地说。其他任何人,他可以拒绝不见,但这个同胞皇弟凤厉哲却是一定要见的。

“厉靖已吃好,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也差不多吃好了。”南宫琪善解人意道。

“不行,我一定要看你吃完这碗饭,喝了这血燕才去。”13852408

“可我真不喜欢喝血燕。”南宫琪带着撒娇的口吻说。

凤厉靖伸出手指擦去她唇角的油渍,俊美的脸上溢满了宠溺的笑:“其它的可以不吃,但血燕一定要喝。乖乖喝了它,身体才好的快。否则,明天求父皇赐婚时,看到你这样子,会担心皇室……。”

“我的样子怎么会让皇上担心皇室了?”

“担心皇室子嗣问题啊!”

“厉靖,你讨厌!都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恩准赐婚呢?”南宫琪啐骂一句便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凤厉靖拉着她的手,深情地凝望她道:“一定会的。这世上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要娶你为妃的事实,就算是父皇也不行。”

“可我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凤厉靖已用手指横在她的唇中阻止,轻声道:“琪琪,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的来历。明天父皇如果问你话,你就照我的话去说就可以了。谁要是敢提你以往的事,本王就杀了他。”

南宫琪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哭道:“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没办法改变以往的事实。”

见她落泪,凤厉靖的心都快要被揉碎了,心疼地试去那泪珠,柔声哄道:“在靖王府,在这里,你没有过去。你的心里和眼里,以后有我就可以了。我爱你,琪琪。”

那些知情者早已被凤厉靖杀了,包括与他一道去南炎国救南宫琪的护卫。可仍有些风声漏了出去,有些是来自南炎国官方的书函往来。不过,他凤厉靖可不在意这些,谁敢惹他,就一个字“死”。

父皇的庚妃就是因为在他面前说他不该在南炎国为了一个舞姬而暴露自己的尊贵身份,更不应该提出用十五座城池来换一个舞姬的事情。这几句话招来的后果就是凤厉靖挥剑杀了这个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琪琪的任何不是。哪怕为了这个被废去太子之位,不惜挑起两国之战,他也要为琪琪报仇雪恨,一洗耻辱。

“厉靖……。”南宫琪知道他为了她做的事太多太多了,就算是为她去杀人,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心中大为感动,流下的泪水更多了。

“你只要乖乖的,其它什么事都不用想。那个悟灵神医也已找到了,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我要让琪琪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王妃!”凤厉靖边安慰边试去她的泪水。

“嗯……。”南宫琪最后乖乖地吃完饭及喝完那碗令人作呕的血燕。

见她这么乖巧,凤厉靖满意地去见他的三皇弟去了。南宫琪躬身对着铜盆呕了起来。那粘稠的血燕,微带蛋清的腥味都让她受不了,会想起刺杀卫子浩失败后被关押起来的受辱日子,那些在她口中和身体进出的丑陋物件。

她以为刺杀失败之后,她会立即被处决。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点也无畏。在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本来就已做好牺牲的准备。但事实并非如此,她这个女死囚被关押,却因为姿色给自己带来了灭顶的凌辱。

在牢里,看守她的那些牢吏跟士兵全是青年与壮年男人。每一次提审前后,被缚住手腿的她成了那帮男人的泄欲工具,那种比死还难受的凌辱很快就令她彻底崩溃了。

后来,她恢复了神智,人已在北寒国的靖王府。身边的俊美男子说是太子凤厉靖,据说是她赴刑场的中途,是他救了她。一切都象做梦似的,她得到了所有北寒国未嫁女子心目中理想的郎君人选——太子凤厉靖的爱。深情执着得令她感到莫名也感到害怕。莫名的是他叫她琪琪,叫得柔情万千,象对深爱的恋人似的(其实南宫琪只是她做舞姬时的艺名);害怕的是太子对她好,背后是另有目的的。她发誓她以前真的不认识太子凤厉靖,这么俊美的男人,见过之后,谁也不会忘记。

“你以后想住什么样的地方?”

“前有竹子,后有梅林的院子,夏天可以在竹林听风海,冬天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花海。”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可不到一个月,她就住进了有这样风景的绛雪轩。

“你想吃什么?”

“你喜欢什么?”

只要她能想到的她喜欢的,很快就能实现。凤厉靖对她好的让她常常疑在梦中,有种不真实的存在。很久之后,她才敢确定他是真的对她好。

吐完血燕,南宫琪虚弱地靠在床边喘气。旁边递过来一块锦帕,南宫琪印了印嘴角,感觉氛围不对,抬头一看,不禁愣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南宫琪望着眼前人惊道。

“就是这样走进来的。”一身侍卫装束的男人笑道:“看来南宫姑娘过得挺安逸的,当真是聚万千宠爱一身啊!”

南宫琪秀丽的脸布满了惶恐,轻轻地咬住唇瓣,极力控制内心的情绪,小手紧紧地扭着锦帕。

男人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沉声道:“明天晚宴会前想办法让他服下,此药会在一个时辰之后才发作。到时候,我会按计划来接你走。”

南宫琪接过那纸包,小脸白得毫无血色,声音都轻颤了起来:“可不可以放过他?替在下求主公放过他,行吗?除了这事,让在下做什么都可以……。”

“你觉得主公会答应吗?上次在南炎国刺杀太子之事败露,主公已饶你一命。如果这次的任务还完成不了,你以为主公还会放过你吗?别忘了,你全家在主公府上养了十二年了。没有主公,哪有你今天?现在,也该轮到你为主公做事出力的时候了。不忍下手,是不是对靖王爷有意了?”男人最后逼问。

“不,不是的!在下从不敢想此事,也谨记主公对在下一家的恩情。”

“知道就好。完成这任务,你不但可以回家获得自由,还可以得到主公另外的赏银,这一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回家、自由!荣华、富贵!十二年来,最美好的词,一直活着的追求似乎就在眼前招手,只要,只要想办法让靖王爷服下这毒药就可以了。

但一想到那张俊美的脸出现七窍流血的模样,南宫琪顿觉手足冰冷,全身发抖,两行清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她怎么忍心?这个男子掏心掏肺地诚挚待她,从不问她以往的一切。哪怕知道她是因为刺杀南炎国的太子而被捕的,也从不开口询问她的身份,让她为难。哪怕知道她已——残花败柳,也精心地呵护她,全心全意地爱她,视她为世上最宝贵的稀世珍宝。

这样的男子,让她如何忍心下毒?w7dw。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全家的性命……

痛苦的挣扎让南宫琪不由捂着嘴巴嘤嘤地小声哭了起来,连那男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