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万程的实验
吴良认出了三字结正是沈如玉惯用的缝合手法。
明明下午打电话的时候沈师姐还说和孟梦不熟, 转头就给她缝合伤口？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心里有了猜测，不动声色的将药箱收起，回到厨房继续做晚饭。
也许和孟梦住在一起真的有用, 吴良的孕吐反应几乎消失，单这几天胃口却突然大起来，有时候甚至会饿到一天四顿, 今天为了找孟梦他中饭晚饭都没吃，现在缓过劲儿有些心慌。
想到孟梦这么晚回来还受了伤, 吴良叹了一声问她，“晚饭吃过了吗, 我做红烧鱼？”
孟梦：……异能存储器里平缓无波，吴良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她心底里莫名松一口气, 随即有些高兴的回应，“好啊！今天出去忙一天，还没吃晚饭，吴医生，我帮你蒸饭。”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和缓的氛围, 只是饭熟以后，孟梦却总觉得吴良在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她。
他以前也没少偷看她, 她感知敏锐当然知道。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以为吴良是因为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有些疏离和好奇, 今天却终于感觉出一些……不对劲。
刚才两人卡在水槽旁边，吴良的目光似乎也是这样的, 可他又不是异能者，怎么还能通过眼神传递温度？
孟梦吹了下鱼肉, 觉得有点热。
片刻后她终于被盯得忍不住, 主动报出一串号码, “吴医生，这是我导师洪尔克勒的电话号码，以后再遇到联系不到我的情况，可以去问他。”
吴良打量孟梦的视线终于挪开，嘴角勾起，“知道了。”
*
第二天七点没到，吴良就说有事提前出门了。
孟梦以养伤为名暂且停职在家，这是她昨天和队友商量出来的拖延办法，只要不去上班，有什么命令都可以先拖着……
至于到最后是留还是走，孟梦决定去潘家巷子请教完潘云再做决定。
老潘店里没什么客人，童童一扫到孟梦出现便扯着嗓子喊。
【老潘！老潘？那个美女又来找你了！】
老潘闻声扶着金属眼镜出来，见真是孟梦，乐了，“还真是你，怎么大清早过来？进来吧。我正想告诉你镂空熏香球有线索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下落，孟梦转念就跟上去，“潘前辈，到底查出什么了？熏香球产地是哪儿？一般用来装什么？是熏香吗？”
潘云摆摆手，示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个人走到研发室最里面，老潘拧动角落里一只灰扑扑的旧玩具狗，吱呀一声，旁边缓缓打开一扇暗门。
没想到这间老潘维修店里竟然还有密室，不过老潘的宝贝这么多，有个密室也正常。
孟梦带着感叹跟进去，暗门内的摆设和外面差不多，只架子上的货物却换成了异特局现下最顶端的高科技设备。
异能扫描仪、微缩炸弹、远程雷达对讲机，孟梦看一个心跳快一拍，等看到角落里堆了一箱子眼熟的升级版异能存储器，她捂住了胸口，“前辈，你这里好东西真不少……”
怪不得当初陆英巡检途中都想进来白嫖，这里分明是异特局职工的顶级宝藏密室！
尤其是这些异能存储器，如果她能多要几个，就算没有金丹，也不用担心被人围攻算计了！
可惜她话刚出口，就被潘云冷声掐灭幻想，“别瞎惦记，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异特局的，已经登记上册了。”
孟梦可惜的哦一声，“潘前辈，异能存储器的升级版真的太好用了，很稳定，储能也很方便，我觉得它是我用过迄今为止最好用的设备。”
被格外夸奖，潘云喜形于色的高兴起来，“你眼光不错，这次升级版费了我不少功夫，说起来多亏你们前段时间发现的那批古董，我才知道异能在惰性铁制器具拥有更稳定的属性，所以重新调整了金属剂量，果然有改善……就是这玩意儿和原来一样，认人，不然以后其他职工办事的时候也可以带一个，就能防身了……”
潘云真的很喜欢研发，孟梦一直等他主动停下来才提起正事，“潘前辈，您刚刚提到的熏香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云意犹未尽的从桌子下取出一个小铁盒，“这件事水太深了，我多番打听，总算从一个云州来的游商买到了这件东西，你看看。”
小铁盒上的气息莫名熟悉，孟梦小心打开，果然看到里面装了另一个黑色的镂空熏香球。
材质、纹路，都和母亲留下来的那个一模一样，唯独颜色不同。
潘云解释道，“那个游商说这玩意儿叫流光球，是他们祖辈流传下来的熏香套件。一套总共有四个，分别是金色，紫色，红色，黑色。但其中三个却在二十年前被人盗走，唯独这个黑色的被留了下来，这东西虽然流传了几代，实则却是个仿制品，我一问，他便干脆低价卖给我了……“
说到这里，潘云取下腕上的异能存储器，放到那个黑色的镂空熏香球旁边，“我买到这个熏香球以后，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你来看。”
异能存储器里储存的是潘云的异能，两样东西原本毫无瓜葛，可就在潘云放出异能朝黑色熏香球侵袭过去后，熏香球上却浮现起一层黑色的雾瘴，将他的异能挡在了外面。
“这是……有主的？”孟梦一眼就看出了差别。
潘云点头，“我也是这样猜测的。游商说这东西一套四个，我怀疑它对应了四类异能者，金色、紫色、红色还有黑色，正是金系、雷系、火系的代表色……但是黑色代表的异能，我却从没见过。所以线索查到这里就断了……“
黑色？尹逍遥刚觉醒太岁之力的时候不就是黑色的？
母亲是金系的门神后裔，对应金色的熏香球；尹逍遥又是黑色的太岁神，对应黑色的熏香球……
孟梦迅速想到突破点，”前辈，这一套熏香球会不会对应的不是异能者，而是神裔？毕竟黑色的异能不常见，我母亲又是金系神裔……“
她的猜测让潘云恍然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从神裔这个方向下手，可能会好找很多。这样，你在等几天，我和一些熟悉的神裔打听打听。“
孟梦点头，“那就麻烦前辈了。”
她应完声才发现潘云提起神裔时极其随意，想到昨天苏叶也说潘云是异特局唯一个异能周天循环断裂后活下来的异能者，难道潘云也是神裔？
“潘前辈，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潘云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孟梦欲言又止，“问吧，你和你母亲一样，有话想说就别别扭扭的，当初要不是她瞒着我们偷偷结婚，我们绝不会让那男人骗走她……”
意识到不该提这件事，潘云轻咳几声，话音戛止。
孟梦笑了笑，也不太想提这件事，继续道，“前辈，苏叶姐说你是异特局第一个周天循环断裂后异能变异活下来的人，昨天异特局通知说要重建医疗研发队，我想问问您当初怎么应对医疗队研究的？”
她的问题一出，潘云就变了脸色，显然是回想起不悦的回忆，要不是看在孟梦小辈的份儿上，怕是当场就变脸轰人了。
好不容易忍下怒气，潘云才咬着牙恨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已经退休了，医疗研发队重建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别在拿这件事来恶心我！白万程想干什么，和我没关系！”
当初潘云一心研发，接到配合医疗研发队的命令时并未察觉不对，等到大半个月后亲眼目睹一个志愿者因为异能排斥自爆在实验室后，他再也无法忍受直接办了退休，从此不愿参与这些破事儿。
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谁曾想异特局竟然会重建医疗研发队？
孟梦没想到潘云会这么抵触这个话题，赶紧解释，“前辈，我问这件事，是因为我金丹湮灭后也变异了……虽然昨天没有转职到医疗研发队，可我担心最后还是躲不过去，所以才想来请教您有什么办法应对……“
短短两句话，潘云听得脸色又是一阵煞变，他不敢置信的追问，“孟梦，你刚刚说什么？金丹湮灭？还因此异变了异能？”
他说到这里，猛然站起来，“等等，这样说来，我上次扫描到的结丹者其实没错？那时候你该不会就已经没有金丹了吧？”
孟梦苦涩的点头承认。
潘云脑子里转瞬万念，却不知为何哈哈大笑起来，“……天意，真是天意！你一个神裔，居然会金丹湮灭？白万程就算想怀疑你是神裔都找不到理由了！孟梦，这下你是真的安全了！“
潘云作为异特局为数不多自然退休的老员工，当然知道异特局发现的所有神裔都没有好下场，可就算他们被人抓走恶意实验，也从未有出现过金丹湮灭的情况。
那些幕后之人，甚至白万程为什么那么喜欢研究神裔？不就是想利用他们强大无比的愈合能力，还有那颗金丹么？
偏偏……孟梦的金丹湮灭了，如此就算有人怀疑她是神裔，怕也懒得花力气去针对她。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他之前还和洪尔克勒一样，觉得孟梦最好尽快离开异特局，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潘云沉声道，“孟梦，这件事我原本不太想让你知道，不过既然你找到了保护身份的最好借口，我觉得也是时候和你托个底儿了。”
他从刚才的格子里又取出一卷档案，继续道，“其实这些年，我和洪尔克勒一直怀疑你母亲当年的自爆，和白万程的实验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孟梦：我就觉得白万程笑起来和蔼的过分，原来他是真过分？
吴良：你不知道吗？其实你也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