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对家祖宗成了我的金手指

第65章 亲人

会议室内, 不仅楚局和谢诗起等人在,还多了一个陌生男人。

那人和顾含桃坐在一起,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只多了一点成熟稳重,见陈韫看过来,对他长辈式地点了点头。

陈韫心念一转,猜测他就是顾家现任家主顾广鹏。

诸人各自坐下。因为仙云庭的特殊性, 还专门给顾沉璧等人安排了专座。

顾广鸿看向陈韫时, 顾含桃的目光则停在顾沉璧身上,眼带探究之意,被发现后忽然灵台一冷, 被敲打警示了。

这个人的修为果然在自己之上。

顾含桃疑虑地移开视线。

岩石天坑的具体任务报告在屏幕上展开,项宣道:“这次阵法破解, 诸位都已经了解,我就不再多做说明了。”

“在最近的几个月内,我们一共发现了四处缚魂阵,也就是这四个地方。”

屏幕一转,这次展开的是一张地图, 其中长白山、s省长安西郊、昆仑山和滇省岩石天坑四个点被标注出来, 分别占据东北、中原偏东、西北、西南四个方位。

陈韫凝视地图。虽然长白山和昆仑山的行动他没有参与,但已经看过详细报告。

“这四处缚魂阵里, 其中以s省为最晚,其余都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布置下去。直到最近, 才接连被我们发现。”

“而我们发现, 这些阵法之间, 似乎有明显的规律。”

“喜、怒、哀、惧。”陈韫忽然道:“每一个缚魂阵中对应的, 正是七情之中的前四种。”

项宣点了点头, 沉声道:“假设魔气是从人族诞生的一刻就存在,象征着人的七情六欲,那么烛龙设计这几处阵法,恐怕别有深意。而且,或许并不止这几个,应当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缚魂阵。”

“爱、恶、欲……”陈韫咀嚼着七情中剩下的三类:“从方位来看,如果还有缚魂阵,最大的可能性应当在东南方。”

项宣看向谢诗起。

谢诗起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没错。所以这次召集大家,正是因为澳城报告了一起大规模海上失踪案。”

“在没有发现任何自然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就在昨天,一共有一百个多渔民在海面离奇失踪,除此之外,失踪的还有一架豪华邮轮,里面的人身份特殊,现在上头正在给我们施压。”

“各位,三天之内,我们要立刻出发赶往澳城。”

——

会后,陈韫被叫住:“陈队长。”

陈韫转身,发现竟然是顾广鹏。

顾广鹏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但还是拉起嘴角,尽力让自己显得和蔼一点:“可以谈谈吗?”

被谢二他们洗脑洗多了,陈韫第一反应是不会是顾家听了什么婚变传闻,来找自己算账。

但他很快恢复正常,怎么想人家堂堂一个家主,不会无聊到专门找一个小辈聊这种事,于是点头应了。

两人去到顾含桃的办公室,顾广鹏轻车熟路地泡上茶。

陈韫一看他这个架势,又感觉有些不妙,这氛围不太公事公办,一般是谈人生才会有。

果然,顾广鹏给陈韫倒了茶,一开口就是:“关于我儿子,陈队长是怎么看呢?”

陈韫头皮一麻,这是什么提亲的口吻。

他谨慎道:“顾先生,我和您儿子当真不太熟。”

顾广鹏点了点头:“嗯。之前说的婚约的事确实是我们家莽撞了。这件事是我们单方面提出来的,也没有强迫别人的道理。”

陈韫心道,你现在这么说,纯粹是因为修真界上上下下都盯着我,你们没办法再绑架一次,换半年前你能说出这句话?

“你们的情况我大概了解。”顾广鹏继续道:“年轻人的事,应该由年轻人自己擦出火花。如果真是天定姻缘,谁也拆不开。”

陈韫面无表情:“不,我和顾星泽之间只能擦出泪花。”

顾广鹏愣了一下,干咳了两声:“年轻人的幽默。”

他喝了口茶,看向陈韫,感慨道:“陈队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我想谢部长应该也有同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顾广鹏悠悠道:“你长得和当年的谢家二少爷有几分相似?”

“您是说谢平溪吗?”

这个人陈韫听谢二说过,还跟他有些缘分,因为就是这个人当年带走了谢家的溯光轮。

而后,失窃的溯光轮又疑似落到了陈往矣的手里,再出现在千灯镇。

陈韫眼皮一跳,不知道顾广鹏为什么忽然要提这个人。

当真是单纯怀旧,还是要借机引出什么话题。

“其实在溯光轮再度出现之后,我就想找机会见一见你。”

“平溪本来应该是谢家最被看好的接班人,也是谢家唯一一个可以同时使用盘古眼和溯光轮的人。”顾广鹏深深地看向陈韫,好像在通过他的眼睛看另一个人:“我这些年在疑惑,他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带着溯光轮失踪呢?”

陈韫神色不变,心念电转。

谢平溪和陈往矣之间的关系……

他正想说什么,忽然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打开了。

“陈韫!”

陈韫和顾广鹏手中茶水同时一震,转头看向门口,来者正是顾星泽。

顾星泽将陈韫拉起来,转身警惕地看向顾广鹏:“他要对你胡说什么?你别听他的。”

这话问的是陈韫。

顾广鹏一擦溅到衣服的水渍,郁闷道:“好了,聊完了,接下来的时间还是留给年轻人吧。我就不留陈队长了。”

陈韫和顾星泽出到外面,陈韫:“你怎么会突然进来?”

他转头看见拐角不远处的高大身影和那张脸,忽然感觉自己是不用问了。

果然听见顾星泽道:“叶庭主提醒我,看到我爸将你拦了下来。”

顾沉璧脸色沉静,背着手望天。

陈韫:“那你们又怎么会凑在一起?”

顾星泽微微蹙眉:“上次在岩石天坑,我感觉他的剑气有些熟悉,所以想要讨教一下。”

陈韫没想到顾星泽还挺敏锐,心下一惊:“结果呢?”

顾星泽脸色一黑:“他说他会的剑式太多,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招。”

陈韫:“噗。”

他完全能够想象顾沉璧说这句话时是个什么表情。

这群姓顾的一个比一个能装,一个比一个气人,凑在一块彼此气一气还挺有意思。

顾星泽脸更黑,看了陈韫一会儿,忽然转了个话题,显出几分忸怩:“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陈韫抓了一下重点:“他说他不会再提婚约的事了。”

顾星泽:“……”

陈韫打量他:“你怎么好像还有点失望?”

“没有。”顾星泽黑着脸走了。

陈韫摇了摇头,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某人,认真地看他的脸,不得不承认,虽然是同样一套基因,但看下来,还是顾大宗师更受天道偏爱一点,五官和轮廓都是精雕细琢,无可挑剔,而且还有一头长发,唔……

顾沉璧道:“看什么?”

陈韫:“看你。”

顾沉璧微微扬起眉:“好看吗?”

他是客观的疑问句。

陈韫摸着下巴,刻意笑了两声:“挺好看。”

他想了想:“是不是没有人说过你好看?”

顾沉璧点了点头:“当面说的都被我杀了。”

他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特别认真,就在陈韫愣住时,他眼里才泛出一点笑意。

陈韫:“你刚刚是开玩笑?”

顾沉璧:“你可以猜猜看。”

陈韫:“……”

顾沉璧低头看了他一会儿,道:“你也好看。”

陈韫:“好看?”

顾沉璧忽然道:“通过你的记忆,看不到小时候的你。”

“长安西郊那个缚魂阵里,我好像见过小时候的我一次,那时候封不对和谢二都在。”陈韫想起:“哦,不过那时你进不去阵眼里。”

顾沉璧沉默片刻:“我要去将幻蛇调出来。”

陈韫:“?”

顾沉璧思索道:“让它进封不对或者谢二的识海里……”

陈韫惨不忍睹:“放过他们吧。”

今晚的超度仪式如期举行,非常顺利。

封不对看着漫天散开的光点,叹息道:“之前说要回长安一趟的事,现在岂不是回不成。”

“不。我还是打算赶在任务之前回一趟。”

封不对:“啊?会不会太赶?”

“不然做完这次任务再回吗?”陈韫:“你不觉得做完任务再回老家这种话,听起来就很不吉利?”

封不对:“好有道理。”

超度仪式结束,陈韫立刻赶赴宠物店。小土狗晕过去之后就被交到了雪貂手里,他还没亲眼看过是什么情况。

陈韫一进门,雪貂就迎面出来,一愣:“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怎么了?”

“殿下发生了一点新情况。”

陈韫环顾一圈:“我侄子呢?”

顾沉璧在身后提醒:“**。”

陈韫定睛一看,发现**正睡着一长条金光闪闪的东西。

只见小土狗原本油光水滑的绒毛被坚硬的鳞片代替,耳朵上方多出了两枚小角,身体被拉长了一截,看起来像一匹拉长版的麒麟。

陈韫陷入沉默。这一滩丑玩意儿是什么鬼。

小土狗听见陈韫的声音,悠悠转醒,水灵灵的眼睛里倒映出陈韫的身影,立马精神了,向陈韫扑过去,尾巴一缠,利索地攀在陈韫身上,发出「嗷嗷」的叫声。

它身上没了毛,鳞片还非常硌人,陈韫被缠了一会儿,皮肤都磨红了。

陈韫试着伸手摸了摸,登时戴上痛苦面具,面对这条没有毛的东西,实在叫不出侄子。

“它这是什么情况?”

“是封印正在接触。”雪貂低声道:“殿下身上的封印可能不稳了。”

陈韫:“这是龙?”

雪貂也沉默了片刻,艰难道:“是半龙。”

雪貂:“我正在试图加强它身上的封印,减缓它突破的速度。化龙不是小事,必然会导致天地震**,海啸山崩,届时烛龙一定会感应到不对。”

忽然,一个梦幻的声音从顾沉璧手里响起:“好美的鳞片……这是什么……”

顾沉璧手疾眼快地往那瓶口一捅,那声音惨叫一声,消失了。

陈韫:“……”

竟然还真把幻蛇带出来了。

雪貂凝眉问:“刚才没来得及问,这两位是?”

陈韫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部解释了一遍,包括小土狗喝了自己的血,以及金翅大鹏叫自己为凤凰的事。

雪貂道:“看来上次殿下发烧,应该也是喝了你的血的缘故。”

陈韫:“关于凤凰,你知道多少?”

“凤凰……”雪貂思索片刻:“当然听说过。但是那是传说中的圣灵,甚至连陛下——也就是殿下的母亲,都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凤凰的存在。”

“至于你说的盘古壁画,也是闻所未闻。”

陈韫道:“其实我也一直有一个问题。烛龙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他感觉目前为止,烛龙所知道的事情太多,它似乎掌握了过于庞大的奥秘。

雪貂摇了摇头:“烛龙是在一千多年前忽然出现的,在它袭击上任妖王之前,甚至没有妖族知道它的存在和能力。”

陈韫垂下眼睛。

雪貂:“你是觉得它和盘古的谜团有关吗?”

“你认为烛龙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想要统治神州大陆,那它的手段和方向非常奇怪。它似乎不在意自己手下的消耗,也没有占领地盘的意识。如果硬要说它有统治的野心,却能在暗处潜伏多年。”

陈韫道:“它看上去像是对统治神州没有兴趣。一个生灵对权利没有兴趣,那只可能是对自身力量有所追求。”

雪貂:“这是你的直觉吗?”

直觉……

陈韫品味这这个词的含义,点了点头:“是。”

“无论如何,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先从你的身份入手。最起码凤凰应该是一处关键,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接下来跟你们一起去一趟s省。”雪貂:“我也不放心在这个时候离开殿下。”

因为不打算久留,陈韫没有带什么。

倒是同行的不止雪貂,还有一大串妖怪,包括花豹和之前几个给小土狗梳毛的女妖,弄得飞机上香风袅袅。

小土狗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陈韫的血的原因,对陈韫更加黏糊。

它身上的尾巴已经变成不伦不类的长条状,一上来就缠着陈韫的手。幸好这架飞机是仙云庭的包机,不然要是被其他普通人看到,很可能当场被吓撅过去。

回到长安市,陈韫跟封老爷子和李照良打过了招呼。

陈家院子被收拾得非常安静整洁,因为知道陈韫要回来,前院的女娲像暂时不接待游客。

“哇!这神像,当真有灵气!”

“太神奇了!”

“能摸摸看吗?”

一众妖怪围绕着女娲像,大呼小叫,陈家院子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陈韫看着那尊女娲像,心里也感觉很奇妙。在他收拾出这尊神像时,还在为自己的绝症烦恼,现在自然而然,快要连当时是何种心情都忘记了。

他转身进了后院的房间,迎面却看见桌上搁着一盆茶花。

泥土潮湿,花瓣带水。

而他**正躺着一个人,被子里露出半个头发蓬乱的脑袋,四仰八叉毫不客气地打着呼噜。

陈韫立在门口,关上门又打开,关上门又打开。

片刻后他转出去喊顾沉璧。

“给你机会。”他说:“来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