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可疑人物(1)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关于柳燕书的事情?”滕府书房内,滕尚儒一脸了然地看着凌筱溪。

“滕侯爷……”

“叫我滕伯伯吧,我记得,小时候你就是这样叫我的,怎么长大了变得生分了呢?”滕尚儒打断凌筱溪的话,笑得很是祥和。

凌筱溪额首,从善如流:“滕伯伯,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滕尚儒点点头:“当初,我听说柳燕书的事情,我便知道,你迟早会想起当初推荐他的人来。”朝廷的事情,他是不管,可是消息却不可以不灵通。不是他要和别人争什么,只是为了自卫而已,高处不胜寒那。

凌筱溪见滕尚儒如此直接,倒也不隐瞒,直接问道:“那滕伯伯,你能跟的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滕尚儒回忆:“当时,大宓开国,社稷初定,因为还没有开设科举,皇上让各部官员举贤纳才,举荐上去的人才,四品以下,只要各部二品以上的官员认可,便可以留下,安排职司。”

“当时,我也算是开国元勋,所以皇上便给我下了一道通令,让我举些人才上去。”

“可我这人,平时闲散惯了,朝廷的事懒得管,就吩咐我的得力手下去做了。”

“得力手下?凌筱溪打断他的话,“那人,是谁?”

“是萧木!”滕尚儒说道,“当时,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我便把这事交给他办了。”

“这么说来,柳燕书,也是他举荐的?”凌筱溪再问。

滕尚儒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当时,他说这柳燕书是他一位故交,来京城谋个职位。所以,我便将他报了上去。原本想,凌钦成,也就是你爹,为人做事严谨,如果不合适,他一定不会留在身边,所以,我也没仔细地审核,就直接将人带到你爹面前了事。”

“现在想来,当初毕竟还年轻,做事考虑欠周到啊。”滕尚儒轻轻感叹。

凌筱溪陷入沉思,半晌才道:“滕伯伯,你能跟我说一下萧木两父子吗?”

“你不是,怀疑萧木吧?”滕尚儒一脸不可思议。

凌筱溪忙轻笑道:“所有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滕伯伯说来,我也只是做个参考,案子没破之前,人人都有嫌疑。我自己知道我没嫌疑,但是,我别人眼中,我也有嫌疑。”

滕尚儒略微放心,说起当初的情况来:“那个时候,好像,是二十多年前吧。那一天,下得很大的雨,有个看上去三十上下的男人带着个孩子前来敲门,当时看门的人,就是现在的老袁头。”

“那个男人,满脸都是血,领着那个孩子,求老袁头让他进去。”

“老袁头吓坏了,赶紧找我和倚水,哦,也就是大伯母。我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让人将那个人抬了进来。”

“进了屋内,那个男人,才告诉我,他叫萧木,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叫落烟。落烟的娘早年跟别人跑了,他是带着孩子来找娘的。可是,到了京城附近,遇到了强盗,枪了他们的盘缠,在他脸上砍了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简单包扎以后,两个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见到滕府宅门高大,想来是有钱人家,想来这里找份差事,赚点活命的钱。”

“我当时,看虽然衣着褴褛,但是谈吐不凡。更可喜的是落烟那个孩子,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心中很是喜欢,就将他们留了下来。”

“留下他们父子以后,我狠庆幸我看对了人。那萧木精明能干,很快熟悉了府中的事物。当时,滕府还没有现在风光,又逢战乱,生意难做,好多生意人都破产了。可滕府在他的一手策划下,滕府没倒,反而更加兴隆。”

“过了些年,落烟满了十八岁,这孩子也不错,和他爹一样精明能干。萧木觉得自己脸遭毁容,出去见客总是不大好,所以改做了帐房先生,而管理滕家的事,就交给了落烟。”

凌筱溪听完讲述,皱了眉头,这个故事,似乎真的听不出什么破绽来,当初战乱,遇到一些难民前来投靠也算正常。他说追寻逃妻,这个理由看上去,似乎也不奇怪。但是,这个萧木,又是怎么认识这个柳燕书的呢?难道,又是柳燕书偷偷联系他的?萧木是另一个云显挺吗?

看来得回去和秦拾言好好研究探讨一下。

正想着,耳边传来滕尚儒的声音:“筱溪啊,你滕伯伯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对于他忽然转变的称呼,凌筱溪一下没回过神来,愣了半晌,才道:“啊,滕伯伯,你叫我?”

“是啊,我记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叫你的,还抱过你呢。”滕尚儒笑道,“就你那个老古板的爹,整天把你当男孩子养,让你学这个学那个,等你再大些,就没见过你喽。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凌筱溪更不明白了,她中途被送去各个地方学艺学了几年不假,可是,她十八岁那年就回来了,跟在父亲身边学当捕头,二十岁正式接任了六扇门总捕头的职位。

这个滕尚儒虽然不大理会朝廷的事,可是多少总归是见过几面的。这“几年不见”是从何说起?居然还忽然发现她“亭亭玉立”了?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吧?

不过,滕尚儒说得这么诚恳,凌筱溪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得虚应道:“我娘去世得早,我爹他没有儿子,所以一心训练我来接替他,才会送我去各地学艺。”

“唉,你那爹爹啊。”滕尚儒摇头,感叹道,“女孩子家,谁不想嫁个好夫婿,在家相夫教子,有人疼着宠着,和和美美的过一世。他这样一来,倒把你的年龄拖大了,到了现在都还没成亲,改天我见着他,一定好好说说他。”

凌筱溪开始有些明白滕尚儒刚刚那些话的意思了,滕家的人个个都将她当作了滕鞥楚的心上人,看来,他的这位亲爹也不例外啊。

果然,滕尚儒下一句话便道:“筱溪啊,你和鞥楚认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