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42.3 成周新王

周敬王自从大寿之后,身子便不大好了,再加上新春与群臣闹腾时受了些风寒,

病势渐转沉重,各国使者入宫看过后,心知天子本来病重,自从各国使者入周,人逢

喜事,精神爽利了些,如今再病,自然是非同小可。

本来各国使者正打着回国的主意,此刻就不便离开成周,要时时入宫探病才合于

礼。

他这一病不起,梦王姬虽然病愈,但天子病重,自然是暂罢宴客,每日与姬仁在

宫中守候,弄得众使者少了一大乐事,平日碰面时都没甚精神。

眼见已是春暖雪融,草木滋长,满地披绿,伍封见姬介对军务渐渐上手,每日由

他带着铁勇在营中督促士卒练习阵变技击剑术,自己半日在营中带兵,抽空指点姬介

的剑术兵法外,另半日不是入宫探病,便是与燕世子姬克和秦世子赢利聚一聚说话,

谈论些天下大事。

这日伍封正抽空回府,与楚月儿等女说话,王宫派了个寺人来,急召伍封与楚月

儿入宫。

伍封见天子连楚月儿也召入宫,心中一惊,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匆匆忙忙与楚月

儿赶到天子寝宫。

门外站着姬仁、姬厚、姬介以及刘单二公,姬仁抢上来道:“龙伯……”,声音哽

咽,说不出话来。

伍封心中一沉,小声吩咐姬介,命他速入营中,约束三军,不可轻出。

姬介走后,寺人将伍封和楚月儿带入寝宫,伍封便见周敬王躺在**,梦王姬伏

在床边正哭着。

周敬王见了伍封入宫,眼中一亮,道:“梦儿先出去,寡人有话要与龙伯和月公

主说。”

梦王姬退出去后,伍封与楚月儿跪在床边,周敬王此刻目光散乱,缓缓道:“月

公主,寡人有一事……,有一事,梦儿一生被寡人所误,日后烦你多多照看。”

楚月儿这些天时时被天子召入宫说话,周敬王对她便如自己的子侄一样。此刻她

眼泪汪汪地说不出话来,不住点头。

伍封却不解天子之意,心忖天子病重,有些语无论次,这话理应说给姬仁听才是。

周敬王忽抓住伍封的手,道:“龙伯,仁儿敦厚慈和,性较懦弱,烦你保护仁儿

即位,勿使生乱。”

伍封点头道:“微臣知道。”

周敬王点了点头,含笑而逝。

伍封想起自己到成周数月,所见的天子慈详谦和,政事精明,而他对自己极厚,

不下于齐平公。齐平公厚待他,那是因为他是其女婿,天子与自己无亲无故,却如此

厚待自己,视若家人,早令他大为感动。此刻见周敬王薨了,便如至亲的长辈去世一

样,与楚月儿一起放声大哭。

此时,众臣都抢进寝室来,伏地大哭。

周敬王自王子朝之乱时即位为天子,共四十三年,为政仁和,有长者之风,周臣

与他相处日久,对他尊敬之极,此刻伏地痛哭倒不是伪作伤痛之状。

宫中的大钟鸣响了十二声,声振极远,想来全城都能听见。这丧钟一响,城中人

人都知道天子薨了。也没过多久,智瑶、姬克、赢利等各国使者果然都匆匆赶入宫来

赴丧。

伍封哭了一阵,忽想起周敬王的话来,此刻新天子未立,便以他的爵位最尊,道:

“先王归天,理应另立新王,由新王主丧。”

这时,众臣抬起头来,伍封见有人欲言又止,也不想听他们说话,免得多生枝节,

道:“先王身前已立太子,今日当奉太子为王。各位或是先王之子、或是王臣,还有

各国的臣属,自然知道王意。如有异议者,便是违了先王之旨,在下便会以违旨作乱

之罪将他拿下来处置。”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那是预先封住众口,眼见他按剑而立,谁敢多话?

立太子之日,宫中匠人便赶制了冕冠王服,此刻伍封让寺人将冠服请来后,扶太

子姬仁坐在中间,亲手将冕冠为他戴上,又替他换上赤色的王服。

伍封领着众臣在先王床前参拜新王。新王姬仁谥称周元王,此刻即位为王,受众

人参拜后,命寺人拿来丧服替众人换上,自己在王服上加了件丧服,开始主持诸般丧

礼。内有伍封在宫内镇住众臣,外有姬介在营中统辖三军,这新王之立顺利得出人意

料。

周元王姬仁见大局已定,鉴于前事,即刻宣布立姬介为太子,以免日后因为太子

之争而生乱,又赐伍封为太师。

王室本无太师太傅一类官职,晋、楚二国有太师,宋国有左师和右师,楚还有少

师,晋国有太傅,齐国叫太子牙傅,还有少傅。周元王便学晋国设了太师一职,太师

是天子之师,是朝官,比同二卿。他这是因为时移势易而设职,不料其后各国都学王

室,也设出这种官职来。

天子之丧礼比一国之君的丧礼更为复杂繁琐,一连许多日来,诸般礼仪让众人忙

了个不亦乐乎。好在各国使者除了卫使先回国以外,其余的早在成周,到无须等候各

使由各国赶来拜祭,周敬王的铜椁便置于太庙的侧殿之中,等停椁七月满后再葬。

三年前齐简公的丧礼,各国使者是等五月下葬后才离齐,那是因为齐国新君未立,

政事上隐含变数之故。如今旧王已故,新天子已立,连太子也立了,各国使者已经依

足了礼节,便不必等到周敬王下葬后才走了。先是智瑶托言离国日久当回,匆匆赶回

晋国去了,周元王和伍封知道这人境大事烦,也难为他在成周呆了这么久,周元王亲

自送了他出城。

智瑶走后,各国使者也陆续告辞,最后只剩了燕世子姬克、秦世子赢利还留在成

周。

伍封是周敬王向齐国借来的臣属,以齐使之礼行天子之丧后,暂时便成了天子的

臣属,眼下王畿内已经无人不知龙伯这位太师、三军统帅、天子之师了。只不过新王

初立,伍封不敢大意,每日要上朝与周元王议事,军中大半事务交由太子姬介来打理。

新王已经立了三个多月,这日伍封从朝上回来,到大营中去了一趟,见铁勇正教

士卒剑术、矛法,十分忙碌,众士卒甚有长进,心中暗喜。

回到府中时,楚月儿等人刚从梦王姬府上回来,冬雪笑吟吟地跑来,道:“龙伯,

莱夷的信鸽飞来,说九师父、楚夫人、展爷和波儿到了莱夷,展爷已经开始为龙伯训

练水军。最要紧的消息,是说公主生了一子,十分健壮,母子均好。”

伍封大喜道:“这我便放心了,这小子生得像我还是公主?”

冬雪笑道:“帛书写不了那么长,可没有说,不过起了个小名叫敬儿,等龙伯回

去后起名,早儿如今也会说话了。”

伍封道:“敬儿这名字甚好,也不用改了,就叫伍敬。”

小红道:“先前有个晋人来过,他是赵老将军府上的人,到成周来办事,田力托

他来传个讯,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

伍封暗吃一惊,道:“不是燕儿有何事情吧?”心忖这晋人必是找张孟谈和高赫

的。

小红道:“四小姐的确有事,不过是喜事,听说她有喜了,算来应该有了四五个

月。”

伍封笑道:“这的确是件喜事。”

这时,燕世子姬克到府上来拜访,伍封忙将他请进来,楚月儿等人与姬克也很熟

了,便不再回避,一起在堂上说话。

姬克道:“龙伯,在下明日便起程回国,想到齐国去打个转,顺便到莱夷拜访一

下令堂,未知龙伯有何言语转告?”

伍封怔了怔,立时明白这是姬克的一番心意,他到齐国落脚是顺路,但跑到莱夷

去纯粹是看他的面子,忙道:“在下无甚话要转告,无非是一切小心便是。”

姬克点了点头,道:“在下其实早该走了,不过羡慕成周的繁华富庶,有些舍不

得此地,我们燕国境地甚大,可没有这么热闹。”

伍封道:“依在下看来,燕国虽然不如周富,天下形势还胜过成周。”

姬克道:“龙伯有何见教?”

伍封道:“成周地处天下之中,夹在晋、楚、秦大国中间,易攻难守,若非各国

不敢对天子动武,早就并入大国了。燕国却要好得多了,地处冀北辽东,周围大国只

有齐国,与晋国之间又有代和中山相隔,东南有海,西有大漠,只要驱逐胡人,便可

以扩地,外交好齐国,有齐国为外防,国内施仁政,励农耕,早晚会成一等一的大国。”

姬克点头道:“在下也有同感,只是燕国再强,终不如晋楚齐秦。”

伍封摇头道:“这也未必。以天下之势,中原各国争竞不休,日后战事定会愈演

愈烈,战必损国,燕国地处边陲,又无甚仇国,只要休养生息以自强,彼消此长,大

有可为。”

姬克眼中一亮,点头道:“龙伯此言确是高论,在下回去定会与父君仔细商议,

多谢指教。”

伍封道:“世子已经向天子告辞了么?”

姬克点了点头,道:“适才已经去过宫中,又去过王姬府上。自先王故后,梦王

姬神情抑郁,颇令人耽心。”

楚月儿道:“梦王姬近来心情不大好,我们每到她府上时,都见她郁郁不乐,幸

好她与我们还谈得来,暂可解忧。”

姬克叹道:“正是,在下也有些耽心。”

伍封问道:“月儿平日到王姬府上,与王姬说些什么?”

楚月儿道:“王姬喜欢问各国的风物,譬如齐国、楚国、吴国月儿知道些,另外

便是鲁国、越国、卫国、宋国便所知不多了,王姬虽未去过,却比我还知道得多。”

伍封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失望,点头道:“王姬想来是从各国使者处打听到,眼下

各国使者都走了,只余下世子和秦世子利二人,明日世子一走,这成周只怕再没有这

么热闹了。”

姬克点头道:“秦世子早也要走了,不过王子厚送了他美女数人,整日沉迷酒色,

乐不思归。”

伍封皱眉道:“秦国的智夫人遣人行刺,他还不尽快回去,这么数月在外,国中

恐生变故。”

姬克道:“正是。”说了一会儿话,他便告辞走了。

伍封送走了姬克后,心情甚好,忽想起梦王姬来,心忖这数月间梦王姬深入简出,

未能见着,也该去瞧瞧她了,匆匆赶到梦王姬府上。

自从他上次探病来过之后,由于旧王去世、新王继立,又为天子之丧、各国使者

离城,十分忙碌,已经有三四个月未到过梦王姬府上了,这次赶来,庄城乐呵呵地道:

“龙伯可是久违了。”

伍封问道:“王姬可在府中?”

庄城道:“在在在,请随小人来。”他一连说三个“在”字,伍封暗感心热,可见

这位老庄对他的到访甚是喜欢。

庄城又带着伍封往后院去,伍封上次到后院去,正赶上梦王姬小睡,甚觉尴尬,

此刻怕重蹈覆辙,觉得这么往后院去不妥,道:“王姬在后院么?”

庄城明白其意,笑道:“龙伯勿须见外,王姬每与龙伯说话后便十分开怀,近来

她心情不好,龙伯去谈谈是最好不过。”

伍封想想也是,梦王姬颇喜欢老子的学问,除了自己和楚月儿外,谁还懂得老子

之学,能与梦王姬一谈?

入了后院月门,伍封一眼便见梦王姬正扶几斜坐在院中树下的厚席上,身前摊着

那一大卷帛书。周围有八个侍女正在一旁做布鸢,细看便是当日歌舞“呦呦鹿鸣”的

那几位。

庄城将他带过了月门,便告辞走了。

众侍女面露甜笑,向伍封盈盈下拜,梦王姬抬头看时,见伍封正走过来,道:“龙

伯是个大忙人,今日怎有暇来?”

侍女拿了一张草席和一张竹筵,在梦王姬面前铺好,请伍封坐下。伍封与梦王姬

接触多了,知道她不喜欢太多俗礼,看了一会儿侍女做出的布鸢,只见有燕形、鱼形、

圆钱型的好几个,造型十分生动,称赞了几句,径自坐了下来,阳光透过树上枝叶洒

落在梦王姬身上,伍封只觉得梦王姬因此更显得清雅高贵,大有仙气。

伍封道:“久未见王姬,听说王姬有些抑郁,遂来探望。”

梦王姬不悦道:“莫非定要梦梦身子不好了,龙伯才来么?”话说出口,便知这

话有些强辞夺理,伍封与她无亲无故,未必定要时时来看她,脸上红了红。

伍封却觉得此言有理,惭愧道:“在下近来实在忙碌,真是对不住。”

梦王姬道:“以龙伯的性子,似乎不甚喜欢俗务,近来投身于琐事,定是想通过

俗务而忘记对家人的牵挂吧。看龙伯的神情,似乎家有喜事。”

伍封被她一语说中,暗暗佩服此女的细心,点头笑道:“在下的夫人妙公主上年

底生了一子,昨日传来了消息。”

梦王姬笑道:“原来龙伯有弄璋之喜,理应相贺。”

伍封呵呵笑道:“是是,不过此子还未见着,只怕与公主一般顽皮,日后可有得

烦了。”

梦王姬道:“龙伯已有二子,想来日后都是名将。”

伍封摇头道:“这可不好,在下不太喜欢他们如我一样,整日里打打杀杀,若能

像王姬这般,那才好了。”

梦王姬微微叹了口气,道:“梦梦是闲来无事,才会投情于音律简册,这些东西

只能怡情,不足以振兴家国,用途并不甚大。”

伍封道:“那也未必,眼下列国尚武轻文,武人大多粗俗不文,日后恐怕文士反

能见功。譬如管子虽然也懂武,但终是以文事取胜。”

梦王姬叹道:“孔子周游列国,无国能用,由此可见文士当国之难。”

伍封见梦王姬席边一个纯铜的柱状盒子,上面雕饰甚精,打量了两眼。梦王姬道:

“这是装帛书之用,平时盖上铜盖,既可防虫蚁,又能防雨水。”

伍封此刻心情极佳,只觉得异香扑鼻,虽然他以毛孔呼吸,但以鼻吸味却倍觉灵

异,此刻忽觉异香传来,如同多种花草便在身侧,四下打量。

梦王姬奇道:“龙伯在看什么?”

伍封道:“好香,在下正寻思是何花草竟能如此之香?”

梦王姬笑道:“春暖花香,想是院中花卉气息。”

伍封摇头道:“不然,在下眼鼻甚灵,这香决非远处传来。”渐渐将上身向梦王姬

移过去,笑道:“原来此香是从王姬身上而来,怪不得上次探病之际,也觉有此异香。”

梦王姬脸色飞红,嗔道:“龙伯忒也无礼,怎可如此说话?”

伍封仔细嗅了一阵,道:“这不算无礼,在下只是实话实说。”

他细细看着梦王姬,见此女似恼还羞,旖旎动人,心中一荡,忽有一种抱揽入怀

的冲动,心知不妙,连忙起身。

梦王姬吃了一惊,问道:“龙伯……”,伍封心道:“这么下去可不好,我可没有

柳下惠大哥的本事。”道:“在下告辞。”

梦王姬见他突然要走,惊道:“是否梦梦有所得罪?”

伍封摇头叹道:“王姬没有得罪在下,只是在下与王姬在一起久了,怕会得罪王

姬,只好先走,避之则吉。”

梦王姬忽然明白他的意思,脸红如霞,也未留他。

伍封走出数步,忽想起一事来,回头问道:“王姬请去保护秦世子的张孟谈、高

赫等人还在么?”

梦王姬道:“他们还没有走。不过秦世子还不愿意回秦国去,梦梦曾提醒过秦世

子,他说其父君在嫡庶长幼事上甚是英明,自会处置智夫人,若是自己早早回去,恐

担上杀害庶母兄弟的罪名。”

伍封点了点头,出了梦王姬府,吁了口长气,心道:“梦王姬委实魅力惊人,不

知不觉之间,令人神迷。”他并非不好女色之人,自从上次到梦王姬府上探病之后,

便大生亲近之意,但想人家是王姬,不可能嫁自己当妾,自己与她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此刻只好按捺心思,又到王师大营去了。

伍封见士卒人多,三十铁勇有些忙不过来,想了想,便将一百倭人勇士调到大营

教士卒兵戈刀矛,换回三十铁勇回来府中。营中两万多士卒,干脆改由倭人勇士任教,

或能快捷一些。

晚间时,张孟谈、段规、任章三人一起到府上来拜访,伍封想不到赵、韩、魏三

家的谋臣竟会携手同来,忙将他们请到大堂说话。

张孟谈道:“小人早想来拜见龙伯,可惜不得其便,明日小人等便要回晋国去了,

特来告辞。”

伍封心道:“昨日到府上来报讯的赵府晋人,原来是召你回国的。”笑道:“其实

在下也想见见各位,今日还向王姬问起!”

任章叹道:“龙伯每到一处便能建功,如此能为,小人等真是望尘莫及。”

段规点头道:“小人临来之时,韩公命小人一定要拜访龙伯,代主人致问候之意。”

这人身材矮小,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

伍封道:“这真是有心了,各位能来一述,显是当在下是个朋友,在下欢喜得紧。

燕儿嫁给了无恤兄,日后长居晋国,各位如有机会,还请多多照应。”

张孟谈点头道:“龙伯放心。”

段规道:“小人虽不是赵府的人,不过四小姐如有用得上小人之处,小人看在龙

伯和月公主面上,必会尽力而为,相信任兄也会如此。”

伍封点头道:“这就好了。”

他让鲍兴取三口“步光”铁剑来,送给他们每人一口,道:“三位都是智勇之士,

这剑或能用得上。”

张孟谈三人大喜,这“步光”铁剑锋利之极,十分有名,胜过他们自身的青铜剑

不少。

楚月儿闻说张孟谈等人来了,早在后院收始了若干奇货玩物,此刻上堂来,给三

人各有所赠,她在绛都之时,这些人也送了她不少东西,此刻自然要加倍馈送。道:

“外面有一车是夫君送给燕儿之礼物,烦三位带回去交给燕儿。愿她小心身子,顺利

生产。”

张孟谈道:“这是举手之劳,小人等定会照办。”

这三人属于三家,又只是家臣,自然不好与伍封说得深入,只是说些客套话,告

辞走了。

伍封对楚月儿大加赞赏:“月儿甚得我心,我们正该给燕儿送些礼物。”

楚月儿笑道:“我在绛都时,人人都送了不少东西,尽是些稀罕物儿。两位时时

天子赐些物什给我,正好送给燕儿一些。其实这都是看在夫君面上,只不过夫君在外

出力,月儿在家受赏罢了。”

伍封心想:“张孟谈他们走后,世子利在姬厚府上便不甚安全了。”连夜入宫见周

元王,说起赢利之事。

周元王也有些耽心,道:“寡人想请世子利在宫中暂住,龙伯以为如何?”

伍封道:“如此甚好,微臣便赶到王城去,将世子利请来。”

他带了三十铁勇和一百倭人勇士连夜出城,赶到王城的姬厚府上,亲自将赢利接

了出来,一路护送到成周王宫。姬厚虽有些不悦,但也如释重负。

赢利感其爱护之心,叹道:“在下与龙伯无亲无故,龙伯竟然如此照拂,比若兄

弟,在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伍封笑道:“为公为私,在下都不能让世子身临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