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狂

二十八 暗斗(一)

正在冷一峰郁闷的时候,谢全德却把儿子叫到身边。

“你马上去找临安府尹张泉,就说我在西湖楼等他,有要事相商。”谢全德催促谢武马上去做。

“好的爹,我马上就去。”谢武说着就飞身出去。

一定要赶到阎立新全面,一定要赶到前面,趁现在阎立新还沉寂在丧子之痛中马上下手,要事被阎立新拉拢过去可麻烦了!谢全德边想边在大厅里都来走去。

“管家,备轿。”谢全德换了便服吩咐道。

上了轿,转了N道湾,多走了好几里路,谢全德认为甩开了所有的人,才到了西湖楼,殊不知,他早就被各方人马盯住。

西湖楼的东家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这寸地寸金的西湖边上建这么大一个酒楼已经是大手笔了,可是人家西湖楼,不差的就是钱,备有南北好酒名菜,只要你想得出的,他们就能做得出。更难得是里面的装潢,那叫个雅致,一看就是文化人干的,名家字画、墨宝随处可见,檀木家具更显典雅富贵。临安城富商大户现在都流星一句话:今年过节不上馆,要上就上西湖楼。

进入了顶楼的包间,窗户正好面临春光明媚的西湖。一弯绿水,两岸青柳,春风轻轻抚摸着柳条,就像抚摸着情人的秀发,一根根轻轻划过画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在歌颂温暖的春风,在赞美西湖的美景。

谢全德无心赏景,趴在窗台上看着车水吗楼的街道,一时叹气,一是摇头,一是苦笑。

终于啊,在翘首以盼中,在千呼万唤中,张泉才能轿子中露出半半麻子脸,再加上络腮胡,要是每天都面对,早已习惯了,谢全德真能把这辈子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正映了那句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自己也认为有点影响京都光辉形象的张泉快步上楼,一进门正欲给谢全德行礼请安。谢全德一个箭步窜过去赶忙拉着张泉的猪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气了,来来来,坐下吃饭、喝酒。”

“哎呀,真是让太尉破费了,有事叫人传小的一声就行了,还用的这么麻烦。”张泉客气着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

“不知太尉找我有何事啊?”张泉的嘴里还嚼着那块咬不烂的牛肉。

“我是有事要求张兄啊!”谢全德真是有求于人,给府尹作了个揖。

“太尉有何事之说无妨,能帮的我一定帮忙!”吃人家的嘴软。

“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皇上让我限期破案,你看我有时不是什么断案高手,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

“太尉啊,这我也帮不了你啊,我是个大老粗,以前干的是九门提督啊,对于断案是真帮不上一点忙啊,你看我是你的老部下了,咱们也得帮太尉你的帮吧,可这个咱真不行!”张泉舞刀弄枪还差不多,断案真的是勉为其难。

“客气了不是,我没有说让你给我破案啊,你说你这临安府尹,晚上值更巡夜的是不是你衙门里的?”谢全德开始说道正点上了。

“这个是,不知太尉如何打算?”张泉可不是糊涂人,好像听出点眉目。

“你看,昨夜出事之前巡夜的就没发现点什么?”谢全德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对张泉说道。

“发现,好像有发现,不知道太尉要的是什么发现?”

“哈哈,张兄真是明白人啊!我听说黑衣人昨天从太师府出来,兵分两路,一路火烧太尉府,带着黑袋子直奔军营?”

“哎呀,太尉真是神人啊!这都知道了,看来案子马上要接了啊!”张泉猪蹄一拍大腿,配合着谢全德说道。

“呵呵,张兄弟过奖了!”谢全德一脸yin笑。

“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尉指点?”

“什么事啊?”

“你说这黑衣人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

“黑衣人自然从冷一峰之处而来,最后四处逃散!”

“高,太尉实在是高啊,真是一箭双雕啊!”

“那就得请张兄弟帮忙了!”谢全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

“哎,太尉这是干什么啊!你是我的老上司了,帮太尉干活是我荣幸,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糟践我老张吗!”张泉说着虚情假意的往谢全德这边推了推银票。

“哎,张兄弟误解了,张兄弟也得找人不是,怎么能不需要钱?”谢全德又把银票推到张泉这边。

“太尉说的也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张泉说着把银票紧紧攥在手里。

“哈哈,张兄弟真是爽快人啊!”

“哈哈,太尉见笑了,我做事你放心,来来来喝酒。”

“喝酒。”谢全德也举起来酒杯。

“爷,谢全德去见张泉了!”管家一路小跑,走到在阎有材的灵堂里愁眉不展、欲哭无泪的阎立新跟前小声说道。

“**们的谢全德,下手真快了!”阎立新一听消息一脸震怒。

“爷,怎么了?”管家看着阎立新脸色不善,担心的问道。

“谢全德趁老子没时间,先先下手为强,拉拢自己的老部下,肯定是给这件事定案,到时候自己推脱的一清二楚。”

“那咱们该怎么办啊爷!”

“哎,一不小心就让谢全德占了上风啊!不过明天早朝他肯定不会首先发难,这么快就查清楚了,你说皇帝能不起疑心吗?他最快也得两三天,怎么还有时间,还是先把有材的后事办了,再回过头来好好地收拾谢全德。”阎立新说的时候脸色无光,一夜之间他老乡苍老了许多岁,要不是给儿子报仇,他真想不在掺和这些鸟事。

“对了管家,晚上我要见见郭瑞和吴敏。”

“是老爷,我安排好了告诉你!”

“去吧,一路小心点,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定要小心行事。”

还是西湖楼,现在的西湖楼成了犯罪交易的好地方了,这可是冷一峰起初没想到的啊,不过也正中他的下怀,给自己带来了好多关键的信息,使自己没次都能快人一步。

“郭兄弟,请!”阎立新看见郭瑞走来,早就站在包间外迎接。

“太师大人有情,不知何事啊!”郭瑞边走边说。

“哎,一言难尽啊!我真没想到我阎立新能走到这般田地啊!”阎立新上来就打悲情牌。

“太师大人,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郭瑞小心翼翼的问。

“郭大人啊,实不相瞒,这次还真有事要你帮忙!”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在所不辞。”鬼瑞拍着胸脯。

“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堂之上我和太尉是水火不容啊,关键时候还请郭大人帮帮忙,说说话。”

“看太师说的,我郭瑞能有今天,全是太师的栽培,有事太师尽管说话。”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几天朝中肯定不会太平,谢全德想一举扳倒我,这次和他儿子上演了一处苦肉计,断了我阎家香火,你说此仇岂可不报!”想起阎有材阎立新就痛心疾首,浑身就像针扎一样。

“太尉的苦肉计?”郭瑞不解的问道。

“可不是,自己烧自己,让谢武领兵来救,看似出力不讨好,让皇上罢了谢武的官,其实你看,一来杀了我儿,二而来借此来嫁祸冷一峰,你说现在除了冷一峰谁会这么做,太尉就是吃准了这点才这么下手。如此,太尉的位置就稳定了,另外掀起我和冷一峰的争斗,自己从中得利,你想冷一峰现在什么人,皇上的驸马,这可不是一般的驸马啊!”阎立新紧紧挨着郭瑞的额头说道。

“听太师这么说还真是啊,要是阎贵妃也掺和进来就更不妙了啊!”

“是啊,你说谢皇后和我妹妹本来就形同水火,这样一来,岂不是火上浇油,我妹妹定然掺和进来,而皇上最讨厌女人参政,说不定还可以利用这件事扳倒我妹妹,从而巩固他谢家的权势。”

“有理,不知太师要我做什么呢?”

“很简单,你上奏提议让谢武官复原职。”

“不是吧,那不是帮了太尉的忙了?”

“皇上是不会让他官复原职的,你这么一上奏,说明谢家在朝中深有威望,更让皇帝猜忌。”

“明白了,下官马上去做!”郭瑞说完转身告辞。

太师府大厅里,阎立新和吴敏相依而坐。

“吴大人啊,还想做回这临安府尹吗?”阎立新瞄着吴敏。

“下官真不想做了,都是皇亲国戚,为难啊!”吴敏说的倒是真心话。

“哎,吴大人什么话啊,以后就好了,这件事平定下来以后,临安就是个清静之地啊!”

“不知太师说的什么事啊!”吴敏眼前一亮。

“刚上任的张泉和太尉合谋,作伪证,你说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谢太尉深受皇上猜忌,这要是再做伪证欺骗皇上,恐怕要罢黜流放了,说不定直接让他回家养老了!”吴敏说道。

“吴大人,现在我和冷尚书已经冰释前嫌,要是太尉走了,你说这临安城是不是个发家致富的好地方啊!”

“太师这么说还真让人心动啊!不知该如何去做呢?”吴敏显然已经心动。

看着吴敏的吊样,阎立新一阵的恶心,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吴大人,你临安府衙的人熟,要想证明张泉作伪证是不是很容易啊!”

吴敏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是很容易,可是我现在上不了朝,能皇上说不上话啊!”

“这个你不懂担心,写个奏折给郭瑞就行了!”阎立新有点不耐烦了。

“下官还有一事不明,太尉和张泉到底做什么伪证呢?”

“哎,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下官还真不知道!”吴敏一脸茫然。

“猪是笨死的!谢全德找张泉要证明什么呢?证明火烧太尉府,杀死我儿是冷一峰干的,或者是我演的苦肉计,你说你该做什么呢?”

“那杀手本来就是谢武军营里面的人吗!”吴敏这下反应的到快。

“孺子可教,这临安府尹还是你的!”阎立新满意的拍了拍吴敏的肩膀。

“谢太师提携!谢太师!”吴敏哈着腰不住点头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