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路

十九路十七(44)

正文十九路十七(44)

肖上泉这才坐正了身子,语:“我想知道,纪宪大人是怎么就做了幽国的兵统呢?实不相瞒,上次我从幽国——”

“我知道!”安灵照语,“经查,纪宪大人的母亲纪仁大人对幽国忠心耿耿。他的祖爷爷更是曾经大安国的三朝元老。所以,我既往不咎,让母亲大人封他为内部兵统。这也鉴于他一定的指挥能力和了不起的轻功。”

“可是……”上泉道,“你查没查出,他的最终目标——”

“查了!”安灵照不屑一顾,“他的最终目标是不能实现大幽国就完成他的大吴国。这一切在于他个人要夺得五兽奇胆。”

“那为什么还要封他做兵统呢?”上泉不解。

安灵照回:“他的所有愿望实现之前,与安国有着共同的任务,就是小妹四迫隐。现在封他做兵统,只是给个环境与胆量,让他去削弱四迫隐的力量。到一定的时候,我要统一大安国,就要收取他的一切权利。”

原来是这样。纪宪大人的一切不过是在安殿的掌控之中。“可是,给他可是兵统。万一到时他不交兵权怎么办?”

“很简单,他的灵位摆进安殿烈士之席中。”安灵照回,“我会亲手解决大安国的一切障碍。”

哥哥从小就生活在安殿的权袭的环境里,权利的世袭和支配思想熏陶着他。他继承父意,想一统大安,我可以理解。可就这样利用别人,视别人的理想如纸土又怎么是君子之道?!毁灭五兽奇胆,难于上青天,要我让一个世界由君主立宪制改为社会主义制或者资本主义制,这更是不可能。君子之道不等于权王之道,正确吗?完成事情后,我该努力——“上泉,你不用再管这些事了。”灵照吩咐妹妹,“四迫隐,握五兽奇胆从今以后都与你无关。父王已经答应了我,不会再让那些成群的护卫跟着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呆在安殿,做一位公主该做的事!”

“哥哥,关于四迫隐中的向秋清大人,始终没有——”

“说了与你无关!”安灵照严厉道,“不准你再在我面前提四迫隐。难道你还没上够凌之子的当吗?他就是四迫隐的工具。你明白过来了,却在行动上没有一点改变。另外,完成事后,如你所说,为了天下的百姓,你乖乖地把身上的三颗奇胆交出来。”

啊?!肖上泉惊讶哥哥的话,但细想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即使我有五兽奇胆,也是一颗,何来三颗?”

是到如今,还是告诉妹妹吧:“你那不是一颗,遇到火后,那颗**珠子就会分作三颗。冷却后就成了固体的三颗奇胆。它们分别是龟胆,虎胆,豹胆。上泉,这次你一定要听哥哥的话。呆在安殿,哪里也不用去。等收回蛇胆后,天下就太平了!”

“那种和平不过是暂时的。他是在酝酿新一轮夺胆潮。天下一样要大乱。只有毁灭五兽奇胆才能——”

“那么答案过的江山呢?”安灵照反问,“五胆不在大安国手里,就等于将大安国抛进了大火山,明白吗?”

“如果真的那么想一统天下,完全可以靠自己的真实力量。五兽奇胆固然神奇,可它们是邪恶的。”上泉争执。

“我很赞同你这么崇高的思想。”安灵照道,“可你不明白,五兽奇胆是大安里带历朝振国之宝,没有五胆的威胁,大安的将来纯粹就是个空国,一样有夺权者袭击大安,危害苍生。我能保证大安的同志,但无法保住在战乱中惨死的士兵与百姓。”

“可战乱一样发生了!”

“那是因为其他四胆的流失。”

肖上泉说不过哥哥,便道:“如果想要时代进步,封建落后的大安国统治终将会被取代。”话音刚落,眼前人一把雪亮的剑搁在了自己的肩上。好陌生的哥哥,她惊恐地看着。

“不得违抗安国王子收胆之事,违令者,斩!”忍无可忍的安灵照终于拿出这一招。见妹妹没再说话,委屈而惊慌的表情,他顿时又心痛后悔了。收剑道:“忘了告诉你:明天是大安国三年一度的拜鸟节,明早吃过早饭,去正殿那里与父王会合拜灵!”

——“上泉公主?上泉公主!”东城大人在公主身喊。

“啊?!”上泉转身,这才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东城大人。”

东城笑:“该去正殿了!”

“哦!”上泉跟随护卫去往正殿,路上,她问:“东城大人,拜鸟节具体是个什么节日啊?”

东城答:“鸟是人们把神灵寄托在其身上的一种动物,所以便去祭拜,以求平安与财富。其实这是种迷信的说法。只不过时间久远了,这种习俗便被传承下来。如今,它已演变成一种传达爱护生灵珍惜生命的节日了。每三年一次。到了这一天,人们首先要祭拜列祖列宗,然后在门前撒一些米粒,款待门前飞过的生灵。晚上嘛,可以在接街上游玩,欣赏各种节目或者购物什么的。”

“哈——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上泉努力使自己不去想那伤心的事,“那晚上我们一起上街玩好不好?”

上泉公主,你这么说,我真是太幸福了!有你这句话,真的,我很满足。但……不行,真的不行!东城回:“好是好,可也许安王不批准!”

“为什么?这怎么不批准!”上泉不解。

看着公主疑惑失望的表情。东城大人无奈的回:“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上泉分析着这句话,终于懂了:“你是说……我被软禁了?”

东城点点头。

上泉想自己终究还是被安殿摆了一棋,将了一军。不交出五兽奇胆,他们不会再让自己离开安殿了……哥哥,你跟父王是一样的吗……

……

拜鸟节,关夏荷带着小莲来到丈夫的墓前拜祭丈夫。拜完后,她与女儿各执一碗米,洒在坟墓四周。

小莲边洒边语:“小鸟啊,请你们吃完饭后,保佑爸爸,照顾好爸爸。让爸爸和你们一样快乐。”洒完后,她欣赏着自己洒下的米粒。觉得不够,还准备再洒。

“好了好了!”关夏荷拉着女儿,“不用洒了,它们吃不完的。”

“哦。”小莲想了会儿,语,“那我去弄点水来。它们吃完,肯定会渴,我再去弄点水给它们喝!”

见女儿这么天真,关夏荷点头同意了:“去吧,快点回来啊,路上小心。”女儿去玩了。丈夫的仇虽然不是亲手所报,但仇人最终还是得了应得的报应,一切开始恢复平静了。我该停止所有的事,好好带小莲。请夫君放心,我们真正的生活即将开始。关夏荷在丈夫坟前细想往事。冥冥中,感觉身后有靠近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不像女儿的。她一转身:“纪仁大人?!”

纪仁大人站在关夏荷面前,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关夏荷热情至上:“纪仁大人,真是太感谢你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来拜祭小莲爸爸。”

“不用!”纪仁大人上前几步。

关夏荷忙扶好大人,语:“我们从幽殿出来五年了,也没有拜望您,真是过意不去。有空,我一定会带小莲去看望您的。不知道纪仁大人现在身体可好?看这样子,应该不错啦。小莲这贪玩的丫头,说是去舀水,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纪仁大人,上次见到纪宪大人,真是恭喜您啊。孩子有出息,做了幽国的内部兵统。您——啊——”关夏荷突然感觉腹部刺痛。低头,怎么?怎么会这样?她这辈子也想不到仁慈忠义的纪仁大人,会将她的剑毫无声响地杀进自己的体内。“纪仁大人您……您……”

面无表情的纪仁大人冷冷抽回剑,对于眼前人悲凄倒下的情形,她不为所动。哼,一切障碍只有自己亲自铲除才放心。曾经以为你们已推出寻胆族,没想到你还这么碍事。破了刺坡大人的药库说,连成依大人也没放过,不得不杀了你!纪仁大人将剑插回剑鞘,继续前行。对于脚边那低矮的坟墓,她为其献上了殷红激热的鲜血……

月底夜下的安殿所在大街上,繁华似镜,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种嬉闹声,讨价还价声,以及揭开锅盖的那一番热气腾腾的景象,无光十色的灯笼里欢快火苗的闪烁,炒作出一片繁华。

拥挤的人群,一双锐利的眼神游离于大街小巷。它在热闹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目标。诗歌会上,没有;酒馆里,没有;围观的人群里,更没有……他没有达到他的目标之前,他应该是一个人郁闷地徘徊在稀疏孤单的巷口里。于是,这双充满杀气的眼神辗转于胡同巷口。转角黑暗处,果然,目标人物正在墙上行文作赋。

执笔者耳朵轻颤,余光中一游离于众人的影态在月光下微微泛冷。他停下笔:“何人?”

来者直问:“可是薛朝日作家?”

执笔者笑着摇摇头:“不,不是薛朝日作家,鄙人薛伤月。老人家有何贵干?”

来者道:“就是你了!”

伤月不懂:“什么意思?”

来者点头道:“鄙人幽殿内使纪仁。与您的父亲是好朋友。”

“呵,是吗?”伤月一听眼里就闪起了蔑视的神色,“是纪仁大人,晚辈有礼了!大好的拜鸟节,不去欣赏这百姓的热闹舒坦,跑到这阴暗的角落,与我分享这月下愁滋味吗?”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纪仁大人语,“你父亲大人为你用心良苦,你却如此不争气,一次次阻碍我们,实在是为你父亲大人感到难过。”

“那可怎么办?”伤月道,“他那样生我养我,怎么叫用心良苦?好了,不跟你讨论这种家丑了。您有何贵干呢?”

纪仁大人低下头,虔诚道:“杀了你!”

伤月一愣,继而不屑一顾:“哼,为了薛明曌?”

“为了我自己!”纪仁大人态度依然虔诚。

伤月怎么可能罢休于这种嚣张的话语。他拔出软剑,扭起忠诚的“蛇”,扫向敌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纪仁前辈,出剑吧。”但对方给自己的是沉默。这是种藐视!既然追杀而来,却不主动出剑,意为让!这种藐视让伤月感到愤怒。哼!果然厉害。前辈,这把年纪的老妪,还可以挡住我的剑,而我连你出剑的动作都没有看到。

纪仁大人也在暗笑,年纪轻轻,就想对毫不了解的敌人一剑毙命。那么,我会原谅你,年少轻狂嘛!

伤月继续运用他独特的剑技,一次次刺向敌人。在一招中,他终于用自己的“软蛇”缠住了对方百般侥杀的乱剑。于是,他趁机拧直“软蛇”,敌人的剑在“软蛇”的拧扭下,断作几截。伤月未肯罢休,蛇之吻,今天想到了这个名字,今天就可以用。刺向敌人吧,我忠诚的朋友。他的剑在自己的轻扬的嘴角下刺向对方皱而粗的咽喉。嗯?不对,不对不对!

“伤月,是我!”肖上泉后仰上身,担心咽喉刺破。

“嗯?”伤月一惊,立即停手。他上前道,“怎么是你?刚才怎么回事?”

“我被人利用了!”肖上泉惊魂未定,喘气道。

伤月见状,问:“你不要紧吧?!我有没有伤到你?”他欲抓起对方的手,不想抬手摸到一硬物,同时,他突然感觉身上湿了一块,继而便是钻心地疼痛。他低下头,地下已淌了一汪鲜血。,在弯弯的月亮下,泛着一冤屈的神色。那血,真的是自己的吗?他再次抬起头,眼前还是那深陷下去的满面皱纹,混浊的眼光里是自己追悔莫及的痛苦。中计了……你是谁?你这卑鄙的家伙!

哼!纪仁松开手,几截短折的剑散落在地上鲜红里,除了那插进敌人体内的一截。她转过背听见敌人在身后不甘地轰然倒地。小子,别太不安。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对你,我并非歉疚噢什么。我不能把自己概括为杀你的凶手。从整个世界整个人生来说,你我都是彼此改变命运的工具。时间是最终的胜利者!再见!纪仁走出那依然静阴的小巷,继续寻找她的下一个目标……

在一番折腾之后,肖上泉终于顺利地逃出了安殿,独自置身于拜鸟节这通明的大街上,她在一阵兴奋后,突然伤神起来。看着那些或者结伴行走的人,或是观灯赏戏的人,或是耍猴耍狗的艺人,她低下头看见自己孤单的影子,心里不是滋味。师兄,你现在还在鸦山岭吗?依然在帮那个假面的前辈艰难而执着的寻找五兽奇胆吗?大千世界,这么多美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匡在原则的线圈里,捆着自己的一切?还有师弟,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想为你悲伤,却觉得自己不配。真的很怀念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了。我是一个人来的,终究是注定是一个人过着……嗯?一个身影闯进了肖上泉的视线。她一扭头:“纪仁大人?!”

“公主!”大人谦卑地低下头。

“哦,您好!”上泉回敬。

“怎么公主一人在这里游赏呢!这样不安全。”纪仁大人道,“请公主赶快回安殿吧!”

“实不相瞒,是我偷跑出来的。”上泉道,“父王和哥哥把我软禁在安殿,我是在受不了。不如……就有劳纪仁大人您陪我看看吧。”

纪仁大人面藏暗笑:“愿意为大安公主效劳。请!”

“慢着!”几片树叶情晃,阁楼稍作瓦响,一个轻捷的身影挡在二人中间。

上泉一惊。这么祥和安分的拜鸟节里,竟隐藏了这么多似乎目的不纯的闲人。她这才感觉身边杀机重重。“纪宪大人?!”上泉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纪宪没有回答公主,只是对面前的人道:“跟了你一晚上,收获不浅!纪仁大人,您的剑……要我再送您一把吗?”

见纪仁达二年未予答话,上泉疑问:“纪宪大人,听关大姐说,纪仁前辈是你的母亲大人了。你怎么这样跟母亲大人——”

“她不是母亲大人!”纪宪纠正道,“早在五年前,她就来幽殿杀死了我的母亲大人。然后一直以我母亲大人的模样,在幽殿潜藏了五年之久!”

“啊?”上泉大震,“怎么会这样?那她是?”

纪宪看着面前这位噬母仇人。让她自己回答自己的罪行。

“易容法创始人:向秋清!”向秋清终于坦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向秋清?”上泉惊呆,“那……那您岂不是向流水的师父!”

“哼!”向秋清的面容略有所动,“那没用的丫头,即使在她体内注入穿肠毒,她都不听使唤。”

“什么?原来她的腹部成为致命的弱点,是您下了穿肠毒药。”上泉难以置信,“您是她师父,您怎么可以这样?”

“她从小贪玩成性,长大后年少情痴,根本不听师父的话。”向秋清道,“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下毒将其掌控起来。就像……大安的安灵灵公主一样。话说回来,那不懂事的流水,不仅不听师父的话,还要私自夺胆,与为师作对,我不得不让人杀了她!”

“是您让安灵灵杀了向流水?!”上泉终于知道了真相,“为了您自己,不顾师徒之情,残忍杀害自己的弟子,还伪装成幽殿大臣,谋取五胆。您可真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