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翼和小虎
第五章 翼和小虎
当人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的时候，就容易忽视掉自己身边的事情。比如翼刚刚跟强生的对话，就被戈利听到了动静。
戈利以为是来找他的，就过来开门了。
翼背对着戈利寝室的门，酝酿着转过来之后脸上的表情。
在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之后，翼带上了阳光的笑容转过身来面对戈利。
“翼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戈利好奇地问道。
“我……我说我是路过你会相信吗？”翼尽量不变动自己脸上的表情说出这句话，这就让他说话非常费劲。强行保持僵硬的笑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信。我刚刚好像听到说话的声音。”戈利探出头来，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翼以外的人在走廊上。
“好吧。”翼收起了笑容，回归正常的表情说道，“好吧，其实我是来找你的。这不是刚开学吗，所以我想拜访一下你们。我刚从隔壁出来，你听到的说话声是我跟他说再见呢。现在他门关上了，所以你看不到人。”
话刚说出口，翼后悔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谁，要是戈利问起来，他也说不清楚。实话实话吧，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来偷听的吧。
“哦哦。原来老师刚刚拜访过隔壁的芦金宇啊。现在是要来拜访我了吗？请进请进。”戈利把门开到最大，让出一条路让翼赶紧进来。
小虎似乎有些怕生，怯怯地站在了戈利的腿后。
翼眼中的小虎平时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通过其他途经看到的小虎讲起话来跟连珠炮一样。
现在也没有脱身的理由，为了让一切都保持正常地进行下去，翼只好脱鞋进入戈利的房间，假装自己是在做家访了。
“老师你坐。”戈利连忙拿来凳子给翼，“我的房间小，你不要嫌弃啊。”
“所有人的房间都一样的。我们的教工宿舍也不大。”
小虎看着翼，总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它可以确信自己在来到赫尔学院之前没有见过翼这个人。可是翼的身上总有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着，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条巨蟒，将它吞噬。
因为害怕，小虎一直都跟翼保持着距离，或者是躲在戈利的身后。
翼坐了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直到他看到电脑桌上的电脑才找到了能讲的话题。
“你还喜欢玩游戏啊？这款游戏最近很火呢。”
“没有没有，随便玩玩的。”戈利连忙坐到了电脑旁边，把游戏下线，然后顺手清理了一下键盘和鼠标上掉满的虎毛。
“没事，我是体育老师，不是班主任。我不会对你的学习管太多的。休息的时候随便怎么玩都没事。”
“哈哈，那真是谢谢了。”
“你今年多大了。”
“哈？”戈利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问这个，“我……16了，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老大不小了……不对，看你年轻气盛，应该……多……运动……运动。”翼说话跟挤牙膏一样，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挤。而且前言不搭后语，显得非常紧张。
小虎见玩不了游戏了，跳上了戈利的床钻进了被窝。
“尬聊还是你们厉害。”小虎嘟哝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休息。只要视野里没有翼，它还是比较舒服的。
戈利和翼相视一笑。他们之间的对话的确非常尴尬，翼紧张到胡言乱语。戈利词穷到无力回答。
“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家访，所以很多地方说得不好。我们就随便聊聊就好了，只要知道你还在状态就行了。随便聊的话……你的猫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挺可爱的呢。”翼不想尬聊了，就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了小虎身上。
“半年前吧，我在夜幕镇遇到它的。看它也孤苦伶仃的，我就收养它了。偷偷告诉你啊，它真的很难养的，整天去外面玩得一身泥回来，脏就不说了，它居然还直接往**爬。洗澡要用专用沐浴露才洗的干净。食物吃得都是新鲜的肉。平时把还老掉毛，地板天天都要扫。最重要的是，我的床单这半年来已经换了……”
“好了好了，不用说的那么详细。我就简单地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收养的而已。”翼连忙打断了戈利的牢骚。
“唉，真的，它真的太难伺候了。”
小虎实在听不下去了，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头，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它生气地说道：“你才难伺候呢。有能耐就去养别的老虎啊！”
说完，小虎立刻钻回了被窝。它故意让自己的铃铛发出声音，让翼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学院赠送的东西。虽然现在心中有千百句跟戈利抱怨的话，但是翼在场，它并不想说那么多。言多必失，它心中的抵触情绪再不断告诉它，不能在翼面前暴露自己的任何底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哈哈，看来那个项圈真是好用呢，宠物都能抱怨人了。真想这东西投入生产呢。”
“也没有啦，经常出问题的，翻译出来的话乱七八糟的。”戈利连忙编了个话，把小虎平时骂他的话默默归入了项圈出问题，也算是换一种方式泄愤了。
“是吗？”翼转过头，看了看重新钻入了被窝的小虎，又看了看戈利，“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和你们班主任还有事情要处理。”
“这就走了吗？老师再见。”戈利非常有礼貌地送翼离开。
翼穿好鞋子，打算离开的时候又被戈利叫住了。
“老师，我也有一个问题。你的名字真的是单名一个翼字吗？”
“哈哈。你并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人换了名字，也变不成其他人的。”
“所以……是假名吗？”戈利挠了挠头，没听懂翼的意思。
翼被戈利逗笑了，拍了拍戈利的肩膀说道：“好，我告诉你。翼是我名字的其中一个字，我并非单名一个翼。不过要是告诉你们真名的话，那我用这个名字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对吧？”
“好吧好吧。老师再见。”
戈利关上门，回到房间就看到了小虎一脸凶狠地盯着他，仿佛在盯着他的仇人一般。
“这么看我干嘛，我又没招你……好吧，稍微抱怨了一下而已。”
“根据我的计算，这个翼有百分之两千二百三十五的概率有问题。”
“你怎么得到的数据？这么玄乎。”
“随口说的。”说完，小虎跳上了床，重新钻进了被窝，迅速进入了梦乡。
戈利没有看出翼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只以为翼是太紧张了，所以说话才会那么奇怪。毕竟翼的年纪没比他大多少，大概也才刚成年的样子吧。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老师，他的真正实力肯定深不可测。连名字都是化名的话，那真是谜一样的男人呢。
这一晚，戈利又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如果不知道老虎的本性的话还好，知道了之后就惹得人心神不宁。
就像是看过了恐怖片的人惧怕黑暗一般，明明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还是会产生恐惧。
不管怎么说，戈利必须要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法。
而小虎这一晚也睡得不怎么样。它现在每天都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小虎身处一片伸爪不见指甲的黑暗之中，四面八方都没有任何光线。它为了摆脱这个奇怪的地方就一直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小虎终于看到了一扇发出了亮光的门。它迅速跑过了那扇门，想要去更加正常的地方。
一阵刺眼的光亮之后，小虎发现自己身处人群之中。人群非常躁动，走来走去，抬起的脚就像是巨人的脚一般，让小虎不得不左右躲闪。就它这小身板，被踩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小虎成功逃出人群之后，它又差点投入了一片火海。
面前是冲天的火光，从火场冲掉出来的正在燃烧的木条差点就砸中它了。木条砸到地上之后溅出了不少火星，其中就有一部分溅到了小虎的爪子上，烫得小虎生疼。
燃烧的研究所，跟报纸上所报道的一样。跟报道上不一样的是，一个年轻人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把把小虎抱了起来。
小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挣扎，而是任他将自己带走。就好像这个年轻人是戈利一样。新闻报道是半年前的，而事情的实际发生时间比报道的时间还要早上一点。那个时候小虎是肯定还不认识戈利的。
年轻人的脸，小虎怎么也看不清。既然它自己都没有反抗的话，这个年轻人应该没有恶意吧？
可是下一秒，小虎就被自己打了脸。
年轻人把小虎带到了一个小巷深处，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谁说他没有恶意的！小虎在心里哀嚎道，转头就想跑。
可是年轻人早就料到小虎想要逃跑，所以一把就把小虎按在了地上。他的手劲很大，小虎不管怎么样都挣脱不了。
匕首高高地抬起，当它再次落下的时候，小虎就将成为一具尸体。
“啊！”小虎从梦中惊醒，急促的呼吸和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在强调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事情。
它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