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二十九章:你在乎朕吗?

第二十九章:你在乎朕吗?

五月的花儿应该是大朵大朵地怒放着,绿叶铺张地流翠生烟,四处是繁花锦绣,万物生出一派灿烂,真的可以说是一寸光阴一寸金。

我在想,宫里面的人一定很喜欢那些花,难得春光如金一样,人面桃花格外的红,就算我是在冷宫里面,我都能感觉得到,心情随着天气而慢慢地舒转了起来,眉宇之间,多了些轻淡与安宁。

我眼里贪婪地追逐着春光的影子,看着那绿叶的纹路,缘由就告诉我,沐贵妃来了。

身子有些僵硬,我放开了手里拉下的绿枝,转过头看着沐贵妃,没有了往日那娇柔的绝『色』,眉宇之际,浓浓重重的尽是灰暗的憔悴。

我也不施礼,而是冷淡地说:“你来干什么?”

很讨厌看到这么一个女人,每一次都害我,说皇上最宠爱好的,可是我有些看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似乎很累一样,让那些宫女都退了下去,『露』出一抹疲倦的笑:“云知秋,你这算是解脱了一切吗?”

我笑:“似乎不关沐贵妃的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和她在一起,觉得呼吸的空气,都会带着阴谋一样。

我已经学会小心地保护自已,我才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来害我。

“知秋。”她轻声地叫我。

“请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冷然地看着她。

“你恨我吗?”她眨着眼睛,有着好几分的痛疼。

废话,我怎么不恨你,不是你三番二次地害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女人,以为她不管做了什么事,别人都可以宽容她吗?真的是,是她笨还是我笨啊,难道我喜欢总是让人家,还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错了,我恨,因为我一点不爱你,不喜欢你,凭什么要宽容你所做的一切。

“我们谈谈。”她垂下眸子,像是在承受着痛苦一样。

以前我总认为,她是很很可怜的,现在的一切在我的眼里看来,一切都是可恨的,装什么啊,明明不是柔弱的人。

我站了起来:“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沐贵妃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要来找我,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再相信你的,我恨你,远远比你想的要多,要多。这个世上,我可以放下很多人对我的伤害,我却是无法忘下你的,我想是我前世欠了你的,才让你这么不择手段的伤害我,可是我也是有心的,我不是一片叶子,你爱怎么伤就怎么伤。”

“对不起。”她居然喃喃地道歉。

我却苍凉地笑了:“对不起有什么用。”

“如果你想出冷宫,我可以帮你的。”她很恳切地说。

我却微微地一笑:“你知不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你这个女人,外表柔弱,心里却是蛇蝎心肠,我已经将你看透了,我不想看到你,我更不想与你说话。”

我转身就要回去,她却在后面叫:“知秋,你难道连他的消息,也不想知道了吗?”

我无比的叹息啊:“你以为,你还值得我再相信吗?总是这样,你口里的话,真是廉价得紧。”

不管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她,又是装作一副什么样子,就出什么事情来算计我,可是你沐雪有一个错误,就是永远都不清楚,我现在是冷宫,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告诉我,你又想我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真是好笑的女人,以前我总是很笨地什么话听别人的,看把自已弄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她低喃地在后面说:“狼腾和西北那正在打仗,打得热火朝天。”

我正『色』地回她话:“沐贵妃,你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兵部,不是你说军情的地方,还有,你告诉我有什么用,如果你是来下令让我上战场去支援的话,我当然没有二话,你找我,总是因为一个人,你总是说着你爱他,可是我看你却是想害死他,你怎么呢?痛疼什么啊,其实很容易的事,你不是很善于说一些消息吗?假的会传成真的。”

现在在我的面前装什么,疲累个什么,身体受不了打击在摇摇欲坠了吗?哼,打仗又怎么了,这么高的墙,她是想叫我飞出去,还是她又藏着什么样的阴谋,要将我置于死地。

反正呢,我心思放淡了,不然别怪我反将她一军让别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缘由却说我:“小姐,沐贵妃说可以让你出冷宫的。”

“缘由,如果你不想在冷宫,我不会勉强你,我或许一辈子都会在这里,那个女人害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缘由看我神『色』甚是冷硬,不敢多说什么,默然地下去做着事。

西北和狼腾在打仗,唉,那是离我多遥远的事啊。

沐贵妃我不会再相信你挑拔什么了,你总是带着目的。我心里有数,我知道他们是想我活着的,那我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李妃那个女儿,老是在哭,好几次我从门外经过,看到她手忙脚『乱』地在哄着,一边将那饭研得碎碎的再咬一咬才给孩子吃,看得我很是心酸。

大人有罪,何必牵连孩子,于是每次经过,我都会在门口放上一碗粥,每天那里就会摆上一个空碗,洗得干干净净。

她的苍老,越来越是明显,冷宫岁月催人老。

我仰头看着蓝天,我怎么了,怎么在冷宫里,竟也是过得那么逍遥。

每天来送饭的公公,似乎都忍不住多看我一眼,我抚抚脸眨巴着眼叫:“缘由,我是不是变漂亮了。”

缘由摇摇头:“小姐,他们其实在看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引得狼腾和大相打了起来。”

“谁教他要骗人家啊,我早就说过了,狼腾的人『性』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宁愿负了就负了,也不愿意吃那样的哑巴亏。”

“外面的人,都在悄悄地传了,可是明里,还是不能说的。”她熬着粥看着火苗扑腾着。

想来这些东西,是真的。

而真的,我也不会再『乱』手脚了,我还是这样,好好地过我的日子。

我也会借着捡柴的名义,在冷宫里转悠着,虽然我很多的时候,是二手空空而回,而缘由,却是神通广大地从外面带东西进来,让我衣食无缺。

高高的宫墙外面,不知开着什么花儿,隐隐而可见那紫『色』,只可惜,只能看到那么一点点,我跳起来看那一瞬间的美景,那是灿烂的一片嫣紫啊,是什么花我脑子里没印象,要是到了明年,那花一定高得可以让冷宫里的人都看到了。

我跳得个不亦乐乎,喜欢这高高低低的风景了。

身后却是一道徐缓的声音传来:“你很喜欢那花吗?”

那声音差点没有让我落下的脚给拐到,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他倚靠在树干上,身上灰白『色』的衣服很不出来的儒雅俊美,他低着头看着地,让我不知道他眼里,又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我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想来这里了,他怒极之时只将我打入冷宫,以着他高傲的『性』子,当然是不会再来看的。

他没有杀我和林洛水,也没有伤害他,只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没有想到,他还会来。

他又勾起唇,淡淡地叫:“陈公公。”

林子外面的影子在瞬间就往外面跑去,在我呆楞之间陈公公和二个人捧着那刚折下的紫『色』花枝到了我的面前。

我呆呆地抱过,看着他抬起了脸,沐在阳光下的淡笑,让他看来像是画里的人,他眼深深地看着我,并没有恨,没有怒。

“皇上。”我反应过来,赶紧放下花就跪了下去。

他笑,轻淡的笑声里带着叹息,走了过来伸出手说:“不必多礼。”

我不敢去握他的手,他有些尴尬一样,手就顺势轻轻地将我落在颊边的发绾到耳后,手里的温度在脸上让我轻轻地一颤,他一手扶起了我,淡淡地说:“陪朕走走。”

他并不说话,只是单纯的走走,反倒是让我挖尽心思地想着他的来意。

唉,猜东西不是我擅长的啊。

冷宫也没有什么好走的,走出这片林子,就能看到四下散落的房子。

“这么久以为,朕想开了,朕不恨你。”快到尽头,他终于说话了。

就这么一句话,于是他又带着人出了冷宫,留下我和那堆柴『色』的花。好是莫名,好是让我心头困『惑』着。

想了二天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来找我,想来是不是沐贵妃去烦他了,看到那张脸,他就想到了我呢?

我坐在木板**,看着窗外面的星星繁多,在眨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唉不想了,二天没有好好地睡可让我困死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敲门,我有些心烦地拉长声音问:“谁啊?”打忧人家睡觉是很可恨的。

“朕。”

清冷的字眼让我无比的清醒,从**跳了起来,直到开了门还是无法相信,就是他站在满天的繁星下,那黑暗勾勒出他的容颜如神抵,幽黑的天际变得遥远了起来。

“皇上。”我又想跪下去了。

他却拉了我的手说:“跟朕来。”

拉着就往外面跑,我闻到他身上的有着浓郁的酒味,到了冷宫的林子里才停了下来,他顺着树坐了下去:“陪朕喝些酒吧。”

我眯起眼,慢慢地才看清地上还有好些酒壶。

他抓起一个,又往嘴里灌。

我只是看着他喝,大口大口地喝。

“朕觉得一个人喝酒很闷。”他抓起一壶塞在我的。”

酒一入喉,就是刺人的辣,这酒,可真不是一般的烈啊。

喝了几口我就不敢喝了,看他却还在大口的喝着,我轻叹地问:“皇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你还会在乎吗?”他冷然地问我。

我低下头,我不知要怎么回答他,我知道我伤他至深,我没有资格说出什么关心他的话了。

闷闷地又喝了二口,手扇着风,让嘴巴没有那么辣。

我看他喝完了一壶,在身边『摸』索了一下,又是一壶,我拧起眉头看外面,陈公公在搞什么啊,这么烈的酒,怎么可以随他爱喝多少就多少。

“不要喝了。”我去抢他的酒壶,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恨我,你可以再打我,骂我,你不要再喝了。”

他偏头看着我:“你还会在乎朕吗?告诉朕,还会在乎吗?”

怎生的执着啊,我点点头:“在乎。”因为你是九五之尊,因为你是皇上,你曾经对我很好,那我在乎你,可以让你过得更好就在乎你。

他摇摇头一笑,瞳孔里的光华有些涣散:“朕想醉,可惜醉不了是一种很痛的滋味,借着三分酒意,还是到了冷宫,拉了你出来,便是要醉。”

手还在地上『摸』,又抓到了一壶酒,不客气地对着嘴巴倒了进去,那浓浓的酒味让我惊叹,随即看他喝得太急了都咳了起来。

拍拍他的背:“唉,皇上,龙体为重,别再这样喝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你想回去,便走吧。”

他又喝,我去抢他的酒壶:“够了,别喝了。”

他倒是很乖地给我,随即又笑:“朕在这里藏了好多的酒,朕告诉你一个秘密,朕在晚上很喜欢在这里喝酒。”

我到树后一『摸』,果然是啊,陈公公陈公公,还真的是该死,要是皇上喝得吐血,看他会不会人头落地。

一转过身,他又不知从哪里来的酒,往嘴里倒了起来。

我跪在他的身旁,抓住他的一只,狠狠地打,不要再喝酒了。”这样喝真不行的。

他深深地看着我,还真的是扬起了手,那风声在耳边响着,巴掌还没有到脸,可是我却觉得脸开始痛了起来。

他的手,轻轻地落了下来,而是轻抚着我的脸,温柔地摩娑着,像情人最温柔多情的眷恋不舍。

“朕不舍得打你,朕宁愿喝酒。”他哀伤地说着。

“还喝。”我扑身去抢,他把我抱在他的怀里。

“知秋,朕可以装作,你还是在乎朕的,朕喝酒,只有你才会这样来抢,你是担心朕,你是在乎我的,你……。”

他喃喃自语着,越来越是低声,把压在他的怀里,脸放在我的背上,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想寻一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