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十八章:香膏有毒

第十八章:香膏有毒

我觉身浑身寒气四溢,我紧紧地抱着楹,忽然很害怕。

如果这水我喂楹喝了,那会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他不像我能承受风雨承受很多的东西。

“喵喵。”球球又叫了几声,有些可怜巴巴的。

但是现在,谁都没有心思逗着它玩了,幸得小栩也不哭,二只泪汪汪的眼就看着我,我脸贴着他的小脸,他伸手抓我的发,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小人儿,总是无忧无虑,而宫里也真的让我见识到了,要养活一个人,真难真难,要让孩子长大,太难太难。

殿里变得警慎起来,林洛水取来了银,揭开水壶放进去,银针却是没有任何的变『色』,他拉下一边的白纱,再倒上茶水,也没有变『色』。

于是,他起身到桌子边,银针去探那乌黑一片的地方,但见那银针,也变得乌黑透亮得让心寒痛着。

他看向球球,球球还呜呜地叫着,爪子直在地上挠着,白白的『毛』都有些染黑了,也不知是刚才是不是碰到了。

“知秋,刚才你们说,这猫抓到了什么?”林洛水认真地问了起来。“香膏,娘娘的香膏。”缘由声音都有些抖着:“林御医,奴婢马上去取。”她比我还要害怕一样,马上进去内室捧着那盒让猫抓过的香膏出来。

又点起了更多的宫灯,香膏还是透着清淡宜人的香气,还是雪白一片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林洛水将银针『插』进去试,却没有什么改变。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我的脸变成乌黑黑的一片。

他又刮了一些放在白布上,拿金黄的茶水一泼,瞬那间,那白布就开始变颜『色』了,乌黑乌黑得让人心也变得黑沉沉的。

香膏里有毒,他正『色』说:“婉仪,此事可不能私下处理,宫里出这样的事,必须得上报。”“好。”我声音有些无力,缘由扶着我坐下,双脚也有些发抖的。

林洛水让我伸出手给他把脉,一脸的慎重,然后问我:“你用了多久了?”

我想了想说:“十天的样子。”

他又问:“可有喝茶。”

我点点头,一直有的,我想我现在一定很惨了,身体里面都是毒。

他收回手,神『色』有些轻松:“身体有些小毒,却也是不碍事,中毒的现象很浅很浅,似乎才用一二天一样。”

“先前乔良人送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用了五天都感觉还好,后来再送过来,我看肌肤也润白起来,就没有经常在用。”再加上栩生病久不好,我没有心思多打理自已的事。

“栩呢?”我紧张地问。

“他倒没有什么事,这香膏,我得好好检查一下。”他挖了一些放在小瓶里:“不管谁送来的东西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

真是悲哀啊,我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胆,可是我想,也许不会是她吧,先前的都没有什么事,怎么后面这盒就出问题了呢?

这事马上就通传了上去,香膏的毒,惊动了三宫六院,乔枫也抓了起来。

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婉仪娘娘,臣妾就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这样做啊,臣妾一直都是在用的,臣妾的宫里还尚有着,可以让御医查查。”路遥冷声道:“就是你这香膏出了问题,果真是居心叵测,想害婉仪娘娘。”

“臣妾真的不敢,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她哭得鼻水都流出来了。

“冤枉,难道是婉仪自已放毒不成?”

“皇后娘娘,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真的不知道。”呜呜的哭声,钻进心里格外的无奈无力。

可是我,我也『迷』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毒的。

太后冷然地说:“宫里绝不容许如此恶毒的女人忧『乱』后宫,一经查个清楚,须得严厉处置。”

有人去取乔枫用的香膏,得让御医好好地对比一下,高位上的他看着我,有些心痛有些震惊,双眼含威地看着乔枫:“此事定得查个清楚。”

好几个御医正在忙碌地检着那些东西,最后道:“这二盒香膏大致都是一样,所用之物都是温和美颜,可是婉仪娘娘这一盒,多了一些东西,里面放了乌君子,此物无『色』无味,研碎成粉加入倒了是察觉不出,若是调以茶水,必能铺其颜『色』乌黑,沾到却身体不适,燥动不安。如娘娘用在脸上,再喝茶水,大至可以让娘娘肤如黑炭。”

此话一出,我都给震得呆呆的,肤如黑炭,好个肤如黑炭啊,早知真宁愿它脱皮脱个够好了。

“那对身体,可有碍?”路遥有些着急地问。

御医道:“倒也是有些损害,久则内脏乌黑,将会……。”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御医没有敢说下去了。

路遥看着我,双眼欲言又止,再看着乔枫,冷冷地说:“你还不招吗?如此大胆想谋害婉仪之命,实在是胆大包天。”

“臣妾不敢啊,婉仪娘娘,臣妾真的不敢伤害你。”大至感觉到这沉重的压力,有着一些心颤,她越发的害怕了,一个劲地朝我磕头。

皇上淡淡地说:“来人,上刑。”

什么话都免了,昨天还在他的怀里,婉转娇笑的美颜,转眼间,他可以一句话也不想再问,直接让人上刑。

那拉开的木条,夹着她的十只青葱玉指,二边使劲一拉,那尖心刺骨的痛就穿透了沉黑的夜晚。

“没有,臣妾没有。”她大声地叫着,痛得泪如雨下却不松口半口,那鲜血顺着她白嫩的十指滴在地上,我想起她『露』出小虎牙的笑,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出糕点,手指上甚至还沾了些面粉。

这样一个只想得到宠爱的女人,还只是一个良人,她怎么会自毁前程呢?

我站了起来,对着太后和皇上跪了下去:“皇上,太后娘娘,臣妾想这毒,不是乔良人下的。”“知秋?”皇上拢起眉看我:“你又在糊涂了。”我摇摇头,看着那趴在地上哭的乔枫,那十指间鲜血直流勾起我心里的痛,我无法再等一分,而且冷静地想想,越发的不是她了。

皇宫里可为一件事,可以牵连进很多的人,死就死了,可是真正的凶手,却总是抓不到。

“皇上,臣妾认为不是乔良人,乔良人『性』子温和,纯朴,如果是她想害臣妾,她大可不必这样明着来,香膏跟她脱不了关系,可是如果是她自已下毒,岂不是自毁已路。臣妾相信,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害臣妾。”

“我看这事,也有几分蹊跷。”太后看乔枫一眼:“应是从乌君子下手,宫里岂能这些东西。”

便有人马上去『插』查乔枫的住处,唉,乔枫,你得帝恩宠,可是你的叶还太嫩了,只稍一个不慎,别人都可以借我之手折了你的翼。伤了我,也毁了你。宫里这些事,但凡冷静旁看,倒也处处能得出几分道理的。

她听我为她求情,呜呜地哭得更加的伤心了。

林洛水又上来说:“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这乌君子是后面才融入的因为香膏必须得调以水,虽不是茶之类,可也会使香膏颜『色』变深,而现在的香膏却还是透白,应是后面才加入。”

便也有人到我的宫里去查乌君子了,一块大石压在我的心头之上,怎么也松不开眉头,我无伤人之心,可是人却有害我之意。

不管是乔枫的地方,还是我的地方,都无法查出乌君子这东西。

天『色』也不早了,太后说先回去休息着,明早儿让皇后告诉她这事的结果。

查来查去,最后还是抓了宫女来询问。

我身边的人越发的逃不过了,林洛水从栩身上着手,乌君子粉应是没有几天,那就是在香膏送过来之后的第二天才发生的,是球球老去抓又跳上跳上,栩学爬又去抓猫。

终是结了个半个果吧,却不知是谁放进去的,观月殿的宫女,上上下下又得审查一翻了,这一次,也不知会死个谁。

最无辜的乔良人,我扶起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的脸,她也不会说献香膏,也不会让她受这个罪了。虽说她也是别有用心的,但总归连累至她了。

我一说她的泪水就流得越发的多了,咬着唇还是呜呜直哭。

林洛水细细地给她包扎好手指,十指像肿得那也是一个一个的伤口啊,让宫女送她回去,走到门口她还感激地看我一眼。

每个妃子都送了回去,热闹散了,留下心底挥之不起的沉重。

我开了窗让外面的风吹入,看那银盘一样的月亮挂在天空上,投在湖水里让风吹得银亮亮。

“知秋别害怕。”他从后面抱紧我。

我却有些悲哀地说:“在宫里,真难,是不是?”

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紧我。

真难,幸福就是水中的月亮,看得见,可是永远都触『摸』不到的,那一层一层的光华是倾碎的月光,总想平静下来拼凑出一份宁静,风却不如了它的意。“幸好没我没有什么事,你别担心了。”我转过头看着他:“去看看栩吧!”

“朕要怎么保护你,才能更好?”他轻喃着。

我笑笑,什么也不说,我说了也是白说的,你放手也许是最好的,可是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至使不爱,不宠,不要,你都会把我留在宫里,只要别人喜欢的,你哪怕不要了,你也不会给别人。

第二天路遥过来看我,重重地叹息:“讨厌宫,也是有这么多的事非。”

“不要太伤心了,林洛水都说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后面那盒我用得并不多。”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良久才说:“知秋,太后姑姑那边也已经知道了。”“太后她怎么处置这事呢?”

“太后姑姑说,让你搬到后宫偏远一点的地方去,让我带一段时间栩,等你身体里面的毒素都清除出来了,再回观月殿。知秋,要不,你跟皇上说说,你未必就要到那偏远的后宫去啊。”

她低垂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一样。

唉,其实这些话,是太后的意思又不是她的。

“好啊。”我欣然地答应,也许静点好,静一点偏一点就没有人想要害我,抑『惑』是害栩了。

在宫里我也不敢随意相信谁,栩给谁我都会担心,可是路遥一定会替我好好照顾她的。

“对不起,我想说服我太后姑姑的,可是……。”我挡住她的话,轻笑:“别可是不可是了,路遥,比起在让人嫉妒的观月殿,我情愿到那些偏远的地方去,你呢,就得给我好好带好栩,不然我饶不了你的,呵呵。”

“你还笑,还笑。”她气得眼眶都红了:“你知道后宫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什么吗?那就是住得越是偏远,见到皇上的时候,越少。”

“哎呀,敢情你不吃醋啊,皇后娘娘,难道你不觉得我走了很好吗?还有栩在你那里,皇上会经常去看的。”

“去你的。”她脸羞得红红的:“不许再说。”

“哟,很少看你害羞的哦,来,笑个给你知秋妹妹看。”“死丫头。”她抓了个枕头掷我:“还说,让你还说,我说真的,要不然你去求求皇上吧,说不定皇上也会改变主意,不让你到那角落边边去了。”“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我打住,举起了双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也许离得远一点,才能看清一点的,不是我对皇上还有恨,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东西,也必须好好理清,他说他爱我,真的也是确实是很护着我,疼着我,可是我觉得很遥远一样。如果我住得远一点呢,他不想来,那这样的爱,也不是我所要的,那么我也不必再为难我自已了,何乐而不为呢?”

我想感情之上,需要大刀阔斧,该放就放,在狗也猫之间,没有二全其美,我给他机会,可是我也不想低贱自已的感情。

路遥看着我就感叹:“真佩服你,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不过你死心吧,你在宫外,皇上就看中了你,别说还在这宫墙之内了。”

我笑笑,拿得起放得下是说说的,心里的一些东西,是要自已去体味,慢慢去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