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十七章:帝恩

第十七章:帝恩

后又让嬷嬷抱走了栩,交待说:“好生看着,取些熬糊的粥喂他吃些,可切莫饿着了哀家的栩啊。”

“太后娘娘你放心吧。”那嬷嬷笑着抱了皇子下去。

待到安静之后,太后才说:“你知道哀家宣你来是何意吗?”

“臣妾愚钝,请太后娘娘指点。”不知道。反正没事你是不会宣我来的,你不喜欢我,从我的家世,到我的人,没一点能入得你的眼。

如果不是当初你和皇上利用我这棋子,你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那么宠爱我了,可是你还是给予了我警告,叫我记住自已的身份,奈何当时我不知道,也就这样,大师兄失去了弹琴的手指。

太后瞧我一眼又说:“哀家看你,也不像是什么迟钝之人,今日让你来,的确是有事儿,你先坐着吧。”

“谢太后。”二个宫女抬来了软椅让我坐下。

这让我越发的不安啊,警慎地看着太后,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了,主要是我想不到她会这样客气地对我啊。她一向对我,可不是只抱以微词这么简单的。

“太后娘娘有什么事,迟管吩咐。”

她锐利的眸子看着我,长吁了一口气说:“路遥和你是好姐妹,路遥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啊,她那人,『性』子也就是一个倔,认定的事情,就像是倔驴一样,拉着不走打着倒退,她对别人好,就会不顾一切的把自已最好的都给别人,不管是什么,只要别人喜欢,她都能让出来,这孩子的血里流着哀家路家祖上开国将军的豪爽之血。”

这我倒是不反对,路遥对我的好,是没得说的。

我回宫之后,她四处为我寻医问『药』,要调好我的身体,还收来很多的花瓣,说是要提什么花香,用来薰洗发丝,可以让头发变得乌黑顺溜。

“路遥而今封来皇后,却还是处子之身。”顿了顿她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并不惊讶,路遥和皇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二个人都相当的高傲,谁也不会主动去接近谁,又觉得在一起会很别扭。

太后又说:“这要是传出去,不是给我大相朝丢脸吗?婉仪,在这后宫里,皇上素来宠你,可有些事,你也得劝着点皇上。”

我现在真的觉得有些庆幸了,原来太后打的是这主意。

于是便说:“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打从西北回来,便不再召臣妾侍寝,而今宠幸的便是宫里的枫良人。”

这下,叫我怎么劝吧,我才不去管他这些事呢。

太后淡淡地说:“这哀家也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打的是什么弯弯,哀家都一清二楚得很,今儿个叫你过来,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分寸,皇上毕竟是皇上,不是你们小户人家里所想的男人,他要治理的是天下,三宫六院虽不能干泄朝事,各种关系却是盘根错节。”

“臣妾知道了,如若皇上到观月殿,臣妾一定会劝皇上到朝凤宫里多走动。”

太后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些赞赏的笑容。

我就知道太后最想要的就是这样,路遥不争宠,也不受宠,路家的人终是为会任由她这样的。

我真的替路遥感到悲哀,怪不得好几天看到我都别扭起来了。

这有什么啊,我们是姐妹,并不是他能影响得到的。

路遥注定了是皇后,一些事情就逃不开了。

太后点点头道:“你有自知之明,也是好事儿,皇后和你感情好着,你去跟皇后多说说。”

“臣妾遵命。”我倒是觉得自已有些悲哀,都不知道自已是什么了。

抱着哭着的栩又去朝凤宫,走着他就睡着了,让缘由和『奶』娘送栩先回宫里,自已进了去。

路遥正在宫里修剪着花枝,像是发泄什么一样,狠力地剪着,宫女都着一边不敢吭声。

“皇后娘娘,切莫伤了自已,这些粗活让奴才们去做吧。”一个嬷嬷站在一侧苦口婆心地劝着。

她冷恼地说:“没事都退下,不需要你们侍候着。”

“路遥。”我轻声地叫,她的剪刀一停,微微地叹息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又笑着说:“知秋,你的脸看上去好多了,真的白了许多,想来那枫良人的香膏,还是有用的”

“路遥,不想笑的时候,别勉强自已了。”我轻叹:“你很难过,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吗?”

她丢下剪子,一屁股就坐在草地上。

我也坐了下去,轻声地说:“刚才我去了太后的宫里。”

她转过身,脸埋在我的肩头上,十分郁闷地说:“知秋,你不要说,我知道太后姑姑跟你说了些什么,不要说出来。”

“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啊,太后也一准说你了是不是。”

她点点头:“是的,太后姑姑要让我承宠,可是知秋,我觉得这样,我和你,我怎么可以,可……”她有些慌『乱』了起来,说着就咬起了唇什么也不说。

我轻笑,扶正她的肩头说:“路遥,你是皇后,对不对?你一辈子就是皇后,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这个宫的了,路遥,是否清醒过来了呢?”

她还是点头:“我知道,呵,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不就是和熟悉的人,那个那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反正,他长得还好看。”

她脸微微地泛红,眼里有些羞意。

想来在我来之前,其实路遥已经想通了的,真不知是因为什么让她改变了,但我知道万万不是太后的话和家族的利益的。

我想我应该为我的好姐姐想通了而高兴的,可是笑起来,还是那般的酸涩无力啊。

心里像是被塞入了冷风一样,哪怕是阳光照在水面上映着那灼热的光华,还是觉得有些寂冷。

缘由进来轻声地说:“娘娘,还用晚膳么?”

“用。”为什么不吃呢,自已一定要多保重,不为谁也为自已。

心平气和地吃完晚膳,又喝了一些滋补的甜汤,缘由姑姑又说:“枫良人送来了好多糕点,娘娘若是喜欢,缘由就端些进来。”

“不用了,这刚吃饱饭,肚子还饱着,我去看看小皇子。”

太后已经下令,让皇上一月得宿在朝凤宫里三天。

路遥可以不爱皇上,但是她是皇后,身份不同了,要有个孩子就可以了,但是莫名的直觉吧,我觉得路遥并没有和以前一样一谈起他就嗤之以鼻,不再觉得是他困了她的自由了。

栩的风寒真的让我担心,非但没有如御医所料好起来,反而越发的重了,我看他难受的样,忍不住抱起来贴着脸:“不怕不怕,母妃在,楹儿莫哭。”

他小手用力地抓着我的衣服,哭得很伤心。

我『摸』『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想了想还是说:“趁现在天『色』还没黑,看看林御医还在不在,宣他过来看看。”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打了他一巴掌就没有再宣过他。

可是我说要放下,怎么说的打人也是不对,他虽骗我,也如他所说的,他只是一个臣子。

皇上都可以原谅,难道我还要怪气于一个御医吗?

“不哭不哭哦。”哭得我心里一个疼。

拉住他的小手,他的小手就握住我的手指了,似乎想要在我的身上寻找一些温暖和安全一样。

我抱着他转到外殿去走走:“你看你看,这花开得多漂亮啊,不哭不哭啊,来,我们叫球球出来玩啊,球球,球球。”

我叫着那只懒猫,也不知躲那去玩了。

“喵喵。”我学着猫叫,小家伙安了一下,可是不叫了他又哭。

可真是的,不得已,再学吧,叫了好几声,里面真传来了猫的叫声。

“楹儿,你看,球球来了,我们『摸』『摸』球球的『毛』。”

手指点点桌子,球球就跳了上来趴着看我们。

他看着看着就不怎么哭了,我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缘由低声地说:“娘娘,林御医来了。”

“快请他进来。”我还得慢慢地抖着他,一个不抖,他就开始扁嘴要哭。

快些好起来吧,不好起来就长得好慢,楹儿要学会爬,还要学走路,学说话。林洛水进了来,向我施个礼。

我说:“不必多礼了林御医,快些看看小皇子,这些日子风寒一直不好。”

他走近,我发现他似乎憔悴了许多。

也许是天『色』昏暗下来了吧,于是叫缘由点上宫灯。

他给小皇子看了看,轻声地说:“这般久还没有退热,最近都吃了些什么?”

我叫『奶』娘过来,让她回答林洛水的问题,『奶』娘说吃用的还是照着和以前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变过。

林洛水拢紧了眉尖,再次给楹儿细细地瞧说:“可是应该跟吃食有关,不可能体热了这么久,一直不曾退下去。”

我心一寒,缘由已经很聪明地带着宫女都退了下去了。

有些心惊胆跳地问林洛水:“楹儿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他抬头看我,很快又垂了下去,还带着一些愧疚,轻声地说:“不用担心,就是体热,也许是气候变了。”

“你不用瞒着我的。”

“我不会再瞒娘娘什么?”

“唉,你叫我知秋吧,不要叫我娘娘的,怪别扭的,还有啊,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当时太冲动了,我无法控制自已,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看我笑话一样。”我有些讪讪然地道歉。

“没事。”他从唇里挤出二个别扭的字。

我笑笑:“要不,你打回我吧。”他怪异地看着我,然后重重地叹一口气说:“云知秋,你真的会原谅我?”

“连皇上我都能原谅了,你只是一个臣子,当时的我气极了,也不为你想想,现在只觉得很对不起。”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他忽尔轻轻地一笑:“不必要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小皇子体热已经六七天了,还持续不下有些怪异,相信侍候他的人,倒也不敢动什么歪脑子的,你不要太担心,我会好好地查下。”“真的是好担心啊,我总是怕出错。”我有些叹息地:“我没有带过孩子,但是我不想负了林尚仪所托。”他开了些『药』,说先让宫女去煎,看着小皇子服下去是什么反应。

我倒了杯茶给他:“想来还得等些时间了,好了,楹儿的病很快就好的,楹儿楹儿病起来不好看啊,不过母妃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不怕不怕哦。”

“你很用心爱孩子。”他轻叹地说:“有时候太重情重义了,在宫里倒也是一种牵绊啊。”

“你看他多可爱啊,怎么能不好好疼惜他啊,对了林洛水,你吃过晚膳没有,不要跟我客气哦,煎『药』还得要些时间。”

“没有。”他很老实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的一些结解开也轻松了很多,让宫女去准备膳食,他便坐到另一张小桌子去用膳。

“娘娘,球球又抓你的香膏了。”缘由姑姑有些无奈地说:“好好地一大盒,给它抓着玩得差不多了。”

“这球球就臭美,闻着香香的就爱抓。”我倒也不放在心里,照样逗着楹儿玩,站起身要去拿些糕点喂喂他,一不小心勾到衣袖碰到桌上的茶杯,茶水倾泄顿时湿了洁白的桌布。

“我真是不小心,缘由姑姑,让宫女来收拾一下。球球,不许玩水。”

臭爪子去拔拉着那茶水,像是什么好奇的东西一样。

宫女正要过来收拾,林洛水却寒声地说:“慢,别动。”

整个人神『色』都变了,冷冷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水,似乎想看出什么一样。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有毒。”

他紧拒的薄唇滑出二个字,将我给吓呆了。

那金黄『色』的茶水还顺着桌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溅湿了一片地板。

这茶水,是刚才我顺手倒给他喝的,我也有喝啊。怎么的就有毒起来了呢?可是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他很认真地看着,犀利的眼神企图想将每一滴茶水都看透。

我心寒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楹,连站也站不起来。

缘由过来防备地将我抱住拉开,让我离那漫延的茶水更远一些,球球也赶紧跳了下来。

我结巴地说:“是…是…真的么?”

他惧重地点点头:“我可以很确定,你看。”

他指着桌布的一处,,那雪白的方漫过茶水,可也不是茶渍的金黄,而是乌黑黑的一片,那么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