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妃

第四十六章:立后

第四十六章:立后

“朕不是担心你吗?怕你吃不消。”他从背后抱住我:“知秋,到房里去。”

我有些恼火,扯下他的手回头看着他说:“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过二天就是立后大典。”

他略嫌清冷地看着我,我心里轻叹,柔声地说:“这几天心里有些难受,我和林尚仪也算是相识一场,她离开让我心里难过,皇上,你先回去可好。”

“好。”他『摸』『摸』我的脸:“别累着了,知秋,时间总会带走很多事的。”

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没有心情和他一起谈情说爱,没有心情来好好地侍候他。

立后大典的那天上了浓重的妆,才不至地让我的倦容展『露』在众人面前。

皇上他一身龙袍,端正高贵,路遥她一身大红金丝凤服,贵家小姐的高贵和端庄的气息也令人钦佩。

他和她并肩而行,男俊女慧,就像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一起走在红毯之下,一起走上台阶,那是属于一种誓言,一辈子她就是他的正室,是他的妻,伴他左右的人。

奈何,不是我。

涩淡地一笑,还是抬头看着他们,他带着笑接受众人的磕拜,他是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的皇上,他对我百般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给我,可是他对另一个人,却又是那样的残忍。

唉,不能想,云知秋,不能再多想这些事,你会发疯的。

路家的人都来了,却是相当的低调,我夹在众妃之间走着,我不知道她们的心情,是不是也和脸上的笑一样真实。

那个位置,我想,每个女人都想。

我也学会了假笑,学会了虚应,鸾乐之音靡靡不绝于耳。直到仪式完了之后,我借口说要回去看小皇子才不用和大家一起吃午膳。

走得远了才松一口气,随手在路边折了一枝绿柳,还和以前一样挥着回去,这样心情会好一点。

小皇子正好醒了,就会哭。

『奶』娘抱起喂饱了再给我抱抱,他还不太会看人啊,黑黑的眼睛只是懒懒地看着一点。

“真乖。”我笑着亲亲他的小脸:“吃饱了就不哭了,好乖好乖啊。缘由姑姑,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笑,会看我啊会叫人啊?”

缘由姑姑笑着说:“还早着呢,一般是三个月才会看,才会辩认,这个时候的孩子只会听声音。”

“缘由姑姑懂得真多,那我要多和小皇子说话了。”要让他认得我的声音:“呵,我给你弹琴好了。”

缘由姑姑听到我的夸赞,却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沉默地站着。

我倒是没有在意,很高兴地想着要怎么来培养小皇子了,以后就在他醒着的时候给他弹一曲好了。

球球跳上桌子上,瞪大眼也在看着他。

我笑着说:“你可不许抓他啊,不然剁了你的猫爪子。”

“喵喵。”它叫二声,圆滚滚的眼睛又看着我了。

“球球要乖,这是小皇子,他好小,才出生几天,虽然他很喜欢睡觉,可不是叫你学的,等长大些之后,他就不会贪睡了。”真好,听说孩子都是见风就长的,可是一天二天三天,他还是这么小。

“娘娘的心『性』像孩子一样。”缘由端上茶给我润口。

“呵呵,猫也是有灵『性』的,孩子也是有灵『性』的。”

下午小睡一会,看了会书就是傍晚,又得去吃宴席了。

路遥封为皇后,宫里上上下下都赏赐了一番,自然,也是得准备一些礼物送过去的。缘由姑姑都给我打理好了,什么最宝贵的,就送什么。

反正放观月殿也是浪费,那些稀贵古玩是有钱人的玩意,我打小就不爱现在也没想着要去显示一番,珍珠玛瑙珠钗也宁愿少戴就少戴。

可总是觉得这些礼物太过凡俗,路遥也一定和我一样让人收着就好,才不去管是什么呢?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了,呵呵。

傍晚时光,皇后的新宫朝凤宫,意欲着百鸟朝凤的意思,相当的有气势,外面的雕栏刻着百鸟朝凤,富贵吉祥,每一栏一柱,隐隐中带着大气恢然,不同于别的宫总是带着秀雅之气。

天『色』还极早,红红的宫灯却是亮了起来,三层高的朝风宫中间是一个园子,正殿是请安的地方。

礼物都送了进去,然后宫女过来请我进去。

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铜镜却松垮着一张脸,看我进来轻声地说:“真的好累。”

“以后就要叫你皇后娘娘了。”

“知秋,连你也来寒掺我。”她扁着嘴很不乐意:“我像是猴子一样,让要拉着让人随意观看,我一天都得微微的笑,还得戴这沉重得能压断脖子的凤冠。”她抱怨地叫着:“好累好累,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果然就没有了皇后样儿,诺,还有一样礼物要送你。”我从袖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展开是扑鼻芬香的炒瓜子。

她笑开了眉,扑过来:“我***要,你不许吃,你知道我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那些嬷嬷宫女公公连吃样东西都看着我,着实是辛苦啊,知秋。”

我拿来梳子给她梳发:“还是快些准备好自已吧,免得一会宫女们进来折腾你的妆容。”

她不亦乐乎地嗑着瓜子,二只脚摇啊摇的好不惬意:“我知道你就不会送我和大家一样的东西,说实在的,那些俗物连看的***都没有。”

“以后就是皇后了。”我轻叹:“不要想你的以前,或许会过得更自在些的。”

她也没有吃瓜子的兴味了,放了下来说:“知秋,给我抱一抱。”

卟地一笑:“我去叫皇上来,你爱抱就抱。”

她挑起眉:“你叫啊,你以为我怕啊,不知是谁比较怕羞的,我和皇上是看着看着,和兄妹差不多,真以为我们能滚到**去啊,皇上啊,最爱抱的是你。”

我脸一红:“你还真是肆无忌惮的。”

聊了一会外面的人说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她出去。

我跟在她的后面,皇上走上前来,但是牵起的,却是她的手。

手里空空的有些痒痒的,五指拢紧还是带着笑容出去。

他和她并肩坐在前排,还有太后,还有沐贵妃,杨妃。

位子一路数落过来,我已经排到了第三排的未尾。上的菜都很油腻,看着就没有胃口。

台上唱着戏,虽然听不清楚,却仰起头看人人也罢。

一碗***白『色』的东西端上来,缘由姑姑俯***轻声道:“娘娘,这是皇上让人特意给娘娘送来的燕窝炖牛『奶』。”

我往前排那一对出『色』的人看起,勺起一勺喝,甜润的滋味便在唇里弥散了开来。喝完半碗就不想喝了,太甜,甜得腻人。

台上的戏又换了,是琴,可是并不是我的师兄楼凤鸣弹的,而是一个陌生人,我有些奇怪:“缘由姑姑,怎么不是楼乐师呢?”我明明定的就是他啊,而且我们的事也查清了。

她轻声地说:“娘娘以后还是不要提楼乐师为好。”

“不是证明了我和他无关吗?”为什么这样说。

“可是娘娘,你心里无杂念,在宫里人多嘴杂还是避嫌些为好啊。”

一听就有些气涌上来,太后你要查就查也就算了,把楼凤鸣打到牢里也是不查清楚就做,难道就你们是人,别人都是狗吗?

我站起来,缘由姑姑跟着我急急地唤:“娘娘,请三思。”

“我就去看看他,我们心里坦『荡』『荡』,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何来的嫌之避。”大步地往外走,众人在用膳看戏也不会在乎少我一人的。

到了乐宫,那里空寂得很,乐师大多都去了朝凤宫,不是观赏就是上台。

我有些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几个打盹的公公睁开眼睛,吓得差点没有跳起来,赶紧行礼:“婉仪娘娘安好。”

“楼凤鸣呢?”我大声叫着。

公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敢说一样。

“他呢?你说。”随手指了一个公公。

他颤抖着跪在地上:“婉仪娘娘,楼乐师他,已经回去了。”“怎么会回去?”必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娘娘请息怒,是楼乐师他请求回去的。”另一个公公也跪了下来说。

我才不行,师兄怎么说也是官宦子弟,他对名利无所求,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宫里的乐师,弘扬琴这门技艺,他对琴的疯狂,不是谁都可以打消的。

“娘娘,楼乐师的确是回去了。”

我冷哼:“不说是吗?敢骗婉仪你们就等着掉脑袋。”从来不喜欢搬出架子来的,可有时『逼』急了,却让我不得不说。

这说公公们吓得更是怕了,缘由扶着我摇摇头:“娘娘别激动,保重身体,也许楼乐师从牢里出来,身体不好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吗?”

我挣开她的手,有些冷意地看着她:“你都知道是吗?我比你更了解他,告诉我他怎么了,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再呆在我身边的,还有你们,别以为可以骗得了我。”

公公们沉默,缘岂轻声地叹气:“娘娘啊,有时候有些事还不如不要知道。”

“说啊。”我怒声地叫着,双眼死盯着她。

“楼乐师在牢里让人误打折了手指,想必以后……不能弹琴了。”

我听完心里都凉了,心里难受极了一手指着她恼火地叫:“骗子,你怎么可以瞒着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什么不小心打折手指,有这样的吗?哪里不断就是断手指,琴师最在乎的,就是手指,没有指以后还怎么弹琴。

是我害死惨了他,我真是一个倒霉的人,林尚仪跟我交好,于是有人下『药』让她使不上力气,她难产了。跟师兄弹了几次琴,就污蔑我和师兄有***。实在是太过份了,一口气跑回观月殿,将他赐的东西,都往水里扔。

讨厌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宫女看到我勃然大怒,谁也不敢走近,不敢出去,缘由就跪在门外请求我原谅,我真的讨厌蒙在鼓的事。

师兄会怎么想我呢?禁闭的时间里,我和皇上在这里过得自在,可是他却因为我的拖累,在牢里受苦,连琴都弹不了,这对一个琴师来说,是多痛苦的一件事情,这是我永远都无法弥补他的。

“娘娘。”一个宫女怯怯地进来:“皇上赐了甜汤过来。”

“扔了。”我冷冷地说着。

小宫女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地出去。

小皇子在哭,我跑过去看,他哭得脸都红了,我又心痛又是气恼啊,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宫,真是讨厌至极。

抱着他哄哄,那旁边还放着琴,我放下他轻弹二下想起师兄,心又刺痛了起来。

不行,我要出宫去找他,我要去看看他。虽然什么也不能做,但我还是一个人,进了宫我也还是云知秋,最不喜欢的就是拖累别人,一声对不起还是必须说的。

拿了件外衣出去,缘由还跪在门口,看着我要出去又说:“娘娘不要冲动。”

“这里没有你的事,缘由我真的很讨厌有人骗我,来人,出宫。”“娘娘,现在不可以出宫的。”缘由跪着上前:“没有皇上的特令,后妃不可以晚上随意出宫。”

气得我将衣服一丢,急得有些想哭,跑到栏杆边看着水『色』清泠。

“娘娘可以罚缘由,可是娘娘要出宫,还是白天请示皇后才好,娘娘是直『性』子,可是娘娘不为自已着想,也要想想小皇子啊。”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我。

也只能如此了,都是我不好啊,害了师兄。

几乎一夜未眠,心火急得我牙根都痛了。

而缘由,也在外面跪了一夜。

我打开门看着她轻淡地说:“你起来吧缘由,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是为我好,可是像你这样,我真的无法把你当成什么事都能说的人,别再跪了,我们主仆关系,还是主仆关系。”只是,不会再那么依赖她。

她咬着唇泪水滑下来很是难过,抬眼看着我说:“娘娘对不起,是缘由不好,缘由只想让娘娘过得舒心一些。”

知道她没有恶意,也不是坏心,在宫里做事得万般小心才不会行差走错。

但是我是人啊,我也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