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情黛韵补红楼

第九章 小惩大诫

又一日清晨,北静王府西南角一处院子里,侧太妃李珍珠才梳洗过,正坐了那里吩咐道:“莹玉,唉!莹儿,去把娴嬷嬷唤来,就说我有事让她去做。”莹儿忙领命出去。

望着莹儿远去的背影,侧太妃轻叹了口气:“好好的,为了她便将我唤了几年了的丫头改了名字!还当了那么多人的面儿让我没脸,真真气死人了!”

见侧太妃面色不好,一旁侍着的另两个丫头也都缄默三口,直直地伫在那里一声儿也不敢言语,生怕平日里脾气便不大好的侧太妃再找寻了自己的不是。

不过一会儿,便见莹儿带了一个穿着淡烟色衣裙,身材略微发福的的中年女人进来,见了侧太妃忙低下头上前请了安,便站在一侧等着李珍珠吩咐。

侧太妃挥手让丫头们都出去,才慢声道:“一会儿你去王妃那里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领了来,记住!要机灵些,那个新王妃别看着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依我看来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别给我招了麻烦来才是。”

娴嬷嬷疑道:“怎么太妃管得好好的,那新王妃才嫁进府里不过月余,太妃就这么放心把这个家交给她管?”

“你懂什么?我私下里忖着太妃如今年纪大了,身子也不似前些年里康健,正好来个了新王妃,她的亲儿媳妇呀!哪会将便宜给了别人占?”侧太妃撇了撇嘴。

“奴婢就不明白了?先前那个王妃也一样是个好的,瞧上去…不是奴婢多嘴,竟是比这个还厉害些呢!怎么太妃就不让她管家?”娴嬷嬷小心问道。

“这你又不懂了,先前那个是咱们皇上硬指给王爷的,这婆婆和儿子竟都没有看上呢!不过是圣命难违罢了,太妃哪里会轻易将大权旁落?这个先王妃心里也自是知道的,不过她却也没有争什么?想想倒也让人奇怪?”侧太妃说到这里又歪了脑袋细想了半日。

往四下里瞧了瞧,那娴嬷嬷小心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听先王妃的陪嫁丫头翩儿说过,她家姑娘自小便有弱疾,是活不了多长的,倒不知为何皇上一定要将个要死的人指给王爷呢?”

“有这事儿?怎么我却从没有听人说起过?”侧太妃不禁一楞。

“这种话奴婢们哪敢私下里议论,搞不好会被乱棍打死的,只是今儿个侧太妃问起这些话,奴婢才想起这个来。”娴嬷嬷忙着解释道。

侧太妃听了暗里一笑:看来这些个奴才们知道的比自己要多的多呢!不再搭言,只道:“别忘记了我才嘱咐你的那些话。”

“奴婢知道侧太妃的意思,您就擎好吧。”那娴嬷嬷见侧太妃不再言语,便又施了一礼后退几步才转身走了出去。

见娴嬷嬷出去了,外面的莹儿忙进来,又含了笑意问道:“都这早晚儿了,侧太妃的肚子一定有些饿了,现下便让她们把早饭上了来吧?”

李珍珠细白的手指轻轻敲了下饱满白皙的额头,并没有答话,却似自言自语道:“这个新王妃才进来个把月,太妃就轻易把权力下放了?她一个孤女,如今又是一无家族靠山、二无万贯家财的,她倒底仗的什么?”

隐溪。便若其名,院子里不仅有着绿树成荫,鲜花点缀,还有更让人赞叹的便是院里竟有几条人工修葺的潺潺小溪蜿蜒而下。

才见到小溪水,雪雁一派的惊叹:“怎么这王爷的院子里竟有小河?不知这流水通向哪里?咱们不会是到了人间仙境吧?”

黛玉微微一笑,早已知道了这里面的机关,只不说出来罢了。过了两日,那雪雁才笑着进来与黛玉道:“王妃可知这小溪原是人工修凿的,才奴婢出去跟了小溪走了一段儿,竟将它称做细细的池塘更加贴切呢。”

黛玉点头道:“倒也真难为了那些工匠,弄了这些个小溪来,瞧着每一条也有半里长,又相互交错着,端地能以假乱真!也难怪你会如此惊叹了。”

才用过了早饭,黛玉便带了几个丫头并院子里执事的媳妇子来到了院内的花厅里。

厅里早早的就设了主位,桌上又放了些时令水果,又将四周的窗户都打开了,也觉敞亮些。见王妃带了人过来,小丫头子又忙上了香茶。

轻轻坐下,手里接过了紫鹃递过来的府里账簿,微微合了下双眸,黛玉心里略微有些紧张。环顾四周,自己屋里的四个大丫头都侍在她的身旁。

那映雪原本不大出屋的,自打知道王爷要娶王妃之后,她便更加小心言行,轻易不与人交谈。然而,却打见了王妃的第一面,自己心里就喜欢上了,一改平日里足不出户的低调,只要是黛玉吩咐下来的事儿,竟比飞絮还做的勤快。惹得飞絮有一回问她:“姐姐何时又转了性子?”映雪只笑不答。

就听黛玉向着一旁的映雪问道:“映雪,王府里对发放月银可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没有?”

映雪笑着走上前道:“奴婢自进了府便跟着王爷在隐溪,奴婢也不太懂这些,不过从前都是太妃管家,想来香草和梧桐都知道些。不过王妃也不用太紧张的,按着簿子上发给她们就是了。”

黛玉听了轻然一笑:“说的也倒是,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向映雪与飞絮道:“你们在这府里的时候长些,对这府的事情知道的也比我多,一会儿我若有说错的地方,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有什么顾忌的。”

映雪忙道:“王妃说的什么?可折杀奴婢们了,一会儿进来的都是这府里的管家娘子,奴婢们算什么?再说了,奴婢们若当了她们的面说这些,她们那些人素日里都眼高手低的,不说王妃才管家不太熟悉府里的事宜,倒再从些小瞧了王妃,可就得不偿失了。”

黛玉见映雪笑容可掬地帮着自己说话,而站在映雪旁边的飞絮却是一言不发,面上也没甚表情。

不知为何,黛玉突然觉得自嫁入王府那天起,飞絮这个丫头便有些个色,并且平日里总像有着一腔的心事似的,闷闷不语。

不容她再多想,便听外面有人笑问道:“给王妃请安!王妃这么早啊?”

随着话音,太妃屋里的丫头香草笑着进来,又忙着给黛玉请安。黛玉忙站起来笑道:“怎么你有空过来?”

香草忙过来扶黛玉坐下笑道:“太妃特让奴婢告诉王妃一声,只按着拿来的帐簿子上发放就行,不用紧张。今儿是王妃管事头一回放月银,怕王妃有的事情不清楚,便让奴婢也过来伺候着,有什么王妃吩咐便是。”言罢,又笑着道:“还有啊,太妃说了顺带着让奴婢也将太妃那里的月例银子也捎了回去。”

映雪一旁忙笑道:“倒底是太妃她老人家想得周全。”说着向黛玉微微一笑,黛玉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紫鹃瞧出黛玉心里,便轻步上来笑问道:“那些管家娘子在下面等候多时了,可以让她们进来了吗?”接上黛玉抬起的目光,与她轻点了下头。

却说北静王府虽然府邸比荣国府大得的多,上下人口加起来却不如贾府,主子奴才全算起来也不过百十人。不过这百十口子里却没有将守护王府的侍卫算在内。

眼瞧着各处的月例银子马上就要发放完了,那些个管事的嬷嬷、大小管家们都拿到了要领的银子,见王妃办事有条不紊的,都偷眼瞧了面前的娇美佳人,俱是心里赞叹!好一个标致的模样,做起事来又极细致,当真是个管家的好手呢!

看着手里的账簿,黛玉暗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侧太妃那里还没有人过来?难不成…正想着,便听见外面一声:“给王妃请安!”

娴嬷嬷晃着微胖的身子走了进来,口中道着请安,人便也跪了下去。一旁的管事媳妇忙道:“这个是侧太妃院儿里的管事嬷嬷,叫做娴嬷嬷的。”

黛玉遂淡淡问道:“昨日我已知会下去,让各处都在今日辰时一刻便过来领银子?怎么侧太妃敢则是忘记了?”

娴嬷嬷忙道:“因知道王妃头一回发月银,恐奴婢不会说话再冲撞了王妃,故而侧太妃多嘱咐了奴婢几句这不便误了时辰。”言罢低下头去,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来。

别人犹可,香草却是个最善于察言观色的,一瞧之下,不由心里暗气:这个蠢妇,又要给侧太妃做垫脚石了。

黛玉顿了一下才慢声道:“侧太妃有这个心本王妃心领了,不过说这些话儿也不必非要放在这个时候,昨儿个有多少时间说不得,偏偏要让你顶了无视主子的罪名来,倒不知是侧太妃平日里做事想事便不周全呢?还是故意而为之呢?这…我倒不懂了?”

娴嬷嬷听了黛玉的话儿,心下一惊!好一个口角锋利的主儿!忙假作无奈道:“主子吩咐什么,做奴婢的也只有服从,并不敢有怨言。”

说了那几句话,黛玉想着自己头一回当家,她又是侧太妃的人,并不想才进了府就立了个仇人来,便拿了簿子细看了一眼,遂吩咐紫鹃将三百两银子拿给下面的娴嬷嬷。

那娴嬷嬷接过来瞧了瞧,便开口问道:“想王妃是新进府的还不知道?侧太妃那里是应给五百两的,怎么?太妃她老人家没有与王妃交待过吗?”

黛玉听了微微一楞!明明昨日里太妃与自己说过,侧太妃那里只让自己按着簿子上给,才香草过来也特说了只按簿子给,难道太妃这么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说出来?

便抬起头来向一旁的香草问道:“香草,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是这样的,先前侧太妃与太妃在一个院子里时,侧太妃每月拿的是三百两月银,里面还包含了二公子和二夫人的一百两。后来侧太妃经太妃同意搬出去另过,言道两个院子离得虽不太远,总也要个一盏茶功夫,天暖和倒也罢了,赶上冬天天冷时恐怕就不太方便了。太妃便另又拨了二百两银子过去,让侧太妃在自己院子里弄了个小厨房单吃。只是因着前儿个太妃说起,王爷也如今也娶亲了,大家每日都在一起吃饭显得热闹些,也没的一家子人用饭也要这一处那一处的,”

说到这里,香草又向着下头的娴嬷嬷问道:“太妃前些天儿便与侧太妃说了,这个月起大家便在一起用饭,是以月例银子便还按账簿上走。怎么着?是侧太妃没与嬷嬷说,还是嬷嬷年纪大了忘性也大,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黛玉坐在那里凝神听着,底下的娴嬷嬷见黛玉不说话,生怕将这二百两银子就此抹了,便忙道:“太妃虽这么吩咐了,却也没说从这个月起便将这银子减了?依奴婢看不如从下个月再按帐上的行事?王妃觉得如何?”

抬起眼来瞧了她一眼,娴嬷嬷见黛玉面上似稍有犹豫,便又轻笑了一下道:“奴婢知道王妃才当这个家,做事当然都是按着规矩来的,只是这规矩也是主子们立下的,侧太妃那里本就不太宽裕,若王妃才一管家便拿了侧太妃立威,倒让人觉得王妃太也…”偷偷瞅了黛玉一眼,娴嬷嬷又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这个嬷嬷说话锦里藏针,话中有话,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黛玉本来有些紧张的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脑子里不知怎么浮现出凤姐儿从前与她说过的一句话:规矩不能随意就打破了,今后你若管家可不能心太软,你要知道,那些个管事的下人每说一句话都同时在心里揣摩着你下一步要回应什么,记住!你若输了气势便输了全局。

轻咳了一声,黛玉柔柔道:“俗话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想来这个道理嬷嬷也是懂的。侧太妃更是个明白事理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言罢又低下头看了看簿子,接着道:“昨日里我便细看了,簿子上记着侧太妃这些年的月例银子一直都是三百两,并没有五百两的记载,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便是这些年来,添加的那二百两一定是太妃她人家用自己的体己补贴给侧太妃的。”

话一说完,一旁的香草心里暗叹!王妃真个够细致,又极冰雪聪明!

娴嬷嬷听了黛玉一番话也有些懵了!怎么这几年都是太妃在暗里补贴侧太妃?不可能啊,侧太妃私下里对太妃怨言颇多,太妃又不是不知道?太妃凭什么还要用自己的钱去给侧太妃?老王爷都没了,她大可不必这样子的。这?不会是她婆媳二人合谋好了给侧太妃唱的一出戏吧?

见娴嬷嬷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黛玉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又将桌上的香茶端了起来小缀了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妃初来乍到,对王府里的事儿不知道也是有的,还是让奴婢去回了侧太妃去,看她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再说吧。”说着,娴嬷嬷竟将手里的银子放在一旁,站起身来转过身就要出去。屋里众人都看得出来,她竟假作心急却不与黛玉行礼。

“放肆!”手中的茶杯向桌上重重一放,黛玉一张俏脸立时绷了起来。紫鹃等几个丫头也都被黛玉一声娇喝吓了一跳!

紫鹃忙上来将茶杯向一旁挪去,却也不敢开口相劝。香草那边瞧见黛玉发怒,也心下暗忖:要不要自己去知会了太妃一声儿,若这嬷嬷去搬了侧太妃过来,又是一场好闹。

就听黛玉又放缓了声调:“我不管你去将谁搬了来,纵是太妃一会子过来了,这里自有帐簿给她老人家瞧。还有一个我要问你的,你与你家侧太妃平日里回话也是这么没规矩吗?”

那娴嬷嬷哪里想到这个王妃竟然连侧太妃也敢得罪了,想想老王爷在世时连太妃都让着侧太妃几分的。她却不知太妃并不是怕侧太妃,而是不与李珍珠一般见识罢了。而这些个下人昏了头却只道是太妃瞧了老王爷的面上对侧太妃的矫情让了三分。

那娴嬷嬷怎么也没想到王妃会不买侧太妃的帐,见黛玉发火,忙回身‘扑通’跪下,口中连连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心急才忘了规矩,看在奴婢一心为了侧太妃的份上,还请王妃饶过奴婢这一回吧。”说着,一双死鱼眼不停地偷描着上面的黛玉。

一旁的香草几个丫头这个气呀!面上是求饶却句句夹枪带棒,分明是在向王妃示威呢!

屋里几个人都向黛玉面上瞧去,却见黛玉怒极反笑,面上含了笑意道:“嬷嬷才说了这些,想你平日在府里也是个有头脸的,本该看在侧太妃面子饶过你,只是太妃既然将管家的职责托付给了我,说不得便要讨你们嫌了。这第一回便饶过了你,今后你让本王妃怎么再去管别人,说不得委屈你了。”言罢立即放下脸来,向外面道:“带出去打了十板子。”

外面立时进来两个媳妇,将娴嬷嬷拉了出去照数打了,又带了进来回复。黛玉并不正眼儿看她,只问道:“外面可还有领例银的?”

一时,簿子上列的银子都被领了去,黛玉便吩咐众人散了罢。轻轻站起身来,扶了紫鹃向外面行去。那娴嬷嬷一直等黛玉主仆走得远了,才被一旁两个小丫头扶起来,拿了银子含羞而去。

回到房里,映雪与飞絮便指了个事儿躲了,只留下黛玉两个娘家带过来的亲信丫头陪伴。

见黛玉坐在桌前沉思,紫鹃便过来小心问道:“王妃可还在生气?说起来那个嬷嬷太也可气,竟打了侧太妃的旗号说出这等话来,是该给她一个教训,不然往后不定再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黛玉悠悠道:“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做,‘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我才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她若明白我的用意也罢了。不过虽将她的气焰打压了下去,我却自现下起便落下了狠毒的名声了。”

黛玉见紫鹃着急的样子,便又一笑:“你一会儿陪我去一趟太妃那里吧。”紫鹃忙问道:“王妃去见太妃要说什么?适才这事儿不知太妃知晓了会怎么想?”

黛玉本来想去太妃那里一趟,问问那侧太妃月银的事儿,却又想起太妃昨日与自已说的那些话来,又听紫鹃这么一说,便想着不如先做完手里其他的事再去也不迟。

再说那香草安慰了黛玉几句便回了太妃院内,太妃那里早就等着了,见了她回来忙问道:“如何?侧太妃可去闹了?”

香草忙上前低了声音道:“侧太妃倒没过来,只派了娴嬷嬷难为了王妃几句,太妃可知道王妃怎么回她的?”

太妃听说那娴嬷嬷去了,便急道:“不会打着珍珠的招牌说些难听的话儿出来?玉儿可别再存了心了。”

“太妃大可不必如此着急,王妃可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香草抿嘴一笑。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快快说出来吧,你要急死我呀!”太妃嗔骂道。香草忙道:“王妃让人打了娴嬷嬷一顿板子,那娴嬷嬷拿了银子灰溜溜回去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玉儿真有这等魄力?我真没看错她呀!”太妃笑着重又回到椅上坐下。听着香草又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太妃那里听着笑着,又叹着:“不是我看重那二百两银子,而是珍珠近年来越发地矫情了。我想着有我在一日,她倒不敢对王妃怎么着,可万一哪一日我不在了,她必会去难为玉儿,到那时玉儿顾忌她是长辈难保不会吃她的亏!”

香草遂笑道:“所以太妃才急着让王妃管家,又拿出这档子事儿来给王妃立威的机会?”

“偏你什么都明白!”太妃喝着手中的茶笑道。

“可若侧太妃一会儿过去闹事儿怎么办呢?”香草又问道。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沉声道:“她不敢!”

香草见太妃才还笑容满面的,转脸便沉了下来,突然想起才王妃也是如此,心里道: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婆媳两个不仅处理事情的手腕一样,就连面目表情都一样的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