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王爷以后

第116章 定江山

此一言让楼云梦和李睿渊深深感动。

第二日,萧炎天命御史大夫李睿渊携元帅金印与虎符交予大将军郎寒天。

群臣极力反对,朝堂之上,各个大臣声嘶力竭,劝阻道:“大将军现在因为谢氏翻案的事愤恨陛下,陛下将全部军权交给他,万一,他起了反心,谋害您,好不容易刚稳定下的社稷又要崩塌。”

几个文官头磕破了,血直流,匍匐在地,噙着君主的衣角,苦苦哀求收回成命。

萧炎天定力很好,冷着脸,挺身立着不动,直等到大臣们半夜困了躺在地上又冷又饿地昏过去,嘴自动松开衣服,才起身走开,叫来御林军来将人好好送回去。

大将军府内,郎寒天心灰意冷,收拾了细软,备了马车,准备和容月离开,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度余生,待看到李睿渊捧着金托盘上的帅印和金虎符时,怔怔不语,许久,面无表情地坐下对容月道:“不走了。”

萧炎天白日上朝,傍晚下朝便在佛堂,蓝洵玉,楼云梦,李睿渊皆为梅弄雪抄写祈福经书。

如此过了一个月,傍晚时分,几个人便衣到坟前烧香祭奠,回程的路上,谈到谢家当年的事,诸多疑点,比如:

谁给谢惊鸿种下蛊皇虫?

苗王宫内为何会有谢云棠与先苗王大量的书信往来?

梅弄雪潜入到恋梦楼里四处打探消息,查出当初杨淮带兵前去苗疆时,并不是去救援,而是让士兵穿上苗人的衣服,将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郎家兵将,郎寒天叔伯兄弟等全部杀死,不留下一个活口。

十万兵马,全军覆没。

据谢惊鸿讲述,他父子领兵三千夜袭苗疆粮草营地,进入一片瘴气毒雾中,醒来后所有人不见了。

为救郎寒天,他在苗疆四处躲避,遇到一位高人,送他一个紫色的虫子,割开他的皮肉,放进去。

谢惊鸿救下正在被苗兵围奸的郎寒天,担心郎寒天见了自己羞愧,便躲在树林里操控蛊虫毒物。

救下人后,谢惊鸿跟在后面,却不曾想有人在背后将他打晕。

等他醒来,郎寒天已经不知所踪,而他被关在一个阴冷的地窖里,暗无天日,关了五年。

他出来时,正是郎寒天杀了苗王和王后,摆庆功宴,与杨淮情为父子。

他乔装后,随着队伍回到京师。

时至今日,过往的事,犹如一个巨大的谜团,仿佛有一支无形中的大手操控着一切,细细想来,令人恐惧而不安,毕竟像梅弄雪那样的高手和聪慧的人查了五年都只能触及到外层,可见大局背后有多强悍的人,以及,多深沉的阴谋。

再者,蓝洵玉的身世也成了一个谜。

照薛氏的说法,蓝洵玉肯定不是蓝靖远的孩子。

重重迷雾,

疑团如云。

几个人讨论着,走到启封城的主街,开明街。

此刻虽然夜晚时分,但一点也不黑,道路两旁挂满了纱灯笼,照得夜如白昼。

酒楼茶肆的幌子随风飘着,店小二手巾搭载肩膀上,站在门口笑脸吆喝。

与江南夜不同,北方的夜少了一些温柔,多了些豪迈,夜不禁宵,文人雅士三五成群,手里折扇摇着,头戴纶巾,宽袖广袍,齐齐地朝着一个地方去。

那地方更奇怪,与平常见到的酒楼茶肆不一样。

门头是两个对着的扇面形状,上书:扇仙楼。

门前两个穿着华丽的娇美娘子颜笑盈盈,但看娘子身上穿得一身派头,天蚕丝银丝暗纹百褶裙,翡翠九珠玉步摇,抬手之间,仪态万千,不像一个迎宾的丫头,倒像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梨花门,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识酒的人立即道:“三十年的桃花酿,这里难不成是子画兄的酒楼?”

子画,全名千子画。

此人**不羁,脾性古怪,痴迷扇画,文人雅士间威望很高。

也是这个人在萧允胤逼宫后劝说李睿渊父子归隐到深山别苑,以及,迁都启封。

楼云梦一听此人名号,神情变得古怪。

这时,只见门口的两个娘子扶风若柳一般,笑着来到跟前,手放在一边弯腰福了福,齐声道:“妾身等四位贵客已久,但请楼上座。”

蓝洵玉道:“你们不是迎宾的?”

两位美丽的娘子抿嘴笑道:“我二人仍是主人的贴身侍女,并不在楼前迎客。”

说着,酥手伸出做一个请的姿势,引路进来,只见厅堂内三五成群穿着华丽衣服的年轻男子手持折扇,吟诗喝酒,十分热闹。

踏着楼梯上了二楼,往右一拐,穿过长长的回廊,到了一扇云浪雕花朱门前,八个美丽的婢子弯腰等着。

待进去一看,蓝洵玉瞬间目瞪口呆。

这人也太奢靡了些。

屋外已有十个婢女,屋内还有七八个美丽的少年,少年们长得眉清目秀,上等之姿,腰细若柳,唇红齿白,皆跪坐在地上抚琴,眉目间似乎很像一个人。

见宾客来,主人仍然侧卧在罗汉榻上,一袭紫色纱衣内罩雪白蚕丝锦缎,襟口开着,露出白皙的胸膛,健美匀称的肌理,双腿修长,随意地蜷缩着。

青丝未曾束起,像泼墨的锦缎一样铺落下来。

一手垂落,松松地拿着一把工笔极好的山水扇面的玄青扇子,另一支手支着头,似乎在闭目养神。

睫毛极长极密,弯弯地打一圈月牙,投下一片剪影。

他嘴唇的弧度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意。

下巴笔挺。

不知为何,蓝洵玉见着此人,头隐隐有一丝疼,轻微如细,像错觉一般。

睫羽抬起,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几近透明,眸光潋滟开一池涟漪,这美目若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显得轻佻,可在此人身上却生出一股凛冽。

蓝洵玉后退一步。

萧炎天侧首,眉头微皱道:“怎么了?”

“没事。”

虽然这样说着,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师父身边靠了靠。

楼云梦似有几分忌惮,立在一边,沉默不语。

李睿渊却笑如和煦暖风,想过去说话,但又有萧炎天在,君臣有尊卑,萧炎天不开口,他也不能说,虽然四人便衣而行,若说主客,但还是萧炎天和对面这位千子画。

千子画从榻上下来,笑道:“贵客来寒舍,多有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