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

54.变革2-一家人,几条心?

“把那臭小子给我找回来——”

刚进院子,就听到轩辕瑞德愤怒的叫骂声。

轻悠和亚夫对看一步走向主屋,就见门外站着窃窃私语的一堆女人。女人们看到他俩,立即划分成几派。

四娘脚下偎着妹妹小九,忙欺上前问,“轻悠,这可坏事儿了啊!你来得正好,老爷最疼你,你快进去劝劝他,兴许现在打住,还能挽回损失。要再拖下去,恐怕全城的人都要看我们天锦坊的笑话了,到时候……”

“哼,我看某些人根本就是故意回来触家里霉头的。他们没在时,家里一直好好的,这一回来,就又是动刀子割爹的胆,还气走四哥,简直就是天生的搅屎棍儿。”

小五锦绣撑着腰由两个丫环扶着就从廊外走了进来,小六锦纭急忙去扶姐姐,小声劝说就被锦绣拧耳朵教训,那模样跟二娘几乎如出一辙。

轻悠没有理睬这些闲言碎语,和亚夫在门外只站了一站,就被轩辕瑞德叫进了屋里,留下一干没资格进屋的女人们大眼瞪小眼,满腹牢骚妒嫉无处发。

跨进门的一刹,织田亚夫的眼角扫到一直静默地站在门外的小三宝月,神色凝重间,又有几分不同他人的急躁。

此时,屋里除了轩辕瑞德父子,只有大房二房在。轻悠进屋时,两个女人就被喝了出去。

大房却适时拉住了轻悠的手说,“小七,你见识广、能力强,这会儿你可得多帮帮你爹你大哥的忙啊!”又对亚夫说,“周公子,有劳了。”

两人自礼貌应下。

二房心下骂了句“就会作”,本想腆着脸也交好几句,奈何织田亚夫高大的身量刚好挡住了她,害她发挥不得,只得恨恨地咬牙出了门。

……

轩辕宝仁挂上电话,对众人说,“刚才传来消息,不出所料,领头的正是黄叔和洪叔。”他顿了顿,看了眼老爷子,又接道,“有人看到小四私下里跟洪叔接触过。”

老爷子不置可否,倒是开口又叫亚夫倒水。

亚夫为老爷子倒了杯温水递上,说,“现在,大哥先去跟他们谈判,说之以理。轻悠则从洪大娘那方,动之以情。安排小厮和丫环们准备茶水煎饼,估计他们这么一大早就从坊子那里游行半个多城到这里,多数人还没顾得上吃东西……”

亚夫的这一溜儿安排说出来,众人眼中的担忧之色立即被削弱了下去。

轩辕瑞德甚至没有再说其他,只问,“清华那里,没人去打扰吧?”

轻悠接道,“没有。早在昨晚就跟门房特别打过招呼了,除了爹您,任何人都进不得去。”

轩辕瑞德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七点了,往常这时候清华已经晨练一个小时,估计他心里也掂得慌,我现在就过去稳住他。有什么事儿,你们就让亲信的人过来报备,我们就做你们的后盾。你们只管放开手脚去做!”

三人目光一凝,重重地应下一声好,相携离开。

……

就在屋里人商量大计时,轩辕宝月就跟着母亲离开了。

大娘还在为女儿鸣不平,“都是家里的女儿。你那天也去看了坊子,提的意见也不错啊!你爹就是偏心,远香近臭。这天天巴眼儿地伺候在身边的女儿,就不如外面野混了一圈儿送个小小玉烟斗就帖上了心窝子的残花败柳。”

宝月听得心不在焉,“娘,这才开始呢!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你记着待会儿要是那游行队伍到咱家门口时,就拉着二娘出来。”

大娘忙问,“小三,就凭咱娘俩儿,你真有把握?你大哥现在都站在那边,唉,我怎么也生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宝月有些不奈烦母亲的唠叨,又重申了一次重要性,“娘,今儿你一定要听我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小七那贱货夺了咱们轩辕家的大权。”

大娘看着女儿强硬的态度,心下也有了几分底气。

……

那个时候,游行队伍已经走到了城中繁华地段,由于人数众多,旗帜鲜明,围观的人相当多,很快就引起了道路的堵塞,造成出行困难。

很不巧,一行三辆汽车被堵在了街道口,车里的人见前后闹哄哄的样子,十分不满,询问缘由。

随行的侍卫很快回来禀报,说,“夫人,听说是一个织造坊的员工在闹罢工,这会儿正是往那坊子的老板家里去。”

女人轻轻拨开窗帘一角,朝外望去,美眸微眯,“叫人来驱了,罢工就罢工,这绕到街上像什么话儿。今日要不能订好衣饰,后日的宴会让我怎么见人,到时候丢的还是张大帅的脸面。让陈副官赶紧处理处理!”

也就这一道命令下去,很快来了一队执枪士兵,凶狠强霸地驱赶游行队伍,让本来行进得有条不紊的绣工们一下乱成一团,标语牌、横幅,都被士兵给砸了扯了,全驱到了小巷弄里。

刚刚为人关注的自信一下被折,为首的黄叔和洪叔都变了脸色,众人纷纷询问当下该怎么个去法。

洪叔瞧着那些清理了街道,守在巷口还不让他们走的士兵,低声问,“黄哥,你瞧这阵仗,该不是轩辕家的人故意弄来的什么大人物,给咱们使绊儿的吧?”

黄叔眉间川字深刻,脸色凝重,“不一定。等等,看情况。”

说着,就去安抚**的绣工们,给众人打气。

这时,那奉命清路的副官又过来,问主事者,洪叔心下慌乱,忙上前接话,对方问他是哪家织造坊,姓什么,他一一据实以答,唯恐得罪了带枪的大人物。

那副官立即去回话,洪叔也紧紧地跟着,就听车里女人低低的声音,传出些支言片语,“轩辕?他家中,可有个叫轩辕轻悠的女子?”

洪叔一听,心头就是咯噔一下,忙打马唬眼儿地说自己只是一介小工头,并不清楚大老板家中的事,这事要直问另一位大管事黄叔才成。这方顺利将棒子扔出去后,便趁着无人注意,帖着墙角,一溜烟儿地跑了。

等到黄叔应付了那副官和车中的女人回来队伍,便不再见洪叔的人。连问同行的洪大娘,也说不知。但这罢工游行已经开始,断没有还未走到目的地就停止的话,遂又指出一个管事来,重振旗鼓,拉起横幅,往轩辕家去。

……

话说洪叔临阵脱逃后,就沿原路返回,直奔天锦坊去了。

他进了坊子,守门的人问他缘何又回来,他随口唬弄说是要拿些生产数据,好做谈判的砝码,一头就冲回自己华丽的办公室。

这时候,办公室里那华丽的珊瑚盆景早不见踪影,神翕上的帖金箔财神爷,也换成普通彩塑的陶人,显得黯淡无光。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了保险柜,将一堆票据、钱银和一个大牛皮纸袋子装进个不起眼的麻布口袋里,就顺着墙根儿,从坊子后门离开,几乎无人得知。

一口气冲了三条街,抚抚怀里的东西,洪叔才抚胸喘了口大气。

这麻布口袋装的是他可以支使的流动资金,数目并不大,但那牛皮纸袋子里却有足十万的国民新纸币,等他离开川省到华南去,摇身一变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款爷了。

当然,些钱并非他卖掉珊瑚树和金财神换来的,而是三小姐轩辕宝月给他的挑唆绣工举行罢工的辛苦费。目的只有一个,让他牛着劝儿地跟轩辕老爷斗到底,直到她这做女儿的出来当救命天使。

说白了,他就是帮着轩辕宝月去诈她自个儿老爹轩辕瑞德。

本来拿钱办事儿,这事儿也不难,完全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可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那队士兵和车列,他直觉不简单。对方居然也认识那七小姐,他后来听老婆打探消息回来说,那漂亮得不似人的新姑父来头不简单。要是刚才那车里的女人,跟七姑娘真是个交好,恐怕麻烦就大了。

俗话说的好,这民不与官斗。他就一个织坊的看场小工,两头都得罪不起。但要他就此把钱都吐出来,他又实在舍不得。这可是他在坊子里辛苦了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呐!

实在怕事后万一事情败露,三小姐那个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连自己爹都敢算计,真要被揭穿时,他逮不定就是那第一个被打的出头鸟。

他可没那么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顺好了气儿,洪叔朝巷外左看右望,瞅到一辆洋包车,就要冲过去。

他跑的这方向正是往火车站去的,哪知刚跨出一脚,就被人拉住,一个大力将他连人带包掼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还没爬起身,胸口就被人狠狠踩住,疼得他想也没想就直求饶,显也是心头有鬼胆虚的得。

屋檐的阴影下,一个身形高大、衣料精贵的男人眯着眼看来,那眼光宛如两把刀,直直插进洪叔心脏。

“想携款私逃?”

那冷冰冰的声音扬起时,洪叔直觉大难降临,心凉了一半。

……

与此同时,罢工游行的队伍已经走进了轩辕家所在的巷弄,在黄叔的带领和鼓动下,声势一下大增。

“轩辕瑞德不仁,置老绣工生死于不顾!”

“绣工们联合起来,破除不公平改革制度!”

“我们要工作,我们不要革命!”

“绣坊是我们大家的成果,不是轩辕瑞德一个人的私有物。”

那新上任的小工头似乎是终于逮到了出头机会,吼声又大又有节奏,让一群刚才在街上因士兵干扰而折损了气士的绣工娘子们又信心大振。

左右街坊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眼看着轩辕家的大门就在十米之外时,众人气势又涨,一群小孩子围着队伍叫闹着,指指点点的人颇多,还有人好奇地凑上前打探消息。

“话说这坊子改造该是个大趋势啊,你们这样闹了,东家真就能不改了?”

“他要改也不是不行,可怎么也不能随便就革了我们的职啊!”

“我瞧着轩辕老爷向来仁厚,应该不会吧?”

“切,你们哪知道我们坊子里的事儿。我们早有内部消息,说这新生产线两周后就上来了,连招工条都写好了,全招些年轻姑娘,哪还有我们这些老婆子的位置啊!”

“说的也是。不过,听你们说这到底还是传说,东家一日不出白纸黑字儿,没公开说。你们这样闹着,不是提前就把脸面撕破了,到时候要没什么大事也给你们这样闹出事儿来了。要再想谈什么条件,也没啥脸面哪!”

那街坊说完就被老婆叫走了,听话的这片人儿一个个面面相窥,叫声迅速弱了下去。有个胆大的实在膈应不下,便冲到队伍前去找黄叔。

没人注意刚才说话的那人转了几圈儿,就在后巷子里找到了等在那的十一郎,拿了一包钱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黄叔正拿着刚递上来的标语旗帜,大声叫着“绣工们联合起来,破除不公平改革制度!”,那胆大的上来就说起刚才的想法。

黄叔一听,脸色大变,一把将人推开,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少在这儿扯大家后腿,你要不愿意了随时走人就好,到时候我们争来的利益,你也别想坐享其成!”

黄叔向来为人极正直,行事严谨,在坊子里的看场师傅里,最是受绣工们支持信任,相当有权威。他这一喝,立即就镇住了那一片不安的人。

可到底人心隔肚皮,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们坚定不移。

那被推开的人差点跌倒地上,就被一人从身后扶住了,待那人才刚站稳要感谢,旁边就有人叫了出来,“七小姐。”

轻悠朝众人淡淡一笑,道,“各位阿姨伯伯,你们辛苦了。爹爹他年纪大了,前不久才割了个胆囊,这一大早地还歇着。只有我和大哥先招待各位,希望大家别生气,稍后我爹就出来给大家一个交待。”

这番话说得温厚亲和,先示弱,再求情,这绣工里的女人又颇多,先听到割了个脏器就吓到了,叫喝声弱下来。

轻悠这一边说着,就有仆人小厮们提着热茶热豆浆,烤得鲜香酥脆的大烧饼送上手,一行人走了大半个城,又被士兵唬了一跳,早就身心俱疲、饥肠漉漉,当即不少人下意识地就接住了吃食。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织田亚夫这看似不经意的几招,却是正正打准了这些人的弱点,黄叔这想要吼叫,他的儿子已经喝下了一大杯鲜豆浆,气得他一脚过去将儿子踢了个倒仰。

不管怎么样,先是洪叔中途溜号,后是内部人员毅志不齐临阵动摇,接着自家儿子又泄了底气,这罢工的队伍士气已经被耗去了一半。

轻悠方罢,轩辕宝仁就作揖出来了,同样赔着笑脸,说着好话,没有丝毫不敬,甚至还搬出了桌椅,让众人休息。

东家如此情态,让先前那个胆大的又生了信心,就凑到轻悠身边探话。

轻悠说,“我想各位叔伯阿姨们应该比轻悠更清楚芙蓉城,各大纺织公司的情况吧?现在名列前茅的坊子里,除了我们天锦坊,还有哪家没有引进西洋新技术的?”

她这一问,便是诛心。

众人自然最清楚,引进西洋新技术是大势所趋。他们天锦能拖到今天,无非还是因为轩辕瑞德自己不喜洋物,也照顾他们这些老绣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

可现在的困境和危机是,当初一直被他们压着的林家的锦笙织造坊都当上了行会会长,把他们远远抛在身后了,再不思变革新,等到穷途末路时,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了,哪还有这热茶豆浆香大饼吃。

轻悠宽慰一笑,“我相信叔伯阿姨们肯定比任何人都爱天锦坊,正因为太关心坊子的发展,今天才会一起来跟我爹商量以后的发展策略。”

这顶大帽子一戴下来,众人脸色立即一片尴尬,刚才声气最大的都变得吱唔难言了。到底是心底里有些理亏的感觉,反驳的人并不多。便就着轻悠搭的梯,顺着下来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大门前的椅凳上,一扫先前激进狰狞的争吵模样,改为耐心等待谈判的架势。

轻悠和轩辕宝仁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松口气的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绕过人群,直接跑进了大房院中,见到轩辕宝月就说,“三小姐,不好了,洪叔跑了。”

轩辕宝月一听,心头气得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让洪叔做推波助澜这么简单的事,竟然也出状况,根本没有多大风险,居然半路跑掉,连妻儿都不顾,简直可笑。

随即,她又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洪叔是被人抓走了?!

旁边大娘向来对坊子里的事不熟,也不知洪叔是何人,问个不停,拢得小三一阵心烦。

“宝月,你到底在计划什么?是不是坏大事儿了啊?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只有等着看三房和小七,一个外姓小商人,就把咱们家给夺了……”

“不,还没那么糟糕。”宝月心下一番思虑,立即有了新主意,“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我已经有办法解决,一样能达成我们的目标!”

她口气笃定,对着母亲附耳几句,大娘再三确定后,才去找二娘。

看着母亲的背影,她左手握右手,折断了一向最宝贝的漂亮指甲也不自觉,心下只想着,此一遭是关键,无论如何她也要办成了。否则,被丈夫冷落事小,要是害了自己性命就事大了。她还年轻,可不想这样死掉,太不甘了。

与此同时,织田亚夫接到十一郎传来的消息,“少爷,这人要让东堂少爷直接带过来么?”

织田亚夫却说,“不,让他先把人拘着,等我通知。”

他进了屋,轩辕瑞德正和轩辕清华下着围棋,坐在窗边的两位长辈,五官和气质竟也有几分神似,前后相差也不过几岁,都是半百的年龄,可看模样却比织田瑾苍老得多,华发早生。

轩辕清华看到他,立即笑着朝他招手,询问情况。

他神色自若地上前给两人斟了温水,说,“情况很好。大哥和轻悠已经把局势控制住了,眼下正跟黄叔周旋,再过会儿,就轮到咱们登场了。”

两位长辈相视而笑,眼中都是对几个孩子的满意和自豪。

……

大娘很轻松就拉上了二娘一起到了大门外,看到绣工们被宝仁和轻悠安抚得妥妥帖帖,两人心头立即有了新想法。

大娘脚步突然有些踌躇,但二娘见不着自家孩儿在这种大场面上显身尽力捞大功,心头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愤,强挽着大娘朝人群走了过去。

“大姐,你真是有福气。瞧瞧你们家宝仁,真跟老爷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别提我了,三娘才真是个有神气的。你瞧轻悠年纪小小,就能撑起咱们坊子里这么大片天了,难怪老爷专门门派她出来安抚绣娘们。”

“可不是嘛,要是不是小七儿,咱们坊子要想革新追上其他坊子,根本就不可能。”

两人一搭一唱地走进人群里,这话一入他人耳朵立即就变了味儿。

黄叔本来还跟宝仁谈着话,听到这话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向不准女人插手坊子管理的轩辕家竟然真的破了祖规,这是比引进西洋技术更动摇根本的大事儿。当即心头一恨,就把轻悠递来的茶水打翻了。

“黄叔?”

“老朽承不起七姑娘这般盛情,得罪了。”

轻悠看向走来的大娘和二娘,心头又急又气,可面对长辈哪敢发作。

宝仁忙上前拉母亲,大娘落下来,二娘却自由得很,立马就凑到了黄叔身边。

佯装帮忙打圆地说,“黄叔,您快别这么说。我们小七在外面是见了大世面的,不拘小节,大度得很,哪会跟您老一般见识。是吧,小七?你快跟黄叔说说,你在港城帮东晁人打工,那引进的什么沐浴设备,有多畅销来着?呵呵呵,我们一直都很好奇,这洋人洗个澡都能捣腾出这么多花样,可真是了不得啊。”

东晁人!

洗澡设备!

一个正在侵略自己国家的东洋鬼子,一个时下习俗非礼勿说的事物,这样**的字眼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先不论说者有失礼仪,必是听者有心,看轻悠的眼光全变了。

所有人不由想起了轻悠那不名誉的身份,四年前因为留学海外而毁了名节,被族长判了浸猪笼的死罪,带着一身的耻辱和不名誉跑掉。就这样不贞不洁、不守妇道、不通女德的女子,哪里佩来跟他们交涉。

当即,一群正晚着茶水豆浆的人不约而同地将杯子砸在了地上,敌视之意毫不掩饰地瞪向轻悠。

两个主母状似无心的几句话,虽未直说,却无一不在暗示着此次天锦坊大改革,起因就在轻悠身上。轻悠立即变成众人眼中十足十的祸水了!

此时,轻悠只觉芒刺在背。

她要解释打圆场,可凭自己一张嘴哪里敌得过大娘和二娘两人舌璨莲花,很快就被众人定在了审判的十字架上。

“我们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就是,我早说过了,这种在外面混得风风光光回来的多半都是靠卖的嘛!不然凭她那点儿姿色,哪能泡到那么漂亮的姑爷?我听说,在百乐门那些地方,多的是这种靓仔,只要给得起钱,什么都能做。”

在低呼声和鄙视的眼神中,轻悠百口莫辨,脸色一片苍白,掌心渗出冷汗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娘二娘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倒泼她脏水,坏了大事儿。

“臭表子,不要你的水!”

“糟糕了,刚才我喝了她倒的豆浆,会不会染上花柳病啊!”

不知哪个先将骂了出来,众人纷纷退避轻悠。

黄叔干脆就将轻悠排除在外,只对轩辕宝仁说,“大少爷,请你马上请老爷出来。否则,我们绝不会再上工,这坊子里还有两大单的生意,市长和警备处处长可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轩辕宝仁眉头一拧,这分明就是威胁了。

“走开走开,真是最毒妇人心!”

一个脾气冲的小伙儿恨得一把推开轻悠,轻悠又被踢倒的木凳一绊,就朝旁边倒去,随同的二狗子和李叔都在附近帮众人端茶倒水,眼看着她倒下,自己无法援手,周围竟无一人相帮。

轻悠心下一凉,再一次感受到港城那日被记者和学生围攻时的沮丧和无奈。

难道爱上一个刚巧是敌国的异国人,就是天理不容么?

------题外话------

突然发现这个矛盾似乎比《娇娃》里的父女血缘矛盾更深重,就像咱不说日本坏,就会有人说咱是汗奸一样给你扣上个大帽子,曲解你的价值观。无非就是这人好,爱上了,他刚好是敌国的。这相机好,便宜用着舒服称心,刚好是敌国生产的。但人的观念和价值取向,有各种差异,就造成了许多“悲剧”啊无奈!貌似俺一直都在反传统!可咱也希望祖国强大,越是如此,越要正视自己的弱点,而不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