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同桌是竹马

第72章

温言抚上江寒腰上的那个疤:“疼吗?”

问的是被咬时。

江寒抚抱着温言:“可疼了言言, 都疼到没感觉了。”

其实也算很幸运,万幸那时狼狗不饿,只是单纯地被鞭炮声激怒了攻击人, 并没有想要伤人。

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

昨晚温言也摸了江寒的疤,只是那时江寒的注意力没在这个上面。

如今回想, 温言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记忆,在江寒不知道的岁月里。

他压着人, 亲着温言的耳垂:“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嗯……”

温言受不起江寒这样的撩拨:“很久以前……”

“有多久?”

温言不说话了。

江寒起身, 换了个方向, 将温言面对面抱着,亲昵地蹭了蹭温言额头。

“言言,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

温言手搭着江寒的肩,露出的清瘦手腕上有吻痕,脖子上也有:“寒哥……”

“嗯?”

温言不说话。

“不想告诉我?”

“……嗯。”

“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因为瞒你的可多了, 温言在心里回答。

很早就喜欢你, 故意靠近你,勾引你,让你对我死心塌地。

圈住你。

其实温言也挺霸道, 他只允许江寒的目光停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知道江寒对他有渴望, 所以轻轻一勾, 江寒就上当了。

温言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情意。

江寒这个人疼他到了骨子里。

“江寒。”

“嗯。”

“江寒。”

“我在。”

“寒哥……”

江寒笑起来:“言言,跟我撒娇呢。”

温言主动抱江寒,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江寒蹭了蹭温言脸颊:“刷牙了没, 饿不饿?”

温言摸到颈间的玉:“平安坠吗?”

“嗯, 给你的。”

温言摸了一会。

江寒凑到温言耳边:“宝宝……岁岁平安。”

温言垂眸勾着江寒的衣领:“寒哥……”

“我在呢。”

温言今天喊了很多遍江寒的名字,像确定,又像依恋,江寒每次都会给出回应。

给足了安全感。

“先刷牙,等下吃早餐。”

“想吃糯米团。”

“好。”

下来时,温言已经将自已遮挡严实了。

高毛领,看出一点痕迹。

用过早餐是十点多,阳光撒在院子里。

江寒搬出竹椅晒太阳,桌子上摆着一堆温言爱吃的零食。

怕他无聊,又拿了几本课外书。

晚上,江寒抱着温言躺在**:“言言,再等等我。”

温言听懂了:“后悔吗?”

走上这一条路。

江寒抱紧了温言,努力传递温暖安全:“言言,是我喜欢的你,你不要觉得内疚。”

“言言,你那么好,有你是我的幸运。”

言言,你那么好,感谢你喜欢我。

温言看着江寒的脸,目光平静而缱绻:“寒哥,不要瞒我,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因为走过,所以知道这会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因为担过风雨,所以想要撑伞。

他们都想为对方共同分担。

江寒深深望着温言,那里有坚定,有信念,还有一种称之为坚不可摧的勇气。

“言言,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阳光白雪之下。”

阳光和白雪注定不能共存,但他要为温言打造一片盛世繁天。

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阳光白雪之下。

总有一天,他要向全世界宣告。

天地为证,日月为昭。

带着所有人的祝福。

温言感受到了心脏的细微颤粟。

那是为江寒而跳的。

“言言,”江寒在温言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珍而视之,“总有一天……”

带着全世界的勇气。

过年之后,假期过得很快。

转眼就要开学,到了分别的日子。

这天江高不在,周雨给俩人装了很多吃的。

箱子沉甸甸的,都是外面买不到的,满满的心意。

待了一个月,俩人也有些不舍,和周雨抱了抱。

分开时,周雨眼眶有些红:“以后没事常来,城市生活节奏快,不顺心了,就来姥这里待待。”

温言心情也沉重,周雨对他很好,把他当亲人对待。

“姥姥,保重。”

“保重,”周雨挥挥手,不愿再看,“到家了打个电话。”

“我去跟老高道个别。”

“你就不用去了,小言去道个别吧……”

说是这样说,俩人还是去了。

江高爱钓鱼,大半时间都守在水库边。

不像江咏那是假文艺,江高是真入了定。

离别氛围,江寒努力挑起开心的氛围,但这一走,以后见面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

见一面,少一面。

“老高,你腰不好。以后少砍柴,多钓鱼。”

“姥爷,以后会再来看您的。”

“活那么大岁数也够了,不用你们小辈操心。”

老爷子见得多,也看得开。

总之儿孙自由儿孙福,他活够了,潇洒一生。

临走前,江高支开了江寒。

知道江高是有话对温言说,江寒识趣地走开了。

江高目光有种独立于岁月的沧然,那是看破世俗红尘后的淡然。

江高没看温言,拍了拍草地,说了个“坐”字。

掷地有声,温言坐了下来。

“家里还有人吗?”

“……有。”

“不是亲的。”

“同父异母……”

鱼钩被扯动,远处有缥缈的风声传来,江高良久没有说话。江面薄雾沉沉,烟波笼着山水,天边无尽无际没有尽头。

温言看见了老人浑浊的眼睛,浑浊但清明。

“江寒他爸混账,以后要是给你气受了,就来找姥爷。”

温言鼻子蓦然一酸:“姥爷,您知道了……”

“你叫我一声姥爷,我把你当亲孙。”

老人利落收网,一条游鱼自水面雀跃而出:“我老了不中用,努力活到你们那个时候。”

温言心里难受:“姥爷……”

江高潇洒摆摆手,风吹动了老人鬓白的头发,以及岁月过后的沧桑皱纹。

“走吧……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老人闭上了眼,不愿再多说。

温言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红绳坠子滑了出来:“姥爷……保重。”

人走了后,江高睁开眼,眼底有轻缓的笑意。

“小兔崽子,下手挺快……”

江寒在路口等温言,看见温言来,不用多说,伸手抱住了人:“不难过,以后再来。”

温言头埋在江寒怀里,声音闷闷传来:“寒哥,以后我们多来这里看看吧。”

江寒摸着温言的头,轻声安抚:“好,以后多来。”

来时紧张新奇,去时恍若隔世。

一路上,温言兴致都不怎么高,吃的也很少。

温言心思很细腻**,容易受情绪影响。

江寒懂他,所以也不用安慰什么,就在温言身边陪着他。

温言把这当成了家,所有才会这么难过。

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这度过的。

晚上到了家,东西都来不及放好,江寒就去了温言家。

按了门铃,门被打开,温言心情还是有些低沉。

江寒抱了抱人:“下午都没吃什么,给你买点粥好不好?”

温言摇摇头:“不饿。”

江寒轻轻拍了拍温言的背,轻哄:“宝宝,吃点好不好,我会担心。”

除却离别的原因,熟悉的地方总是睹物思人。

青花镇里有江寒的回忆,也有温毓的回忆,温言想起了温毓。

加上来时晕车的原因,温言这一路都吃得很少。

最后还是买了一碗粥,温言吃了小半碗就不吃了,江寒又喂着人吃了些。

江寒洗完了澡出来,看见温言在整理以前的东西。

奖状和照片,都保存得很好。

有一张是温言和温毓的合照,梧桐树下,林荫小道,温毓抱着三岁的温言,面对镜头,笑得温婉。

江寒时常想,如果温毓不曾离开,那么温言现在也该是幸福的人。

至少在他缺席的十多年人生中,该是幸福的。

江寒走上去,环抱着人:“言言,你还有我。”

温言低头看着江寒抱着自已的手,轻轻碰了碰:“别担心,只是整理一下。”

江寒蹭了蹭温言颈间:“有什么事叫我,我去铺一下被子。”

……

第二日,江寒醒时,温言还在沉睡,恬静的睡颜,怎么都看不腻。

他亲了亲温言的眼睫,满足地看了一会温言的睡眼,才起身下床。

下午,有阳光,花被照顾得很好,杨谦隔一个星期便会来浇次水。

温言悠闲地躺在吊篮上,翻看着小说。

冬日的暖阳照在温言瓷白的脸上,有种岁月静好,脸上绒毛清晰可见。

江寒打完电话,解释了下昨晚为什么不回家以及不接电话,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温言在夕阳下睡着了。

浓密的睫毛卷曲着,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可以看清淡青色的细小血管。

江寒心里泛起燥热,喉结无意识滚动。

他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握住了温言的脚踝。

睡梦中的人惊了下,下意识回缩,一截红绳挂在清瘦脚踝上。

温言脚趾很好看,粉嫩细白,修剪整齐,因为惊动而微微蜷缩着。

触感太明显,温言睁开了眼,一双还没睡醒眸子望着江寒:“怎么了……”

江寒替温言穿好鞋,将衬衣解开的一颗扣子扣上了:“天气还没好,倒春寒,容易着凉。”

温言看了看脚上的拖鞋:“新买的?”

“嗯,你原来的那双不保暖。”

今晚的夕阳很美,落日余晖散成绮,衔接天际,喧嚣城市被笼罩在静谧绯阳之中。

行人都各有归宿,万物也皆有归巢。

江寒以前性子无羁,总感觉这些不是他想要的,若问他要什么,他又回答不出。

但此刻,他抱着喜欢的人,听着心跳,与温言共赏日落,忽然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想与温言就这么走下去。

细水长流地过一辈子。

“言言,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

“回去后,那几天我一直在找你。”

“……嗯。”

江寒轻声笑,看着晚霞,目光幽远:“言言,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上天都让我们在一起。”

温言也笑:“但那时我确实烦你。”

也想不到后来会有这么多瓜葛,不知道谁先开始的,惺惺相惜的人总是相互吸引。

所有说缘分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江寒低笑:“但我不烦你,你也不会理我。”

那时的温言身上有种冰,一切看似完美,但内里少了一点活气,所以显得生人勿近。

而江寒打破了这层冰。

温言偏头看了江寒一会,江寒唇边勾出笑:“怎么,被你男朋友帅气的英姿折服了。”

江寒轻咬了一口温言的下巴:“叫声老公来听听?”

江寒又要咬,温言躲:“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不让咬,江寒亲温言手背:“嗯,言言,你以前还见我?”

温言抽不出来,由他了:“刚搬来的时候散步,碰见有人跟你表白。”

江寒挑眉,亲了温言脸颊一口:“言言,原来你那么早就注意我了。”

江寒说话永远都让温言会脸红,温言微顿,难得有些别扭:“没有,那时你拿着烟……手很好看。”

江寒回想了一下,跟他表白的人实在太多,这一件平常的小事实在留不下什么印象。

“手控?”

温言没说话,脸很红。

江寒笑着压倒温言,故意在温言耳边说话:“那我以前摸你的时候有没有感觉?”

温言偏开头,这些露骨的问题他一向不会回答,但每次脸都很红。

“言言,”江寒在温言耳畔吐着气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言被江寒弄得痒,红着脸推他:“很久以前……”

“有多久?”

温言不说话。

江寒吻他,直到要缺氧时,江寒才放开他:“言言,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蛊?”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勾起他的.望。

感觉到抬头趋势,温言喊了一声“江寒”。

怕再撩下去会擦火,江寒放开了温言。

江寒望着温言,那双水润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勾他心痒的东西:“言言,你真是个妖精……”

温言主动抱上了江寒,脸是清透秾艳的绯:“寒哥,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但我不会告诉你。”

“情”这个字很难说。

也许是那晚雨夜的依偎,又也许是每日的朝夕相处,撩人而不自知。

总之,温言说不清。

大概就是我有洁癖,而你每次对我动手动脚,我都不反抗的时候。

或许还早……

就像是,你的越矩,都是我的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