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县令

第3章 被双手殴打的七品官

第三章 被双手殴打的七品官

县丞这个官职,始置于战国,为县令之佐官,典文书及仓狱,吏部任免,为县令之辅佐。

如果放到华庆峰那个世界,至少是副书记兼副县长,县令的副手之一,一县的二把手。

可是真若如果按权力大小,给葫县的官员排个座次的话,现在坐在二堂上慢悠悠地啜着茶的孟主簿绝对坐在花晴风之上。

八品县丞孟庆唯,是葫县的老人了,掌握着县城内衙役和汉民,职责是主管全县的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

说来也好笑,虽然这位八品官压死了七品县尊,可惜依然摆脱不了老二的命运。

而与占葫县人口七成彝族、苗族大有关系的王宁王主簿,即便是齐木也不敢与其直面交锋。

华庆峰踱着二十一世纪的";官步";晃晃地进了二堂,笑容满面地给孟县丞稽了一礼:“孟县丞!”

孟庆唯惊地手抖了一下,自从花晴风被其压制之后,要不就半死不活,要不就没个好气,像今天这样彬彬有礼倒还是第一次。

孟庆唯不情愿地还了一礼,华庆峰则理所应当地坐到主座上,心里不由地一乐:老子终于TMD可以自己选座位了。

无论古今中外,排排坐吃果果都是个大问题,血统高贵的欧洲领主,能为谁的座位靠近国王或者做国王打的你死我活;中国则从官场到绿林都要排个座次,而唯一能自由选择座位的只有地位最高的那个。

花县令乐呵呵地坐下,孟县丞浑身不自在,一直在想这货昨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咳咳……见县丞花痴般地盯着自己,直男癌晚期的华庆峰如芒在背,也就没好气,道:“不知孟县丞今天有何赐教啊?”

这才对嘛,孟庆唯终于找回熟悉的味道,不由精神焕发。

“县尊初来葫县,车马劳顿,本不应劳烦,但是吏滑如油,就不得不请示了。”说完递上来一张写满人名的公文:“请县尊过目”

花晴风已经来葫县数月之久,这要累成什么德行才歇不过来?

华庆峰接过公文,大概就是人员上的调动,谁谁调来县衙,谁谁调去守门之类。

扫了扫旁边鬼魂似的花晴风,低声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花晴风也是一脸疑惑,对这张名单的人毫无概念。

很多吏员的任免是需要吏部任命的,但实际上职务的变动,却是长官就可以决定的。

根据这份名单,调动的都是级别很低的小吏,在华庆峰眼中这满纸写着——汝可识得此人。

“孟县丞,”华庆峰笑眯眯地把名单放下,“不知这是何意?”

“这些人欺上满下,下官也深受其害,现有县尊做主,自是将奸滑之吏员交错调动,使其不能再相互勾连。”

“县丞可教我。”

“县尊只需在盖上官印即可,”孟庆唯一脸讥讽地说:“这样县中胥吏才知一县之主的威严。”

“混蛋,你就是一混蛋,不是你从中作梗,县中吏员又岂能只知孟县丞,不知花县令!”

华庆峰瞥了眼指着大失风度的花县令,心道:你也就敢在鬼魂状态下暴下粗口。

随手打开案上盒子,准备取出官印。

“不可。”只听堂外传来一声暴喝,“这些人乃是忠于朝廷之人,岂能任由孟庆唯调派!”

华庆峰抬头便看一青年身着绿色官服,胸前补子绣着练鹊,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孟庆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等他转过头来就消失:“王典吏,府衙之内何故喧哗!”

“你欺上瞒下,欲陷县尊于不义,我喝止又有何不妥?”王典吏大踏步的走到堂中,冲堂上随意地拱了拱手道:“更何况这府衙之主未发声,你为何又在此聒噪!”

孟庆唯张了张口,转头对着华庆峰道:“县尊谁忠谁奸,你自己来斟酌吧。”说完便坐回去,冷笑着看着县官。

“这……这可如何是好。”花晴风急得团团转,虽然跟鬼魂一样飘来飘去,但是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葫县县令。

华庆峰也很头疼这种情况,孟庆唯今天是摆明给下马威来的,而王典吏也不是为维护花知县而来,说不定这名单上就有他的人。

如果是刚大学毕业,他肯定无法处理这种情况。但在机关干了数年,虽然未能修炼的精明干练,也不是菜鸟了。

“王典吏”华庆峰很随意的说:“孟县丞说的不错,这名单我是要好好斟酌下。你们都退下吧……”

啪!孟庆唯跳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好,好,县尊你就好好斟酌吧!”

说完便甩袖离开。

王典吏鄙视地看着他离开,然后又同样瞅了眼主座上之人:“下官也告辞了。”

“你怎好这样做,你怎好这样做!”花知县指着原来属于自己的鼻子大吼:“你知不知道孟庆唯得罪不起。”

“那就只把王典吏赶出去?”

“这……”花知县又犹豫起来:“就这样把他赶出去,这面子上……”

“这不就成了。”

“可你各打五十大板,两边都得罪了,还不如只得罪一边呢”

华庆峰看了会花知县,话题一转:“知道吗,我在书上读到你的事情时,其实很同情你。”

花知县一愣。

“一个方面是因为你名字和我发音很像,而且同样是做基层工作的。”华庆峰顿了顿:“基层也就是小官。但是更重要的是,从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软弱的一面。你我都不是什么勇敢的人,想捧个好饭碗,又想有点作为,才想进政……朝廷的。当然,你比我运气好,能娶了苏雅这么的漂亮老婆。”

可惜是个包子(小心被人叼走)。

华庆峰接着说:“而且你两榜进士,七品百里侯,我则在给人当文秘……佐贰官当了好几年,才混上实职。这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在下面干了这些年,我很清楚下面的人是怎样看待上官的,这就是经验。”

缓了口气,对门外的仆人示意把早点放在桌子上,等仆人出去后又道:“只要你的力量不如孟庆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处理都是错误的,顺之丢面,逆之得罪。但若你的权势超过孟庆唯,顺之则是给下属面子,逆则理所当然。所以!”

华庆峰突然紧盯着花知县的眼睛:“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决断,无论对错。”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显的我很软弱,”花晴风欲哭无泪:“自从我当上这县令以来,苏雅就一直怨我软弱,要我挺起腰杆与孟县丞王主簿斗,可是屡战屡败。”

伸出无名指,在花县令眼前晃了晃“软则不能自立,不自立所以无名。普通男人要想在家中挺直腰杆,就必须自立,自立就要靠双手吃饭,靠别人吃的都是软饭;而要想在官场上自立,权势和金钱就是你的双手,没权没钱还强硬,就是用无名指和别人掰手腕,自己作死。”

这番话连花县令都听不下去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朝廷既名我为知县,就应为民去猛鸷,仁济义。而不是为了大谈铜臭!”

“所以这就是书本和现实的差距,你我的差距,唯经验可以弥补。你空有知县官职,没有权,哪个百姓会相信你许诺的未来?没有钱,你做事的代价就要转嫁到治下百姓身上,那么你是为百姓谋福,还是耗损民力?而没有百姓支持,你既不是飞檐走壁的侠客,又非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仅凭官职你只是一个匹夫,怎么能跟齐木斗,怎么敢斗,又怎么斗的能赢?”

当然,如果你有主角光环除外。

花晴风仿佛被人重击了一样歪在地上,他一直觉得自己被人架空才没有权力,才处处受制,实则是他手里除了七品的乌纱帽什么都没有,一个外来户得不到地方上的权力,没有权力的县官也就是一个印把子,这才轻易被人架空。

若是在河北、山东这些朝廷制度完善的省份,流官到任,地方百姓对官职比较信任,所以一方印把子就可以把权、财揽到手中。

在葫县,孟王二人有权力,他们的权力则不是来源自官职,比如孟庆唯从当地豪强的支持获得权力,而王主簿则有彝寨、苗寨给予的权力,所以花晴风这只有官职的县令,却是没有双手的七品官,地位虽高,却是光杆司令。

所以,齐木孟庆唯被主角去掉后,花知县掌握了一部分权力,认为自己的官职带来了权力,然后就沉迷在权力斗争中不可自拔,甚至企图站到主角的对立面。

实不知权力就是官员伸出去的手,有这只手才能为为当地谋福利,为当地谋得福利才能获得支持,获得支持才能打击豪强!

不理花晴风,华乡长对着桌子上的早点狼吞虎咽。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旧档放在哪,我们现在先去查阅旧档,了解一下葫县的情况。”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华庆峰艰难地说:“看看怎么撑过剩下的两年半,以后就好说了。”

对于跟命运作对,华庆峰没那么大的能力,既然穿越到小说里面,就别跟作者安排的剧情对着干。

等两年多以后主角来到葫县,剧情脉络就清晰了,只要跟主角组上团,这主角光环怎么也能照耀一下他吧。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就不信了,老老实实地跟着主角走,还能没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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