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力量—南海扬帆

第五十八章:百密一疏(四)

“妈的!什么该死的雪狼部队。老子到这里难道就为了天天守着这一堆堆烂石头的嘛!”背着中国人民国防军最新型的高原液态氧携氧器,23岁的五连三班副班长—一级士官高斌正紧紧的跟着自己的班长率领着战友们走在距离东昆仑山脉上的最高峰—木孜塔格峰东南45公里的冰川的巡逻线上。

“木孜塔格”是维吾尔语,意思也就是“冰山”。同时这座山峰也被称为“乌拉格峰”,也就是维吾尔语中“伟大”的意思。这座“伟大的冰山”海拔6973米。位于东经87.3度,北纬3*度,坐落在新疆南部若羌县境内阿尔金白然保护区的西南颠与西藏的交界处,是东昆仑山脉上的最高峰。

在这座巨峰方圆周围200公里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座落着海拔6000米以上的高峰54座,与主峰木孜塔格峰首尾相边,恰似擎天的玉柱。木孜塔格峰翘首兀立,岩壁横截,常年为冰雪覆盖。西北坡坡度缓而长、暗冰裂缝多;南山坡则有45度的坡面,顺玲珑河道而上,穿越三道冰川和粒雪盆亦可登顶。东南坡和东北坡有两条路线,均要通过5823高地才可直达顶峰。虽坡度在60度左右,但只要避开悬崖峭壁,在岩石**的山坡上攀登,当天也即可登顶返回。此刻高斌在他的战友们便行进在这唯一可以登顶的山坡之上。

虽然新近配发部队的这种携氧器最多可以一次填装1.5公升液氧,但是重量却仅为4公斤,可以连续向在高原上作战的士兵连续供氧8个小时。让野外持续高强度作战的时间增加3倍,保障官兵顺利到达以往很难接近的更高海拔的战场。

比起以前所使用氧气钢瓶、氧气箱和氧气袋来实在是轻便太多了。但即便是这样,无聊和懈怠却仍旧让高斌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战场?我的战场难道就是这里嘛!天上无飞鸟,地下不长草,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一边艰难的跟着自己的队列,高斌一边在内心深处重复着那已经默念了无数边的抱怨。这个峰区的现代冰川极为发育,冰川类型也咬齐全。有大小冰川93条,总面积达1200平方公里。最大的冰麟川长达成8公里,冰厚300米左右。巨大的冰川固体水库为河流提供了充沛的水源,新疆最大的车尔臣河就发源于木孜塔格峰的西北冰坡。冰川的活动性很强,冰、雪崩频繁。此刻在山的另一边便不断传来来自冰山内部可怕的爆裂声,看来一场巨大的雪崩很可能随时可能发生。

已经有了五年兵龄的高斌可以说曾经是一名一等一的好兵。在兰州军区的甲类集团军—第21集团军主力步兵师服役的头两年里,他的射击、越野成绩均名列前茅。按照惯例他在自己入伍的第二年顺利的升为了一级士官。他在军中的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但是意外却在2004年年底的一次演习中发生了,当时高斌所在的团奉命开进雅拉达泽雪山区地,与一支由特种部队扮演的蓝军展开雪线对抗演习。在那片中华文明发源地—黄河源头的雪域之上。高斌和他的战友与蓝军展开了长达三周的游击战和反游击战的较量。虽然在那场演习的开端,高斌和他的战友都被对方神出鬼没的袭扰以及雪山上恶劣的自然条件搞的晕头转向,但是很快中国陆军特有的适应能力让他们迅速的在对抗中挽回了颓势。高斌更在演习中多次近距离的“击毙”了前来偷袭的蓝军士兵。但正是这种短兵相接,令高斌对这场演习的真实目的产生了怀疑,因为他意外的从对方的语言和战术中发现自己的对手似乎并不来自于自己的同胞。

最终高斌的这种怀疑在私下里得到了回应。在演习圆满结束之后,全团所有与蓝军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官兵被一一邀请,接受师部的特别单独质询。在简单的对谈之后,高斌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得知真相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并非全无代价—那就是如果了解了真相,那么高斌将必须离开自己目前所在的部队,调往其他的岗位。在权衡再三之后,年轻而富有好奇心的高斌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清楚的了解到与自己交手的确不是中国陆军,但也不是高斌原先认为的巴基斯坦山地作战的精锐—轻步兵营,而是来自遥远异国—阿根廷陆军的“雪狼”

极地作战中队。在那一年,第一次泛美洲战争还没有正式打响,虽然阿根廷军事委员会已经通过政变正式接管了整个国家,但是当时仍没有任何人相信阿根廷总统—胡安。卡洛斯。穆尼洛会有一场战争来摆脱自己国家糟糕的现状,而没有人会想到这场战争会从阿根廷与智利交界的—火地岛开始。为了适应在南极及其周遍地区作战的需要,一向习惯了潘帕斯草原温暖气候的阿根廷人不得不为自己寻觅合适的实战训练场。而南半球几乎是一个没有寒冷的国家,因为它的陆地面积远小于海洋面积,而海洋又是一个恒温器,夏天吸热冬天放热,所以南半球无论多么靠南的国家到了冬天都会接受大量来自于海洋的热量,根本无法感觉到寒冷。

但面临着如此迫切的极地和雪山作战要求,阿根廷人不得不向自己的盟国寻求支持。这也就有了那一场不期而遇的雪山对抗。

高斌是幸运的,不过同时也是不幸的。在演习中他在自己并知情的情况下“击毙”了后来名声赫赫的“雪狼”极地作战中队队长格拉诺上尉。但同时却也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再平坦的道路。在那次谈话之后,高斌就被秘密的带往了一个全新的连队。出于保密的需要,整个集团军中仅有少数人知道他的去向。团里面流传着他已经转入集团军特种侦察大队的美丽传言,但实际上高斌却是被分配到了驻守在木孜塔格峰西南的一个看似普通的连队之中。而在这个连队之中,高斌一待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高斌除了这日复一日的巡逻,便是重复着各种高强度的军事训练。面对着人烟稀少的雪山,高斌真的无法了解自己每天如此高强度的训练是为了什么?或许这是为打发这里永远过的太慢的无聊时光吧!而在这三年里,他曾经的对手却早已名声雀起。阿根廷“雪狼”极地作战中队以几近完美的姿态在第一次泛美洲战争完成了自己的首次演出。

或许命运永远有这样的不平,但是此刻高斌却早已习惯了。“升了二级士官,我就打退伍申请。”和中国人民国防军中众多来自农村的士兵一样,在部队混出点成绩,彻底摆脱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往往是高斌他们在为祖国的国防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之余,最切实的也是最朴素的要求。在无法获知自己所守卫着的这些山峰对于共和国来说是何等重要的情况下,真是怀着这种心愿高斌苦苦的走在这漫山冰雪中看不见前路的队列之中。

“那是什么?”但就在高斌埋头攀登的时候,一个并不起眼的黑色物体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队列右侧另一座冰山的山腰之处。这个黑色的物体虽然在高斌的眼中仅有数厘米高,但是作为一名老兵高斌却可以从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上推算出它的实际大小,那应该是一个50米以上的巨大圆柱体。满腹怀疑的高斌好奇的站住了脚步。“走吧!那个东西与我们无关。”班长李国瑞是全班中兵龄最长的老兵,在班中有“人瑞”之称。从他的眼神之中,高斌显然感觉到他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体并不陌生。

“班长!那东西你见过……。”不等高斌将自己的问题问完,一声巨大的轰鸣便从响彻了整个雪域,宛如刺耳的雷鸣。一阵巨大的震颤感顿时令冰川之上的这些守卫者警觉的卧倒在地。“没错,不过那是在5年之前了。在它出现之后的3个月里,我们班便和不明身份的入侵者发生了27次交火。说来惭愧,它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推测那是一门炮,一门巨大的火炮。”匍匐在寒冷的冰川之山,班长李国瑞喃喃自语般的向自己身边的高斌讲述着自己和这个神秘物体之间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国瑞班长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个黑色的圆柱体的确是一门炮,一门远超过声名赫赫的“巴黎大炮”的巨炮,不过它的作用并不是将弹丸射向远方的敌营,而是将炮弹打向大气层之外的太空它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先锋”。

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刚刚经历过残酷二战的欧洲迅速被核对峙的冷战气氛笼罩了起来;而在美、苏两大阵营之外,逐渐富强起来的中国也早成为了两大超级大国虎视眈眈的对象了。数年血腥的抗美援朝战争,清楚的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界定为敌人的角色,而随着不断进展的中苏争论,中国与传统的社会主义阵营又面临着彻底决裂的局面。最终中苏联盟不仅完全呈现破裂的状态,中苏两国的千里边境线上更是百万大军云集。

虽然由强大苏联红军的机械化集团军所组成的坦克洪流,只要几个小时便可以从外蒙古取道张家口,进逼北京。但是在这条看似一马平川之上的最短路线,苏联军队却要面对世界上最外强悍的防线—中国陆军的血肉长城。在所有苏联军队的可能进攻路线上,中**队都在层层设防。最终只能令莫斯科考虑不采用常规进攻,而改用的核突袭的战术来打破可能的僵局。而从蒙古发射的中程弹道导弹,从发射到命中中国境内的战略目标,整个时间甚至不到十分钟。

为了防御这种随时可能爆发的灾难,1964年中国国防科委召开了弹道导弹防御科学讨论会。明确了反导的三个可能途径,并就此做了初步分工:*五院负责导弹反导弹,炮兵科学研究院负责超炮反导弹,中科院上海光机所负责激光反导弹。这三种模式之中“超炮反导弹”(就是超级大炮反导弹的略称)可以说是中国人的首创。

用火炮来拦截弹道导弹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想法,早在导弹出现之初。盟军便试图使用高射炮来拦截来袭纳粹德国发射v-2型导弹。而在拦截巡航导弹的过程,密集高速的炮火已是大型水面舰艇和地面战略目标的重要拦截手段。但是对于达到数倍音速的垂直攻击弹道导弹来说,炮火显然是难以达到目标。而究竟该怎么用超级大炮来反导弹,也曾成了摆在中国国防科研者面前实实在在的技术难题。

来袭核弹头速度太快,高度又太高,这就决定了大炮射出的拦截弹头,其飞行速度必须足够的快,而射高也必须足够的高。

经过了使用85毫米口径滑膛炮上“炮射次口径拦截弹”的方案、“火箭加力弹”、“固体冲压加力弹”等一系列试验之后,中国最终研制成了可以发射18公斤重的弹头,初速达到了1600米/秒,射高达到了74公里的140毫米口径的滑膛炮。中国的超级大炮梦想逐渐清晰起来。这个系列名为“先锋”号的超级大炮。

其长长的身管下,是三个很有特色的支架——如此巨炮,身管的实际重量必然非常惊人;为了防止身管下垂,德国克虏伯往往是在牵拉上做文章,而中国人则使用了技术上似乎更容易实现的支撑方式。对于一门超级大炮来说,底盘固定、相对较低的初速、支撑式身管,从战术上说,并不能说是非常理想的;不过考虑到“先锋”只用于要地防空,敌方弹头必然是从天而降,这个方案确实也有其合理之处。

但就在“先锋”系列火炮的发展初现端倪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弯路却阻碍了中国国防科研者的道路:炮弹弹丸一离开炮膛,就再没人能干涉它的行踪了。

因此,对于需要不断修正截击弹道的超级大炮而言,配备无控火箭弹是极不合适的。而如果在炮弹上安装导引系统,整个炮弹也就变成了导弹——虽然还是炮射的。如此一来,大规模齐射的撒网式拦截变成了小规模的精确打击,其效果当然要好的多。

从炮射火箭弹,改为炮射导弹。而又要求炮射导弹既有炮弹的高速度,又有导弹的高精度,无论高低拦截都能使用。这样的设想固然很好,但是在当时的科研条件下,“先锋”系列火炮却不得不面临两个无法逾越的难题—炮射导弹的尺寸和过载。特别是过载的问题,因为按超级大炮的参数计算,大概要承受5000到10000个g,而在一切几乎成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时,经过不懈努力,和从1000到5000个g的炮射试验,中国科研人员竟最终得出结论:一些部件经过加固后,可以耐受3000到5000个g的超高过载—而加固的办法说穿了并不神秘,就是用本身绝缘的石蜡或者环氧树脂灌封。

但是尽管“先锋”系列的超级大炮的种种试验工作在十年*那样艰苦的环境之下仍在坚持的进行着,甚至一些成果直接应用到了中国空间飞行器再入开伞回收技术,换而言之,“神洲”系列载人航天飞行器的成功,其中也有“先锋”

系列超级大炮工程的功劳。但是在国际社会的风云变幻之中,这些“先锋”系列的超级大炮不得不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暂停了研制。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消失。

而是以另一种方式保卫着共和国的天空。此刻当印度发射的携带有核弹头的中程导弹试图展开攻击时,这些几乎已经被人们遗忘的巨炮又一次发出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