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

40、又入石渠关

40、又入石渠关

这一路绕到石渠关下,很顺利,东祺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竟然任由难民走出关卡,不过出关再想回去却是不行了。UC小说网:又步行大半日,到得难民群聚之处,我未多作停留,与三皇子半遮着脸穿过去。

毕竟还是在东祺的控制范围之内,指不定身份一暴露四周就会哗啦啦冒出一堆东祺探子。

三皇子大病初愈,一段路走下来颇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石渠关地势陡峭,越靠近关门坡度越大,照他这样恐怕天黑都到不了关门。马匹咱买不起,雇车雇人够钱,但是没人愿意来,而且也太招摇,所以只能委屈两条腿了。

虽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三皇子硬是咬了牙一声不吭,紧紧跟牢在我身后。无奈转身将手递了过去,三皇子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搭上我的手继续前行。

石渠关门外空无一人,镇关墙上兵列往来,秩序井然。

露出面目,我在关外大喊:“驻关之人可是秦赐秦将军,在下有要事禀告,还请求见秦将军一面。”

墙头站得一人,看装扮职位应是不低的,听得我喊声探头往下看了看,后高声应到:“两位公子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禀报。”

这声音听着耳熟,再想仔细看看墙头之人面目,他身形一动已经退了下去。又过得片刻,城门处一阵喧哗,门缓缓开了,里面领头三人,秦将军、染墨,还有一名,却赫然是四皇子当初自称叶远时身边跟着的侍卫陈安。

四皇子果然周到,如若今日这城中只有秦将军和染墨,只怕我还是会挟持了三皇子一路逃回樊阳城,明目张胆的多出一个陈安,让我好放心。况且,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陈安,这一身打扮看来,还是个不小的官。

拖上三皇子行入关门,走得急了些,倒把三皇子拖得有些踉跄。刚一进去,厚重的关门就砰的一声在身后闭紧了,在场众人纷纷跪下,三呼见礼。

礼毕,秦将军上前道:“今日天色已晚,陛下和三殿下一路奔波辛苦,还请先在石渠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行议事。”

我偷眼看向染墨,月余不见他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本就淡的唇色更是浅了下去,想是来得匆忙,竟连发束都未重新整理,额前几缕发丝悠悠从束发中落下,随着傍晚寒风向后掠去。染墨依礼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色,真想上前把他的头抬起来,好好端详个够。

允了秦将军的话后,陈安上前,领我行往住处,三皇子随后跟了秦将军走开,还叫上染墨一道。

“陛下不必担心,下官已带兵进驻石渠关,定保陛下无忧。”见我不时往染墨离开的方向张望,陈安以为我心中不安,急忙出言。

“多谢,不知将军可是姓陈名安?”陈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名,还是问清楚的好。

“陛下好记性,在下正是陈安,现为雍州安远将军,此次雍州征伐东祺,在下也要出些力气。”陈安竟真是本名,他也不遮拦,一五一十的几句话说个清楚。

想不到还是个四品将军,见他一副忠厚模样倒是小窥了。雍州征伐东祺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个事情看来也雍州皇帝也不想隐瞒了,还是说已经下战书了,我不由又问:“何时出兵?”

“我国陛下有令,若是三月之内还未寻得骊国陛下及三殿下,则在第三个月末下战书,若寻得,寻得之后立送战书。”陈安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回答。

不管雍州皇帝是心痛自己儿子还是担心我落在东祺人手里,总算是顾及了我们的,不然雍州东祺一开战,再想回石渠便难了。这些日子雍州不断往石渠增兵,东祺也像是有所警觉,一路行来愈发觉得气氛凝重。

“陛下今夜在此处休息便是,待明日一早,在下便备好车马亲送陛下回樊阳。”

头脑里想东想西,不知不觉就被陈安领到了住处,此处地势较高,不是我先前住的院子。

刚一进门,立刻有仆人迎上前,仔细看看,正是我起先从樊阳带来的那个。转身答谢:“有劳将军了。”

客套一番后,陈安退了出去,由着我洗刷风尘、用饭休息。

一切妥当,我便披着头湿发急急的出了房门,门外守军此次并未拦我,只跟了一人在身后权作护卫。走了两步,我又停下来回头问那跟着的侍卫:“你可知公仪大人住在何处?”

侍卫想了想,脸色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四殿下有令,不得让陛下与公仪大人独处,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小人。”

四皇子这道命令是怎么回事?莫非发现染墨效命于三皇子,怕出了纰漏?我与染墨之间的情事,几位皇子连着雍州皇帝怕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各有各的不放心,怎知我这个当事人却是安心得很。

不再搭理身后侍卫,我自顾自往染墨先前住处走去,待到得一看,灯火人息全无,竟真的换了住处。心中期待一霎那灰暗下去,这些天来,我总在担心他,怕他被此事牵连受到责罚,又时时想念,想念他言举手投足间的脉脉风华、眉目鬓发间的温润流转……细细想来,想的竟是他的一切。

以往日日有他陪伴,只觉安心不已,如今分开月余才猛的发现,竟然相思已成狂。回到石渠关,初一见他,只想拖了他到无人之处轻诉衷情,却硬忍下来,如今得了机会,又寻他不见,让我如何不伤怀。

长叹口气,转身,却见道路尽头有一欣长身影,提了青纱灯笼远远望来。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得过分,这道身影我分明是记得的,梦里梦外,不知出现多少回。

“砰!!”房门被我狠狠关上,身后侍卫正欲跟着进来,没堤防我突然关门,一声痛呼,想必是磕着了。我心中暗笑,料他也不敢强行进来,多少,我还挂了个骊国皇帝的名头。

“恒受苦了”转身间,染墨已把灯笼扔在脚下,灯火一闪,终于熄了下去,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他的手伸过来环扣在我的后背,紧紧将我束缚在他身前。

“一路顺当,倒是没吃什么苦就回来了”回应的搂住他腰身,右手安抚般的拍了拍,我凑近他的耳廓,半是逗弄半是回答。我不会告诉他在澄水中泡过的那一夜,也不会告诉他背着三皇子赤脚在山路上走十几里是什么感觉,更不会告诉他日夜在东祺人眼皮子底下的担惊受怕。

“他们待你如何?”不想他再问,我转了话题。

“如往常一般,不过问了些当日发生之事”

“所有事情四殿下都知道了?包括三皇子的事情?”有些着急,若是四殿下知道了,染墨如何还能取得大皇子信任。

“恒不必担心,四殿下原本就知道的”见我着急,染墨却笑了,声音低低的。

好家伙,这出反间计玩得,居然瞒我到现在才说。说到底,染墨还是投向大皇子的,那我也不必担心了。恨恨的在染墨耳垂上咬了一口、再咬一口,解去些心中不满,我开口将这几日与三皇子约定之事与他说了一遍,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说话间,染墨伸出一手细细描绘我的眉眼,似要在这黑暗中将我端详仔细。我住了口,将左手抬起贴住他的手背,握紧凑至嘴边,在那渐渐灼热的手心中印下爱慕。

帷幔之内、锦被之间,原本冷冽的空气中散发出迷乱的热意。

染墨的唇,总是带着凉意,一抹树木芬芳挥之不去,微凉的唇落下来,从脸庞到脖颈、到胸口、到下腹,循环往复。

身体变得火热不安,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在我身体留下的每一个印记和每一次冲击。

积蓄已久的热情在今夜爆发出来,浓浓的围绕在肌肤与肢体周围,伴随着愉悦的呻吟和喘息,久久不愿散去。

“来,和我一起”染墨的声音仿佛在醇酒中浸泡过,带着沉沦的**。

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我随着他一道释放了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几欲沦亡。当颤抖平息之后,我侧过身去,与染墨的肌肤紧紧相贴。

“恒万万不可再出事,此次,我…担心之极”染墨声音中的情 欲还未褪净,他的手沿着我的背脊从上到下轻抚着,手指抚过处引起一阵酥麻。

“终究是会回来找你的,安心便是”我笑着,把手掌放在他的左胸口,曲起手指,在他的心上一字一字划出承诺。

门外静悄悄的,虽然中间曾经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但是转眼间又消失了去,这一夜,再无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