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浴血大兵

22 美庐

从此,女性职员上班不化妆成为一条规则。

是不是因为反对女性化妆就允许男性在办公室不修边幅呢?

对此,蒋夫人一样有自己的审美原则。

一次,在处理完公事后,蒋夫人问张紫葛秘书:“你何以不修边幅?”

看来,蒋夫人注意他很久了。于是,他便实话实说:“一个大男人在妇女指导委员会工作,相处的是女性,接待的也多半是女性,当然为的是避嫌了!”

蒋夫人当然知道这些。

她说:“一个青年男子在妇指会工作,人言可畏,干脆衣冠不整,以避瓜田李下之嫌,可以理解。不过,我劝你,不要自作无谓之约束,今后务必改善衣着,使其名实相符,不至于出去公干时吃闭门羹。”

“坐办公室浓胭艳粉当然不好,可不修边幅一样也不嘛!”

蒋夫人特别补充了一句。

其实,必要时,蒋夫人也很注意化妆。

也是在她出席慰劳苏联支援华夏抗战的志愿大队颁奖大会时,蒋夫人不但穿上最高的旗袍,梳了最美丽的发型,配上最精制的饰物,而且还化了重妆。当时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是这样描述的。

“微微用了一点眉睫露,使她的睫毛显得很长,作扇状展开,眼睛变得更大更美了。薄薄涂了一层唇膏,使她的嘴变得小巧,唇形玲珑,还略现了一点儿合乎她的性格的菱角翘。”

这种化妆,不但使得她更漂亮,更潇洒,而且显示出华夏妇女的庄重,高。

在蒋夫人看来,化妆是一种社会礼貌,而且应该是有等级的。与比较亲近的人相见,可以不化妆;与儿孙辈相见,是一定要化妆的;至于会见外宾等正式场合,那是更不用说的了。

蒋夫人一辈子特别是晚年身居台湾士林官邸后,是很重视化妆的。随从的一位小姐这样回忆道:“蒋夫人是非常重视化妆礼节的长者。”

蒋夫人化妆不是草草而行,有她独特的程序:晨起盥洗之后,擦一些lotion之类的油在脸上,然后再画画眉、擦擦口红、梳头。

在一般人看来,高贵的蒋夫人所用的化妆品,一定会是全世界最高档的。其实不然。

“蒋夫人画眉的颜料,非常特别,听说是以前的‘宫廷秘方’,就是拿纸烧成灰,作为画眉时的颜料。

用纸灰作纹眉材料,说来十分有趣。

起先,内务科服务人员几乎每隔一阵子,都要拿不用的废报纸去烧,但绝不将纸灰清除掉。有些初来的侍卫人员不清楚这是干什么用的。结果发现夫人的随从竟然把这些旧报纸烧过的灰烬收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调成黑色的膏状**。原来,这些纸灰是给蒋为此,晚年蒋夫人有一个绝妙的表白。每当她同随从一起看电视,当她看到一些节目间播放的一些化妆品广告,看到那些青春靓丽,肌肤娇嫩的美女时,总是慢悠悠地说:“这些商家,用美女来做广告,向你许诺,用了他们的化妆品一定能永葆青春。/每天每时,都有数不尽的新化妆品问世,弄得眼花缭乱,不知该用哪一种好了。其实,化妆品全是冲着那些爱美又有虚荣心的女人来的,是要从女人口袋里掏钱的。”

至于口红,蒋夫人用的也只是一般的口红,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蒋夫人评传》说:“毕竟,蒋夫人的年纪大了,有时画眉或是擦口红的时候,常常不是画低了或是画高了,总是参差不齐。抹粉也常有一边的脸比较白,一边比较暗的情况。假如不出门见客,纯粹是家居而已的话,我们明知道她的化妆好像有些问题,也不去干预她,假若是她要出门,甚至是要参加重要如国宴般的宴会或是约会,通常她会主动问我们:‘我化的妆有没有什么缺点啊!’我们就帮助她指出来,或是告诉她眉线画歪了,口红抹出界了,或是脸上抹的粉有不匀称之处。她听了我们的提醒,就决定是不是要重新来画,还是要再补妆等等。”

蒋夫人化妆,一生都是自己动手,不像一些贵夫人,请化妆师或身边人代劳。晚年孀居美国,身边的人愈来愈少,八十几岁的人了,手脚不利索,仍然坚持自己化妆。毕竟人老了,化妆时一些比较细腻的动作不太灵活了,涂口红时,常常涂得不成口型,然而又偏偏没有人能帮忙修整。因此,经常出现口红抹在嘴唇外缘,口红与嘴唇本色交错相杂的情形。

化妆严格程序,卸妆一样要注意样样到堂。

一般人卸装,都是用肥皂。而蒋夫人却不。因为肥皂碱性太重,会加速皮肤老化,所以蒋夫人用的是卸妆油。即先用卸装油将妆卸掉,然后用一块专用小白毛巾,把脸上的卸装油及脱落的粉,慢慢擦拭,直到那块洁白的小毛巾布满一层白粉,再用温水把脸洗一遍,最后涂上护肤霜,才算完成了卸妆工作。

蒋夫人化妆的最后一道是梳头,梳她的“包包头”。

所谓“包包头”,就是真发所做的类似一个头发的包包,透过“包包”,里面才是真发。“包包”通常称之为发套,亦即一种保护真发的假发。做“包包头”是一定要到专门洗发店去的。

蒋夫人偶尔去圆山大饭店去洗洗头发,但是去的次数极少。在台湾时,一年难得去上一次。但“包包头”倒是经常要去圆山整理。因为“包包头”用久了会很脏的。只要她认为“包包头”脏了比较细心的朋友可能会发现,蒋夫人离开大陆几十年,在士林官邸,在美国,“她的装扮模式,还是沿袭过去20年代的方式,柳叶眉、薄嘴唇,惟一改变了的,是以前老一辈妇女常见的额头前留的那撮刘海不见了。”

幼年的蒋夫人,在优美的中西合璧的豪宅中长大。她这一辈子,从未因居住发愁,也不发愁居住。

因为特殊的身份,特殊的社会地位,她不但衣食无忧,住亦无忧。

抗日战争时期,妇女指导委员会的工作异常繁忙。为了不影响工作,蒋夫人在妇指会有一处她个人的住所。

说是一处住所,实际上只是一间教室改成的。

教室的一头,用层板半墙隔掉三分之一,成了一间浴室。

三分之二处的卧室其实很简单:一张中等宽度的藤编床,一对小沙发加茶几,一个小平柜,几把木椅子。

蒋夫人每次来这里,总是先冲凉一次(当然是夏天,重庆是有名的华夏三大“火炉”之一),然后在那**略躺一会儿,偶尔也在这里睡午觉。

战时重庆,空袭警报频繁。

为了蒋夫人的安全,蒋光头的亲信——农民银行的协理徐继庄特别邀请蒋夫人搬到他公馆里的防空洞去住。

“那很好”,她面现喜色。因为徐的公馆在李子坝,从妇女指导委员会到那里,比上歌乐山别墅至少缩短五分之四的路程。

蒋夫人从工作方便考虑,爽快地答应了徐继庄的邀请。

“牢实吗?”蒋夫人问。

“哪能不牢实呢!洞顶的岩石足有百把公尺高。”徐协理回答。

他详细地叙说了防空洞的建造结构:“宽、高各4米左右,磨石地面,墙顶均用士敏土(混凝土)涂抹光洁。通风良好,有4个大蓄电池保证光明。洞内还岔出一间卧室,附有工作间,陈设了卧榻、沙发,供夫人躲警报之用。”

“修得这么好,花了多少钱?”蒋夫人问。

“多少钱?我,我没注意。”

“银行开支?”她又问。

“当然银行开支,这是银行的不动产嘛!”徐继庄回答。

“我绝对不到你那里躲警报!”她说得斩钉截铁。

“你简直胡闹。你这防空洞,少说也得花几万银元。乱花公款,简直不像话!你办四省农民银行时,就有人说你挪用公款,胡作非为。现在看来,你硬是有这毛病。算了吧,你也别想当总经理了!”

在重庆,她一直住在歌乐山别墅。

进歌乐山,路很窄,勉强可供轿车对错;路面坎坷,碎石铺得很薄。

这条路本打算到歌乐山别墅一路无军警,别墅附近才有几个便衣,进了大门才看到挂短枪的卫士。

说是别墅,也就是一栋砖木结构的瓦顶平房,屋里墙壁天花板都是石灰刷就,不曾使用油漆涂料。

歌乐山别墅蒋夫人工作室里,一张大办公桌,一个转椅,两对小沙发和几把木椅。墙角有只中等大小的保险柜,没有任何装饰或花卉、鱼缸之类。墙上贴有两张地图——华夏地图和世界地图。地图上各有一些大头针插的小旗和其他涂色标志,表明当前世界形势。

在这里,当蒋夫人办完事或需要人办事时,就拍拍巴掌,拍得很轻,旋即,便有侍从进来。

这是她“呼唤”仆从的方法。

为此,跟随她的工作人员说,买个叫人铃不更好吗?

蒋夫人说:“我不用叫人铃!”“那玩意儿侮辱人。外国人喂狗,叫狗来吃饲料,就是敲铃铛的。我能把仆役当狗吗?拍巴掌,自古以来就是击掌为号,这就表现了天赋人.权、一律平等的精神。仆役、侍从,在人格上和我是朋友关系。”

蒋夫人在大陆居住最有名的,当属庐山的“美庐”。

“美庐”处于庐山牯岭东谷。

“美庐”,曾作为蒋光头的夏都官邸、“zx行辕”,但还是以“第一夫人”蒋夫人生活的“美的房子”而闻名。

“美庐”始建于1903年。由英国兰诺兹勋爵建造,1922年转让给巴莉女士。巴莉女士与蒋夫人私人感情颇深,1933年夏,巴莉女士将这幢别墅让给了蒋光头夫妇居住,次年,巴莉女士干脆将这幢别墅作为礼物,赠送给了蒋夫人。从此,蒋夫人就成为了这幢别墅的主人。

“美庐”,前临长冲河,背依大月山,坐落的位置,形如安乐椅。蒋光头很喜欢这里,视其为风水宝地。在他眼中,“背山面水”,正符合华夏风水学说所推崇的格局。蒋夫人更是喜欢这里的恬静、秀美。因为蒋夫人名字中的“美”字,更丝扣着这幢别墅的主人适得其所,因而被命名为“美庐”。

“美庐”很美。

在“美庐”庭园,荟萃了庐山珍木异卉,可谓满目葱茂,温馨扑面。庭院石栏旁的金钱松,高俊挺拔,树高30米,是为庐山最高大的金钱松;别墅四周的庐山松,苍劲偃盖,虬枝曲铁,不时传来阵阵松涛;牯岭玉兰,早春怒放,花色洁白,散发出幽幽清香;庐山结香,更是喷黄吐华,密密似球的花,溢满枝头;箸竹丛丛,露珠滴翠;卫矛枝横,暗藏箭羽。

每到盛夏时节,依攀墙垣的凌霄花,红英灼灼,凌空抖擞;“五爪金龙”橙黄的“美庐”的庭园结构,以遵循自然风貌为最高宗旨,不着意人工的修饰,注重因形就势的风格。一条小径巧妙地依着景物而迂回环绕,使人得以细细观赏,慢慢品味。庭园中有一天然**石丘,上面镌刻着“美庐”二字,左下刻有“中正题”,这是蒋光头于1948年8月亲笔题写。可以说,这块摩崖石刻,既是这幢别墅庭园的“点睛”之笔,也是他们夫妇对“美庐”钟爱的化印迹,更成为他们眷恋大陆的历史见证。

绿荫笼罩下的“美庐”别墅,为石木结构,主楼为两层,附楼为一层。整体占地4928平方米,建筑占地面积不足10%,因而显得庭园特别敞净,而建筑主体却又显得十分适宜,既不笨拙,又不纤弱,更显彰出一种和谐之美。

登十字形长石阶,步通透式凉台,进入室内是一装饰典、中西合璧的会客厅。

猫眼绿的地毯,墨绿的沙发,墙壁上挂着蒋夫人不同时期的半身照、蒋光头夫妇在“美庐”生活的部分照片。紧邻的是蒋夫人的卧室,室内居中的是双人床,据说是用英国优质木料制成。床左侧放置一圆形雕花梳妆台,方柜上摆设着精致的日常用品。

二楼,是蒋光头的办公室、会客厅、卧室。卧室的配置和蒋夫人卧室相仿,只是多了一张躺式沙发。

与主楼相连的是附房,于1934年冬,依照主人的意图增建的。附房采用封闭式内廊联为一体。从外面看为一排玻璃窗;内部布局,一侧是通道,一边是各自独立的各功能用房:餐厅、琴房、侍卫室等。